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寸男囂張跋扈,越打越激動,何大鬆不善言辭,隻能苦苦支撐。


    站在一旁的熊貓端詳良久,終於看不下去,冷冷說道:“堂堂少林寺教出來的徒弟就隻有靠著一根鐵棍才敢和人交手麽?”


    圓寸男聞言一愣,回頭怒目瞪著熊貓罵道:“胖子,你特麽別找死!”


    熊貓微微一笑,一邊朝圓寸男走過去一邊道:“本來看你的起手式,我還以為你是正宗少林的傳人,現在看你棍法淩亂不堪,頂多就是個半路出家的假和尚,要麽就是躲在角落偷師學藝的下流坯子。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圓寸男被熊貓冷嘲熱諷得滿臉通紅,惱羞成怒之後他厲聲喝罵:“我去你娘的死胖子,你到底是誰?”


    一邊說,圓寸男一邊放過何大鬆,揮舞著鐵棍朝熊貓的臉上招呼過來,這一次圓寸男怒火攻心,本來就已經漸漸淩亂的棍法變得更加雜亂無章。


    雖然我隻是門外漢,但是我也能看出來圓寸男的基本功很不紮實。棍法講究個滴水不漏,長兵器萬一露出一點破綻就容易被敵人抓住把柄,畢竟一根長兵器上的施力點太多,稍不留心就會被敵人通過力量上的優勢反將一軍。


    圓寸男的棍法本身就做不到水潑不進的境界,再加上他臂力有限,用的又是重量不輕的混鐵棍,基本上和大鬆交手到三分鍾之後他的速度就已經明顯減緩,耐力也開始碰觸到極限。熊貓之所以選擇現在這個機會出手也是因為如此。再加上熊貓言語上故意激怒圓寸男,現在的圓寸男不僅動作愈發遲緩,而且亂了分寸,這一棍子掄下去完全就是個門外漢的水準。


    所以熊貓麵帶微笑,幾乎不費吃灰之力便將圓寸男的鐵棍握在了手中。


    抓住鐵棍之後,熊貓依然不露殺氣,整個人鋒芒內斂,含蓄問道:“你剛才問我是誰?”


    圓寸男哪裏還有說話的心情,他咬牙切齒地扭動著手中的鐵棍,卻發現自己兩隻手也拚不過被自己稱為“死胖子”的熊貓一隻手掌的力道。


    熊貓也不客氣,不問自答:“我叫熊貓,我是國寶。”


    一句話八個字,開口的時候熊貓站在鐵棍的一端,說完的時候熊貓已經站在了鐵棍的另一端。


    圓寸男幾乎還沒來得及抬頭看清楚麵前的凶神惡煞是何方神聖,就已經被熊貓兩隻手高舉過頭頂。他手中依然抓住自己的鐵棍,卻在下一秒像炮彈一樣被熊貓扔了出去。


    一聲巨響,圓寸男撞在倉庫的牆體上,順著牆身滑落在地,而後再也沒能爬起來。那根鋼棍終於離手,聲音清純地摔落在地上,並且持續傳出一陣響亮的回聲……


    第二百二十七章 送葬


    圓寸男挑釁熊貓,這才是送死。而熊貓也沒有讓他失望,直接把他摔了出去,免得留在麵前礙眼。


    空曠的倉庫裏充斥著剛才那聲撞擊聲的回音。擒賊先擒王,圓寸男既然敗了,剩下這十幾位打手自然也都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從他們的口音判斷,這些人似乎並不是蘇城本地人,也難怪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敢在熊貓麵前囂張跋扈,完全不知道熊貓是一雙拳頭就能幹掉八九個職業保鏢的恐怖戰神。


    何大鬆被圓寸男仗著一根鐵棍砸得掛了彩,雖然重要部位並未受傷,但是胳膊上的淤青總不那麽好看。


    別看這家夥平時不言不語,但畢竟也是個有脾氣有血性的大老爺們,一通棍子不能白吃,何大鬆一聲怒喝,身子一晃,忽然虎入羊群似的朝著那群壯年打手衝了過去。


    十多號袖手旁觀的打手們沒想到何大鬆說來就來,一下子都慌了,何大鬆也不含糊,每人胸口上賞一拳,不多也不少,雨露均沾。


    熊貓之前就說過何大鬆的拳頭像是紹興的黃酒,雖然剛入口勁頭不足,但是後勁綿長,久而久之,完全讓人招架不住。


    十幾個打手在何大鬆的穿插之下陣腳大亂,沒過多長時間就已經東倒西歪開始潰敗。


    不過好漢架不住人多,為了防止何大鬆陰溝裏翻船,熊貓坦克一般朝著這群打手碾壓過去,所到之處摧枯拉朽,完全就是血腥收割。


    一場戰鬥不過十分鍾就宣告結束,到最後一直乖乖蹲在一旁的黑炭頭都沒忍住上去咬傷了幾個準備下黑手背後偷襲的陰險小人。


    我早就趁亂衝到了趙鐵柱身邊,拽開綁在他身上的繩索。這燕趙男兒飽經折磨嗓音沙啞,千辛萬苦說出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小楊兄弟,柱子給你丟人了!”


    我連忙伸出手抱住他的肩膀,沉聲道:“柱子,是小楊兄弟我對不起你,這事兒怪我,我不應該離開蘇城,我應該豁出去跟這群孫子們死戰到底!”


    趙鐵柱畢竟樂天派,剛剛鬆開了身上的五花大綁便笑著說道:“現在回來,和他們死戰到底也不晚!”


    我一把拉起趙鐵柱,剛準備盡早撤離這地勢凶險的倉庫,忽然聽見一個陰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楊燁,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敢再在蘇城露臉,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這聲音洪亮陰沉,一聽就是朱憶琛的聲音。


    果不其然,隻見朱憶琛身邊帶著兩位身形魁梧的中年武師,背後跟著二十多名一身黑色西裝的職業保鏢,龍行虎步從倉庫外麵走了進來。


    他果然始終都躲在暗處伺機而動,剛才那十幾個打手隻不過是用來拖延時間的,一旦我們出現在倉庫,肯定有人會第一時間通知朱憶琛,而這位光頭商人則會立即帶著自己的鷹犬過來圍剿我們。


    光頭商人朱憶琛穿著一件銀灰色的西裝,道貌岸然的樣子很容易讓我聯想到影視劇中常見的衣冠禽獸。他臉上的皺紋似乎比我們上一次見麵的時候多了一些,看得出來郭家吉的死的確讓他勞心傷神,痛心不已。


    不管素素挖掘出來的謠言是真是假,朱憶琛對郭家吉的感情卻是千真萬確。


    但是就算朱憶琛真的是郭家吉的親爹,他也沒有權利將對郭家吉死亡的怨氣發泄在我們身上,我們雖然是小人物,但我們不是他的出氣筒。


    朱憶琛帶著背後的這群人緩緩走到我們麵前,黑壓壓的陣容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就像是狂風暴雨即將降臨之前的漫天烏雲。


    熊貓和大鬆一左一右站在我旁邊,趙鐵柱站在我背後,我們四個人一條狗,就像是大海中漂泊無依的一艘小船一樣。


    我能看出朱憶琛身邊帶著的兩名武師都不是簡單貨色,他們的身手絕對已經超越了剛才那位手提鐵棍的“圓寸男”。其實拋開兩名武師來說,朱憶琛自己就應該是一位深藏不漏的武學泰鬥了。


    再加上背後規模龐大的職業保鏢,今天晚上我們麵臨的敵人甚至已經無法用“強悍”來形容。朱憶琛的確顯露出了吳王手下“二把手”的能力和手腕,眼下的蘇城,朱憶琛也的確做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麵對我們幾個,朱憶琛的眼神中隻有鄙夷和厭惡,他嗤之以鼻,冷聲道:“楊燁,是不是吳王給了你太多機會,反倒是讓你迷失了自我,找不著北了?蘇城是什麽地方?你以為它隻是個小縣城,是個四五線的邊緣城市?我之前已經暗示過你,蘇城根本不是你這種人能夠紮根立足的地方,你和這座城市格格不入,你為什麽不願認清現實,卻非要一次次消費吳王和我給你的忍耐呢?”


    我抬起頭,看著朱憶琛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心中泛起一陣惡心。


    世界上總是有很多這樣的人,他們仗著自己早出生幾年,獲得了一定的地位,之後便開始瘋狂的打壓著後來人,心中擔心這些人撼動自己的位置,搶奪自己的資源。他們隻會將自己的財產和資源留給自己的親信和後代,任人唯親。


    這些人自私自利,卻又偏偏裝出一副語重心長的過來人模樣。這樣的人無恥無德、喪盡天良。


    “如果你是因為郭家吉才對我們這麽趕盡殺絕,那麽我要告訴你,大可不必,雖然我很想殺掉郭家吉,但是郭家吉的確不是我殺的。”雖然我知道現在這個關頭,解釋已經完全沒有意義,但是我還是將事實說出來,不求左右朱憶琛的判斷,隻為了求個問心無愧。


    朱憶琛看著我,冷笑著問道:“哦?楊燁,你現在和我說這些話,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你覺得我會相信一個走投無路、山窮水盡的失敗者對我的搖尾乞憐嗎?”


    我看著朱憶琛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開始冷笑出來。


    我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決定真的是正確的,有時候和這種自以為天下無敵的前輩高手死戰到底反而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搖尾乞憐?”我看著朱憶琛,冷冷地說道:“你覺得我這是在向你搖尾乞憐麽?朱憶琛,你真是愚蠢,我甚至懷疑你到底是靠著什麽走到今天這個地位的,因為你好像根本沒有腦子。我的確很年輕,但是我並不傻,我知道你要弄死我,並不隻是因為你的那個沒出息的私生子郭家吉。所以我剛才的話隻是告訴你事實的真相罷了,免得你到時候死的不明不白。”


    “死的不明不白?”朱憶琛臉上的表情愈發陰冷,整個人的氣場都隱晦深沉:“就憑你,能讓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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