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趕到了海南島的時候。我的假期也差不多要結束了,陳偉打電話問我在哪。我沒接。


    但心裏很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想了想,給葛鈺打了個電話。


    “葛鈺,你知道我出租房在哪吧?你先搬到我出租房裏,一時半會我回不去了。或許我就要離開東風運通了。”


    葛鈺沒說別的,嗯了一聲。


    西裝大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阿布,離開東風運通吧,工作好找,我幫你就行。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西裝大叔曾經也是個搞大生意的,別的不說,人脈至少還是有的,幫我找份工作,肯定沒啥問題。


    采購裝備的事,交給了西裝大叔。這年頭就是有錢好辦事,僅僅是兩個小時。我們就準備全,我問二爺在哪裏下水,二爺始終不說。


    既然不說,我也不方便問,海南島我也是第一次來,跟著二爺走就是了。


    攔了一輛出租車,二爺報出了地址,四個小時後,我們趕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個偏僻的沿海小村子,村口的海邊停泊著四輛漁船,村裏種滿了檳榔樹。我知道海南黎族人大多數**嚼檳榔果。


    而且這邊的漁民,膚色普遍都黑,有些看起來更像是越南人。在村裏,西裝大叔找到了最大漁船的主人。跟他們商量著,要借船出海。


    至於價格,我不太懂,商量幾個來回後,最終漁船的主人答應了我們,但前提條件下,則是三天後出海,而且出海之後,在船上不該問的就不要多問。


    這個規定很奇怪,我朝著漁船主人看去,感覺他跟我年級差不多大,估計也就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我走過去,遞給他一根煙,他微笑搖頭,表示自己不會抽。


    我笑著問:兄弟,出海為什麽還得三天後啊?


    這船主叫黎元江,小夥子挺淳樸的說:婆祖不讓出海,如果強行要出海的話,婆祖不高興,就不會保佑我們的。


    這話給我說的,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婆祖,也就是水尾聖娘,這裏有很多水尾聖娘廟,廟內供奉南天閃電感應火雷水尾聖娘,但是當地人多數不會直接稱呼水尾聖娘,而是簡單親切的稱呼為婆祖。


    如果此刻不出海,那就隻有等了,可這小村落裏沒酒店沒賓館,我們更不可能睡在深山樹林裏,那顯然也不科學。


    黎元江對我們說: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我家裏倒是有兩間空房子。


    他普通話發音不怎麽標準,但勉勉強強還能聽懂。我們三人對視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二爺雙手一背,底氣十足的說:好!


    裝備太重,如果人力背回村裏很耗費體力,黎元江找來一輛牛車幫我們,到了黎元江的家裏之時,西裝大叔在我身後碰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回頭,眼帶疑惑,看了他一眼。


    “這小子不對勁!”西裝大叔小聲對我說道。


    黎元江趕著牛車走在最前邊,此刻到了院子裏,開始幫我們拆卸裝備了。二爺就站在一邊看著。


    我小聲說:怎麽不對勁了?


    “這小子家裏沒人,漁船卻沒出海,而且最關鍵的是,一輛小型漁船,少說也得十幾萬,看起來他家境平凡,怎麽可能買得起漁船呢?”


    漁船我不懂,我也僅僅是一個剛剛有車開的**絲,我說:漁船很貴嗎?


    “漁船分沿海,近海,遠洋幾種類型,他這種近海漁船,一般人不會買的。”


    我想了想,嗯了一聲,說:一切小心為妙吧。


    晚上,黎元江款待我們,晚飯就是在這裏解決的,這一頓海鮮吃的我是終身難忘,沒想到這黎元江的廚藝還真是了不起。


    飯後,我們三人站在院子裏閑聊扯淡,正巧黎元江收拾好碗筷,也走到了院子裏。


    “小黎啊,怎麽一天了,還沒見你父母?”二爺問了一句。


    黎元江的臉上,沒有一絲情感波動,他搬了幾把竹椅,先是讓我們坐下,然後這才說起了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


    三年前,他父母行船出海,不知道是臨出門時沒看黃曆,還是沒祭拜婆祖娘娘,這一出海,就再也沒回來過。


    村裏人都以為黎元江的父母遇上了大風浪,可能連人帶船,都沉在了海底。


    可事情就詭異在這一點了,距離他父母出海的七天後,漁船竟然詭異的漂泊了回來。村裏人發現之後,立馬去喊黎元江,與一眾村民登山漁船後,他並沒有發現自己父母,說白了,連屍體都沒找到。


    除此之外,船上一切東西都在,個人財物,食物都在,捕撈工具和漁船動力係統也都沒損壞,偏偏就是他的父母沒了蹤跡,就像在船上蒸發了一樣。


    說到這裏,黎元江歎了口氣,情緒明顯有些失落。


    我們三人不說話,知道他心裏難受。過了一會,二爺問:小黎,除了你父母神秘消失之外,船上就沒其他異動?


    黎元江一聽,立馬說:有!


    “在甲板上,多了一個黑色的袋子,當我拆開袋子的時候,裏邊一灘血水和腐肉,而且還有很多雜亂的頭發。”


    我連忙問:袋子裏裝的是什麽?


    黎元江說:不知道,拆開那個黑色袋子的時候,臭氣熏天,裏邊散發出來的惡臭,聞到的村民惡心的三天吃不下飯。剛開始我以為是人頭,因為裏邊有很多黑色的長發,但是,人頭上的肉或許會腐爛,但頭顱骨不可能也腐爛的沒有一點蹤跡。


    二爺聽後,點點頭說:此事確實詭異。


    聊到了最後,感情這黎元江是個孤兒,我們也明白了他為什麽不讓我們今天出海,而是改在了三天之後。


    他父母出海,沒看黃曆,或者沒祭拜婆祖,所以落了個神秘失蹤的下場。黎元江把這個看的很重,這個黑黝黝的平頭小夥子,每當提及此事,眼角裏都會泛起淚光。


    這三天,我也算是好好的給自己放了一個假期,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這裏,別的不說,海鮮倒是一口氣吃了個夠。


    三天後的正午,吃過飯之後,黎元江說要帶我們去祭拜婆祖,然後出海。


    到了供奉婆祖的廟宇之後,我們四人,排著隊上香,隻見黎元江跪在蒲團上,扣頭的同時,嘴裏嘀咕著:求婆祖保佑。


    離開婆祖廟,我們這就收拾裝備,趕到了海邊。


    海浪一波一波的衝到沙灘上,我們用小木船劃過去,到了漁船邊上,幾人輪番往上抬裝備。


    上船後,黎元江對我們說:出海之後,不該說的話,千萬不要說,尤其是對海神不敬的話,懂了嗎?


    我們三人都點了點頭,畢竟這是人家的習俗,要尊重一下。


    黎元江發動漁船,我朝著碧波萬裏的大海看了一眼,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有一絲恐懼之感,可能我患有深海恐懼症。


    漁船駛離海岸之後,黎元江問我們:對了,還不知道你們具體去哪個地方?


    二爺說:往東南方向,直行三十海裏。


    “什麽?那地方我可不去啊!”黎元江黝黑的臉上,突現驚恐之色。


    第103章海底下的金色麵具


    我覺得,西裝大叔的鮮血,估計是假的。可能他裝作咬手指的模樣,吐了點口水,也有可能用的什麽小戲法,當時山洞內部很黑。誰也沒在意,而且吐沫中也含有一些腥味。這個我不打算過多糾結,畢竟西裝大叔要是想騙我,分分鍾一百個理由。


    "小劉,愣啥呢?"陳偉給我倒酒的時候,看我發愣,就問我。


    我癔症過來,笑著說:沒。想點事。


    陳偉指著我,晃著手指,饒有深意的說:喲喲喲。你這小子,八成是想女人了吧?要不今晚陳哥帶你開開葷去?誒。我跟你說,帝皇那邊新來了一批妞,哎喲喂,俄羅斯的啊,簡直都是奶牛,晚上跟我去吧?


    我說:不了,謝謝陳哥了,這兩天心情不太好。


    結果,喝著喝著,陳偉還是老樣子,一頭栽倒桌子上,就這麽睡著了。


    我把他攙扶到宿舍裏,正準備走出客運站散散心,正巧掃地的保潔阿姨看到了我,立馬笑著說:小明啊,你真行誒。


    我一愣,說:阿姨,怎麽了?


    保潔阿姨指著客運站角落裏停放著的一輛小現代,說:諾,咱公司獎勵你的,等國慶忙完,要給你開個表彰大會,這就是獎勵啊。


    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輛嶄新的小現代汽車,估計也得十來萬,還以為是誰買的私家車,沒想到是獎勵給我的?仔細算算,我還真是做夠半年了。


    靠!


    當初說的福利是真的?


    做夠半年配私家車,做夠一年配一套一百平以上的房子?


    我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走出客運站的時候,都是呲著大牙的,想我劉明布**絲二十多年,連私家車方向盤都沒摸過幾次,當年考駕照,學開車,還是老爹的哥們幫忙,不然我現在就是個搬磚工。


    乘坐公交車,到了市區逛了一圈,心想著什麽時候再去一趟葛鈺的家裏,給馮婆送點錢,老太太過日子不容易,這麽大年紀了,得給她買點豆奶粉什麽的,補補身體。


    餓了,我在肯德基裏買了一個套餐,一個漢堡,一包薯條,一對炸雞翅,一杯可樂。


    坐在窗戶邊,邊吃邊看,天朝人口就是猛,國慶節大街上沒別的,光看人頭了。


    漢堡剛吃了一半,一口咬下去,我就覺得不對勁了,像是這漢堡裏放了什麽東西,咬不爛。


    我轉頭看了一眼四周,沒人注意我,就噗的一口,吐出嘴裏的漢堡。伸出手指一撥弄,頓時渾身一驚。


    漢堡中竟然夾了一張紙條!


    我手一顫抖,還沒來得及打開紙條,一股不祥的預感就侵襲上了我的全身。


    我小心翼翼的把那張小紙條抽了出來,確定沒人注意我的時候,我裝作低頭喝可樂的樣子,悄悄的在手心中展開那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這樣一段話。


    "燈籠裏亮起燭光,你要捂住心髒,雨水中出現皮影,你則永生不亡。"


    我趕緊用力把這張小紙條撕的粉碎,心中震驚之意,到現在還沒緩過來神。


    第一張紙條上說,讓我一直開公交車,必須開下去,如果我不開,就由我的靈魂開。


    這應該是警告我,我要是走了,就必須得死,所以我有幾天不開的時候,卻發現是我的靈魂在開。


    第二張紙條上說,當冰屍落淚,金魚倒遊,血染青雲之時,將會是我真正走向死亡之日。


    我覺得這一張紙條應該就是西裝大叔放的了,畢竟他承認他給了我一張,而他是在龍虎山取走了我的靈魂,也就是說,他的紙條肯定跟龍虎山有關係。現在的我,沒了心髒沒了靈魂,雖然看起來像是個活人,但在理論上講,我跟死人有區別嗎?


    這第三張紙條上說,燈籠裏亮起燭光,我想了想,燈籠現在很少見了吧?


    這年頭,各種高科技燈具層出不窮,霓虹燈,led閃光燈,節能燈,數不盡的燈具,誰家還用燈籠照明?不說燈籠,就說蠟燭,誰還閑的沒事用蠟燭啊。


    但是轉念一想,渾身再次一驚,不對!蠟燭還是有人用的!而且有一個情況下必須用上!


    停電!


    假設說,停電的時候,手機正好也沒電,家裏沒準備電燈什麽的,而自己想要看書或者做別的事,那就需要蠟燭來照明了。


    而後半句話是什麽意思?雨水中出現皮影,我則永生不亡?


    我對皮影的理解不是很透徹,我隻知道一種皮影戲,這是一種民間流傳已久的文化。


    就是在一塊幕布上,打上燈光,然後老藝人們手裏捏著幾根竹簽,控製著那些小人,演繹著各種動作。


    可這皮影戲的演繹條件很苛刻,必須要在暗室裏進行,結合著紙條上所寫的,皮影怎麽會出現在雨水中呢?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盯著麵前吃剩下一半的漢堡,正糾結不同這件事,腦海中卻忽然一震,猛然轉頭,朝著肯德基的櫃台看去!


    這漢堡裏的紙條,是誰放進去的?!


    我站起身,朝著櫃台內部看去,心想:難不成一直打算害我的某個鬼,竟然是肯德基的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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