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別過來,小心我絆到你……”呂陽勉強衝小柔笑了笑,然後轉身把瓷磚放下地走出了門去。


    這些搬運工看起來比現在的呂陽還是要瘦弱一些,但是他們搬運的速度遠超呂陽的想象,呂陽這裏則成了一個瓶頸,不多時,五樓那裏就堆滿了搬運上來的瓷磚。


    “幹什麽啊?把門都堵了,還走不走路啊?”五樓一名中年婦女正好上樓,見到樓道裏堆滿了瓷磚,不由得很是不滿。


    呂陽沒搭理她,他沒有力氣搭理她。


    現在的他,幾乎到了極限,畢竟現在他不是專業做搬運工的,突然超負荷作業,身體根本無法承受。


    當其他搬運工把七十多箱瓷磚全都搬上五樓樓道之時,呂陽才搬運了三十箱左右到六樓的家裏,估計他全部搬完,至少還要半小時、甚至一小時的時間。


    呂陽現在搬不動,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快餓得不行了。


    雖然呂陽堅持要自己搬完餘下的磚,但是伊依上來之後,還是和其他搬運工談了價,加了一百塊錢,讓其他搬運工幫著把這三十幾箱磚搬上了樓。


    “爸爸,吃餅幹……”小柔迎了上來,把手中的半袋餅幹遞到了呂陽麵前。


    “爸爸不餓。”呂陽喘著氣,勉力衝小柔笑了笑,他坐在靠牆的幾箱瓷磚上,現在幾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沒有詭電腦,也就沒有在詭電腦的虛擬實境中進行那麽多的訓練,他在‘這一世’裏的身體素質比那個中級詭士的他要差得遠了。


    而且,這身體明顯有酗酒的習慣,導致了身體的虛弱,因為呂陽現在有種很想喝酒的衝動。


    不是喝那種聽裝的啤酒,而是烈性白酒,要一碗一碗大口地喝才過癮。


    伊依打發了搬運工們,又清點了一下瓷磚的數量,然後喊了呂陽一聲,說要回靜安小區那邊去了。


    呂陽走去衛生間裏洗了把臉,對著前房主留下的鏡子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這才走了回來,抱起小柔,和伊依一起出了門。


    呂陽上了自行車,帶著伊依和小柔向靜安小區的方向騎了過去。


    “累了吧?”伊依在背後問了呂陽一聲,語氣明顯比白天時溫柔了很多,似乎還帶著些心疼的感覺。


    “還好。”呂陽笑了笑,難得伊依說話的語氣變溫柔了,他身上的疲累頓時減輕了一大半。


    “餓了吧?回去喝雞湯,中午就熬好了,回去就能喝。”伊依接著和呂陽說了一下。


    “哈哈……有酒喝沒?”呂陽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很饞酒,遠甚過雞湯。


    “酒酒酒!你喝死算了!”伊依一聽到‘酒’字,突然爆發了起來。


    “伊依你怎麽了?幹嘛動不動發火?”呂陽把自行車停了下來,準備和伊依好好談談了。


    “你三天前才當著我和小雅的麵寫的保證書!再不沾酒!再不對我動手!這才過了幾天!?你是想趕我和小柔走嗎!?”伊依從衣兜裏摸出了一張紙,拍進了呂陽的懷裏。


    呂陽拿起那紙看了看……


    居然是一份檢討書。


    大意是他經常酗酒,然後還打了伊依,而且屢次不改,對家庭生活和夫妻感情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伊依已對他失望至極,要和他離婚,呂陽不得已寫下了這份檢討書,深刻地認識了自己的錯誤,保證再不沾酒,再不對伊依動手,如有再犯,伊依將不再原諒他,而且他也自願放棄對小柔的撫養權。


    最後麵還摁了個紅手印。


    呂陽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頭,上麵似乎還有一個才長好的新牙印,看來那手印是用血按的。


    呂陽本來想和伊依問‘這是我寫的嗎?’但是看到紙上那如假包換的字跡,還有伊依出離憤怒的表情,他連忙把那句問話咽了回去。


    “我說了肯定就會辦到的,依依別生氣了。”呂陽理虧,隻得服了軟。


    “媽媽別罵爸爸了……”小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看到伊依很凶,呂陽好聲好氣,所以理所當然地認為是媽媽在‘欺負’爸爸。


    “你懂個屁!他喝醉打我的時候,你不都在旁邊看著的嗎!?這幾年,是誰給你做飯、誰把你養大的?他管過你嗎!?”伊依把一肚氣子又撒在了小柔的身上。


    “我不喝酒了!別吼小孩子!”呂陽抱起了小柔,攔阻了伊依一句。


    “你現在知道關心她了!?她兩歲時大病了一個月,你那時候在幹嘛!?她三歲的時候被街上的電動車撞了,你那時候又在哪兒!?你除了每天喝酒、喝酒、把家裏吐得一塌糊塗,你還幹了什麽!?現在知道關心你女兒了!?”伊依內心象是積壓了太多情緒,這下全都爆發了出來。


    呂陽使勁抓了抓腦袋……


    從內心泛起的強烈酒癮來看,伊依確實沒有撒謊,呂陽猜測他現在的酒癮非常大,至少要一斤白酒才能解饞……


    這麽強的酒癮,應該不是一天兩天犯上的,很可能喝了好幾年的酒。


    而且身體也差了很多。


    就比如現在,他非常的累,全身都沒有什麽力氣,這在以前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這幾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這個呂陽’如此頹廢和酗酒?


    搞不清楚狀況,但卻要幫‘這個呂陽’擦屁股,這件事還真是煩人。


    “媽媽……”小柔拉扯著伊依的衣角哭了起來,大概是發現她的勸解不僅沒讓媽媽消氣,反讓她‘罵’爸爸更猛烈了,所以小家夥顯得很是委屈和害怕。


    “我以後不喝酒了,會好好工作,好好對你們。”呂陽隻得出言安慰了一下伊依。


    “你保證過多少遍了?光保證書都寫了一大摞了,哪一次改了?”伊依很傷心也很絕望地看著呂陽。


    “這次是真改。”呂陽不得不替‘這個呂陽’承擔下罪責,雖然他感覺很莫名其妙,但從伊依的話語裏來聽,確實是‘這個呂陽’做得很不對。


    也許是看著呂陽的認罪態度很好,也許是知道呂陽今天真的很累,也很努力,伊依終於平靜了一些,在呂陽的勸說下,重新抱著小柔坐在了自行車後座上,一家人再次上了路,向靜安小區駛去。


    ……


    回到租屋裏,呂陽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熟悉,是這裏確實是原來那個租屋,陌生,是因為這租屋裏多了很多他以前沒見過的家具,明顯是伊依在結婚前後買的。


    那個破沙發早已不見了蹤影,舊電視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半舊的布藝沙發和一個32寸的舊液晶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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