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身材好些嗎,有什麽可得意的,搞得像是健身房小哥哥前來發小廣告似的,健身辦卡要不要了解一下?”粉衣女子嘴角嘟囔著,將一條從自己衣衫上扯下來的長布條係在了他的腰上,將他腰部的衣服抽出了一些,鬆鬆垮垮地卻也剛好擋住了那條粉色的“腰帶”,仰頭“師兄,這回總可以了吧?”


    “嗯,湊合得還可以。”葉輕塵沒有想到她還有此等法子,還真是低估了她,“走吧。”


    “等等。”林未染拉住了他的袖子,欲言又止,隻是看著他便濕了眼眶,指著她跑來的方向哽咽了一下,“師兄,你能帶我去那邊嗎?我想讓林大叔……入土為安”


    林未染本就粘上了泥土的衣衫在撕過了之後顯得更加破爛了,活脫脫一幅小乞丐的可憐模樣本就讓身為“強者”的他心生憐憫,滿臉可憐卻又倔強的表情更是讓他不忍拒絕。


    她就知道這種正派人士定然是會同情弱小的,是真是異世如戲全靠演技呀。可她的心中卻還是無法做到瀟灑謝幕,好像有些情緒演著演著便真的彌漫上了她的心頭,就想這些煙霧一樣,盡管會升上半空化為虛無,可那氤氳的水汽卻是真實的。


    是非恩怨本就是她不想過多涉及的事情,可總是有些人逼著她直麵殘酷的現實,讓她再也無法躲避在一方舒適的小天地之中,逼著她打破了那層玻璃。


    “林大叔,一路走好。”


    林未染在埋好了林大叔的遺體後,三跪九叩地在他墳前磕了九個響頭,用手背擦拭著眼中憋著的淚水,轉身說到:“走吧。”


    水接天山的山腳下最為興盛的行業莫過於客棧了,這也得益於水接天山的每過四年便會招收一批弟子的緣故,各地但凡有些名聲的年輕修行者們都會擠破了頭地爭奪天山客棧的天字號房,據說天字號房隻有兩間,須得持有水接天山的木牌者才可入住。


    然而,這麽多年以來眾人皆無法得知這個木牌是如何發出的,更是無法查詢得到木牌落入了誰的手中,隻知曉是由水接天山的長老共同製定的,並且住過天字號房間的人皆成為了水接天山的弟子。


    天山客棧內,人們將目光投向了一個一襲白衣的溫婉女子身上,引得水接天山前來參加明日考核的眾人投來豔羨的目光,不僅僅是她身後跟著的目光銳利如刀的男子穿的是水接天山的水藍色衣裳,更為矚目的還是她掏出了那塊畫有水接天山圖案的木牌,上邊的山雲霧縈繞,揮之不去。


    “哎呦,原來是貴客。”劉掌櫃長得嫵媚萬分的臉上揚起了魅惑的笑容,這般的笑容卻沒有人敢輕視,亦無人敢拿她與那些輕浮的青樓女子相比,不僅是因為她的臉上有著三分高貴的氣質,更重要的還是她的穿著,如同一個術法極強的畫靈師。劉掌櫃一眼便認出了那木牌上邊附著著的高深術法,“在場的各位若是無人挑戰這位姑娘,我可就放行咯。”


    劉掌櫃手中拿著一支鍍金雲紋的毛筆,潔白如雪的筆端看似未曾沾染上一滴墨色,頭上挽著高髻,看似普通的一把小扇子上邊畫的居然是與木牌一模一樣的景致,隻不過劉老板頭上的多了幾分青綠山水的色調,相比木牌的用色更為華貴了一些,與她一身的藏青翠綠的衣裳相得映彰。


    眾人皆不敢上前與這個有水接天山弟子相互的白衣女子對戰,雖說那女子長得溫婉無害,可她周身潔白到無一絲髒亂的衣衫便已經足見她不喜髒亂的性子,一臉貴族女子的氣度就算她刻意收斂卻依舊溢於言表。眾人都不敢做第一個挑戰她的人,不知深淺,自然不敢肆意妄為。


    “要不,就由我來會一會這位高高在上的姑娘吧。”從眾人之中出來的,是一位隻簡單用了一根紅繩束發的紅衣女劍客,眾人識相地退去,寬敞到隻有兩麵牆便擺放有桌椅的寬敞一樓內,沒有多餘的房間和柱子,尤其適合這些術法修為者的切磋。


    劉掌櫃細長的指尖轉動了一下手中的金色毛筆,然後嘴角一笑,提筆懸腕畫圈,一個術法形成的巨大禁忌圈便將她們兩個圍了起來,整個禁忌圈占據了一樓一半多的位置,眾人皆識相地退到了挨著牆壁擺放的桌子旁看著熱鬧。


    “在下趙聞語,請姑娘賜教。”白衣女子禮貌地握劍行禮,聽到周圍眾人的討論聲,表麵不為所動心中卻早已對這些術法低微的人十分地不耐煩了。


    “趙聞語?這不正是古明城趙王爺的嫡女,趙郡主嗎?”禁忌圈外的人在小聲地討論著,另外一個人似乎也對一些流言蜚語頗為熱衷,也湊了上去參與了討論,“可不就是嗎,聽說她頗有仙骨,可惜她去年不知何故竟然錯過了水接天山的入學考核,今年,這水接天山為了收她入山,竟然破例又辦了一場入學考核,否則,你我哪有這樣的福氣再來考上一回呢?”


    “原來如此,今日算是見到了古明城引以為傲的天之驕女趙聞語本人了,就是不知道她的術法修為真是如同傳聞中的那般厲害了。”另外一個接著話題,將目光轉移到了禁忌圈中麵對麵交鋒的一紅一白兩人。


    “最見不得的,就是你們這種假惺惺的客套了,”紅衣少女並未自報姓名,而是快速地拔出了劍手腕一轉便直接對著趙聞語出劍,“少廢話,看劍。”


    趙聞語溫柔一笑,心中覺得她才是假惺惺地提醒吧,就連名字都不報便直接出劍,若是對手反應不過來也隻能怪對方沒有聽最後那句“看劍”,如此快的劍鋒,要接過這一招沒有些功底隻怕得被劃傷吧。


    那劍眼看著便要刺中了白衣女子,然而她的表麵依舊鎮定自若地轉動著手掌底下的那層光暈,不一會便隨著她的一個側身投了出去。


    符咒離指出去,立馬將那個紅衣女子困在了一個光圈裏麵。


    “原來,你修習的是符道。”紅衣女子似乎並未詫異,舉起了手中的劍一劍便破了那道看似堅固無比的光圈,與此同時她得意的嘴角立馬落了下去,以攻擊為主的劍突然使出了防護的招式,“不好,牢咒之中竟然還暗藏了一個殺陣。”


    趙聞語一張盡顯大家閨秀的臉上是極其溫婉的大氣風範,轉動的雙指在操控著那些與紅衣女子對打的白色羽翼,看似雪白又柔軟的羽毛在她雙指的轉動之間,每一片都散發著鋒利的氣息,當其與紅衣女子的劍刃碰上之時發出了一陣利刃相撞極其刺耳的聲響,讓外邊看熱鬧的眾人不禁牙齒一軟,畏懼地後退了幾步。


    然而藏著鋒芒的心中想的卻是如何讓圍觀的眾人在見過她出手之後,便放棄了與她交手念頭。她可沒有這麽多的時間與她們在這裏耗下去,既要隱藏實力又得威懾眾人還真的是廢了她不少的腦子來畫這個符咒,也幸好上來的是一個有些自信過頭的,否則,她得打上好一陣才能進去休息了,畢竟,為明天的入山考核養精蓄銳才是正經事。


    紅衣女子顯然沒有料到趙聞語在牢咒之中不僅藏了一個殺陣,還利用了聲音來對付她,猝不及防之間便落入了對方的圈套,在她極力忍住了聲音帶來的巨大的波動之時,一根鋒利無比的羽毛快速地對準了紅衣女子飛去,那羽毛未見半分毛發的柔軟,就連劃過半空發出的都是尖銳無比的聲響,周圍散發出了一陣寒光“刷”地便直直往紅衣女子潔白的脖子飛去。


    紅衣女子忙著對方眼前的“利刃”,耳邊傳來一陣快速向她襲來的風聲,一個側頭之間瞬間瞪大了瞳孔,大張著的嘴巴因為過於恐懼已經歪成了極為難看的形狀。正當她以為那羽毛就要穿過自己的喉嚨之時,那鋒利的羽毛卻像是被什麽東西擊中了一般,在碰到那潔白的皮膚之前突然間偏離了原來的目標,“嗖”地一聲往地上紮了下去,嵌入了用石頭鋪成的地麵。


    圍觀的眾人見到這陣仗勢,紛紛畏懼地後退了幾步,心中對這個古明城奉之為天之驕女的趙郡主有了幾分敬畏之心,原來還打算殺一殺對方銳氣的幾人也鴉雀無聲起來,空曠的一樓內居然瞬間安靜了下來,紅衣女子摸了一下自己脖子被羽毛利氣劃破皮的傷口,心中對這個看似溫婉的趙聞語也多了幾分謹慎,總覺得眼前的白衣女子並不似表麵看著的那般溫婉。


    “不過是較量而已,點到即止便可。”劉老板晃動著手中的金色筆杆的毛筆,收回了剛才彈出術法的雙指,一雙魅力無雙的眼睛看著趙聞語,轉動了一下指尖的毛筆指著前邊的方向,“想來,也無人敢同你對敵了,天字號房,這邊請。”


    劉掌櫃送著趙聞語去天字號房後,那個一直跟在趙聞語身後的水藍色衣衫男子卻轉頭便往門口走去,突然被剛從門口進來的魯莽女子撞了過來,他身為修行者自然敏捷地躲了過去,可那個全身邋遢得如同乞丐的粉衣女子卻沒有這般好運了,她撲了個空,整個人“啪”地一聲結結實實地撞到了石頭鋪成的地上,懷中的一塊木牌也由於摔到的緣故飛來出去,在石頭地麵上滾了幾下才落了下去。


    “是水接天山的木牌,我要挑戰。”旁邊眾人的眼中如同見到了至寶一般,其中一人率先看到了木牌上邊畫著的那座山,以及底下無法複製的嫋嫋的煙氣,毫無克製地將心中所想喊了出來,眾人見狀,自然蜂擁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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