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定了注意,我覺得就是不能出去,不管誰敲都不能開門,熬過今夜,到了明天早上一切就都沒事了。我可不想讓我的渾身長滿蟲子。


    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第一次敲門的時候我沒開,過了大概十分鍾,外邊再次傳來了敲門聲,這一次我又問:誰啊?


    外邊還是沒人吭聲。我忍住心中的好奇,不管敲幾下門。我始終都不去開,隻要外邊的人不說話。我是一定不會開門的。


    而且,我想趴在貓眼上往外看的時候,才忽然發現這破賓館裏根本就沒什麽貓眼,除了打開門之外,我是無法窺探到外邊情景的。


    這太折磨人了,每過十分鍾,敲門聲準時就會響起,我想打前台電話,但這屋子裏卻根本就沒有配備電話,一個小鄉鎮的賓館,也就跟民房差不多,完全沒有賓館裏該有的東西。坐在床邊,我很是焦急,但解決問題才是目前最關鍵的。我就盯著房門,大概在又快到十分鍾的時候,我緊緊的盯著門縫。看看有沒有人會從這裏路過。


    十分鍾後,敲門聲準時響起,但門縫裏照射進來的光芒卻沒有被阻擋,這表明外邊根本就沒人路過,又或者此刻我房間門口根本就沒有任何人。


    我很是急躁,因為那個宋大財從山溝裏出來,他雖然知道手機是什麽東西,但他並沒有手機,也不會用。我不可能直接打他電話聯係的,也就是說,現在的我,除了開門之外根本沒有別的辦法,要不然就一覺睡到天亮,啥也別管,啥也別問。打死不開門。


    不過這個辦法雖然可行,但每過十分鍾就會響起的敲門聲真的讓我如坐針氈,這個根本就不可能被完全忽視掉的,因為每一個人在入睡前,隻要躺在床上,在很靜的環境下,聽到不停的敲門聲,任憑誰都扛不住的。


    當門外敲門聲再次響起的時候,我躺在床上忍不住大聲罵道:外邊究竟是誰,媽的一個勁的敲門,煩不煩?有本事撞門進來!


    外邊忽然傳來一句:啥?我是客房服務員,送夜宵的。


    “放門口吧。”我沒好氣的說了一句,當即就用被子蒙住頭,繼續的睡。


    可不管我多用力的蒙住腦袋,那敲門聲都能鑽進我的耳朵中,讓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給我氣的直接拔出匕首,站在房門後,在與眼睛平行的高度上,直接用匕首開始挖。


    既然這房門上沒有貓眼,那行,老子親自造一個貓眼總能行了吧?


    我的黑光匕首很鋒利,幾乎在三五分鍾之內,就將這用碎木屑壓製而成的廉價木門給挖出了一個手指頭大小的破洞,從破洞裏往外開,正好看到對麵的房屋門。


    這下好了,一會再響起敲門聲的時候,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敲門。


    我冷笑道: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了,今天我就跟你杠到底了。


    大概又是十分鍾過去了,但這一次並未響起敲門聲,果不其然,在房門上挖出一個破洞之後,那個一直敲門的人,不敢再這麽繼續惡作劇下去了。


    而就在我這麽思索的時候,房間外還真的再次響起了敲門聲,我直接從床上跳下來,抓住匕首就衝了過去。


    可等我到房門口一看,卻發現敲門聲並不是從我這門上傳來的,而是從隔壁房門上傳來的。


    那敲門聲也是敲了三五下之後,沒有了聲音的。聽聲音的來源,像是來自我房間右邊,好像就是宋大財的房間。


    我一怔,心想葛鈺夢境裏,那個渾身長滿蟲子的人,應該就是宋大財沒錯啊。而她的夢裏是宋大財在一直敲我的門,現在我門上挖了一個洞,怎麽他自己的房間門開始被敲響了?


    第一次敲門,宋大財似乎沒有察覺,到第二次敲門的時候,我在房間裏隱隱聽到了宋大財朦朧的聲音:額滴娘類,誰啊?大晚上不睡覺。


    宋大財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的房門也不響了,敲門聲停止之後,我覺得事情應該就會這麽平息了。但又過了十分鍾,宋大財的房間門再次被敲響了。


    我立馬一個激靈,竄到我的房門後,從貓眼裏往外看,外邊根本沒有任何蹤跡,沒有任何人,也沒有腳步聲。


    但敲門聲卻是一直存在的,宋大財的聲音再次傳來:娘賣x的,哪個王八羔子喲?


    這一次他的聲音明顯有些高了,估計他被吵醒,心裏正窩著火呢。不過在他發火之後,敲門聲也停止了。


    最後,又過一個十分鍾,宋大財的房間再次傳來敲門聲之時,我隻聽一句:日你先人嘞,額倒要看看這是哪個王八羔子。


    咣當!


    外邊傳來一陣拉門的聲音,很明顯這是宋大財拉開了房門,但是隨後又傳來一句:誰呀?


    片刻後,咣當一聲,又關上了房門。


    宋大財應該是沒出什麽事,眼看著事情就這麽過去了,我也就不怎麽往心裏邊去了,這就收好匕首,準備上床睡覺。


    但就在床上躺了十分鍾之後,忽然我的房門再次被敲響,這一次我聽的真真切切,就是我的房間門被敲響的。


    我也破口大罵道:他媽的到底是誰啊!


    拉開燈的時候,房門外傳來一句:哎呀,小兄弟啊,你趕緊開開門,額給你說個事呀。


    這聲音正是宋大財的,而我房門那個被挖出的破洞中,正映照出一顆眼球,我知道宋大財應該是把眼睛貼到了那個破洞上,正往屋子裏邊看。


    我說:你發生什麽事了?


    宋大財說:哎呀,不得了啊,額房間裏鬧鬼了啊!


    我笑著說:睡的好好的,怎麽會有個死人呢?沒事,繼續回去睡吧。


    誰知宋大財貼近我的房門,急躁且害怕的說:兄弟,你不曉得啊,額床上真的多出來一個人,還是個死人啊,現在怎麽辦啊,額好害怕啊!


    宋大財在外邊急的渾身顫抖,我從自製貓眼中看了個一清二楚。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裝的,一個鄉野村夫,演技不可能到達這種地步,我問:那個死人長什麽樣,多大?男的女的?


    宋大財拍著手背說:哎呀呀,兄弟啊,額哪裏還敢看那死人長什麽樣呀,你趕緊出來幫幫我吧,給額作證,額可不是殺人犯啊,額家裏還有婆娘呢。


    說著說著,宋大財竟然在我房間門口跪下了,我這心裏那叫一個叫糾結,到底開不開門?


    葛鈺的夢境裏說的很明顯,渾身長滿蟲子的那個就是宋大財,而宋大財開門的時候,我身上也會長滿蟲子,可如果不開門的話,這麽鬧騰下去也不是事。


    最後我想出了一個看起來像是萬全之策的主意,說:你站在對麵房門口,等我一分鍾,我穿好衣服就出去。


    宋大財連忙應允,我則是準備好了匕首,隻要開門後他有什麽圖謀不軌之處,我可以隨時關門,也能隨時用匕首進攻他。


    但就在我開門的一瞬間,宋大財依舊沒動,我伸頭左右看看,好像沒什麽詭異的地方。


    “兄弟啊,你趕緊來房間裏看看這個死人吧,額咋感覺他看起來那麽眼熟呢!”


    第632章獨木橋


    等我跟著宋大財到了他的房間一看,我當場差點暈倒,床上躺的屍體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蟲子,那蟲子的品種很是詭異,我從未見過。


    說它們是蠶,但身上卻長著一片片的茸毛。但要說是毛毛蟲,屍體上怎麽可能會長出毛毛蟲?而且還是數不盡的黑色毛毛蟲,黑中夾雜著白,一看就知道是帶毒的。


    由於那屍體的臉上也爬滿了蟲子,我不由得朝著屍體走近了一點,宋大財跟在我的身後,嚇的渾身都在發抖。


    等我走到那屍體旁邊,忍著惡心剛看了一眼,頓時就驚訝的瞪大了眼珠子,滿臉的難以置信。


    這屍體竟然就是宋大財!


    我趕緊回頭朝著宋大財看去,旁邊的宋大財依舊是一臉驚恐的表情看著我,說:兄弟,你看額幹哈?


    見宋大財還未反應過來,我說:你仔細看看這屍體到底是誰。


    宋大財貼上去。仔細的看了一番,驚訝道:這人長得咋那麽像俺額兄弟類?


    我疑惑道:你還有兄弟?


    宋大財說:有啊,不過早就死嘞。


    我去,早就死了的兄弟?現在在這裏遇見?這個人當真是渾身長滿了蟲子,倒是與葛鈺夢中所看到的那個人一模一樣,難不成。晚上一直敲門的那個,就是宋大財這個早已死去的兄弟?


    哎呀別說了,兄弟,趕緊報警吧,萬一要是被別人發現了,那還搞個錘子喲,直接就成謀殺了。宋大財很是緊張。


    我說:走,退房吧,現在就回村裏,這賓館不能呆了。


    看著滿是蟲子的屍體,我拉著宋大財就走出了賓館,因為退房的時候。客房服務員會去房間裏檢查東西的好壞,如果損壞東西是要照價賠償的。


    結果服務員直接急匆匆的跑下樓,說門壞了,被人挖了一個洞,老板這就不依了,非要讓我往這放兩千塊。


    我說一扇門沒那麽貴。給你放這一千塊。你們正好在那門洞上裝一個貓眼。


    老板見我是外地人,又非要讓我多加兩百塊,我懶得費事,就扔下了一千二百塊,帶著目瞪口呆的宋大財這就離開了。


    宋大財一直沒回過神來,一直在念叨:額滴個娘類,一千二啊,這得種好幾畝地才有的收成。


    山裏的地,收成肯定不好,割麥機等現代化機械都進不去,所以種地人也不會有多高的收入。我說:別可惜那一千多塊了,如果咱們被纏到賓館裏走不出去那才是最壞的結局。


    正走著呢,宋大財忽然一拍腦門,說:誒,不對呀,那服務員查房,沒看到死人嗎?


    我搖頭,說:服務員一定看不到的,至於為什麽看不到,我給你解釋不通,你也別問,大半夜的咱們還要趕山路,這方麵的話你最好別說。


    說話間,我掏出手機,直接播放了一些比較歡快的音樂,例如一直都挺火的小蘋果,宋大財聽到之後就開始扭屁股,我說你幹什麽,他說去城裏的時候路過廣場上聽過這歌,一群老娘們跟著節奏扭屁股,他也就跟著學會了。


    大概步行了半個多小時,終於離開了縣城,這縣城不大,而且這後邊基本上沒啥車輛,也看不到出租車,我們是步行一直走到山道上的,剛開始的道路還挺好,鋪的都是柏油馬路。


    但是到了深山,那就不同了,這裏的道路雖說不是很崎嶇,但是修建在山壁之上,很是險峻,而且也沒有什麽防護措施。


    抬頭看了一眼天色,今晚天氣不好,天色陰沉,月亮像是被隱藏在一團黑雲之中,至於星星,更是看不到幾顆。


    在路上,我忽然想起宋大財說那個死去的兄弟,便問道:你有個孿生兄弟,是吧?


    宋大財說:是呀。


    我還沒來得及說下邊的話,宋大財就繼續說道:哎,甭提了,額那個兄弟太不爭氣,耍錢喝酒逛窯子,木得救了。後來喝醉掉河裏淹死了。


    醉酒之人被淹死的事情,這些年我也看過不少報道,我說:淹死會水的,打死強嘴的,喝醉酒了去遊泳,確實不安全。


    宋大財歎了口氣說:問題的關鍵就是擱這呢,額兄弟不會遊泳呀,從小也不去河裏玩,好端端的咋就淹死個錘子嘞。


    就在我手機一遍又一遍播放著小蘋果的時候,忽地鈴聲變換成了另外一首歌,聽到這首歌的瞬間,我遲疑了一下,因為這首歌是我的鈴聲。


    拿出來一看,是葛鈺打的,而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半了。


    喂,怎麽了?我輕聲問道,耳邊的冷風嗚嗚的吹。


    葛鈺聽到了風聲,也聽到了我這邊嗚嗚啦啦,就問:阿布,你在哪啊?聽起來風很大。


    我說:在外邊有點事要做,怎麽了?


    阿布,我又做噩夢了,這一次我嚇的不敢睡了。葛鈺不是一個膽小的女孩,但她能被嚇的不敢睡,我好像還真是沒遇到過。


    不過這一次是我找夢魘暗王做事的,跟葛鈺沒關係,暗王不會把恐怖到極致的噩夢降臨在葛鈺身上吧?


    隻聽葛鈺說道:阿布,我夢到你跟著那個渾身長滿蟲子的人,又來到了一條小河前,那小河的水流很慢,但是你走一次就掉進去一次。


    我哈哈笑道:為啥啊?


    因為你每一次過橋的時候,你身後那個渾身長滿蟲子的人就會故意推你,把你從獨木橋上推下去。


    我點點頭,說:這就讓你嚇的睡不著啊?


    不是,那橋下邊的水裏有很多屍蟞,你一掉下去,那些屍蟞就立刻攻擊你的臉,它們隻咬你的臉,咬完之後你的臉就變的血肉模糊,在你的碎肉裏會湧出無數的白色小蟲子。聽葛鈺這麽一說,我覺得她應該是夢到了這一幕畫麵被嚇到了,畢竟密集恐懼症的人看到這種畫麵都覺得恐懼和惡心。


    我笑著說:沒事了,你趕緊睡吧,我忙完就回去了,拜。


    掛了電話,宋大財問我:兄弟,你笑啥類,那麽開心。以農狀號。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但我嘴上說沒事,其實我心裏還是比較在意的,因為葛鈺跟我說過的話,我照做了,在敲我房門的時候,我沒輕易開門,做了那麽多的選擇之後,最終是讓宋大財背靠對麵的房門,我才出來見他。


    而我開門之後也沒有變成渾身長滿蟲子的人,但葛鈺夢裏所看到的一切,我都是親身經曆了,這一點不假,所以這一次的事情我也很在意。


    我裝作朝著山下看風景的樣子,說:這山裏風景不錯呀,俗話說有山有水好風景,這養人的好地方啊,對了,這山裏有小河沒?


    宋大財忙不迭的說:有呀,繞過這座山,就有一個小河,哎呀額給你說呀,那獨木橋可滑了,一不小心就掉河裏個錘子了,一會你可得小心。


    聽到獨木橋三個字的時候,我渾身一個激靈,差點就蹲坐在地上了,還真是有座獨木橋?


    心裏不由得忐忑了起來,大概又走了半個多小時之後,終於是趕到了那座獨木橋前,這小河不深,水流也不急,水麵距離下邊就是太高,如果跳進河裏通過的話會太麻煩,也會弄濕衣服。


    但過獨木橋之前,我看了一眼上邊都是綠色的青苔,這當然會很滑,而且這所謂的獨木橋就是一根歪倒在這裏的樹木,樹幹本身根本就不是直的,彎彎曲曲怎麽可能好走?


    我正出身,忽然宋大財就對我說道:兄弟,你前邊走,額走在後邊拉著你,這樣你就不會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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