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兵能主動問起勞動所籌建遇到的困難,趙剛心裏很高興。如果陶文兵開口,韋明一定會賣這個麵子的,原來的西山鎮政府宿舍樓拿過來改成勞動所的辦公場所就可以落實了。


    不過趙剛在陶文兵家裏說話很謹慎,不會貿然的說出“韋明書記和祁勝美鎮長有矛盾,一個同意另一個就不會同意”這種話,腦袋了快速轉了幾圈以後,趙剛回道:“西山鎮有個老的宿舍樓,距離西山鎮政府比較近,如果能從韋明書記手裏拿過來當勞動所的辦公地點,就能更方便的服務西山鎮勞動群體了。”


    陶婧的母親王如在一旁聽了,撇撇嘴說道:“小趙在家裏不要說的這麽正式,我感覺你好似向老陶匯報工作,不像普通的家裏吃飯。”


    趙剛被王如這麽一說,饒是平時機敏也有點尷尬。


    不過陶文兵卻比較欣賞趙剛這樣的態度,在他心裏最在意的社會身份還是濱江區區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趙剛能用這樣的態度說話,表示是心裏尊重陶文兵身份和地位。


    這是陶文兵內心最深層的感受,自己都很少深思,自然也不會拿出來和王如辯解,隻是笑笑說道:“吃完飯我們邊喝茶邊聊。”


    吃完飯趙剛依然搶著刷碗,王如依然沒讓。“搶刷碗”是趙剛來陶文兵家裏吃飯後的必備節目,每次都上演,但每次都被拒絕,不過趙剛似乎還是樂此不疲。


    坐回茶桌上,趙剛幫忙泡茶,陶文兵開口說道:“勞動所的辦公場所還是要你自己搞定,這樣才能體會到籌建工作的艱辛和意義。”


    趙剛心想,艱辛都無所謂,就怕卷入“東風”和“西風”的PK中,但陶文兵這樣說了,說明在勞動所的籌建工作上他是不會幫忙的,最多隻是提醒和建議。


    趙剛也沒什麽其他想法,本來自己也沒想過真的要借助陶文兵的力量,因為和陶婧沒結婚前實在是借不到多少的。


    趙剛又想起另一個問題,一邊幫陶文兵倒茶一邊問道:“陶叔叔春節有什麽計劃,不知道年後有沒有機會給您和王姨拜年。”


    陶文兵這個級別的領導春節會很忙,春節時的應酬要遠遠超過趙剛的想象,他仔細想了想說道:“好像隻有初六有空,那天小婧的的幾個姨母都要來家裏做客,你要過來拜年不妨就那天吧。”


    趙剛想了想馬平是初三以後都有空,那定在初六正好合適,於是說道:“那行,我就初六過來給陶叔叔和王阿姨拜年。”


    陶婧和王如從廚房裏出來,陶婧聽到趙剛過來拜年心裏很高興,嘴角都是笑容,因為那天來拜年,就意味著趙剛將見到自己家族裏的親戚,這是一道重要程序,不過陶婧的性子比較冷,心裏高興但也不會說出來。


    但王如聽了,皺皺眉頭說道:“那天我二姐和大姐兩家人都要過來,會不會沒時間招待趙剛。”


    趙剛一聽這話,就知道王如對自己那天過來拜年有意見,不過趙剛還沒來得及表態前,陶婧說話了:“趙剛來這麽多次了,哪次需要專門招待了,大姨和二姨又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趙剛有什麽不能見的。”


    陶婧這樣一說,趙剛更是尷尬。


    趙剛不想因為自己把別人家裏的氣氛搞的不和諧,想了想說道:“那我就初七過來拜年吧,主要想帶一點京口的特產給陶叔叔和王姨嚐一嚐。”


    王如本來就是這樣一說,但被自己的女兒在外人麵前這樣嗆到,心裏就有氣,冷冷的回道:“不用了,京口離我們家才多遠,什麽特產我們沒吃過。”


    這句話讓趙剛下台階的都沒辦法下,趙剛心中也開始有了星星火氣。不過在這裏是萬萬不能發作的,先不談陶文兵,就算從陶婧的角度,趙剛也不能對她母親甩臉色。


    但王如的話太刺耳,趙剛一時想不到怎麽回複。陶文兵在旁邊也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看著一邊有點尷尬的趙剛,溫和的說道:“沒事,小趙你就初六那天過來吧,小婧的大姨和二姨總要見見的,特產就先不需要帶了。”


    王如白了陶文兵一眼,轉身又進了廚房,趙剛覺得這個氣氛不適合自己再呆下去,趕緊告辭:“陶叔叔,感謝招待,時候不早我就不打擾您和王姨休息了。”


    陶文兵知道現在的情況有點亂,他一會也要去問問妻子剛才怎麽說出那麽不合適的話,於是也沒有挽留,道:“那行,我也不留你了,小婧去送一下趙剛。”


    趙剛出門前,陶文兵又提醒:“小趙你明天有空也去買兩株盆摘送給張區長。”


    趙剛突然想到還有這個事,追問道:“需不需要聯係下張區長,不然他家裏人不在怎麽辦?”


    陶文兵擺擺手說道:“不用專門聯係,你買了以後放在他門口就行,他看到就會明白的,他家就是這一排的第一家。”


    陶文兵這樣說了,趙剛隻能說道:“行,保證完成任務。”


    陶婧送趙剛出門後,在有點昏暗的小道上,陶婧拉著趙剛的手,為難的說道:“趙剛,我媽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初六那天你能照常過來嗎?”


    陶婧性格清冷,能專門做出這樣的解釋已經很難得。趙剛心裏也在分析王如這樣說的目的,但沒有更多的細節沒辦法推斷。不過趙剛也不是那種在別人那裏受了氣就要遷怒於身邊人的性格,可是也不想太過於卑微,就說道:“大概你母親今天心情不太好,可能初六那天就好一點了,我會照常過來拜年的。天氣冷你先回去吧,我也回宿舍了。”


    說完,趙剛揮揮手離開。


    第一次兩人離別時沒有親吻說情話,陶婧隻覺得心裏空蕩蕩的。


    趙剛走後,陶文兵來到王如身邊,問道:“你是不是對趙剛不滿意?”


    王如還在生悶氣,不過她是老師,職業素養讓她能很快的反省之前的行為,王如心裏有點後悔,但麵對丈夫就實話實說道:“我也不是對小趙有意見,就是初六那天我大姐二姐來家裏做客,我擔心她們會取笑趙剛和我們家。”


    陶文兵有點奇怪,問道:“為什麽會取笑我們家?”


    “小趙的家庭太一般了,我大姐家的那個,嫁給了市國稅副局長的兒子;二姐家的那個也正在和一個縣領導的兒子談戀愛,她們家的的條件還不如我們家呢,原來她們都說我們家小婧能嫁到廳級領導家裏做兒媳婦。”


    陶文兵一聽是這回事,女人起了攀比心了。陶文兵有點無奈,說道:“這種事有什麽好比的,結婚又不是買賣,有真情實感才結婚的。”


    王如白了陶文兵一眼,道:“現在哪家結婚不講究門當戶對,趙剛家裏離我們家就是有點差距。”


    陶文兵回道:“那以前小趙來你怎麽不說?”


    王如被陶文兵反問一句說不出話來,其實王如也不是對趙剛有什麽意見,趙剛是陶婧親自挑選的,以陶婧執拗的性格選中的東西很難放手,這是做母親的知道的事,再加上陶文兵說趙剛能力強、會處世,事業上非常有潛力,心裏也就想在觀察觀察,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就要麵對家裏的親戚。


    王如不知道怎麽回複陶文兵,但女人天生就有耍賴的特權,尤其是在自己丈夫麵前,王如說道:“之前是之前,現在我又覺得不合適了。”


    陶文兵看王如這樣,就不想爭辯,隻是說到:“你女兒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你在我這裏使勁沒有用,要把她說服了才行。而且我和你講,趙剛不是池中之物,你看看他到西山鎮才多久,工作上就打開了局麵,甚至還弄到一輛車,手段不是尋常人可比的。我都可以斷言趙剛以後將爬的比我還要高,你大姐和二姐那些是為家庭找女婿,不是為女兒找老公。”


    王如聽了陶文兵的話,心裏也有點嘀咕,但一想到趙剛要麵對家裏有點勢利的親戚,心裏就有點不舒服,最後追問陶文兵說道:“初六那天小趙還會來家裏拜年嗎?”


    陶文兵點點頭:“來,為什麽不來,這也算是一種考驗,如果趙剛真的能在你那些勢利親戚的眼光下從容應對,我覺得都可以考慮讓小婧和他領證了。”


    王如使勁拍了一下陶文兵,嗔怒道:“什麽叫那些勢利親戚,那是我大姐和二姐。還領證,趙剛如果不能當個副局長,就不要想取我們家女兒。”


    陶文兵聽了,心想女人真是頭發長見識短,看問題隻看表麵,先不說趙剛的能力和素質積累當個副科也就是一轉眼的事,再不濟我這個位置想把趙剛弄上副局長,也真不算什麽難事。但為了家庭穩定,陶文兵不會把這些和王如說,不過他對初六那天趙剛在異樣眼光甚至冷言冷語下的應對也是充滿信心,趙剛一直以來都能給人放心交代的感覺。


    趙剛離開區委家屬大院後,在車上也想了很久,為什麽平時態度一直不錯的王如突然有了意外的變化。趙剛自我反省幾遍以後,確定不是自己身上的問題就拋開這件事不去管它了,而是思考明天怎麽挑選兩株精致的盆摘送給張茂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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