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莫非你們還找了其他人不成?”肖爺語氣微顯不善。


    那邊的女聲慌忙解釋道:“是的,不好意思,肖師傅,我們老板也是為了保險起見,因為之前找的那個師父事情沒有做到位就撒手不管了。現在問題有些嚴重,所以老板聯係了你們其它的幾個同行,想和大家見見麵當麵談談,時間是明天下午6點,地點是在浦東的香格裏拉酒店。”


    肖爺臉上又起漣漪,但語氣還是很平靜的說道:“可是我現在人在廣州,如果我現在回上海,你們的活我又沒接到,那豈不是勞民傷財的白跑一趟嗎?”


    “這個您放心,到場的每一個大師都會受到一個八千八百八的紅包作為交通補貼,不會讓沒有中標的師父白跑一趟的。”那邊的語氣依舊很是謙和。


    還中標,這大集團的老總就是不一樣啊,找師傅斷事還搞得和招標會似得。


    肖爺還是故作平靜的說道:“那好吧,先這樣,明天到了聯係你,我現在在吃飯,再見。”掛完電話之後他舉起酒杯說道:“來,幹,發財的機會又來了,哈哈。”


    “你都不問問什麽事?就知道你要發財了?難道就為了那點交通補貼?而且人家都說事情比較麻煩了,你覺得憑你能搞定?”我沒有理睬他的興奮,當麵一盆冷水澆下。至於會不會被騙完全不在考慮範圍之內,無緣無故去騙道士玩的人應該很少。


    這人啊,一旦心情過分愉悅,就很難被人打擊,我這麽說他他不但沒有任何反應,反而自顧自的說道:“管他呢,去了再說,你最近反正也沒啥事,就和我一起去,看這老板的手筆,應該不是吝嗇之人,如果能把這活接了做完,應該能發一筆小財。有你在我把握就更大了。”


    “如果接到這活,報酬五五對半分,價格由你去談,要麽不去。”大家都這麽熟了,我隨口說道。


    肖爺哈哈一笑咧著嘴說道:“你六我四都行,隻要你肯去。合作愉快,哈哈。”說完端起紮啤杯。


    “叮”的一聲,兩個紮啤杯碰到一起,宣示著這一次分贓協議達成。


    隔天一大早,我們坐了最早的一班飛起從廣州白雲機場飛到了浦東國際機場。到了上海的時候,連吃午飯的時間都還沒到,我們回到肖爺住處,這次來帶了很多行李,如果沒有接上這活,我也打算在上海玩幾天再走。


    上海的繁華程度要比廣州高,生活節奏也要比廣州來的快,看著接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身為無業遊民的心裏不禁感歎,如果我不做這一行,我會做什麽呢?我能做什麽呢。隨即突然想起周星馳的電影功夫裏麵快結尾的時候元華老師說的一句話:“如果我們兒子還活著,現在也這麽大了,我想他不是個醫生就是個律師。”


    中午吃完飯肖爺說帶我去按摩,被我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不是因為我覺得按摩不好,而是我真的不習慣一個陌生人的手在我身上摸來摸去,這讓我覺得很沒有安全感。聽說這是一種病,但是我也沒打算去治,這個病挺好的,省錢省時間還沒有什麽副作用。


    時間在我們和肖爺下象棋中飛速的流逝,就在他被我殺的片甲不留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還是那個妹子,再次提醒我們碰麵會是在六點,並且說了具體的房間。


    一看表,已經四點半了,馬上就要到下班高峰期了,雖然說距離並不遠,但是萬一被堵在路上沒能及時趕到肯定也會落下遺憾。我說:“走吧,早到總比遲到好。”


    肖爺點了點頭說:“你等我一下,幾分鍾。”說完就進了臥室。


    幾分鍾之後他一身黃色道袍威風稟稟的走了出來,肩膀上挎著一個乾坤袋,乾坤袋後麵還插著一把桃木劍,一副江湖騙子摸樣,我恨不得上去就給他一腳。“你就這樣去?那我們還是分開去吧,我丟不起這個人?”


    他嘿嘿一笑說道,你不懂,等會兒你就知道了。說完自顧自的走出門去。“唉”輕歎一聲,我轉身跟著走了出去。


    到了停車場,他說:“你來開車,我坐在後麵,一般都是司機在前麵開車,老板坐在後麵閉目養神的。”


    “豬鼻子插大蔥,裝什麽蒜啊。就你這台破大眾,像是老板車?還請司機?”我雖然嘴上損著他,但是還是接過車鑰匙坐到了駕駛室,開了導航,就朝著香格裏拉大酒店駛去。


    到了地方的時候我才發現這酒店比我想象的還要豪華,門口的階梯式小噴泉水池一看就是請人看過風水設計出來的。停好車下車之後,肖爺的一身道袍還是引起了附近那些人的關注,有的人甚至還拿起手機在偷偷的拍照,我強作鎮定的走到一邊,隻想不被人照了野像。


    那個時候才五點半不到,肖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拿出了手機,給王小姐撥了過去,這小子裝大馬哈裝的真到位,明明知道了房間號,還打電話叫人來接,就是為了顯得自己架子大。


    我站在一旁默默不語,過了沒幾分鍾,王小姐下來了,都說聲音好聽的女孩子長得不怎麽樣,但是這個王小姐就用她的外表條件推翻了這一點。肖爺很顯眼,隻是一眼就被看到了。打了聲招呼之後,她就領著肖爺走了進去,肖爺回頭對我招了招手,我硬著頭皮跟著走了進去。


    來到房間門口,就聽到裏麵鬧哄哄的,打開門之後,好家夥,裏麵坐的坐,站的站,偌大的會議室裏麵稀稀拉拉的站了20多個人,其中有一半多是穿著道袍的。我心裏納悶的很,怎麽這大上海還有這種風俗麽?都喜歡用道袍來標榜自己的身份?


    肖爺走了過去之後才顯得不是那麽顯眼,進門的時候還要簽到報名,簽到之後就禮儀接待就會把一個厚厚的紅包交到簽到人的手上。肖爺簽到的時候我站在後麵,看他簽完到拿完紅包之後,我剛想進去,隻見那家夥又轉頭對著禮儀小姐說道:“這是我朋友,也是個道士,能不能也給個紅包。”那禮儀小姐隻是微微一笑說道:“對不起,肖大師。我們的請帖名額是固定的,所以沒有多餘準備,非常抱歉。”我臉一紅,拉著肖爺就往裏麵走。這種丟人的事情大概隻有他能做的出來,穿著道袍還做著這種丟人的事情,我不知道如果被他師父看到了會是什麽感想.


    第103章鬼道〔中〕


    掃了一眼裏麵的人,別說我,就連肖爺這個在上海混飯吃的人也一個不認識,但是從年紀上來看,我們兩算是比較年輕的,算是後輩吧。簽到的時候我看過一眼簽到本,肖爺已經是最後一個了,人基本是到齊了,但是老板還沒來。抬手看看表才5點40,心裏也就釋然了,像這些什麽總什麽總的時間最寶貴了。


    就在馬上要到6點的時候,大門開了。外麵走進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十四來歲的模樣,氣宇軒昂的看上去很是精神。應該就是那個xx集團的老總了。


    在這個老總進來的時候,本來鬧哄哄的房間裏麵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紛紛找了位置坐了下來。他走上主座位,後麵跟著的秘書主動幫他打開了立在桌子上麵的話筒。


    “大家好,很高興見到各位大師,這次冒昧請各位大師來上海聚集在這個地方,是因為本人有事相求。首先謝謝各位的賞臉,能見到各位大師的風采是我蔡某人的榮幸。”他的話說的額很是客氣,語氣也很真誠,似乎是一個很平易近人的老總。


    大家紛紛點了點頭,也沒說話,可以說這裏的大部分人都是為了報酬來的,也包括肖爺和我,這不是俗。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情。


    “那就請蔡老板大概說說這件事情是怎麽回事,我們在坐的同行也好做出一些判斷,或者我們可以在這裏討論討論。”其中一個比較年長穿著道袍前輩說道。


    蔡老板點了點頭說:“這件事情說來也很奇怪,我蔡某人混跡社會這麽多年,離奇的事情也聽說過,但是真的發生在自己家人身上之後,心裏也是誠惶誠恐。今天特意請來五湖四海的高人,想讓大家給我解解惑,等下我將事情說一下,各位大師也各自判斷一下。”說完之後他停了下來,話說的很圓滑,但是意思很簡單:我說我的事情,大家給出自己的判斷,誰要說的準了,我就請誰幫我解決這件事情。


    在做的都是些混跡江湖的人,這樣的話豈能聽不明白,蔡老板說完之後大家都正襟危坐起來,似乎都想在這上麵露上一手。


    “事情是這樣的,鄙人的父母年時已高,這人一旦上了年紀,就有種落葉歸根的情愫,不願意呆在上海。所以我就在老家給他們建了一棟房子,還請了個保姆去照顧他們的起居飲食。那房子的選址也是找風水先生看過的。前兩年都相安無事,可是到了今年就怪事不斷,好在沒有給我父母造成什麽傷害,隻是那保姆換了一個又一個,個個都說那房子裏麵有鬧鬼鬧的很凶,說什麽也不願意繼續留在那裏。可是我父母卻否認這件事,說房子好好的,完全沒有任何問題。起初我也不信那些保姆說的話,後麵我自己親自進去住過幾天之後才發現,裏麵真的是鬧鬼,而且鬧的很凶。”說到這裏,蔡老板又停了下來,用眼睛掃了掃大家。似乎在說:你們可以發表一下你們的意見。


    “那女鬼是不是白衣白衫,臉色慘白?”


    “令尊否認家裏鬧鬼,是不是他們身上帶有很強力的辟邪物品?”


    “據我估計,那鬼隻是路過你家,不想打擾到家父家母,蔡總放心過一段時間之後,那鬼怪自會離去”


    “也許是房子的風水出了問題,我認識有個看風水很厲害的師父,要不要我給蔡總你請來認識認識?”


    “鬧鬼其實很簡單,在家裏供佛就可以了”


    ……


    各種猜測和判斷的聲音層出不窮的響了起來,而我注意了一下蔡老板的反應,他對穿著道袍的人發表自己的意見時聽的格外認真,對沒有穿道袍的人甚至連看都沒有仔細看一眼。


    等大家說完之後,之前那個第一個詢問的年長的道袍道長才緩緩的開口說道:“我看蔡總印堂發黑,頭頂一股陰鬱之氣盤旋,應該見鬼是在五天內。而且我猜測道長給家人請的保姆應該都是年紀在30-35歲之間的中年婦女。”


    “蔡總父母的房間自西朝東,窗戶應該開在南方,而保姆和蔡總你自己住的房間應該是恰恰相反。”我接著那長輩的話說道。肖爺在沉思,這一次他一反常態的沒有說話。


    蔡總聽完在場的所有發言,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確定房子鬧鬼之後勸過父母換個地方住,他們怎麽都不肯,說我們在迷信,家裏根本沒有任何事情。後麵我偷偷托人找了個道士過去看過,那師父隻是在裏麵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和我說裏麵的鬼太凶他水平有限搞不定,並且把報酬什麽的都退還了過來。我問他是什麽情況,他卻什麽也不肯說,直接離開了,而且我再也聯係不上他了。我感覺到這事情似乎很嚴重,所以我這次才冒昧的請各位大師過來,一同幫忙出出主意。”


    “他不肯說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是啊是啊,應該是他惹不起的東西,這鬼應該有些道行。”


    “我覺得他是在逃避,根本就不是修道之人,現在又很多人冒充道家的人到處招搖撞騙,碰到一個忽悠一個,忽悠完了就玩消失,這樣的敗類太多了。”


    “會不會是碰到妖了,不再他的業務範圍之內?”


    “嗯,有可能。”


    ……


    又是一翻大刀闊斧的言論充斥在耳邊,不得不說大家說的都對,但是這些回答卻沒有什麽實質性的作用,隻是在說一些理所當然的事情。


    “搞不定是因為水平有限,不肯說那必然是因為那個東西他不敢惹,一個道士不敢惹的東西恐怕不是一個鬼魂那麽簡單,其中肯定有很特別的原因,要麽就是一群鬼在作怪,要麽就是他看出來了有行內的人在故意和你做對。還有一個原因,也許他是受人之托,不願意說出其中原委,而這個人可能就是蔡總您的父母。”肖爺這次沒有沉思,而是給出了這樣一段回答。


    蔡老板眼睛看了看肖爺,此時的肖爺做的很是端正,表情不卑不亢,眼睛注視這前方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如果不是我認識他這麽多年,我都會以為他是一個高人。


    “他退了報酬說明他不是個騙子,這位小兄弟說的對,或許真的是因為他看出來了什麽隱情,而且那房間裏麵的鬼肯定不止一個,從你的臉色上就能看的出來。蔡總你心裏應該清楚這件事情。”那年長的道長又開口說道。


    “請問這位道長怎麽稱呼?”蔡老板眼神真誠的看著那年長道長說道。


    “本人姓張”


    “原來您就是張大師,久仰久仰。那這兩位小兄弟怎麽稱呼呢?”問完之後他把眼神瞟向了我和肖爺。


    “本人姓肖”肖爺還是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看我的心裏一陣讚歎,這小子心裏肯定樂開了花,卻裝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這份演技都能去拍電影了。


    “蔡總您好,叫我小劉就可以了。我和肖師傅是一起過來的。”我也臉色平靜的回答到。說實話我真沒有太多的激動,我始終覺得這個老板不尋常,一切忽悠的方法在他這裏根本起不到作用,所以我也幹脆心情平靜起來,這事成與不成看的不是嘴上功夫,這年代,盡人事聽天命,多餘的話反而會變成畫蛇添足。


    “那好,張大師,肖師傅,劉師傅。您三位在這裏稍等一下,其他的大師可以下去自行用餐,我包了一個大包間,大家吃好喝好所有的花銷都算我蔡某人的,感謝大家給我蔡某人麵子。等我解決了這件事情,一定一一拜訪各位,希望能和各位大師交個朋友。小王,帶各位大師去用餐吧。”蔡老板臉色不溫不火的說道。臉上看不出來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就這麽結束了?這場看似競爭很大的招標會就這麽結束了?我都沒回過神來,肖爺也一臉驚喜的看著我,似乎覺得這過程有點太快幸福來的太突然。到是對麵坐著的年長老道張前輩一臉的平靜,似乎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等大家都走了之後,出去一個禮儀小姐之外,房間裏麵隻剩下了,蔡總,張前輩,肖爺和我四人。蔡總拿出煙,笑容滿麵的給我們一人發了一根,然後說道:“張大師,兩位小兄弟,你們說的話都很在點,我相信你們都是有本事之人,這次的事情就要拜托大家了。”說完拿出一個支票本,唰唰唰的快速簽了三張支票。又說道:“這是定金,這次的事情就麻煩三位大師了。我現在要出去外麵有個飯局,如果三位大師方便的話,明天上午我們就去我父母那邊。”


    拿人錢財就要替人消災,我們三人點了點頭。目送著蔡總離開之後才開始互相點了點頭,也沒想到他會找三個人一起來做這件事,張前輩掃了一眼支票,麵無表情的放進兜裏。和我們打了一聲招呼之後也離開了這個房間。


    等張前輩走了之後,肖爺才若無其事的打開了手中攥的緊緊的支票。“臥槽,這尼瑪。”肖爺猛的喊了一句,把我嚇了一跳,我看他這幅表情心裏也明白了是怎麽回事,緩緩的打開了手中那張支票。


    各位老爺晚安!


    第104章鬼道〔下〕一


    打開支票一看,裏麵確實算一筆巨款了,嗯,十萬的訂金,不得不說這對我們來說不是一個小數目了,至少對我來說不是。算是我這職業生涯裏麵得到的最大一筆定金了,心裏說不開心肯定是假的。看著肖爺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一個勁的哈哈哈的笑著,和精神失常似的,惹的那個還沒有離開的禮儀小姐一陣愕然。我歉意的對著那禮儀小姐笑了笑,拉著那沒出息的貨就離開了這個房間。


    因為明天上午就要出發,所以本來我建議回去肖爺的住處回去準備東西的,肖爺卻百般不願,說什麽人生得意須盡歡。這麽高檔的地方,平時哪裏舍得住,既然有老板幫忙買單,為何不感受一下。上海是他的地方,我也不好駁了他的興致,當天晚上就在那酒店住了下來。


    坐在落地窗旁,手裏夾著一根煙。看著不遠處的黃浦江上過往不惜的遊船,思緒忍不住的亂飛。上海是個國際化大都市,繁華程度可見一斑,人潮擁擠,各自為著各自的命運奔波著。把這個城市弄得喧囂不已,看似繁花似錦,背後又隱藏了多少悲歡離合辛酸苦淚和迫不得已呢?就像我們這些學道之人,也越來越脫離了本心,開始眷戀紅塵滾滾。一心求道之人少之又少,大家都在為了生計奔波,道學漸漸的不再那麽純粹為了追求大道普救眾生平衡陰陽二界,隻是漸漸的變成了一種謀生技能。


    隨著年代的進步,那些高深莫測的道術和傳承將漸漸的失傳直至消失,為什麽?因為現在一心求道的人已經愈發減少了,沒有大量的時間去鑽研和學習,那就難免流失掉很多東西。以前的學道之人道心很簡單,隻要活著就能一心求道。現在就不同了,活著遠遠不是追求,大多數學道之人都想要過正常的生活,正常的生活是什麽?房子車子和票子,妻子孩子和麵子。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在這種多元化的追求下難免顧此失彼。我們很多人看著那些寺廟道觀太商業化就開始不滿,紛紛提出指責,其實這真的很無可厚非,道士和尚也是人,他們不是木頭。隻要能給人消災祈福驅邪保平安,適當的收點報酬隻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們去拜觀音還得上幾注香呢。當然,我說得這些不包括哪些坐地起價胡亂收費還不辦實事的主。


    學道什麽最重要?道心,什麽是道心?就是追求大道的那顆心,當這顆心被各種雜亂的欲望所侵蝕之後,就不在那麽單純,不單純的道心在學道這條路上的成就也是有限的,一代傳一代,遺漏和摒棄的東西越來越多,能學到的東西越來越少,就拿我來說吧,我師父的師父比他要高明,我師父比我要厲害,不是天資的問題,而是花在學道上的時間長短問題。看到這裏我想大家應該更加明白我為什麽不收徒弟了。


    “嘿,你幹嘛呢,發什麽呆?”肖爺一拍我的肩膀,端著一杯紅酒在我身邊坐下,也隨手點了根煙。


    “你還會品紅酒?”我嘲諷的說道,因為他那姿勢和神態我感覺他裝的有點過頭了,這就我們倆,他到底要裝給誰看?


    肖爺小雞啄米似的抿了一口紅酒,然後又用力吸了一口煙,嘿嘿的說道:“你不知道紅酒配煙法力無邊嗎?”


    “無你大爺,我總覺得那個蔡總家的事情不是那麽簡單,以他的身份和人脈應該不至於連個實力強點的同行也找不到,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的找那麽多人來呢,我感覺這事很不簡單。至少在我看來,生意人都是精明的,做什麽事情都會有一個價值衡量。”我認真的說道。


    肖爺最終還是沒有那種細品紅酒的耐性,把杯中酒一口灌進了胃裏,吧唧了一下嘴巴說道:“什麽利益衡量,人家有錢人喜歡這麽玩你管得著嗎?再說了咱哥倆聯手,在這個太平盛世的年代,哪有那麽多難纏的靈神。先去試試吧,如果真的難搞大不了吧訂金退回去就行了。反正我聽你的你叫我幹啥我就幹啥,老套路你下令,我執行,就這麽簡單。”


    “什麽就我下令你執行,這次還有個張前輩,走,我們去拜訪一下前輩”我橫了他一眼。


    “哪,哪個張前輩?哦,對,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這次的事情還有一個前輩呢。”他恍然大悟的說道。


    “唉,就你這智商,在電視劇裏麵最多也就活一集。你給王小姐打個電話,打聽一下張前輩在哪個房間,我們去拜訪一下。”我說道。


    “嗯,好的。”肖爺說完就開始鼓搗起手機來。


    ……


    走到張前輩的房間門口,就看門框邊拉著一根紅繩,貓眼處還貼著一張符,很多同行都有這個習慣,在外麵住酒店都會為了保險起見做一些防禦措施,畢竟來到別人的地盤,會發生什麽事情都不奇怪,我輕輕的敲了兩下門就靜靜的等了起來。


    沒幾秒鍾,門開了。張前輩看到我們兩個微微一笑說道:“請進吧,我猜到你們會來。”


    “打擾了,前輩,冒昧前來拜訪。”我微笑著走進了張前輩的房間。


    “哎呀,好東西啊。”肖爺一進房間就看到了桌子上麵的小紙人。五顏六色的都有,桌子上已經擺了沒有點著的紅燭和一些貢香之類的做法事道具。


    這東西叫紙人,有一種神秘的法術叫做紙人術,精通紙人術的人可以控製紙人去做一些事情,比如勘查,引鬼,擺陣,下咒,蠱惑或者提供鬼魂上身等等等等,這種法術起源於巫,趕屍匠也會去學,道家的人基本都懂些,但是不會主學,因為確實不大實用。簡單的來說,這算是一門邪術,巫蠱術的紙人用來害人的比較多。和電影裏麵演的那種替身木偶娃娃差不多的做法。也有些道家中人用來做法事或者幫助送魂。沒想到這個張前輩還對這種法術有研究。


    “嗬嗬,什麽好東西啊,都是一些雕蟲小技”張前輩嗬嗬一笑說道:“來吧,咱們說說正事兒,你們對這次的事情有什麽看法。”


    直接,幹脆,不拖泥帶水,想必這個張前輩應該是個直爽之人。


    “前輩,耍幾套紙人術給我們開開眼界唄”肖爺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第二次見麵就要人家露功夫,這是不禮貌的。


    我說:“前輩,冒犯了,我這朋友有些太直接。”


    “沒事,年輕人,有好奇心是好的,隻不過我這術現在不方便施展,這酒店裏麵有煙霧報警器,點不了紅燭,抱歉啊。”張前輩一臉平易近人的說道。


    肖爺嘿嘿一笑,沒有再說話。


    “前輩,這次的事情應該不簡單,您是前輩,在道術造詣上肯定是我們望塵莫及的。既然我們都受雇於人組成了一個團隊,所以我們想以前輩為主心骨,去幫事主解決掉這件事情。”我說道。一個團隊,不管是什麽性質的,都要同心協力才可以,要團結就得有個領導者。


    “嗬嗬,小夥子謙虛了,論年紀我是比你們年長一些,既然你們有這份意願,我也不好拒絕,大家共同努力就好了。你們對這件事情有什麽看法或者猜測嗎?”張前輩依舊笑容滿麵的說道。


    “現在猜測啥都沒用,過去看看不就得了。”肖爺還在觀察者桌上的紙人,隨口回答道。


    張前輩臉色的笑容僵了一下,轉瞬即逝。


    看到張前輩有些不悅我抬腳喘了他一下說道:“怎麽說話的,過來坐好別動。”肖爺嘟嘟囔囔的小聲說道:“本來就是,現在有什麽好猜測的嘛。”說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麵。


    我說:“前輩,我們今晚過來主要是來和前輩請個安,順便認識一下,至於這次的事情我們沒有去到現場,現在也判斷不出個所以然來,能判斷出來的我們在剛才的會上已經說過了。您對這次的事情有什麽高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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