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地牢中心部位的阮仁雄等人,繞來繞去,又繞回了十分鍾前走過的那個地方。


    李宇成看著自己用刀在地上劃出的那個標誌,吐出一口氣,搖頭道:“又走回來了,這是第三次了。”


    鄭東相皺眉道:“哥,我們明明換了方向啊!”


    阮仁雄推了一把弗拉基米爾,讓他坐下休息,隨後道:“如果那麽容易走出去,就不是迷宮了。”


    李宇成起身道:“阮少校,你在這種地方的經曆比我們豐富,你認為接下來該怎麽辦?”


    阮仁雄看著李宇成,有些詫異,他的確沒想到李宇成竟然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他想了想道:“我們的準備不充分,不熟悉環境,實際上最佳的辦法是留在這裏,因為地牢裏邊還有其他的人,後來者,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我們的首要目標,也就是刑術和連九棋。”


    李宇成點頭:“對,有道理,關滿山既然能把我們弄進來,也肯定能把刑術他們弄進來,那家夥是個瘋子,這麽說,你是想把希望寄托在刑術和連九棋的身上?”


    阮仁雄想了想,搖頭:“不算吧,隻能說,在這種環境中,我們必須被迫聯合在一起,否則都得死。”


    阮仁雄和李宇成商量的時候,因為黑暗的關係,並未察覺到牢房頂端的縫隙當中已經有無數的黑蛇慢慢蠕動滑行了下來,並且逐漸地包圍了他們。


    第三十章:身份曝光


    當鄭東相發現了那些包圍了他們的小黑蛇的同時,也發現了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死去的弗拉基米爾——也許就在短短幾分鍾之前,靠牆坐著的弗拉基米爾就被那種黑蛇將脖子給咬穿了,然後從傷口部位魚貫而入,在他體內碰撞撕咬,吃光內髒,喝光血之後,又從身體各個部位也鑽出來。


    鄭東相用手電照著已經千瘡百孔的弗拉基米爾屍體時,雙眼瞪大,與此同時,阮仁雄和李宇成也發現了周圍逐漸包圍過來的黑蛇。


    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卻不敢開槍,因為在這個距離,貿然朝著周圍掃射,產生的跳彈會傷著他們自己。


    李宇成拿著手電照著遠方,然後問:“東相,有白磷彈嗎?”


    鄭東相搖頭:“沒帶那種東西!”


    阮仁雄搖頭道:“爆炸物,基本上都扔在森林裏了,我這裏就還有兩顆手雷。”


    李宇成照著前方:“往前麵能扔多遠扔多遠,先掃蕩一個區域,然後我們再跑過去。”


    阮仁雄點頭,拿了手雷,朝著遠處扔過去,三人同時蹲下來,等手雷爆開之後,直接踩著地上那些黑蛇就衝了過去。


    三人衝刺的同時,那些黑蛇也立即調轉方向,蠕動著身軀追逐著。


    剛跑出黑色的包圍圈,李宇成就因為鞋底全是踩碎的海蛇屍體的緣故,摔了一跤,滑倒在地,阮仁雄轉身將他拉起來的同時,鄭東相卻看到前方有個人影飛速跑過。


    “前麵有人!”鄭東相持槍瞄準著,“跑向右側通道了,看不清楚是不是持有武器!”


    李宇成爬起來:“往左邊,去左邊通道,快快快!”


    阮仁雄和鄭東相交叉掩護著,朝著左側通道跑去,但三個人剛轉彎跑過去的時候,滿臉驚恐的紮拉卡就突然間從他們身後的通道中跑回來,朝著他們揮手道:“別過去,那東西就在那邊!快過來!到我這邊!快!”


    鄭東相持槍瞄準著揮手的紮拉卡,正準備詢問李宇成的意見時,就聽到什麽一陣陣巨大的喘息聲傳來,他猛地轉身,看到在阮仁雄和李宇成跟前十來米的位置,一條巨大的雙頭蛇蠕動著身軀出現在那,兩個腦袋左右晃動著,深黃色的眼睛早已鎖定了他們三人。


    “我x,這是什麽東西?”鄭東相完全傻眼了,在他前方的阮仁雄和鄭東相也是目瞪口呆。


    身後的紮拉卡遠遠地看著,依然嘶聲喊道:“快跑!你們不是那東西的對手!快點!快!”


    “開火!”阮仁雄扣下扳機的同時喊道,三人舉起手中的武器,朝著那蠕動而來的雙頭蛇一邊開火一邊前進,試圖用強大的火力逼退或者直接擊殺那怪物。


    “你們是不是白癡?那東西打不死的!”紮拉卡雖然這麽說,但看到在強大的火力下,那條雙頭蛇晃動著腦袋發出慘叫開始後退,他也立即持槍衝上前去。


    就在他衝上去的那一瞬間,那條雙頭蛇突然間轟然倒地。


    “停火!停火!”阮仁雄舉起拳頭,所有人停止開火,鄭東相則放下已經打空彈夾的突擊步槍,拔出手槍瞄準站在身後的紮拉卡。


    紮拉卡舉起手來,忙道:“別緊張,我不是敵人,我隻是幸存者!我和你們是同一陣營的!”


    李宇成抬手壓下鄭東相的手臂,然後問紮拉卡:“你是誰?”


    紮拉卡立即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又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李宇成聽完後,看著阮仁雄道:“和你所推測一樣,刑術他們果然到了。”


    阮仁雄隻是點了點頭:“檢查武器裝備,然後我們去看看那東西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眾人檢查完武器,重新更換彈夾之後,交叉掩護著朝著倒地的那條雙頭蛇慢慢走去,就在四人剛靠近那東西的時候,李宇成看到雙頭蛇的兩個腦袋的眼睛突然間睜開!


    “開火!這東西還活著!”李宇成率先扣下扳機,朝著雙頭蛇的一個腦袋掃射著,但雙頭蛇已經昂起頭來,張口就朝著阮仁雄咬了下去,就在阮仁雄認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李宇成用身體將其撞開,讓他避開了這致命一擊。


    “手雷!手雷!”李宇成拽著阮仁雄往回跑的同時,鄭東相和紮拉卡都各自拉來了一個手雷,朝著身後扔了出去,同時拔腿狂奔,在跑到前方岔路口時,四人直接撲了進去。


    撲進去的同時,兩顆手雷先後爆開,過道中騰起一陣巨大的火光,緊接著又傳來那條雙頭蛇的悲鳴慘叫。


    鄭東相準備探頭去看的時候,被紮拉卡一把抓住:“別看了!這種程度是打不死那東西的,快跑吧!快——”


    這次,三人聽了紮拉卡的話,拔腿就朝著遠處跑去,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總之隻要逃出雙頭蛇所在的區域,他們才能暫時安全。


    許久,氣喘籲籲的李宇成停了下來,指著旁邊的牢房,然後鑽了進去,其他三人也緊隨,鄭東相進去之後,二話不說,先將那具幹屍打了個粉碎,這才靠在鐵欄杆坐著,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東相,往外邊左右兩邊各扔一個熒光棒。”李宇成坐在那喘著氣,喝了一口水,又遞給鄭東相,“否則我們根本看不清楚是不是有東西靠近了。”


    紮拉卡坐在那呆呆地看著地麵,完全不相信自己再一次從那東西的口中逃出來。


    阮仁雄接過鄭東相又遞來的水壺,喝了一口,碰了碰紮拉卡的腿部,遞給他,問:“那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紮拉卡喝了一口水:“你也看到了,那是條雙頭蛇,真真正正,實實在在的雙頭蛇,怪物,神話裏才有的東西,我和謝爾蓋明明已經快走出去了,但是那東西把那幾個中國人留下來的繩索改變了方向,讓我們走進了它的圈套中!”


    李宇成點頭:“那東西有智慧的,很聰明,先前我們開火之後,它故意裝死,引我們上前查看。”


    阮仁雄看著李宇成:“謝謝,我欠你一條命。”


    李宇成淡淡道:“換成是你,你也會那麽做。”


    “對,我也會,至少在來到這個地牢之後,我確信,我會救你。”阮仁雄看著李宇成道,“再次謝謝你,兄弟。”


    李宇成拍了拍阮仁雄的肩膀,又看著紮拉卡道:“你知道先前那幾個中國人去哪兒了嗎?”


    “不知道,他們的行為和我們不一樣。”紮拉卡回憶著,“我們想出去,他們想進去。”


    阮仁雄十分不解:“我們要出,他們要進,他們一定是進去找什麽東西。”


    “而且是被迫的。”李宇成挑了下眉毛道,“他們和我們一樣,肯定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所以應該不知道下麵有什麽,在此前提下,也不可能主動找什麽。”


    “寶藏!”紮拉卡突然道,“我們下來的時候,那個中國老頭兒告訴我們,在地牢中有寶藏,他們應該是去找寶藏的。”


    阮仁雄分析道:“不僅僅是寶藏這麽簡單,你不了解那三個人,特別是連九棋,普通的寶藏對他們來說毫無吸引力,這裏邊一定有什麽東西,對了,你說他們是被迫的,難道說是被逼著去幫關滿山找什麽東西?”


    李宇成道:“這個可能性很大,應該說九成可能就是這樣。”


    阮仁雄點頭:“難道和奇門有關係?”


    李宇成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問:“阮少校,你能不能告訴我,奇門到底是什麽東西?”


    阮仁雄搖頭:“我知道的不多,我老大眼鏡猴也不肯告訴我太多,你知道的,我們不能主動去打聽,那和找死沒什麽區別,隻知道那是一個遺跡,而錢修業利用尋找這個遺跡的機會,放出消息,消滅其他的同行。”


    李宇成問:“為什麽要這麽做?”


    阮仁雄還是搖頭:“不清楚,不過他似乎很厭惡這個行當內的人,你要知道,我知道錢修業是大老板的實情才不過半個月,你們兩個就更別說了。”


    紮拉卡在旁邊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插嘴問:“接下來怎麽打算?”


    阮仁雄道:“我還是那個意見,去找刑術和連九棋,有他們在,我們的生存幾率會大很多,而且,從先前他們安排繩索來看,他們一定有離開迷宮的辦法,要知道,刑術和連九棋都是這方麵的專家,更何況身邊還跟著個馬菲。”


    紮拉卡立即反對:“不,我絕對不要再往裏邊走,我要出去,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我要回家!”


    李宇成抬眼看著紮拉卡:“冷靜點,我們現在討論的就是如何回家,安全的回家。”


    紮拉卡起身:“如果你們要往裏邊走,我就隻能在這裏和你們分道揚鑣了。”


    李宇成看著他:“那是你的決定,我們無法製止你。”


    就在紮拉卡準備離開牢房的時候,鄭東相道:“哥,我也想回家。”


    阮仁雄和李宇成一愣,看著麵色慘白的鄭東相,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宇成起身看著鄭東相:“東相,在這裏到處亂撞,會很麻煩的,找到刑術和連九棋才是最佳的辦法。”


    “不,哥,我也不願意再走了。”鄭東相搖頭,“一路上走過來,我想了很多,我覺得,我不要再轉做什麽證人,我隻想活著,哥,看在咱們是換命之交的份上,你就當沒見過我,好嗎?”


    鄭東相的話讓阮仁雄很緊張,他下意識後退一步,提起槍:“你說什麽證人?”


    鄭東相沒再繼續下去,隻是道:“哥,對不起,我得走了,希望我們回到韓國後還能再見,你知道在哪兒可以找到我。”


    鄭東相準備離開的時候,阮仁雄拔出手槍,手中兩支槍分別對準了李宇成和鄭東相,厲聲道:“什麽證人?什麽意思?李宇成,你到底是什麽人?”


    牢門口的紮拉卡看到這一幕,下意識往旁邊躲了躲,但並未去抓槍,他擔心自己的舉動會讓眼下的情況變得更為糟糕,所以,僅僅隻是旁觀,也決定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一旦有人開槍,自己立即拔腿就跑,反正自己已經打算好了,絕對不往迷宮深處走。


    但是,紮拉卡並不知道的是,自己早已身處迷宮身處。


    “阮少校,把槍放下,你聽我說。”李宇成舉起雙手,鄭東相卻不肯放下槍,李宇成扭頭看著鄭東相,“東相,把槍放下。”


    鄭東相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將槍放了下來。


    阮仁雄不肯放下槍,皺眉看著李宇成:“你不是傭兵,你是臥底,你***是臥底!”


    李宇成點頭:“對,我是臥底。”


    “你他媽竟然是臥底!”阮仁雄的槍口頂住了李宇成的額頭,但李宇成卻立即製止了要重新舉槍的鄭東相,遏製著事態朝著最早糟糕的一麵發展。


    李宇成麵無懼色:“阮少校,你聽著,這次錢修業派我們來,已經出賣了我們,你的老大眼鏡猴也出賣了你,就算一開始他的本意不是那樣,但他沒有接你的電話,就足以證明了這一點,如果他真的把你當兄弟,他一定會抽出時間回一個電話給你,對吧?你仔細想清楚。”


    阮仁雄當然清楚這一切,不過他也不希望被抓,畢竟如果他被捕的話,他肯定會被引渡回越南,到時候不要說其他的,就殺人和販毒這兩個罪名,就夠他死好幾回了。


    阮仁雄搖頭:“你的目的是什麽?你的任務目的是什麽?”


    李宇成歎了口氣:“收集庫斯科公司的犯罪證據。”


    阮仁雄又問:“你是哪兒派來的?韓國?韓國沒有公司值得開展的業務。”


    “不。”李宇成搖頭,“我是國際刑警方麵派來的人,我算是他們的外派人員,是國際刑警韓國辦事處挑選的人,實情就是這樣,我沒有必要隱瞞什麽,而且,我想,錢修業肯定大概推測出了我的身份,所以,想借刀殺人,借你的刀殺掉我,然後再讓你死在這裏,你懂了嗎?現在我們是同一陣營的人。”


    阮仁雄搖頭:“放屁,我和你不是同一陣營的,我不會和警察合作的,但是……我他媽也不想殺你,因為你救過我,我欠你一條命,所以,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你和你的小跟班,還有那個俄羅斯小子馬上滾開,離開我身邊!否則,我隻能選擇開槍!”


    李宇成試圖說服阮仁雄:“阮少校,我們應該一起行動!”


    “是的,我知道。”阮仁雄搖頭,“但是,就算我們活下來,在走出這個地獄的那一瞬間,你就會把手銬戴在我的手腕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進公司第一天學到的就是——千萬不要相信警察!”


    阮仁雄見李宇成沒有任何要走的意思,隻得抓起自己的背包,慢慢退出去,轉眼間便沒了人影。


    鄭東相放下槍,看著李宇成,而紮拉卡也探出身子來問:“兩位,你們是怎麽打算的?離開這裏?還是去找死?”


    鄭東相怒道:“閉嘴!”


    李宇成搖頭道:“我還是認為阮少校的辦法是上策,我們應該找到刑術和連九棋。”


    鄭東相顯得很絕望,指著阮仁雄離開的方向:“哥,你又多了一個敵人,你沒看到嗎?如果你下次再遇到他,他一定會毫不遲疑幹掉你的!而且,這裏還有其他的什麽黑蛇,雙頭蛇之類的東西!”


    李宇成道:“東相,我有任務在身,阮少校是個很重要的證人,有了他的政次,對我們幫助很大。”


    鄭東相提著槍走出牢房:“哥,不是我不幫你,我是真的想活下去,再見。”


    鄭東相說完,看了一眼紮拉卡,紮拉卡立即轉身跟著鄭東相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跑去,而李宇成走出之後,徑直追向阮仁雄離開的方向。


    迷宮最深處,刑術三人已經通過了第四道機關,第三道機關與前兩道一樣,除了必須踩中正確的圖案之外,正確的地磚周圍也會射出刀刃來,需要結合前兩次走過的辦法便可。而第四道機關相對麻煩,是一個深坑,深坑之中全是蠕動著的黑蛇,一旦掉進去就是死路一條,但是最終刑術還是發現了深坑周圍有吐出來的水晶磚,雖然很短,但還是能踩著慢慢走過去。


    當然,如果你不注意看,是絕對發現不了那種幾乎完全透明的水晶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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