林海苦笑了一聲:“經曆了這麽多劫難,能再見到故人我已經很滿足了,不敢奢望太多。”


    “往後的事情又有誰知道呢?若是心存希望,一切皆有可能,事不宜遲,我們先離開這裏。”


    “多謝……”


    他是真心感謝她的,千年過去,那份殘存的希望幾近被歲月磨滅,是她點亮了林海心中已經熄滅的蠟燭。


    “放鬆心神,我把你所附著的陣盤帶進儲物空間中。”


    雪冰嵐想了想,還是決定將陣盤放入焰心空間,把一個故人丟進冷冰冰的儲物手鐲,總歸不太好。


    她也不怕林海知道它的秘密,在焰心空間裏她是主宰,任何異動她都能察覺。


    更何況,能與她前世成為好友的人少之又少,心性品質尤為關鍵,以他的為人也做不出對她不利的事,她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就拿神識強度這件事來說,他是仙人之魂,想要奪舍雪冰嵐,是極為輕鬆的事。


    而且方才是多好的機會啊,雪冰嵐是數千年來,他在這裏見到的第一位界外修士,資質又極好。


    但他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麵去想,足以說明了此人的品性。


    帶走了林海的殘魂以後,雪冰嵐跑回了藏書閣,其他可以不要,這些功法玉簡她必須帶走,這可代表著一個宗門的底蘊。


    往後若要助他重建玄雲宗,可少不了它們,況且,她不拿走,也會被後麵的修士帶走。


    藏書閣內還有一道暗閣,是存放宗門最頂級功法的地方,林海告訴了她進入的方法,雪冰嵐迅速照做,一一帶走。


    羽清已經不在這裏了,做完這一切,她趕緊跑去中殿與之會合。


    進去以後,發現她還在尋找,雪冰嵐連忙提醒道:“羽清,玄雲宗宗主的殘魂我已經找到了。”


    羽清欣喜,“真的嗎?!”


    她沒有答複,而是放出了林海的殘魂,裝作恭敬的樣子向他拱手行禮。


    然後問道:“前輩,看在晚輩剛才幫您收走了那些重要之物,不知可否向您詢問一件事情?”


    雪冰嵐早在開始就和林海商量好了,她的秘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而且,這樣的說辭也順便解釋了,自己在羽清不知情的情況收走功法的事。


    有些涉及敏感的事情必須立刻說清楚,以免兩人之間產生誤會,心生嫌隙。


    萬一後麵碰上了趕來的修士,而他們又一口咬定兩個人拿走了所有東西,即使羽清不會非常在意,也難免會有所疑惑。


    因為她會知道,自己沒有拿那些功法,可藏書閣卻空了,那就有可能是雪冰嵐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拿走了。


    以她的性格,肯定不會當麵詢問,但心裏肯定會一直帶著這個疑問,如果再自行腦補一番,兩人之間的信任度也會越來越低。


    再加上後續如果有心人進行挑撥離間,兩人的關係很可能出現危機。


    雪冰嵐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任何方麵都會考慮周全,無論她的目的是什麽,也會極力避免這種低級錯誤的出現。


    羽清雖然不擅長思考複雜的問題,但也不是個傻子。


    她既然能當著自己的麵提及收走東西的事情,就說明了雪冰嵐並無隱瞞自己,獨吞東西的打算。


    林海在雪冰嵐提出了這個問題以後,也很配合地回答道:“什麽事情?”


    別看他一臉淡定,實際上一直強忍著笑意,心裏暗爽。


    若是讓仙界那些老家夥知道,自己被洛璃喊了一聲前輩,別提得有多羨慕了。


    畢竟她當年在仙界創下了無數輝煌,天賦高,實力強,能勝她一籌的除了她師尊,也就隻有殺死她的夜冥了。


    即使是劍仙雲榆,與之相比,也還差上那麽一點兒味道。


    林海不是一個悲觀的人,在知道了自己有機會重返仙界,甚至重建宗門以後,心情開朗了不少。


    在他出聲回應後,雪冰嵐向羽清投去了一個目光示意。


    羽清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轉而朝林海行禮:“前輩,晚輩想詢問的東西是……天道令。”


    接著,她把整件事與他說了一遍,然後一臉期待地等待答案。


    林海沉思了一番,回憶著她所說的仙人,隻是他的印象裏,自他落入虛空,為整個玄雲宗布上仙陣以後,並沒有見過其他人。


    也許是有仙界之人來過,但在當年,玄雲宗的弟子和他以命設下封印,保護宗門的傳承以後,他也隻剩了殘魂依附在陣盤內。


    勉強撐過了千年,未曾離開過這片領域,也做不到離開,且根據仙陣保存至今的情況來看,那人恐怕並不能破開陣法。


    如此一來,也就不存在有人將天道令藏於玄雲宗的可能了。


    更何況,羽清還是低估了仙界修士的手段,實力達到一定程度,根本不需要親自進入其中。


    隻要稍稍動一下手指,他就能在這一端,把東西送入另一端。


    羽清得到了他的答複以後,有些沮喪,羽家憑借著獨有的功法,經過多年的努力,才感應到了天道令被封印在此處。


    可來到了這裏以後,一切感應也在瞬間失去了聯係,仿佛它並不存在一般。


    雖然家族當時說天道令在秘境的最深處,但也隻是理論上的推測罷了,要在偌大的十方界裏找這樣一件東西,困難重重。


    沒有問到有用的信息,雪冰嵐趁羽清不注意,給林海使了個眼色,他立刻會意。


    “沒其他想問的話,本尊去休息了。”說完,他又回到了焰心空間。


    羽清確認他不在外部空間以後,麵露擔憂,悄悄對雪冰嵐傳音道。


    “冰嵐,他原本的修為應該不低吧,你讓他在你的儲物空間裏,安全嗎?”


    她是真的不放心有這麽一尊大能在,方才要不是他收斂氣勢,恐怕一個眼神就能將自己壓垮。


    這麽恐怖的人在雪冰嵐的身邊,真的不會有什麽問題嗎?


    別看現在對她們這麽客氣,萬一要是抱有某種目的,哪天翻臉不認人呢?


    羽清不知道兩人的關係和私底下的談話,不怪她多想,低階修士本能地就對高階修士存在某種忌憚。


    他們的修為到了一定高度,經曆諸多,多數是冷漠無情的,少有前輩會對晚輩這麽客客氣氣。


    如果有,他們相互之間必然存在某種關係,比如師徒,親人等,又或是達成了某種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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