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天挖礦三年,又因煉體之故,體型健碩,膚色黝黑,又被離火攝魂雕抽了一記離火翎,烤的那叫個烏漆嘛黑,也難怪淩厲認不出。


    眼見奈何不得淩厲,隻是簡單鬥法一番,身上的傷勢複又劇痛無比,被炙烤幹涸的傷口此時又被牽動,撕扯開,臨天當即一屁股攤坐在地,口中哼哼唧唧。


    冷笑一聲,臨天恨聲道,“小爺我在臨安城外把你揍成個豬頭,你可還記得?”


    “跟你爭奪靈兒,你可還記得?”


    “為了給靈兒守關,道爺我築基境血戰神相府金丹境修士,你可還記得?”


    “後遇神相府高階修士,我和靈兒舍身護你,你可還記得?”


    這一句句聽下去,淩厲神色漸漸和緩了下來,這些事,也就他們三人知道,心裏已經有些鬆動。


    手中一送,那君子劍失了禁錮,頓時劍鳴乍起,急忙飛回臨天身旁。


    “你,當真是臨天?”淩厲有些不敢肯定,驚疑不定道。


    “淩厲,你就是個王八蛋啊!咱們兄弟這麽多年,你一上山,便把老子不管不問,讓那穆嵐老匹夫這般虐待我!”臨天怨氣衝天,指著鼻子大罵。


    穆嵐老匹夫。。。


    淩厲一頭黑線,之前還有些懷疑,如今卻是一百個肯定,眼前這黑炭就是臨天!


    也就臨天敢稱呼大師兄作老匹夫了。


    “你怎麽搞成這樣了?誤會,都是誤會!”淩厲摸了摸腦袋,尷尬道。


    這臨天,混的也忒慘了吧。


    “他真是臨天?”靈兒此時看下淩厲,怯生生問道。


    淩厲點了點頭,苦笑不已,“都說了是誤會了,誰知道他上來便是要打打殺殺的。”


    確定眼前之人身份後,靈兒這才放心下來,急忙上前,遞給臨天一顆丹藥。


    臨天順手接過,低頭一看,當即驚呼道,“返命丹!”


    怪異地看了眼靈兒,臨天歎了口氣,趕忙將丹藥服下,打坐調息。


    看著臨天淒慘模樣,兩人好似發現了什麽稀罕模樣一般,繞著臨天轉圈,仔細打量。


    看其療傷還有陣子,淩厲這時候才將目光看向不遠處的離火攝魂雕。


    方才凶焰滔天的靈獸,此時卻是時不時地偷偷瞄著臨天,對於淩厲,瞧都不瞧上一眼。


    “咦?有點意思。”淩厲摸了摸下巴,低聲意味深長道。


    性從先天,命返歸元。返命丹,作為金丹境最好的療傷聖藥,隻是沒多久功夫,臨天身上的傷口便止血結痂。


    結痂處傳來陣陣奇癢,臨天知是傷口新肉生長,隻得咬牙忍住,心中讚歎丹藥神效非凡。


    感覺到識海不再刺痛,身體也愈合十之八九,臨天這才緩緩睜開雙目。


    看著眼前兩人,臨天依舊麵露不忿,冷哼一聲。


    看著蓬頭垢麵,衣衫襤褸,髒兮兮的臨天,淩厲苦笑,“你啊,先去收拾幹淨,咱們再詳聊。”


    臨天這才注意到自己如今狼狽模樣,好似想起什麽,猛然回首看著那老神在在,懶洋洋的離火攝魂雕,咬牙切切,“你這老鳥,今日下這般黑手,小爺若不是皮糙肉厚了些,恐怕這身傷勢得養個三年五載才能痊愈!今日之仇,小爺記住了,等小爺修為上來了,非拔了你那三根鳥毛不可!”


    那離火攝魂雕吞了啟靈丹,初開靈竅,略懂人言,聽到臨天放出狠話,當即雕首一轉,對著臨天,麵露凶光。


    “嘿!你還敢瞪我!你。。。”臨天見狀氣急,正待開口。


    淩厲拍了拍臨天肩頭,“行了,行了,先回去吧。”


    一巴掌把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掌拍掉,臨天憤恨道,“別跟小爺湊近乎,咱兩的事還沒完!”說完,頭也不回地向前走。


    這句話怎得這般熟悉?好似在哪聽過。。。


    靈兒捂嘴偷笑,緊跟其上。


    淩厲一臉無辜與茫然,“我這就閉了個關,怎麽一個一個,好似與我深仇大恨一般,我又哪裏招惹到了?”


    搖了搖頭,心中無奈萬分,淩厲一路苦笑。


    竹意堂外,待得臨天洗濯幹淨後,三人簡單商量了下,便去往那靈兒洞府相聚。


    臨天亦步入金丹境,又有地品寶器君子劍,自然也能禦器騰空而行,不多時便回到了靈兒洞府門前。


    揮手解開禁製,三人踏入其中,小道童早已在門口守候。


    “見過主人!”墨兒俏生生道。


    靈兒頷首問道,“護脈丹可否取走了?”


    “主人離開不久,那師兄便來取走了,臨走之時,更是千恩萬謝哩!”小道童笑嘻嘻道。


    “那便好,去泡些香茗來。”


    “喏!”小道童應了聲,蹦蹦躂躂地跑開。


    從進來那一刻,臨天就開始打量起周圍。


    好大一處洞府!屋舍儼然,井然有序,鳥語花香,安靜平和。


    “當真是個好地方啊!”臨天目露豔羨之色,感慨非凡。


    “兩畝藥園,靈草靈藥,道童侍奉在側,還有廚房,好吃好喝。。。”口中不斷念叨著,念著念著擦了擦眼角,偷偷抹掉眼角的淚珠,臨天仰天長歎,“憑什麽啊!”


    靈兒麵露不忍,目光憐憫,看來,這臨天,這幾年著實不太好過。


    夕陽西下,新月升起,泡好香茗,屏退道童,三人這才坐定。


    吹了吹茶沫,臨天細細品了口,閉上雙目,喃喃,“好茶!入嘴略澀,卻回甘無窮,口齒生津,芬芳馥鬱,沁人心肺。”


    “咦?”臨天閉目忽然驚詫道,一口茶水下肚,便從胃腑中生出大量精純靈氣,湧向丹田,被體內金丹貪婪吞噬一空,竟抵得過數日修煉!


    “這茶竟然媲美修煉丹藥?”臨天震驚不已。


    “那是自然,這可是我種植的靈茶,一年產量也不過半斤。這一杯靈茶,可抵數月之功,相當於兩顆護脈丹呢!”


    淩厲聞言也嚐了一口,當即稱讚不已,“果真是好茶!你哪來的種子?”


    靈兒笑道,“這還得多虧穆師兄,他給我靈草種子的時候,順便。。。”


    話沒說完,靈兒倏然不開口了,隻見聽到“穆師兄”三字之時,臨天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咳咳。。。喝茶喝茶。”淩厲見狀,急忙熱場。


    臨天雙手握拳,青筋暴起,呼吸急促,“那老匹夫欺人太甚!當日把我撂下礦洞,竟然還囑咐一番,我用那破爛家夥事,幹著兩倍的份額,若是今日未完成,第二日便要再加倍!再後來。。。”


    夜涼如水,靜謐非常,而亭榭之中,臨天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在那控訴著穆嵐對其的“迫害”,怨氣之大,恨不得萬人血書將其千刀萬剮了。


    淩厲愕然,他可沒挖過礦,沒想到臨天竟然如此悲慘。


    猛地往口中灌了一大口靈茶,指了指茶壺,“滿上!”


    淩厲忙不迭地給其添上。


    看了眼靈兒,臨天羨慕道,“靈兒倒好,有著自己的洞府,有著靈田,還有道童侍奉,風不吹日不曬的,吃飽穿暖,近來年丹仙子之名更是如雷貫耳。”


    “同樣一起入門,憑什麽我要挖礦三年,朝不保夕,艱難度日!”臨天抹了把鼻涕。


    靈兒聞言尷尬不已,不敢吭聲。


    一拍桌子,臨天指著淩厲,“還有你這個王八羔子!麵見你師尊之後,你還真讓對我不管不顧,將我予那老匹夫處置!”


    淩厲摸了摸鼻頭,尷尬道,“我也不敢忤逆大師兄啊,我都拿了他的玄元化精草了,他問我要個人,我哪能拒絕不成?”


    “所以你就把我賣了?”臨天怒不可遏。


    “喝茶喝茶。。。”淩厲頭頂冒汗,趕忙指了指麵前的茶盞。


    “哼!”臨天一把拿住,咕咚一口喝完,又指了指茶壺。


    搖了搖頭,淩厲拿起茶壺,正準備添上。


    “你真的是個王八蛋啊!老子被甩到礦洞挖礦不說,你個淫道人的威名都傳到我這來了!”臨天喝完張口又道。


    淩厲倒著茶水的手猛然一個哆嗦,停在那,心中恨極,該死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然,聽到“淫道人”三個字,靈兒頓時目光陰冷了起來。


    輕輕放下茶壺,淩厲一個巴掌拍得臨天一個踉蹌,“不會說話你就閉嘴!”


    臨天當即勃然而怒,我受了委屈,你還打我?


    “打我作甚!我多冤枉啊!好不容易跟其他修士打成一片,結果你淫道人之名傳來,日日雙修,毫無避諱!你說說你,你倒是遮掩點啊,你非要弄得人盡皆知作甚!“


    好似沒看到淩厲黑著的臉和靈兒滿身的殺氣,臨天自顧自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就這句話,把我堵的死死地,滿身冤屈也沒人信!大家知我是你好友,那真傳弟子是個淫賊,他帶來的人也好不到哪去。我這真的是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你知不知道我那時候有多難堪!”


    倒完苦水,臨天喝了一口靈茶,感覺有些陰風陣陣,縮了縮脖子。


    等等,陰風?自己煉體有成,數九寒冬也不覺寒冷,哪來的陰風?


    臨天詫異地抬頭看了看兩人,在看到靈兒表情之後,又看了看淩厲拉長著的臉,好似才反應過來什麽,艱難地咽下那口茶水,弱聲道,“那個。。。我去方便一下?”


    “坐下!”


    “敢走?!”


    兩聲怒斥在耳邊炸響。


    苦笑一下,臨天乖乖坐定,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靈兒粉麵含煞,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發出鐺鐺鐺地聲響,這一聲聲,如那晨鍾暮鼓,砸在兩個大男人心頭,心驚膽跳。


    雙修,淫賊,淫道人。。。


    這一個個詞眼刺耳無比,靈兒無比煩躁,看著眼前兩人,陰森森道,“人也尋到了,你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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