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趁著眾人不注意,小聲問了一句:老祖,你給我吃的那一根手指,是什麽東西?


    說這話的時候,我特意看了一眼老祖左手的食指,此刻看去完好無損。


    老祖說:就是我身上的一塊肉。


    “你給我吃你的肉幹什麽?”剛吃飽飯,我有種隱隱作嘔的感覺,吃人肉?老祖這不擺明了讓我反胃。


    老祖歎了口氣,問我要了一支煙,說:因為我很有可能會死在天山,我的體質與你們不同,我若一死,永生不活。所以我把自己的本事傳給你了一些。


    “一根手指中有什麽本事?”


    “以後你會知道的。”


    老祖看樣子不想說話,不知道是心裏惆悵,還是惦記著老喇嘛所說的東西,我說:老祖,你去休息一會吧,等高僧下來了,我喊你就行。


    老祖搖了搖頭,仍然是滿臉的惆悵。


    我發現在進入天山之前,老祖一臉運籌帷幄,胸有成竹的樣子,進入天山之後,老祖變的很是惆悵,而且臉上經常掛著許多無奈的表情。他這反應讓我對天山龍窟不由得多了幾分畏懼。


    我點了一支煙,站在窗戶口,正緩緩的抽著,忽然從窗戶縫隙看到外邊綿延千裏的雪地中,出現了一個身穿深紅色長袍,頭戴雞冠帽的喇嘛。


    趕緊掏出望遠鏡,我定睛一看,這不是剛才跟我說話的老喇嘛嗎?他不是上樓了嗎?這九層塔樓三麵懸崖,唯一能下樓的地方隻有我們旁邊的大門,他是怎麽出去的?


    我拍了拍老祖,謹慎的問:老祖,這天山之中究竟有幾個喇嘛?


    第174章死亡沙漏,悄然運轉


    老祖說:就一個,怎麽了?


    既然就一個,那這可就不對了!


    我從窗戶縫隙中朝著外邊看去,很確定站在雪地中朝著我們走來的那個喇嘛,就是剛才跟我們對話的那個。


    我指著窗戶縫隙讓老祖看。老祖探頭,眯著眼看去,果然也是愣住了。


    “難道”老祖嘴裏嘀咕一句,不再說話。


    老喇嘛到了九層塔樓大門前,他再次輕聲叩門,等我打開房門之後,問:高僧,您不是上樓了嗎?


    老喇嘛笑了笑,說:是啊,我剛才上了樓。


    老祖我倆跟隨著老喇嘛,一直到了火爐旁,剛一坐下來,老祖就問:那東西我能取走了嗎?


    “看來,還不能。”老喇嘛的回答很直接。


    屋裏再次陷入了寂靜之中。老祖的眼神裏漸漸的充斥著失望,悲憤,無奈,我明顯的看到,他手臂都在輕輕抖動,就像患了帕金森綜合症,我知道他肯定是被氣的了。


    “老朋友,沒別的辦法了嗎?”認識老祖這麽久,我第一次聽到他語氣中帶有哀求的味道,當真讓我震驚不已。


    老喇嘛取出轉經筒,盤腿而坐,閉上眼睛輕輕的搖晃。嘴裏念叨著一些我聽不懂的咒語,屋子裏再次寂靜下來,眼看爐火中的火焰漸漸變小,我站起身,塞了幾根柴火。


    “火蓮開花,冰蛇起舞,當靈魂能夠承受活人的痛苦,天地自開。”老喇嘛靜靜的說出了這一句話,隨後不再吭聲。


    老祖對我說:徒弟,你去睡一覺,休息一下吧。


    我知道,老祖這是擺明了想讓我支開,不讓我打擾喇嘛他倆的對話了。


    我說行,然後就離開了爐火旁。西裝大叔,海伯,二爺,他們三個的睡袋,就鋪在了東南角,這一層塔樓的麵積非常大,少說也得有個幾百平米。我們一群人擠在東南角睡覺,是不可能聽到他倆對話的。


    等我走過去之時,他們三人還沒睡著,此刻正抵著頭在悄聲說話。


    西裝大叔說:我可能已經死了。


    我鋪好睡袋的同時,問他:怎麽可能?你這不是活的好好的嗎?而且在進山之時,你並沒有說話吧?


    西裝大叔看著我們三人,掃視了一圈,小心翼翼的解開自己的襯衣扣子,說:你們看。


    一看西裝大叔的身體,我不由得大驚。他胸前的肌肉隱隱變黑,而且正在逐漸變少。


    這種變少,不是腐爛,是直接看不到肌肉了,就像是那些肌肉憑空消失了一般。我都能透過傷口,看到西裝大叔體內一起一伏的兩片肺葉!


    “二爺,你有沒有事!”我抓住二爺的手,緊張且小聲的問。


    二爺拍了拍我的手背,小聲說:沒事,我暫時還沒任何症狀。


    我看向了海伯,海伯自始至終都趴在睡袋裏,露出一個腦袋,看著我們說話,他也不吭聲。


    “海伯,你有沒有事?”我小聲問他。


    海伯不說話,就盯著我。


    我說:海伯,別老看我呀,你身體有沒有事?


    海伯還是不說話,眼神就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笑著說:海伯你看啥呢?咱倆又不是玩瞪眼,你身體到底有沒有事?


    就在我笑著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西裝大叔,二爺我們三人幾乎同時一驚,不對!出事了!


    我一個箭步竄到了海伯的麵前,剛用力推了一下海伯的肩膀,他的身體撲通一聲,就像一根堅硬的木材似的,直接側翻了過去,而他的動作和手勢,以及臉上的表情都沒任何變化,就像渾身早已僵硬!


    我抓住海伯的手,剛摸了一下,就發現沒有了任何溫度,海伯的手指都已經變的僵硬了,我根本都無法掰動!


    “海伯怎麽突然死了?!”我瞪大了眼珠子,難以相信剛才還好好的海伯,怎麽突然就死了。


    西裝大叔和二爺也是一臉茫然,兩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由於我們四個人是躺在了屋子裏的東南角,中間有一處木質欄杆,擋住了老祖和喇嘛的身影。我們幾個人所說的話,所做的事,老祖和喇嘛看不到。


    老祖和喇嘛所說的話,所做的事,我們四個也沒注意到。


    此刻我站起身,朝著火爐看去,卻發現老祖和喇嘛竟然同時消失不見了,屋子裏靜的就像是他倆從來都沒出現過一樣。


    我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疼痛感還是有的,應該不是幻覺。


    可如果不是幻覺,為什麽在這短短的幾分鍾裏,海伯就死去了?


    “快看他的手指!”二爺眯著眼,盯著海伯的右手看去。


    此刻海伯仰麵朝天,左手平攤,像是在支撐地麵。右手食指彎曲呈鉤狀,指向自己的臉麵。


    “海伯的意思,是讓我們看他的臉嗎?”西裝大叔問。


    我蹲在海伯的腦袋前,仔細的盯著海伯的臉看去,看了好久也沒發現出什麽端倪,此刻九層塔樓裏邊安靜的出奇,老祖和喇嘛也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隻剩下我們三個活人。


    嚴格來講,是一個死人,一個活人,另外一個算是活死人。


    二爺也盯著海伯的臉,看了許久,隨後猛的對我說:不對,阿布,你把老海的屍體重新翻過來,讓他擺成剛才臨死之時的姿勢!


    二爺這麽一提醒,我趕緊抱著海伯僵硬的屍體,讓他趴在了地麵上,這麽一放,立馬就看出了端倪。


    海伯的左手,是支撐在地麵上的,而他右手食指彎曲,所指的方向並非是自己的臉,而是頭頂上的九層塔樓!


    “海伯的意思是說,讓我們上去看看?”我剛問完這句話,西裝大叔一拍腦袋說:我知道了,問題肯定是出在了這,在你和老祖等候喇嘛的時候,海伯曾經帶著我上過九層塔樓。


    “什麽?”我瞪著眼珠子問。


    西裝大叔有些尷尬,他說:海伯信不過老祖,非要上去看看,他拉著我一起去的,不過我是走到了樓梯的一半就直接下來了,而他直接上了二樓,不過沒一會就下來了。下來之後一句話都不說,結果


    結果,海伯去過樓上之後就死了!


    我暗暗震驚的同時,抬頭朝著上方的樓層看了一眼,這九層塔樓的上邊到底放著什麽東西?看一眼就得死?


    西裝大叔僅僅是走了一半的路程,還沒到二樓,身體就開始腐爛了,這二樓之中的東西究竟有多厲害?


    我對二爺說:二爺,你千萬別冒險,你就留在這裏,我自己上去看看。


    二爺拉住我的胳膊說:別去!萬一你要是去了回不來,那我心裏這一輩子都過意不去!


    可現在海伯已經死了,他的靈魂在哪我還不知道,老祖說過,死在天山的人,靈魂是會永恒存在的,但就是出不了天山。


    其次,西裝大叔的身體開始腐爛,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死去,如果去樓上能夠找到解決的方法,那倒也好,冒險是肯定的,這沒辦法。


    “要不我等老祖回來之後,拉上老祖一起去看看?”我小聲問二爺,但還沒等二爺說話,我就又說了一句:哎,這個肯定也行不通,老祖估計不會上去的,他問喇嘛要東西的時候,完全可以自己上去,但他卻沒動彈。


    此時的氣氛異常緊張,海伯已死,西裝大叔半死,二爺沒死,而我則是什麽都沒有,我連靈魂都不算,頂多算是一團信仰和信念。


    “不行,我必須要上去看看,二爺你等著我,我肯定能回來的,我有鬼眼!”別的不說,哪怕為了二爺的生命安全,我也得上去看看,老祖和喇嘛的神秘消失,讓我覺得事情開始不對勁了。


    第175章二樓的詭異力量


    海伯說:了不起啊,這種東西,我都養不出來。


    我白了海伯一眼。我發現他真的很愛賣關子。


    "這天xià間,奇聞異事,怪物雜種多的是,但能做到這樣的功效。當真了不起。"海伯又是感歎了一句了不起,但還是不說重點。


    我一句都不搭理他了,你愛賣關子,你就可勁賣,我不聽了。


    海伯見我這樣,笑著說:記不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這世上有指南針,指北針。但卻沒有指東針和指西針?


    我點頭,嗯了一聲。


    "馮婆所飼養之物,名為陰陽守宮。乃是由一對壁虎所培養,而且培養方法及其難。"


    我問:到底有多難?海伯你就一口氣告訴我吧。


    "陰陽守宮。顧名思義,一陰一陽。陽者,白晝活躍,陰者,夜幕神行。培養成功之後,可用於監視別人,也可用於看家護院,我先告訴你,為何你每次去馮婆家中,都會露餡。"


    我點頭,海伯繼續說:看馮婆的做法,應該是讓陽宮帶在了身上,陰宮留在了門檻的縫隙裏,這一對壁虎,心有靈犀,一旦發現有陌生人進入它的領地範圍,便會立馬調轉方向。


    我追問:壁虎把頭調轉個方向,馮婆就能知道家裏有人?這麽神奇?


    海伯見我臉上不信,說:毛頭小子一個,你懂個屁,你告訴我,太陽何時升起?月亮又何時出現?


    我說:一個白天一個晚上,怎麽了?


    "古人認為,白天金烏東升,東即為陽,而傍晚時分,炎日西墜,光華漸淡,故西方為陰,這陰陽守宮培養成型之後,頗有方向感,陽宮白天頭朝東,晚上頭朝西,陰宮白天頭朝西,晚上則頭朝東!"


    說到這裏,我恍然大悟,連忙問:也就是說,咱們遇見的那隻通體泛白的壁虎,就是陰陽守宮中的陰宮?如果說,你沒有用鑷子及時控製住它,等它把頭轉向了西方,那馮婆就知道有陌生人進了她家?


    海伯點頭,說:不錯,陰宮轉頭,陽宮就能得知,這就是陰陽守宮的神奇之處了,動物對於自然界的方向感是很強的,候鳥遷徒靠的是方向感,地震來襲動物能夠更早的感知,這也是方向感。如果當時陰宮壁虎的頭轉向了西方,那麽馮婆帶在身上的陽宮壁虎就會感應到,就會告知主人,有陌生人進入了自家。


    "那這陰陽壁虎,它們之間是怎麽感應的?"


    說到這裏,海伯沉默了一會,過了許久才說:製作陰陽守宮,方法及其複雜,第一,不能使用成年壁虎,必須要使用壁虎卵,壁虎一般產卵四五個,找到壁虎卵之後,自己用棉花去孵化,孵化出來,找出一對雄雌,進行培養。第二,把雌性壁虎放到一個瓦罐裏,再倒點清水,不能倒太多,不然壁虎就淹死了,然hou在河裏捉來蟾蜍,把蟾蜍背上的毒泡用繡花針刺破,將毒液滴進瓦罐裏。


    我插了一句話:哦,往瓦罐裏倒一點清水的作用,就是用來稀釋蟾蜍毒素的,不然就直接讓幼年壁虎毒死了,對吧?


    海伯眯眼,說:不錯,沒我想xiàng中的笨。


    我不插話,生怕他繼續賣關子,海伯又說:這雌性壁虎,就是用來培養陰宮了,把雌性壁虎放入瓦罐之後,終年不見陽光,導致雌性壁虎陰性很強,也導致壁虎的身軀發生異變,通體泛白。


    我覺得這就跟人類差不多,有些人很黑,那是終年曬太陽,有些人天天呆在家裏不出門,捂也捂白了。


    "海伯,那照你這麽說,陽宮壁虎的培養方法,就恰好與這相反了?"


    海伯嗯了一聲,說:陽宮壁虎的培養方法,就是把幼年壁虎裝進玻璃瓶中,因為壁虎腳掌上有吸盤,善於攀爬,所以瓶口必須用白布封住,但要紮開幾個小洞口,不然就悶死了。然hou將這玻璃瓶,在早shàng太陽剛出來的時候,放在陽光下,吸收陽光,接近日上三竿之時,就趕緊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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