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南市,我租了一家小旅館。進去之後,我藏匿在屋中,一直思索現在該怎麽辦。


    在路上,蘇楨給我打了無數次電話,應該是催我怎麽還不出去,但我一個都沒有接聽,估計她也知道怎麽回事了。


    不過不重要,我已經逃離了南市。


    此刻我心想,那個陌生人給我發的短信,看起來是真的,他讓我不要相信任何人,而且他也不接我電話。不告訴我他是誰,目的很有可能就是防範我也覺得他在騙人。


    所以,他幹脆不說自己是誰,隻告訴我不要相信任何人,也就是說。這家夥肯定知道原因!


    這個陌生人肯定知道這一切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我趕緊給那個陌生人的手機號發了一條短信,短信內容是這樣的。


    “朋友,我遇到了麻煩,這個手機號不用了,新號碼我會發給你的,我與你單線聯係。”


    然後我又給蘇楨打了一個電話,剛一接通。蘇楨就問我:阿布,你跑哪去了?我等你了一個多小時,後來掃廁所的大媽說裏邊沒人,你是從哪出去的?你想幹嘛啊?


    我心中冷笑。因為我已經知道後邊會發生什麽事了,我當然不會乖乖的跟著蘇楨去星夜酒吧。我說:是這樣的,我有點急事要辦,所以沒跟你打招呼,之所以沒走廁所大門,是怕你跟著我,我不是防備你,隻是不想讓你替我操心,更不想讓你跟我一起以身犯險,這一段時間你對我寸步不離,讓我很是感動,這一次的事情太危險,我決定自己去做。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等我我辦完事會去找你的。


    這段話,我幾乎說的潸然淚下,要是換個女人,估計早就哭的一塌糊塗了。


    蘇楨歎了口氣,問我:那你在哪?快告訴我,我每天都會跟你聯絡的,如果有一天打不通你電話,我會立馬去找你的。


    我說:南明市,東區,空中花園小區,手機沒電了,不說了。


    說到這裏,我直接掛了電話,然後,把那個陌生人的手機號背誦了下來,最後摳出了手機卡。


    忙活完這一切,我拆下枕巾,去洗手間用肥皂水沾濕,然後擦掉手機上邊的指紋,把手機扔到了旅館的床頭櫃上,這就一聲不吭的離開了這家旅館。


    電話裏,我對蘇楨所說的空中花園小區,離我所在的地方十萬八千裏,我之所以說這個地方,就是想拖延時間,讓蘇楨先跑到空中花園小區裏尋找,這期間,應該能浪費她兩三天的時間。


    而我把手機扔到旅館裏,不再使用,就是怕蘇楨曾經在我睡著的時候,在我手機上植入什麽跟蹤器,那樣的話,我無疑是暴漏在了蘇楨的眼皮底下。


    雖然我不懂這些高科技,但我覺得小心沒大錯,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


    至於摳出手機卡,我是怕蘇楨萬一真的找到了這家旅館,找到了我的手機,她會用我的手機去欺騙二爺或者西裝大叔,到時候他們要是再被騙走殺害,又或者利用他們來逼迫我現身,那可真是讓我欲哭無淚了。


    做好了這一切,我就躲在了這家旅館對麵的一家二星級酒店裏邊,而且是住在了11層。


    我之所以住11層,是因為我曾經親身經曆過這種事的,我在市中心醫院大概十三四層樓的高度摔下去,雖說重傷,但也慢慢恢複了過來。


    如果他們最後追蹤到了這裏,實在不行,我就要拚一把了,進酒店之前我還特意買了一大塊帆布,在酒店房間裏製作了一個簡易的,無法折疊的降落傘,雖然用處不大,但絕對可以減少很多下落的力量,讓傷害縮減到最小化。


    夜幕降臨,我端著一杯紅酒,站在黑暗的房間中,隔著玻璃朝著車水馬龍的大街上看去,我始終盯著那家小旅館的門口,整整兩天過去了,並沒有什麽異動。


    現在,我真的是連任何人都不敢相信了。


    葛鈺,蘇楨,都能把我欺騙成這樣,我還敢信誰?


    那個陌生人跟我說的很明白,誰都不要相信,包括自己的父母。現在我真的是連自己的父母都不敢聯係了。


    不說相不相信那個陌生人,我不聯係自己的父母,至少還能讓他們安全一些。


    又過了兩天時間,我心想,該想想辦法怎麽主動出擊了,鬼眼給我力量,讓我重生,讓我重新活下來。也就是說,鬼眼看好我。


    鬼眼都這麽相信我,我若是再猶如一灘爛泥,那可真是對不起這天地奇寶的厚待了。


    我每次出酒店,都要帶一個鴨舌帽,然後帶一個很大的墨鏡,鏡片還會反光的那種,我不打出租,隻找那些老頭們所開的小三輪。


    這天晚上,我上了小三輪,對那老頭說:去離這裏最近的城中村,找個賣手機的小店鋪。


    到了城中村的時候,這裏的主幹道很是泥濘,倒不是沒有修路,而是旁邊正在修建一處菜市場,沙子,水泥,就攤在路邊,加上這兩天下雨,車輛來來回回跑動,讓那些水泥沙子什麽的,都帶到了路上,導致泥濘不堪。


    我踩在路邊稍微好一點的地麵上,找到了一家迪信通,進去之後,買了一款諾基亞最便宜的手機,隻能打電話發短信的那種。


    最後,又找了一家非常非常小的商店,這裏邊能夠代充話費,而且也賣手機卡,我之所以在這買手機卡,是因為不需要注冊名字。


    前幾年買手機卡,根本不需要實名注冊的,這幾年可能是為了打擊電話詐騙,所以開始推行買手機卡要用身份證實名認證的計劃。


    我當然不敢實名認證了,我怕蘇楨會利用高科技查到我,所以隻能來這種推行政策還不太到位的小店裏,多給點錢,買幾張黑卡。


    看著商店櫃台上放著的一大包衛龍辣條,以及唐僧肉,還有一些紅紅綠綠的小糖豆。我想起了小時候,當時的我,是那麽的單純。如今在經曆了一係列精心策劃的騙局之後,我也從一個單純的少年,成長到了現在的計謀連連。


    換做三個月前,我可能連手機都不會換,但如今,我不止換了手機,更是小心翼翼的走好每一步,或許,每一個聰明人的背後,都有一段痛苦的曆史。


    有些人計謀很多,又或者說很奸詐,但沒人知道在這奸詐的背後,他曾經被騙了多少次,承受了多少次痛苦。


    簡言之,這都是被逼出來的!


    我總共買了三張黑卡,每張卡又衝了五十塊話費,這就離開了小店,打電話的時候,我特意跑到了一處無人的街角,給那個陌生人打了過去。


    這一次,他接通了,不過卻是用的變聲器!說話的是一個小孩子的聲音。


    “你是誰?”那萌萌的童音,讓我難以猜測他會有多大,更難以猜測他是男是女。


    我說:我就是你發短信,提醒不要相信任何人的那個傻蛋。


    萌萌的童音驚聲問道:是你!?


    第222章梅花轉心術


    “對,是我,我已經被身邊最深信不疑的人給騙了,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因為他曾經跟我發短信。說讓我不要相信任何人,那麽我覺得他肯定知道點東西。


    果不其然,他說:你現在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但我說的話,你可以聽一下。


    “你盡管說。”


    他聲音壓低了很多,對我說:這世上有一種最惡毒的術數,名字我不太清楚,這種術數可以改變人的心智,強行扭轉他想做的一切,說白了,擁有這種術數的人,可以操控任何人。


    我一驚,大腦中劃過了一道閃電,連忙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其實我身邊的人。並沒有背叛我,也不是從頭到尾都在騙我,而是被人下了這種術數?然後就任人控製了?


    “我不確定,但應該是這種方法,除此之外,我想不到還有什麽東西可以讓你身邊最親近的人背叛你。”


    我趕緊追問道:那你有沒有破解的方法?


    “沒有,我連這種術數的名字都不知道,隻是曾經聽說過有這種本事而已,至於破解方法,那就更不清楚了。”


    “那你是誰!方不方便告訴我。”其實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就已經料想到他不會跟我說,又或者會亂說。


    可他沉默了一會。直接說了一句:操控火鴉救你的人。


    火鴉!


    想起了曾經那隻逼退鬼叔的火焰,我就心頭一震,此人本事之高,當時直接將老祖從幕後逼了出來,原來他就是操縱火鴉的那個高人。


    他一直不露麵。卻在暗中幫我,究竟是什麽意思?


    “你繼續躲好,有什麽情況給我打電話就行了,繼續保持單線聯係。”對麵那人用童音說完這話,就掛斷了手機。


    我趕緊摳出了手機卡,按照順序裝進了我的錢包裏。


    三張手機卡,我每次撥打電話都必須要換著來。而且撥打電話的時候。我一定不會在自己居住的地方撥打,打完之後就關機。


    我步行走到了寬廣的馬路上,終於等候到了一輛出租車,上了車直奔我所在的酒店。


    回到房間的時候。我坐在床邊,沒有開燈,在看著樓下車水馬龍的街市之時,我心裏很是惆悵。


    難不成葛鈺和蘇楨,並非是叛變,而是被火雲殤用這種術數強行操控了心智?


    可火雲殤為什麽不直接操控我的心智?如果能操控我,那還用得著這麽麻煩的?直接就可以讓我乖乖的把鬼眼送給他了。


    如果火雲殤不會這種術數,那我可就想不明白葛鈺和蘇楨為什麽背叛我了。


    背叛有很多種,有的為錢,有的為人,有的為名,有的為情,還有的為至尊寶座。


    可葛鈺和蘇楨為了什麽?


    葛鈺不會為情背叛我的,這一點我相信,再說了,就算為情背叛,她也不可能喜歡上火雲殤吧?那家夥是個怪物,連個身子都沒有,就一個血粼粼的腦袋。


    至於錢,名利,權力,那就更不可能了。葛鈺對這種事不感冒。


    而蘇楨的反叛,讓我也是一頭霧水,首先我倆不是情侶不是夫妻,不會為情而背叛,其次的功名利祿,她絕對視為糞土,因為她跟隨老祖那麽多年,都是平靜的度過。


    如此推算下來,我覺得,百分之八十是火雲殤掌握了那種術數。


    我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我相信葛鈺和蘇楨仍然是愛我的!她們是不會輕易背叛我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這樣,至少現在我就去這麽想,為我自己燃燒希望,讓我重新堅強的站起來。


    想到這裏,我再次下樓,繞到街角,給二爺,西裝大叔,以及海伯都打了一個電話,三人的手機,二爺和西裝大叔的打不通,海伯的倒是打通了。


    打通的那一瞬間,我的心髒都提了起來。


    不一會,有人接通了,是海伯的聲音。


    “喂,誰啊?”


    由於我用的是剛買的黑卡,這號碼對海伯來說肯定很陌生,而我也提前打開了變聲器,我說:交給你辦的事,怎麽樣了?


    海伯一愣,疑惑道:什麽事?


    我怒聲道:放肆!老爺子交給你的事你也敢忘掉?還想不想活了!


    海伯趕緊說:誒誒誒,對不起對不起,我現在聯係不上那小子,他手機一直關機,我去他工作的地方也找不到他,他就像是突然失蹤了一樣。


    我心如刀絞,啪的一下掛了電話。


    海伯果然遭遇了不測,如果單說葛鈺和蘇楨,我倒不敢相信,到現在海伯也在抓我,我真的有一種無邊的恐懼感襲遍全身。


    站在黑暗的街角,我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我甚至覺得他們每一個人都在對我陰險的笑著。


    我還敢相信誰?


    摳掉了手機卡,我再次給陳偉的辦公室打了過去,既然海伯來過這裏,我就試探一下,看看陳偉有沒有中這種術數。


    接通電話後,陳偉說:這裏是東風運通公司,房子店客運總站,你找誰?


    “我找劉明布。”因為我用的變聲器,陳偉聽不出我是誰,而且手機號碼也是陌生的。


    “劉明布啊?好幾天沒來上班了,前段時間出車禍,但是出院後找不到人了,我也在找他。”陳偉一五一十的說道,然後又補了一句:誒,你是誰啊?


    我怒聲喝道:別問我是誰,老爺子交代下來的事,必須快速辦好!


    陳偉一愣,半天後,問:老爺子是誰?


    我以為陳偉打哈哈,就說:再對老爺子不敬,小心讓你扔進血桶裏!


    “誒,臥槽,我去尼瑪的,你腦子有病吧?”陳偉罵了一句,我就趕緊掛了電話,看來陳偉還沒有中招。或許火雲殤也看不上陳偉,他沒什麽本事,還愛喝酒,又沒功夫,根本沒什麽可利用的價值。


    關了手機,摳出手機卡,我回到了酒店裏。


    現在,隻剩下二爺和西裝大叔了,兩人此去江西龍虎山,或許能逃過一劫,而至於手機一直打不通,或許是在山中沒電了,也沒辦法充電,所以就一直關著機。


    這個想法倒是成立,我希望他倆還沒有中招,更希望那個操作火鴉的高人能夠幫我。


    現在的我,不敢相信任何人了,就連吃飯的時候,我也是跑到無人的小街道上,吃一碗麵條或者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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