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大叔仍掉煙頭,說:高僧坐化後,屍體一個月不腐,麵容不改,眾生都以為神佛降世,遂來朝拜。在第二個月的第一天,有人發現高僧的臉麵有些膨脹,以為高僧的屍體就要腐化。私腸在圾。


    西裝大叔說的意思,我覺得應該是人死後,過幾天就會出現的巨人觀,全身浮腫,就像衝氣的皮囊一樣。


    可西裝大叔接下來的話,卻不是這麽個意思。他說:眾生以為高僧屍體要腐化,就準備合力埋葬高僧,可守護在旁邊的小沙彌,不讓眾生如此作為,隻是吩咐讓大家繼續等。當時沒人知道高僧究竟留下了什麽遺願,小沙彌也不願多說。


    ”又過了一天,高僧的腦袋上,裂開了一條縫隙。眾生大驚,不知何故,卻見小沙彌臉上平靜如水。第三日,高僧的頭頂上,那條裂縫越來越大,直到慢慢的鑽出了一根黑色的藤蔓。”


    什麽


    我瞪著眼珠子,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我瞬間覺得頭皮發癢,趕緊伸手去撓自己的頭頂,我幻想著一根藤蔓,在我的大腦中生根發芽,頂破我的頭蓋骨,慢慢的爬出來,這種畫麵簡直渾身發抖。


    ”不出半日,高僧的頭頂上,眼眶中,鼻孔中,嘴巴裏,耳朵裏,全部鑽出了細細的黑色藤蔓,這藤蔓,便是梵衍那神樹最初的形態了。”


    我隻覺得七竅發疼


    西裝大叔沒轉身,不知道我的異狀,他接著說:由於高僧在圓寂坐化之前,曾大量服食藥草,這梵衍那神樹在高僧的體內生長迅速,僅僅三天功夫,便爬滿了整個山崖的崖壁。藤蔓攀附到岩壁上之後,吸收山石中的水分,而後往下滴血。那些感染了瘟疫的眾生,站在山崖下,張口接住藤蔓上滴下來的鮮血,隻要服下,病痛便可消散。


    我驚訝道:這麽厲害


    ”對,那藤蔓上流出來的鮮血,傳聞正是高僧的鮮血,是高僧舍己為人,用自己一生的修行以及性命,來培養出這棵梵衍那神樹。當然,這梵衍那神樹最初的作用還是用來救人的,演變了千年之後,有些邪惡之輩,便利用巫術大肆修改。我們所見到的這棵梵衍那神樹,已經不是最初的神樹了。”


    西裝大叔說完,我長歎一聲:怪不得叫它梵衍那神樹,此樹的祖先乃高僧用自己的肉身培養出來的,其目的是為了拯救蒼生,也真能稱得上一句神樹了。隻不過現在已經變成了妖樹。


    ”神樹的最初功效被加以巫術之後,大肆修改。但部分詭異的力量仍然存在,例如能夠再造肉身兩千年前的梵衍那神樹,能幫助在瘟疫中那些肉身腐爛的人們長出新肉,也同樣能幫助我再造肉身。”


    我笑著打趣道:那我回去辭職算了,也不開公交車了,以後這棵梵衍那神樹我承包了,誰缺胳膊斷腿,保證接好。


    西裝大叔不苟言笑,他說:那是不可能的事,千年前的梵衍那神樹,是救治活人的。而我們所見到的這棵千餘年後的梵衍那神樹,是用來殺人的。尤其是活人,一旦靠近,必死無疑。


    他的這句話,又戳到了我的痛處。


    因為我們一行三人,一同來到龍虎山,一同進入懸棺崖壁,在距離梵衍那神樹最近的地方,隻有刀茹被攻擊了。這足以說明,在遇到梵衍那神樹之前,我的靈魂就已經被西裝大叔拿走了。


    我想起了葛鈺對我告誡過的話,她不讓我在金魚倒遊時喝水,我做到了。


    她不讓我在血染青雲時吃蛇肉,仔細想想,我頂多算是嚐了一口,並沒有下咽。


    葛鈺最後說,讓我進入山洞之後,一定不能轉頭,可我這一次,真的失誤了,這是我的錯。


    然後我在給刀茹剪指甲的時候,我的影子就已經沒有了,那是時候我就已經死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西裝大叔一人在演戲了。


    刀茹死了,雖然我知道她跟葛鈺沒有關係,但我心裏仍然很痛。


    就這麽說著走著,我們很快的走出了懸棺崖壁的山洞,外邊月明星稀,前兩天剛下過雨,空氣很新鮮。


    我說:你要去哪


    西裝大叔不吭聲,轉頭四看,最後問我:你還記不記得咱們上山時候,路過的那條小溪


    我說記得大概方位,怎麽了


    ”走,今晚就回去,這一次來龍虎山,還有一件大事要辦。”說完,西裝大叔就讓我在前邊帶路,尋找那條小溪。


    我說:不行了,餓的走不動了,先休息一下行不行


    西裝大叔沉思片刻,說:你等我一下。說罷,獨自一人,手持工兵鎬就鑽進了密林之中。


    我坐在山洞口,隻感覺眼淚都要掉下來,葛鈺一直幫我,一直告誡我,沒想到,我還是出了錯。


    現在我算明白了,西裝大叔帶我來龍虎山,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取走我的靈魂,而葛鈺肯定知道他的想法,故然處處提醒我。現在想來,那條蛇可能就是西裝大叔故意抓來給我吃的。


    等候了約有半個多小時,在我朦朦朧朧快要睡著的時候,西裝大叔拎著一隻野兔走了回來,他抽出刀子,將那野兔開腸破肚,我倆在山洞中生起一堆火。


    野兔架在火堆上烤的時候,他冷不丁的問了我一句:阿布,你被蟾蜍咬過嗎


    第427章海底監獄


    ¨¨¨¨¨我倆敲定主意,這就準備先返回,等明日再來查探。可剛一轉身,便看到遠處小路上,那朦朧的月色下,正有一個老婆婆。騎著一輛破舊的三輪車,緩緩的朝著村子趕來。


    ”咱們要不要跟她提醒一下”我問西裝大叔。


    西裝大叔搖頭說:先看情況。


    我倆往村子外邊走,那騎三輪車的老婆婆往村子裏邊走,所以,碰麵是遲早的事。


    可真當我們三人碰麵的一瞬間,我和西裝大叔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老婆婆的雙手詭異十足,她左手豐盈,猶如三十歲女人的手。而右手極度枯萎,幾乎就是皮包骨頭,猶如雞爪。我和西裝大叔趕緊閃開道路兩旁。把路讓開。


    而這老婆婆,根本就像沒看到我們一樣。徑直蹬著三輪車就從我們身邊過了去,這一刻,我忽然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陰冷,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在她三輪車的後邊,放著一個木質大箱子,箱子上蓋著一床破舊的大紅色被子,也不知道這裏邊裝的是什麽,反正陰冷十足。


    我倆轉頭,目不轉睛的盯著那老婆婆,直至她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村口。


    ”那老婆婆的三輪車裏,裝的是什麽”我問西裝大叔了一句。


    他搖頭說:不知道,反正路過我身邊的時候,心裏一陣陰冷。


    連西裝大叔也覺得陰冷,那此中定有蹊蹺了。


    回到了租住的房屋裏,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我始終想不明白那老婆婆的手臂怎麽會是那樣


    我知道有一種肌肉萎縮症,但那是全身同時萎縮的,難不成老婆婆這是局部萎縮這麽想也不對,她滿臉皺紋,年紀至少也得六十開外,她的左手為什麽會那麽飽滿充盈


    越想越頭疼,索性直接蒙頭睡覺,翌日,西裝大叔叫醒我,吃了點早餐,這就匆匆忙忙的趕往桑槐村,昨天來這裏的時候,遇上了奔喪的隊伍,大家都在忙著辦事,也沒人在意我們。


    今天來的時候,我特意買了幾包好煙,到村口,看到幾個老頭在閑聊扯淡,就和西裝大叔笑著走了過去。


    ”大爺啊,來,先抽著。”我走過去先遞煙,跟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聊了一會,我話鋒一轉,問:大爺,我來的時候,看到村外有一座新墳,怎麽就給埋到了路邊啊


    其實我這麽問,是極為不客氣的,因為大早上的,人家都聊點喜慶歡快的事,我直接問起死人了,其次,農村的墳塋土丘下葬的地理位置,是沒有什麽風水一說的,隻要是自己家的田地,那就隨便埋。


    其中一個老頭,吞吐著煙霧,小聲說:誰也不願意讓這新墳埋到路邊啊,可是沒辦法啊。


    另外一個老頭說:死的那個,老孫頭,那可是個參戰老兵,打過鬼子,去過朝鮮,參加過越戰,那身上都是傷疤,可惜活了一輩子,打了一輩子的光棍,他的棺材錢都是村裏人湊的。


    原來奔喪那天,哭的稀裏嘩啦的那些人,不是老孫頭的子孫,應該是大夥湊錢請來的人。


    我一提褲腿,跟他們圍坐在了一起,又遞了一圈煙,問:那老孫頭是怎麽死的墳墓埋到路邊確實不太好啊。


    一個禿頂老頭說:哎,老孫頭死的可慘了,而且更關鍵是老孫頭沒地,死後埋到別人家的地裏,人家也不願意,所以就埋到了路邊,反正不耽誤過路就是了。


    ”老孫頭啊,死前那一天,發瘋了,那天晚上下著雨,老孫頭就在村裏跑,一邊跑一邊說,村裏來了兩個人,一個是活人,一個是死人,村裏來了兩個人,一個是活人,一個是死人”


    我渾身一驚,看了一眼西裝大叔,但他眼中卻平靜如水。


    ”哎,多好的一個老頭,為國捐軀,血灑沙場,最後落了個發瘋的結局,他死的時候瞪大了雙眼,眼珠子裏都是血絲,哎,不提了。”幾個老頭都是連連歎息。


    我的心情也低落了下來,我這個人從小就敬佩參戰老兵,那都是鐵血戰士,在血與火之中掙紮出來的意誌最堅強之人。


    又給這些老頭們散了一圈煙,我和西裝大叔信步離開,西裝大叔對我說:一會咱倆去一趟市區,買點肉,買點黃紙蠟燭,再弄一碗熟米飯。


    我說幹啥。


    西裝大叔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先去馮婆家裏看看。


    我倆打聽了一陣,朝著馮婆的家裏趕去,到了之後,發現這是一處破敗的青瓦房,房頂上還有好幾處漏洞,不過都用塑料布擋住了,以免下雨的時候漏水。


    而馮婆家的院子,更是破敗不堪,在院子東北角養了十幾隻小雞仔,土質院牆坍塌了好幾段,院子裏還種著一棵桑樹,這可真是太晦氣了,鄉間有諺:前不栽桑,後不栽柳,庭院不栽鬼拍手。


    ”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我問西裝大叔。


    他沉思了片刻說:走,過去敲敲門。


    我倆走進馮婆家的院子裏,伸頭看了一眼正屋的木門,雖然緊閉,但外邊卻沒上鎖,照此說來,應該是從裏邊用穿條擋住了。我輕輕的敲了三下門,裏邊沒反應。我又輕輕的敲了三下,裏邊還是沒反應。


    ”村裏人說馮婆不是晚上下地,白天睡覺嗎這會應該正在熟睡中,咱們就不要打擾了。”我剛跟西裝大叔說完這句話,忽然屋子裏邊竟然傳來砰砰砰三聲響,就像有人在裏邊敲門一樣。


    我一個激靈,汗毛都豎了起來,西裝大叔也是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我倆互相看了一眼。裏邊又傳來三聲敲門的聲音,臥槽,我的腿都快軟了。


    ”馮婆家裏太詭異了,趕緊走”說完,西裝大叔幾乎是拉著我的手,轉頭就快步走出馮婆家的院子,出了院子,仍然沒停下來,幾乎是一路小跑的出了村子。


    我說大叔別跑這麽快,大白天的怕什麽。


    站在村外,西裝大叔心有餘悸的說:馮婆家裏處處透漏著古怪,你難道沒看出來


    我一愣,說:那敲門聲確實詭異,但也有可能是馮婆醒了,故意藏在門後嚇我們,有這個可能性吧


    西裝大叔冷笑一聲,說:這個可能性,當然有,但七老八十的老婆婆,不會像頑皮的孩童一樣,故意整人,剛才你有沒有發現馮婆飼養的小雞仔有什麽不同


    我說沒發現,這個真沒注意。


    ”雞,永遠都吃不飽,它們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低著頭,在地上找食物,而且時不時的鳴叫,馮婆家養的雞仔,不但不叫,不找食物吃,而且聚集在一起,同時看著咱倆,那眼神就像人類的眼神一樣”


    西裝大叔說完,饒有深意的看著我,我說:你別賣關子,繼續說啊。


    ”這種雞,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從它們孵化出來的那一天起,喂的根本不是飼料,而是人肉”


    我靠,西裝大叔的話,嚇的我渾身一顫,他見我反應激烈,又說道:隻有吃過人肉的雞,才會變成這樣。


    我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西裝大叔見我臉色有些白,就拍著我的肩膀,說道:院子裏那棵桑樹,更為詭異,隻不過我暫時不告訴你詭異之處了,以免你心中落下恐懼的印象,那可就不好了。


    這話說的在理,畢竟我們還要去馮婆家裏,詢問她一些事情,可這話我覺得還不如不說,他這麽一說,我反倒更是記掛著那棵桑樹了。私狂找扛。


    ”現在,咱們回市區,買肉,買米,買黃紙以及蠟燭,不然這村子咱們晚上是不敢進的。”


    第428章懸崖上的晚宴(為金鑽加更)


    我真的要精神分裂了,我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一個奇幻的世界,在這世界裏發生的事。,太詭異了我根本無法去想象


    ”阿布,不要糾結,葛鈺是我,刀茹也是我。你愛的不是葛鈺,也不是刀茹,你愛的就是我,懂了嗎”


    她說話時,吐氣如蘭,加之其身上淡淡的女人香,這股味道竄入我的大腦之中,讓我一陣心猿意馬。我忽然想到了一點


    小時候村裏老人都說過。鬼是不敢見陽光的,這都是幾輩人口口相傳下來的,西裝大叔我覺得他百分之九十不是鬼。不止是他能暴漏在陽光下,更因為我倆之間一起經曆的事。


    其次這個女郎。也曾暴漏在陽光下,那麽,她不是鬼


    我見過葛鈺的屍體,而且葛鈺取走了我的心髒,那麽,葛鈺是鬼


    既然葛鈺是鬼,麵前這個女郎不是鬼,那她不是葛鈺,她,就是刀茹


    我大喝一聲:刀茹,你跟葛鈺什麽關係不要以為你跟葛鈺長的一模一樣,就能肆意欺騙我


    刀茹輕抿紅唇,再次攬住我的肩膀,吐氣如蘭道:阿布,我是誰真的不重要,上一次你拒絕了我,結果發了瘋的想我,這一次,你還會拒絕我嗎


    她身上的體香愈發濃鬱了,這股味道,聞之令人上癮,令人迷醉。


    我說你不要誘惑我


    我一把甩開刀茹,衝出了酒店,午夜,大街上除了上夜班的的士司機,基本上就沒別的活人了,我如行屍走肉一般,晃蕩在這燈紅酒綠的城市中。


    難不成,我所遇見的這個女郎,一直都是刀茹私狂廣扛。


    既然是刀茹,那她當初為何要用葛鈺的名字來做自己的身份證她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故意欺騙我好讓我引到葛鈺的家鄉,桑槐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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