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道之臉色慘白,他自然沒有想到自己到了晚年,在茅山上都被捧成是活神仙的人物,卻落在了一個雲南軍閥的小幕僚手上。這當然和他的自負有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墨鏡張身上的道玄神通可並不比尋常門派宗師差。


    臨走前於道之問我,他這麽不明不白就消失了,門派中的弟子一定會十分焦急。能不能讓我幫他傳個口信,說他死於問道的路上。


    得知於道之如此慷慨赴死,我十分感動,並當場拒絕了他的要求。麻辣隔壁的老雜毛差點炸死我,還讓我給他傳口信,當我腦子被驢踢了?


    到最後,於道之抱著自己一條被卸掉的胳膊,終於還是落魄的和墨鏡張走了……墨鏡張倒是歡天喜地,過來找老朋友一次,還白撿了個畫符籙的。


    處理完兩位正一派前輩的熊貓轉身回來,得知墨鏡張的計劃之後也是頗有壓力。


    翡翠趙的手都要伸到東南來了,難怪天命上說“東南要變天”。


    夜將軍依然是最豁達的,它說隻要我死死揣著懷中的這條玉帶,那麽就算翡翠趙和陳青衣殺的天昏地暗,沈家寶藏也永遠隻是一個誰都看得見摸不著的美夢。


    這話說的實在,我鄭重點頭,說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這東西。


    之後我們回去踏踏實實睡了,正一派三長老,似乎也沒有傳說中那麽不可戰勝。


    唯一可惜的是,“陀羅”符籙炸毀了玻璃,晚上睡覺進風,我和熊貓差點感冒了……


    一番風雨轉眼過去,兩天之後江湖上又多了新的流言。


    流言中說,某天晚上,我一個人一把劍,擊殺了正一派茅山宗的三位長老,其中還有符籙天下無雙的於道之。


    至於這樣的流言,我也隻能笑笑。原本就是沒什麽可信度的話,卻偏偏有無數人信了。


    從此往後,我和玄門正派的仇怨越來越深,看起來實在是一條路走到黑,再也無法回頭了。還好我不在乎這些,人生在世,自己活得痛快就夠了,非要立個牌坊說自己是“業界楷模”、“道德標兵”?矯情。


    然而風雨走得快,來得也快,人這一輩子總是在不停的折騰之中度過。


    我還沒有來得及將師父破碎的玻璃補全,獅子嶺就來了一位更老的老朋友。


    之前在五星墓裏被我放倒,不,確切來說,應該是被玉帶放倒的胭脂夜叉,終於平安的從古墓之中回來了。


    其實她早就回來了,隻不過今天才過來找我。


    從她幾乎瘋狂的用自己那輛價值不菲的保時捷卡宴直接撞開我師父院子裏的鐵門,之後衝入院中的行為,我便能看出來,這個女人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第四百九十七章 瘋狂女魔頭


    胭脂夜叉深黑色的卡宴像是咆哮著的鋼鐵猛獸,毫不客氣的撞開了師父家宅院的鐵門。


    彼時我正躲在房間裏琢磨《玄天秘錄》裏的功夫,聽見院子裏傳來這麽巨大的聲響,連忙出門,卻看到了這麽一幕。


    夜將軍從二樓飛下來,熊貓也從臥室出來,眼前的場景令我們措手不及,目瞪口呆。


    女魔頭胭脂夜叉拉開車門,從車上氣勢洶洶走了下來,腳下踩著足有7厘米以上的高跟鞋衝到我的麵前,二話不說便已經閃電般出手。


    現在的我戰鬥力已經有了明顯的進步,因此我在一瞬間便護住了自己的要害:咽喉和胸口。


    胭脂夜叉指甲割喉的手段我還記憶猶新,我可不希望就這麽被這位女魔頭放了血。


    但是可惜的是,我的判斷是錯誤的,胭脂夜叉並沒有朝著我的要害襲來。


    她伸出手,白皙的手掌甩在我的臉上,三聲脆響,我右邊臉頰一下子腫了起來……


    這女魔頭,居然敢抽我?


    不過為什麽覺得還挺帶勁兒的呢……


    胭脂夜叉絲毫沒有手下留情,三下打下去,我瞬間感覺暈頭轉向。


    朦朧視野之中,胭脂夜叉厲聲問我:“楊燁,我救了你幾次命?你自己數數?你這沒良心的,居然就讓我睡在棺材裏?”


    我苦笑一聲,捂著臉說道:“許姐,我……”


    話音未落,又是三記耳光扇來。我其實也是心中有愧,實在不好意思去躲,硬生生扛下了這三記耳光……


    臉頰再度緋紅,我甚至都能夠摸到臉上的手指印。


    “還想要解釋?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解釋?告訴我,玉帶在哪?你手中的那些沈家寶藏,又在哪裏?”


    我無奈歎了口氣:“玉帶倒是在我這,但是我手上的沈家寶藏,是真的被張瞎子給偷走了,千真萬確,現在應該已經送到上海陳青衣手上了。”


    這時候我才發現胭脂夜叉今晚是一個人過來,並未帶自己的手下,甚至連何大鬆都沒有帶。這說明她並不想要我的命,單純是過來出口惡氣來的。


    夜將軍呱呱笑著飛到我的肩膀上,像是剛剛目睹了一場別開生麵的好戲。它不痛不癢說道:“我說二位,既然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何不心平氣和坐下來談一談?咱們接下來要如何進行?”


    胭脂夜叉一聲冷笑:“跟你們談?我還談個屁。老娘在江湖上縱橫了這麽多年,可從未被後生晚輩坑過。再說,膽敢坑過我的男人,早已經死了!”


    胭脂夜叉是的確生氣了,而且我從未見過她如此生氣。


    不過夜將軍卻成功充當了潤滑油的角色,它再度笑著說道:“胭脂夜叉,你看你這花容月貌的,生氣起來可就不好看了。你這不是饒了小楊一命麽?這就是說明,潛意識裏,你還是覺得他很有作用,還不至於死。”


    胭脂夜叉不說話了,隻是默默翻了個白眼。


    夜將軍繼續勸說:“算了,胭脂夜叉,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麽淨耍小姑娘脾氣?看你剛才和小楊吵架的模樣,活脫脫一對小夫妻鬥嘴……這說明你們倆,誰也離不開誰!”


    夜將軍這老不正經,越說越沒正形兒。胭脂夜叉本來就在氣頭上,聽夜將軍這麽一說,更是狠狠一巴掌扇過去,拍蒼蠅似的將這老鳥拍在地上。


    不過這老畜生落地的姿勢倒是逗得胭脂夜叉笑了出來。


    既然笑了,她也不好意思繼續生氣,但她似乎覺得自己麵子上過不去,板著臉不理我,等著我軟語相求。


    夜將軍說的還真沒錯,胭脂夜叉至少已經四十歲左右的年級,生氣起來依然是個孩子。


    不過說實在話,我和胭脂夜叉這麽久時間誰都虧欠過誰,但胭脂夜叉卻實實在在救過我幾次命。做人總不能不懂得感恩,這一次是我負了胭脂夜叉,她去也沒有讓我償命,我心中一軟,低聲說道:“許姐,這次是我對不住您,隻是這沈家寶藏……”


    說到這裏,胭脂夜叉冷笑一聲:“這沈家寶藏隻有你楊燁能碰,別人誰碰誰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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