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接過潘師傅遞過來的一小碗符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端起碗就一飲而盡。水太少,符灰又多,所以很難喝,但是我卻不得不喝。


    潘師傅看我喝完這才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


    “喂,老x嗎?你什麽時候回來?”電話的那頭是我師父。


    “事情有點複雜,不好搞,你先回來再商量吧。”潘師傅掛了電話和我說:“你師父今天晚上的車趕回來,明天上午應該到了。”


    我說:“好,麻煩你了,潘師傅。”心裏盤算著到時候再給潘師傅補個紅包。


    潘師傅微微笑了一下,然後也坐了下來說道:“別那麽客氣,我也是為了我自己,如果不把你安全弄出來,老x會收拾我的,哈哈。”


    我嗬嗬一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開始享受這暖暖的陽光照射。


    實在是太疲憊了,一會兒不到的功夫,我就閉著眼睛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不遠處洞口的石頭碰撞聲吵醒,睜開眼睛抬頭一看,潘師傅正在搬動著洞口的石頭,看樣子是要把這個洞重新封起來。我趕忙起身一瘸一拐的幫著潘師傅般著石頭。


    封好之後,潘師傅在上麵灑了一點雞血,然後又用毛筆在最大的那塊石頭上連畫了三道符。又叫我把身上所有的朱砂都拿出來,全部撒在了那幾塊石頭縫中間。這才和我說:“你能走吧?那我們先回去把。”


    我墊了墊腳,說道:“可以,走吧。先去找王醫生把你腳弄一下。”王醫生是我們村唯一一個赤腳醫生,主攻中醫,醫術甚是高明,擅長各種疑難雜症,甚至連祛陰驅邪也有一手。


    給我媽打了個電話說我們就回來,還沒有吃飯。潘師傅也給王醫生打了個電話,叫他來我家一趟。電話打完之後我就一瘸一拐的跟著潘師傅下了山,拿了摩托車直接往家裏趕。


    到了家裏的時候,我媽正在炒菜,看到潘師傅來了趕緊搬凳倒茶。我爸媽是認識潘師傅的,也知道他是我們這一行的前輩。又看到我變成了這幅樣子,哪裏能不明白我這次出活並不順利。


    我媽問我怎麽了,有沒有事。我隻是說沒事,就是在山上扭到了腳摔了一跤而已,已經給王醫生打電話了,他馬上就會過來,不用擔心。她點了點頭,顯然並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是還是接受了,兒子這麽大了,做什麽事情都有個自己的判斷,所以在家裏,我過的特別的自由。


    剛準備吃早飯的時候,王醫生就過來了,我提起袖子給他看了看,他說:“還好隻是扭到腳了,問題不大,我幫你處理一下,你忍著點。”


    王醫生的手法確實是老練,短短幾分鍾,一陣劇痛過後,腳上除了使不上力之外,就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了,而且敷上研磨過的草藥渣之後,甚至還有冰冰涼涼的感覺,很是舒服。


    那一天,我基本是在床上度過的,潘師傅因為要等師父回來,所以也住在了家裏。


    第二天上午,師父從外地趕回來,沒有回家,直接來到了我家。師父先看了看我,確定沒事之後才說到:“走吧,去樓上聊聊這件事吧。”


    到了樓上客廳,我泡了一壺茶,把門關好之後才開始仔細的說起這件事情的始末來。


    從我參加同學聚會見到劉健開始,我幾乎是一字不落的把整件事情全部描述了一遍,裏麵還包含著一些我的想法,當然還有潘師傅的好,我一股腦兒的全部說給了師父聽,師父聽完之後倒是和潘師傅客氣了幾句,大概意思是多虧了他,要不然現在的我就變成一個癡呆傻子了。


    事情說完,師父就開始和潘師傅商量起對策來,我知道這種事情已經輪不到我管了,因為這是道家的往事,理所當然要在世的一些老前輩去處理。我插不上嘴,隻能在一旁端茶添水,聽著他們的討論。


    他們商量了很久,最終得出了一個方案,就是再找三個老師傅一起合力把這個老前輩送走,如果送不走那就強行打散,最後逼不得已才會這麽做。不過聽他們的判斷,應該是可以送走的,隻是看那個老前輩自己願不願意而已。


    在他們交談的過程中,我有很多疑問,但是我沒有問出來,不好打斷他們討論。等到他們談完之後,我才問了一個我最關心的問題:“師父,那個老前輩還有機會尋回自己的道心嗎?”


    師父說:“能,但是那個時候已經沒有它的選擇了。”


    我問為什麽,師父笑而不語,隻是說:“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對了,你說你第一次去那個洞口位置的時候能感覺到周圍有其他的靈神?”


    我點了點頭,肯定了這個說法。因為我確實有感覺到有弱弱的陰風吹過,那是有靈神的現象,而且那陰風的感覺和老前輩身上散發出來的陰風感覺是不一樣的,所以我很確定那天晚上還有其他的靈神在附近。


    “那你能確定大概有多少嗎?”師父又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這個就不知道了,都是一些過路靈神,所以我也沒有理會,應該沒多少,而且它們隻是路過吧,對我們應該沒什麽影響。”


    師父點了點頭,沒再說話,隻是拿出電話給另外三個老師傅撥了過去。得到他們的答複之後才和我說:“你再去休息一會,晚上我們一起去。”說完之後就趕緊拉著潘師傅下了樓,因為他們剛才說等下和我爸一起打字牌……


    晚上六點,另外三個老師傅陸陸續續的來到我家,吃過晚飯之後,大家把事情一討論。定下了一個方案,就準備重新回到那個岩洞那裏,來一起做一場針對老前輩的大法事。


    另外的三個老師傅有一個我沒見過,據師父說這幾個老師父都是當年一起參與過那個還陽方案執行的老前輩們的傳承人,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他們表現的也很積極。因為這是和自己的師祖有關聯的事情,這種事情他們責無旁貸。這樣也好,還省下了我一筆費用。遺憾的是,有幾個老前輩的傳承已經斷了,找不到後人來處理這件事情。


    這次上山,一共六人,師父,潘師傅,另外三個老師傅,還有我。大家準備的也都很充足,光在家裏畫符就畫了將近一共小時。還有很多其他的準備,就不一一說了。


    來到岩洞旁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


    第203章遷墳(二十五)為“金刀伏兔”兩皇冠加更一


    一行六人來到岩洞口外,經過潘師傅的確認,封住洞口的石頭依舊完好如初,沒有絲毫的破壞。也就是說,那個老前輩的魂體依舊還在裏麵,沒有回到那個平地的封陣那邊去了。不過想來也是,那邊的封陣裏麵已經沒有了能夠給它提供陰氣的陰魂了。待在那邊已然沒有了任何意義。


    每個合作的隊伍都需要一個主事的人,這次的主事的人是我師父,不是因為我師父最厲害,而是這件事情最先是和我扯上關係的,而且現在那個老前輩那已經失去本心的陰魂針對的是我們恰靈。所以在處理這件事情上,師父作為恰靈的長輩,責無旁貸。


    那天晚上月光不小,就算不借助人工光源,也是可以隱約看清楚周圍的環境的。山上有風,同樣也不小,所以點不了紅燭。不過除了我,每個人都拿出了一盞帶著玻璃罩的煤油燈,這種燈就是為了應付有風的環境,老師傅們幾乎每個人都有一盞。我之所以沒有這個東西,因為我覺得攜帶不方便,而且我很少能用的到。一般的事情不需要用到煤油燈。


    五個老師傅以岩洞口為中心,呈五角星的陣型依次排開。各自布置著各自方位的東西。東西放好之後又聚到了一起。


    師父看了看時間說:“十點正式開始招魂,爭取在子時之前搞完,現在來說一下具體細節。”大家都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我也認真的聽著,從各位老前輩的形色看來,對於這種情況,他們也沒有經曆過,顯然也是很緊張。需要這麽多人一起去對付的一個陰魂,有資格受到大家的重視。


    師父繼續說道:“每個人的困魂陣,都疊加擺在洞口位置,到時候劉x負責在中間搖幡招魂。隻要一招出來就立即撤離,我們五個人合力盡量去困住它,我覺得我們這五角招魂陣法應該可以困住它一刻鍾左右,前麵十分鍾就消耗它,念咒超度它的怨念,什麽溝通都不要做。後麵五分鍾再嚐試著去溝通,能消除它的怨念送走就最好,如果它不願離去或者沒法超度走它的怨念那就直接打散。”


    大家集體點頭,也知道事已至此,如果送不走的話絕對不能讓它留在人間的,別的不說,就它身上的怨念和執念,久而久之,一定會成為這一方的禍害。


    啪的一聲,一副角卦被拋在了地上。


    “老x,這一塊地方有些不太平啊。”說話的是廖師傅,另外一名道家老師傅,廖師傅有著別人都沒有的先天優勢,他以前主要是做一些野外超度法事的,所以他對野外的鬼魂是特別敏感的,就拿我們和潘師傅他們來說,要知道周圍有沒有鬼魂,隻能借助羅盤或者開眼來看。而廖師傅則不需要,他隻要在周圍四處看一看感覺一下,然後掐指算一下,再下個卦就能知道這附近有沒有鬼魂,甚至還能感受到陰魂的大概數量。


    大家對於廖師傅所說,都深信不疑,按道理來說這個方向能找到早上初生的太陽,是對著東方的,屬於陽麵,這個方位是不聚陰的。就算遊魂借道也不會從這個位置進過才對。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大家都麽有去考慮這個因素,那天晚上我感覺到了不同於老前輩的陰風吹過,應該是因為老前輩過來,所以帶動了這一片的陰氣才對。


    廖師傅說完,大家互相點了點頭,開始各自開眼。這種事情還是知己知彼的好,每個人的視角都不一樣,能看到的距離和角度也是不一樣的。


    我也不例外,抹了一把牛眼淚念了一下開眼咒就把眼開了。眼睛不開還沒覺得,開了眼一看這周圍的環境可把我嚇了一跳,在我們的周圍,有不下五個遊魂在遊蕩,隻是它們和我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所以看到的是隱隱約約的虛影,不是很清晰。


    “報數。六個。”師父首先說道。


    “五個”


    “五個”


    “四個”


    “嗬嗬,我看到了八個”最後說話的是潘師傅,因為潘師傅知道這裏的光線昏暗,所以他開完眼之後拿出了眼鏡戴上了。


    我看了看周圍遊蕩的陰魂,至少確定了的有七個,而且還有些是藏到樹後麵的,所以最後統計的結果至少有八個。隻不過這些屬於普通的遊魂,並沒有太多的攻擊傾向。


    “各位前輩,這些都是普通的過路遊魂,應該對我們超度老前輩沒什麽影響吧?”我出口問道。


    “不一定,如果我們在超度的時候有遊魂幹擾,說不定那個老前輩會借助這些遊魂的陰氣來做出一些別的舉動。說白了,這個老前輩可能會用一些我們所不能觸及的道法來控製這些遊魂對我們產生威脅。那個時候我們都在穩陣困它,受不得幹擾。”潘師傅說道。


    另外一個矮小幹瘦的師傅接話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先把周圍的遊魂清理掉吧。”這個師父姓張,和二師父一個姓,是隔壁鎮的一個科儀道士班子的領頭人,平時沒有鬼事要處理的時候,他就領著自己的科儀班子給人家辦喪事。隱藏的很深,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我還不知道他不僅僅是個可以道士那麽簡單。


    張師傅話一說完,在場的人有的搖頭,有的點頭,最後師父說道:“時間上可能來不及了,我們還需要布陣。這樣吧,到時候劉x把魂搖出來之後,就馬上去驅趕周圍的遊魂,不要讓它們靠近就行。”


    “我一個人嗎?”我心裏發虛的問道,這有點難,我一個人擋住八個以上的遊魂,這是在開玩笑嗎?何況那些遊魂還不集中,零散的分布在四周,這個陣的範圍又大,如果它們同一時間來幹擾不同的人,我又不會分身,怎麽阻擋?


    師父說:“你在中間搖大招魂幡的時候,我們每人會拿一個小招魂幡來輔助你招魂,等招出來之後,你把招魂幡放倒,我們也會把招魂幡丟掉一起念咒困它。現在周圍出現了一些遊魂,所以到時候我這邊的招魂幡不會放倒。這樣能把所有靠近我們的遊魂全部招到我這個位置來,所以你隻要守住我就可以了。”


    “嗯,那好。”我點了點頭。


    師父繼續說道:“那現在開始準備起陣吧,等下的所有咒語不統一,都用自己門派的咒語,這樣效果更好。劉x,你先去起一堆火,我們要點香。”


    大家沒有繼續討論,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布置著陣法,我在一個大石頭的背風處用黃之前和枯樹枝起了一堆火,大家一人抓著一大把香紛紛過來點著,點著之後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方位。用香圍著自己插了一圈。


    每個人都站在香圍成的圈中,前麵豎著一個一米高的招魂幡,雙手不斷的在上麵畫著手符。片刻之後,師父示意我扛著大招魂幡去中間洞口處,拿掉洞口處石頭組成的封印。


    我扛著大招魂幡走到洞口處,先把幡放在一邊,用之前的順序搬開了洞口的石塊露出來黑漆漆的洞口,然後雙手豎起招魂幡,停頓了七秒之後,就開始逆時針的搖起了圈。


    口中的咒語頓起,配合著招魂幡的節奏,不緊不慢的念咒。周圍五個師父和複製著我的動作,抓著豎起的招魂幡幡頂,慢慢的搖了起來。頓時間,隻聽到周圍一片念咒聲,各種不一樣的招魂咒在同一時間響起,聽得人如癡如醉。


    在我聽來,念咒的聲音才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旋律。


    第204章遷墳(二十六)


    咒語聲起,一串串的咒語猶如梵音一般充斥著耳際,這在周圍所有的陰魂聽來就像是勾魂曲,不由自主的就慢慢的往我們這邊靠攏,我對著洞口,用力的喊著引魂咒。


    咒語喊完一次,洞裏麵傳來一聲巨大渾厚的冷哼聲,哼聲過後,一陣強烈的陰風從洞裏麵如雷般灌出。吹得招魂幡上麵的薄錫紙呼呼作響。


    我知道,那老前輩的魂體已經出動了,就在我準備撤退的時候,一股巨大的吸力從洞口傳出,就好像是一雙無形的手抱住我往洞裏麵拉一般。我雙手迅速丟掉招魂幡,趕緊張開撐在了洞口兩邊的石頭上,用力的抵抗著無窮無盡的吸力。這個洞口雖然不是直著下去的,但是傾斜角度夠大。如果就這樣被拉進去的話,我想我肯定保持不了身體的平衡,那就是滾下去了。


    就在我感覺要撐不住了的時候,周圍的招魂咒的聲音徒然增大了起來,身上的控製力立刻減少了。看準機會的我雙手猛的一用力,雙腿猛的一蹬就從洞口位置彈了開去。


    緊接著洞口位置慢慢的浮現出一個虛影,虛影出現的時候就帶著一股股陰風不斷的圍繞在周圍。周圍的雜草被陰風刮得東倒西歪不斷的搖晃著,招魂幡上有些紙花直接被吹掉了,還有周圍擺的幾個疊加的困魂陣,也開始微微的抖動起來,正在燃燒的貢香也開始搖晃起來。


    我坐在地上,怔怔的看著飄在洞口的老前輩的魂體,它的臉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甚至連眼白都看不到,頭發和昨天比起來,似乎又長了不少,本來有點灰白的頭發,顯得更白了。呼呼的陰風吹得它的頭發,衣角,褲腿不斷的無規律飄動著,看上去真的有點像電視劇裏麵的大boss。


    師父大吼一聲:“換咒!”


    本來的沒有停止的喊魂咒語突兀的停止了,隨即而來的困魂咒緊接著鏗鏘有力的從四麵八方傳來。除了師父還在繼續輕聲的念著引魂咒。


    由於老前輩的魂體被困在了疊加在一起的幾個困魂陣中間,再加上困魂咒啟開陣法之後,老前輩的魂體頓時平靜了下來,剛才所有飄動的物體突然就停了下來。時機到了,這老前輩已經不需要我來管了,我趕緊站起身朝著師父的方向跑著。


    困魂咒念完,那個老前輩就算是被困住了,師父又在引魂咒中突兀的加了一聲:“換咒超度!”喊玩之後又開始大聲的念著引魂咒,手中的小招魂幡搖動的更加快了。


    四位師傅開始齊聲念著超度亡魂的咒語,字句清晰,聲音嚴肅渾厚無比。就像事先排練過一樣,整整齊齊。


    我跑到師父所站的位置之後,就看到有六七個陰魂朝著師父圍攏了過來。聽到渾厚的超度咒語之後,那幾個遊魂開始渾身打顫。等到老前輩的名號被念出來之後,它們又恢複了腳下的動作,慢慢的朝著師父走了過來。


    這裏講一下超度咒的指向性,超度咒念完咒頭是需要喊名號的,就好像點名一般,點到誰就屬於誰,其他的靈神就算聽到了也不會受到影響,燒紙錢也是一個道理,首先要有個稱呼,告訴它這個錢是是燒給你的,一旦有了這個稱呼,其他的路邊魂就拿不到這個紙錢了。


    一堆遊魂慢慢的圍了過來,不禁讓我想到了歐美的喪事片,它們麵無表情的慢慢踱步過來,除了沒有看到那種恐怖的妝容之外,神態和動作居然有點神似。所有的遊魂都不盡相同,有的甚至還隻是一個類似於半透明的魂體,開了眼看到的還是這個狀態的遊魂,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太脆弱了。這種遊魂的能量太低了,根本就不會對人造成任何的威脅。


    本來這個地方是不會有遊魂經過的,遊魂趕路,都是靠自身對陰氣濃度的感受來選擇的。走的都是一些背陰麵,絕對不會走山的東邊。它們之所有會往這個方向走,隻能是因為老前輩的魂體帶動了這一片的陰氣濃度,所以趕路的遊魂誤以為這裏才是陰麵,才會改道這邊繼續走。


    這種遊魂隻要不受到那個老前輩的蠱惑和控製,被招魂幡和引魂咒引過來也不會對師父造成什麽危害,頂多就是在師父的周圍徘徊而已,可是一旦受到老前輩的蠱惑,那麽轉凶撲人也說不定。


    我護在師父身邊,就是為了防止它們突然受到老前輩的蠱惑,來攻擊用招魂幡引魂的人。不過目前看來,它們的狀態正常,沒有要攻擊的意思。


    我稍稍鬆了口氣,抽空轉頭朝著老前輩的陰魂方向看去。


    在眾師父的念咒超度之下,老前輩的狀態越來越平靜,本來還手舞足蹈奮力掙紮的它已經慢慢的把手垂了下來,頭也慢慢的低了下來,留給我看到的隻是一個頭頂。就好像飄在洞口位置睡著了一般。


    超度的咒語還在繼續,那幾個遊魂也還在師父和我身邊徘徊,仔細數了一下,確實隻有八個。我鬆了口氣,心裏想著這事情可能就這樣結束了吧?


    就在超度時間過了差不多一半的時候,就聽到師父突然說了一聲不好,我轉頭一看洞口位置,雖然老前輩的魂體還在洞口外麵飄著,而且依舊垂手低頭毫無動靜,但是它下麵的洞口卻有了其他的動靜。


    在昏暗的月光下隻看到一條條黑影從洞裏麵爬了出來,我打開手電照過去一看,好家夥,那是一條一條的蛇。


    這蛇毫無疑問是從岩洞裏麵那口棺材裏麵爬出來的,潘師傅不是說這蛇不會輕易出棺嗎?現在怎麽爬出來了?不過轉念一想,這老前輩的魂體在山洞裏麵呆了一整天,把蛇從棺材裏麵弄出來肯定是必要的,誰會想看到自己的遺體裏麵蜷曲這那麽多蛇呢?


    十來條蛇爭先恐後的爬出了洞口,這蛇可沒有陣法束縛,它們毫無任何阻隔的從洞裏麵爬了出來。


    可是蛇畢竟隻是蛇而已,而且那種蛇我認識,我們那邊叫草魚蛇,沒什麽毒性,性情也溫和,不會主動去攻擊人,隻是師父說了一聲不好,把我頓時的搞得有點緊張了。雖然我不知道師父說的不好是指什麽。


    不過轉瞬之間,我就明白了這一聲不好是什麽意思,因為本來在我們身邊徘徊的那幾個遊魂看到那些蛇就猶如餓狼看到獵物一般,它們再也不理會師父的引魂咒,朝著那幾條爬出來的蛇撲了過去。我心裏納悶,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師父急切的說道:“快阻止它們,不要讓它們接觸到蛇。”


    師父說完之後那小的招魂幡也隨手一丟,從包裏掏出大印,大跨兩步伸手就擋住了四個遊魂,師父沒有停手,大印不斷的敲砸那幾個靈魂的胸脯上,那四個被大印敲了的陰魂頓時就倒在地上,不斷的抽搐著。


    看到師父招魂幡都丟了的時候,我趕緊也迅速的衝到了師父後麵,也擋住了兩個加速衝向那幾條蛇的遊魂。手中抓了慢慢一手掌混了朱砂的香灰,毫不猶豫的撒中了其中兩個。隨後捏出了一張打魂符,猛然砸在了其中一個遊魂的腦袋上,那個遊魂在被我砸中之後身體一抖,也開始慢慢的倒在了地上,隻不過沒有抽搐,而是像一個受了傷的人,開始慢慢的朝著其中的一條蛇爬了過去。


    拖住了一個,我又取出一截墨鬥線,雙手一拉,繞過另外一個遊魂的頭,勒住脖子往後麵用力一扯,就把另外那個正在朝前移動的遊魂給拉了出來,迅速把墨鬥線上打了一個結,我看到它雙手捂著脖子,痛苦的在地上打滾,也就沒有繼續管它。抬頭一看,有兩個遊魂和蛇已經相差很近了。


    第205章遷墳(二區七)為”金刀伏兔”兩皇冠加更二


    我不知道這剩下的兩個遊魂和從棺材裏麵爬出來的蛇接觸後會出現什麽,但是從師父的態度看來,應該不會有什麽好事。果不其然,我和師父兩人聯手隻是擋住了其中六個遊魂,周圍的四個前輩口中的超度咒不敢停,而且也不能分心,所以他們依舊念著超度咒並沒有管我們這邊。


    事發突然,雖然我和師父盡力去補救了,可意外還是發生了,其中兩個遊魂直接撲到了其中兩條比較大的蛇身上,其它的蛇紛紛朝著四麵八方爬走了。


    兩個遊魂都穿著入殮時的壽衣,從頭發的長度來判斷,應該是一男一女,身材都很瘦小。


    它們幾乎是直接臥倒趴在兩條蛇身上的,趴上去的時候身體不斷的劇烈抖動著。隻是短短一兩秒。它們就猛的飄了起來,臉上的表情由平靜變得猙獰,頭四處張望著,好像是在尋找目標的豺狼。


    再看下麵的兩條蛇,已經肚皮朝上,沒有了任何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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