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身為兒子的皇子們再外出征打仗,而身為額娘的妃子們卻在宮裏大辦選秀宴會, 忙著為兒子和自己男人挑選女人,不知道別人是怎麽想的, 但是在如筠看來卻越發的覺得可笑。


    給康熙選女人這個重擔自然落不到她的身上,不過她也有那權利,提出些反對意見,為此這一回她可沒少跟著宜妃她們幾個瞎胡鬧,除了那些已經被定下的女子,還有一些本就沒什麽機會中選的女子,剩下的那些有美貌卻沒身份的主全被她們幾個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給踢了出去。畢竟上了年歲的她們還是對那些美貌的年輕女子感到了深深的威脅, 深怕著那吃不到多少肉的她們, 未來更是連喝湯都費勁了。


    可現在的她卻是不停地撫著額頭,一個下午都沒順過氣。胤佑啊,你誰家女人不能要,怎麽就偏偏看上了這個人家裏的女兒, 還一副非她不娶的樣子。


    “伊爾根覺羅大人, 本宮正好打算去儲秀宮看看,聽說你家女兒也正好是在這一屆參選的,正好本宮正打算去看看那個據說被大人深藏著的寶貝。”


    這哪裏是巧遇啊,儲秀宮在後宮,而應四阿哥探討政事而來的他卻是站在藏書閣門口就被這位娘娘攔住了。


    “給成妃娘娘請安,小女自小被老臣寵壞了,不知禮數, 入不得娘娘的慧眼,老臣在此替閨女謝過娘娘的厚愛了。”老謀深算的伊桑阿自然明白他是被四阿哥和成妃娘娘擺了一道。


    看著這個連康熙都拿他沒辦法的伊桑阿,臉上雖然是誠惶誠恐的樣子,但實際上從容不迫的回答著如筠的問題,一點水都沒放。


    “大人那麽盡心盡力的為皇上辦事,為天下百姓謀福,本宮對大人的女兒多照料些也是應當得到,相信要是皇上知道了也很高興吧。”如筠看著喜蔓他們已經將石桌上的東西都擺好了,不宜久站的她也幹脆坐了下來,和伊桑阿說了起來。


    “為人臣者,自然應當對君盡心盡力,為國鞠躬盡瘁。這些本就是為人臣子的本分,又何來讓娘娘對小女多加照料隻說。”他太了解自家女兒了,心太散,不能專心下來去做一件事情,因為他妻子是個詩人,所以對這個唯一的女兒並沒有像其他女子那樣深閨嬌養,反而都是采取放養製的。


    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這女兒不隻是心,連行為都透著散漫,根本不像是一個官家女子,這樣的閨女又怎能放心把她嫁進皇家呢。而且絢吟自小在老家長大,雖然有時也在京城居住,可她在京城裏卻沒有任何的朋友圈子,而且對京城各府之間的鬥爭更是沒什麽了解。


    本就很少有人知道這是他唯一的獨女,更何況在選秀期間皇上出征不在宮中,原本擔心皇上要是想起他有一個女兒的伊桑阿更是完全把完全把那顆心放下了,隻要他家夫人進宮多走幾趟,和那幾位比較交好的妃子通通關係,女兒就算不是落選,也能再拖上幾年。可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半路殺出來個成妃。


    “皇上總說大人是個非常有趣的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本宮現在可是對大人教養出來的女兒更加感興趣了。”看著這個伊桑阿油鹽不進的樣子,如筠不怒反笑,心裏想到:你就是再不想談論你家女兒,胤佑怕是也是打定主意非你家閨女不娶了。


    伊桑阿自然聽出了如筠的話中之意,不禁心中一抖,看來這回成妃是盯上絢吟了,莫不是為了給七皇子......心神一震,但他還是很好的掩飾了,“那老臣先告退了。”


    看著伊桑阿離去之後,如筠拿起杯子聞了下幽香醇厚的茶香,“嬤嬤,你覺得這個人怎麽樣?”


    “人怎麽樣,老奴是不敢下個肯定,但是啊,人家姑娘可是很得我們七皇子喜歡呢。”七皇子在出征之前,特地向主子求了那個姑娘。


    “嗬嗬,走我們現在也去見見這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讓我家這混小子臨出征都不忘記。”放下杯子,雙手撐起身子,待站穩之後,如筠才搭上喜豆遞來的左手,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了起來。


    自古所有男兒都以征戰沙場而為榮,戰場是最能體現男兒氣概的地方,可同時戰場也是個最殘忍的地方。春天到來,那原本滿是綠色的大草原上此刻卻是血流成河,到處都躺滿了那些傷亡的士兵,待鳴金收兵之後,作戰雙方便會派人收拾戰場,一來是為了領回己方死傷的士兵,而更重要的是為下一場戰役騰出空地。


    夜間,淅淅瀝瀝的開始下起了雨,像是為戰死的士兵們在哀傷的哭泣著,一夜的雨疏風驟,本想掃去滿地的血色,卻未曾想到,一夜過去,反而那綠油油的草地此刻血流成河,這是初春的第一撥嫩苗,還未長成卻已經惹上了血色。


    而戰爭依舊繼續著,在天亮之後,雙方便整頓軍馬,重整旗鼓,若說昨天隻是小試牛刀,那今天就是雙方真正麵對麵的開戰了。


    數十萬的軍馬滿滿的站在了這片一望無際的草地上,給這片原本平淡無奇的草地更平添了肅穆和莊嚴。


    “你真以為你能造反成功嗎?哼,簡直癡人說夢,笑話。朕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要是現在你能舉兵投降,那朕自然會對你網開一麵,如若不然,朕就本有事讓你五馬分屍在這戰場之上。”在三軍最前方的康熙,冷冽的看著那個離他隻有百多米的葛爾丹,威嚴的氣勢淋漓盡致,而他的話傳到了在場所有的人心裏,激勵了大清勇士們的士氣,同時也讓葛爾丹的部下心生怵意。


    “大清皇帝,你害怕了吧,害怕了現在可以給爺爺跪下,爺爺我心情好還能放你一命。”雖然心中多有惶恐,可是現實卻不容得他退卻半步。葛爾丹抬起拿著劍的右手,高聲大呼:“誰能取下大清皇帝的首級,本王我賞金百萬兩,要是殺了那賊人的兒子,一個人頭賞銀五十萬兩。今天一過,這天下就是我們的了,我們的。”


    “殺賊人,奪天下,殺賊人,奪天下,殺賊人,奪天下。”葛爾丹的士兵們在聽了他的豪言壯語之後,紛紛心神大動,深受感染,開始了振臂高呼。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皇阿瑪不用跟這種鼠輩多廢話了,讓兒子殺了他們去。”在康熙左手邊的大阿哥看著敵人那般囂張的氣焰,火一下子就衝上來了,右手緊握著刀打算隻要康熙一下命令,他就帶頭衝上去滅滅那敵人的囂張氣焰。


    “我大清的勇士們豈能和這些亂臣賊子一般見識,眾士隻要兵保家衛國,奮勇殺敵,那朕定有厚賞,重賞。”在這裏葛爾丹都給他的頭定下的價格,要是說低了他這堂堂大清皇帝豈不是比個叛賊出手都小氣嗎?


    那些素日裏沒有識文斷字的葛爾丹部下自然聽不出康熙這賞賜和葛爾丹賞賜的不同,但是幾位騎在馬上的大清皇子卻心中暗笑:皇阿瑪這時候都不忘記要損損別人。這葛爾丹明確的給他們幾人的頭定下了價格,好似那些士兵都是為了這銀子才奮勇殺敵的。而皇阿瑪完全將這個賞賜的高度提升到了保家衛國,國仇家恨的高度。


    “保家衛國,奮勇殺敵,保家衛國,奮勇殺敵。”大清的士兵們心底裏那份剛強之氣被康熙那簡簡單單幾句豪言壯誌,立馬激發了起來。大家上下一心,振臂高呼,那聲浪一陣蓋過一陣,甚至見葛爾丹那邊的士氣壓了下去。


    其實對前兩次的對準葛爾丹部落的開戰,現在他們早已是背叛親離,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可是康熙沒忘記葛爾丹這些年給他添了多大麻煩,所以不親自看著準葛爾丹部落衰敗,難消他心頭隻恨。更重要的是,西部,北部,都開始虎視眈眈的盯著大清了,他們都開始忘了自己是誰了。西部給葛爾丹派兵增援,俄羅斯更是借其兵火武器,個個心裏頭都打著算盤,想要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真當他不知道呢。


    所以這次即使是葛爾丹的殘餘勢力,他也要親自將其打擊,消滅,這招是殺雞儆猴,他要讓那些在一直觀望的,甚至煽風點火的人看著,這就是背叛他們大清的下場,他就是要讓那些人想想,以後再有逆反之心,那他們的下場就個葛爾丹一樣。


    人群中葛爾丹的兒子,那個自小跟隨公主母親學習漢文的小世子卻聽出了康熙話中的輕視之意,拉動韁繩,騎馬進入了兩軍交戰的分界線,“你們不要猖狂,父王,讓兒子來會會這大清皇子,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墨兒看到一個和他一般大的孩子穿著軍裝率先出來叫戰,便知那就是皇阿瑪同他說的“成長路上的墊腳石”,不禁心中蠢蠢欲動,連看那個少年的視線都不一樣了。


    “皇阿瑪就把這小子交給兒臣吧,讓我來會會他。駕。”拿起刀,雙腿夾緊馬背,左手一拉韁繩,就衝到了人群中。


    就這樣兩人就開始你一刀我一劍的交起了手,或許是墨兒缺少戰場經驗的原因,阿密達招招出手都要奪人性命,每一招都是又快又狠,逼得墨兒完全沒有進攻的機會,隻能用盡全力抵擋著。


    墨兒隻能一邊抵擋,一邊留出心思尋找能改變局麵的機會,可戰場上哪能容他分心片刻,阿密達立馬找到了墨兒的空隙,趁他不備,直直的一刀砍了過來。


    “十四弟”,胤t他們幾個不禁大聲叫道,心急的甚至都已經準備立刻衝上去解救墨兒了,自打剛才他們看著場上的局勢,心中焦急不已。


    那千鈞一發之際,就連快馬加鞭的胤t都來不及趕到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呼的起來,連康熙抓住韁繩的手都勒破而不自知。


    “啪”的一聲,一個血淋淋的腦袋滾了下來,因為速度太快,滾出十幾米遠。


    “呼”眾人都紛紛吐了一口氣,原來是在最後時刻墨兒見來不及抵擋之時,隻能拚死一搏,將阿密達的坐騎,一匹上等好馬的馬頭給剁了下來,最後也因為馬雖然還在走著,但驚慌失措之下,卻當場將騎在馬上的阿密達給甩在了地上。


    由於地上滿是血水,摔在地上的阿密達全身沾滿了血水,不過他很快便反映了過來,站起身,像一頭豹子般緊緊地盯著墨兒,慢慢拿起刀,“嘩”的一下向墨兒的坐騎砍去。


    兩人再次交上了手,地上的血水不斷飛濺到他們衣服上,勢均力敵的兩人一次又一次的被對方打倒,然後又重新爬起來硬戰。


    就在那時,墨兒虛晃一招,使得敏銳的阿密達不疑有詐,鑽進了陷阱之中,從而給墨兒流出一個很大的空子,就在阿密達的右後手方,找準時機的他趁著阿密達沒注意,迅速地捅了一刀上去,可最終沒忍心下狠手的他還是在關鍵時刻,刀鋒一偏,並沒有刺中阿密達的要害部位,隻是刺在了阿密達的肩胛骨上。


    這開場一戰,對兩軍軍心的刺激各有不同,帶墨兒退回來之後,葛爾丹看著嫡子如此受傷,不禁心中憤恨不已,“來啊,給我衝,殺了大清皇帝,替我兒報仇。


    雙方的廝殺再一次開始了,那原本被衝淡了的草地現在又恢複了那觸目驚心的紅色,令人心驚。身為主帥的康熙則退在後方,看著前方的戰事,隨時做著改變戰略的準備。


    “老七啊,這上戰場你覺得感覺如何?與你想象的有何不同?”雖然蒙古士兵個個彪悍,可是他們八旗也不是吃素的,隻是康熙還是從中發現了些問題,對著同樣騎在馬上卻並不進入戰場殺敵的胤佑說著。


    “更真實,更殘忍,也更興奮。”胤佑一邊說著,可視線卻沒有絲毫離開戰場。


    “不上去殺幾個,也感受一下氣氛,還有那種男兒的錚錚豪情!”康熙看著這個心思全在戰場上,連說話都沒心思的兒子,不禁調侃了幾句。


    “有的人一輩子注定了拿刀征戰沙場,兒臣卻不是。”戰場是種味道,讓所有男兒著迷,一旦迷上了,就怕割舍不了了。有人以刀殺敵,還有的人則是以腦刃敵,雖然過程不同,可結果卻一樣。


    “你滿意你十四弟剛才的表現嗎,他可是想著一輩子征戰沙場呢?”視線隨著話語調轉到了那個比起其他士兵矮小不少,但卻勇猛殺敵的十四。


    “他是一塊好玉,兒子也給予了最好的教導,未來會如何全看現實的磨礪吧?”胤佑閉上了眼睛,在這一刻他突然有些不忍心了起來,把他的征戰沙場的願望和想法強行灌輸在那個小子思想裏,這對嗎?


    “那小子現在還遠遠不夠,不過,老七,你看著,他就是個天生該活在戰場的人。”康熙聽出了胤佑語氣裏的那份猶豫,可是老七你卻沒有發現,那個小子天生就是這塊料,他的兒子裏麵沒有人第一次上戰場就能適應的如此之快,即使是他一直信賴有加的大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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