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古幹笑了一聲:“總算有個聰明人了。”


    陳泰東故意走到門簾前,掀起門簾就看到站在門外,手提長刀的兩名大漢,又放下了門簾,他很清楚,以現在自己的這種狀態,根本無法離開。


    刑術看著陳泰東道:“陳師叔,就算我們都不帶傷,哪怕是手中有槍,我們也不一定能對付得了這個部落的人,他們的人數在我們百倍之上,而且都生活在馬背之上,他們所養的馬也肯定不會聽我們的指揮,也許一聲口哨,我們偷走的馬就會把我們馱回來。”


    陳泰東顯得十分低迷,與從前大不一樣:“我想過了,隻有一個機會能讓我們逃出去,那就是等我們傷都養好了,他們送我們去雪暴中當極品的時候。”


    刑術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那是唯一的機會。”


    “那也許對你們兩個是機會,但對她……”庵古手持一根羊骨頭指著馬菲,“對她來說已經晚了,因為在送你們去當祭品之前,這裏的首領就會舉行大婚,迎娶這位小姐,按照草原的習俗,沒有一個不落會在獻祭之後舉行大婚的,都是在那之前reads;。”


    馬菲愣在那了,下意識看向刑術,雖然她已經在努力保持鎮定,但她卻是自然而然地用一種求助的眼神看著刑術。


    “計劃必須提前!”刑術立即道,下意識抓住馬菲的手,“如果不能帶馬菲一起走,那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陳泰東立即點頭表示同意,但他的點頭卻是無力的,因為他很清楚,自己上了年紀,加上受了這麽重的傷,根本做不了什麽,隻會成為刑術等人的累贅。


    陳泰東思來想去,做了一個決定,就在他準備說出這個決定之前,馬菲卻先開口道:“實在不行,我留下來掩護你們,你們逃,你們逃走了之後,再想辦法來救我。”


    刑術立即道:“不行!”


    此時馬菲的情緒卻很平靜:“刑術,你聽我說,你們要逃,隻有兩個機會,第一是首領要迎娶的當天,就算他們是傳統的遊牧民族,在首領大婚的當天,也肯定會放鬆警惕,這是最佳的時機,第二便是他們送你們去雪暴當極品的時候。”


    說完,馬菲沒有等刑術反對,又深吸一口氣道:“說不定我成為了首領的妻子,還能為你們的逃走提供很多便利,隻是到時候你們別忘記了我,記得回來救我。”


    刑術聽完,心頭一酸,立即道:“不可能,要走一起走,不可能為了逃走而犧牲你!”


    庵古卻在旁邊搭腔道:“你就別辜負這位小姐的好意了,她所說的是眼下唯一可行的辦法,如果失去了這次的機會,那就再沒有下次了,我讚成!”


    庵古說完,高高舉起自己那隻油乎乎的手來,剛舉起來就被刑術一把抓住。


    庵古皺眉瞪住刑術,但眉頭很快展開,因為他看到刑術眼中充滿了殺氣。


    庵古低聲道:“你……你要……你想要做什麽?”


    刑術甩開庵古的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拖到自己跟前,一字字道:“馬菲是我的未婚妻,你聽懂了嗎?”


    這句話一出口,馬菲不由得一驚,陳泰東也有些詫異地看著激動的刑術。


    庵古看著刑術那雙眼睛,緩慢點頭:“聽懂了。”


    刑術又道:“記住了,你以後要再說什麽犧牲馬菲好讓我們逃走的話,我就把你是金雕部落俗化者的身份透露給這個部落的人,你知道到時候自己會是什麽下場吧?”


    庵古雖然很憤怒,但因為不是刑術的對手,隻得使勁點了下頭:“記住了。”


    刑術推開庵古,坐在那喘著氣,因為先前太用力的關係,導致他全身發痛。馬菲則一把抓住他的手,想說一句感謝,但又意識到此時用感謝的詞語已經無法表達她心中的感受,隻得什麽都不說,隻是緊緊地抓著刑術的人,不願意再鬆開。


    刑術思考了許久,抬眼看著庵古,問:“如果我告訴這裏的首領,馬菲是我的未婚妻,不,是我的妻子,那會怎樣?他會罷手嗎?”


    庵古搖頭,隻是搖頭:“我勸你最好不要那樣做。”


    刑術問:“為什麽?回答我reads;!”


    庵古道:“我之前已經說了,在他們眼中這位小姐已經是自然神賜給的神女,而我們隻是僥幸逃脫,必須得二次送到雪暴中的祭品,說直接點,這位小姐的身份已經接近神,而我們隻是牛羊一樣的牲口,雖然的確會讓首領有所顧忌,但……”


    庵古說了那個“但”字就停住了,隻是不斷搖著頭。


    刑術怒道:“但什麽?不要說話說半截,說清楚!”


    “但是可能會有一線生機,不過希望太渺茫了。”庵古搖頭道,“據我所知,你那樣做,等於是在挑戰首領,而首領為了自己的身份,和自己即將迎娶的新娘,肯定會接受你的挑戰,到時候會發生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陳泰東聽到“一線生機”四個字,立即問:“什麽叫你就不知道了?你隻管把你知道的說出來,也許真的有辦法。”


    庵古歎了口氣:“至於他接受挑戰後會做什麽,我真的不清楚,但唯一清楚的是,如果這位小姐在拒絕他求婚的前提下,加上你又向他挑戰要帶走新娘,一旦你贏了,通過了部落代表自然神給你的挑戰,我們都能活著離開。”


    刑術聽完,看著馬菲:“這是唯一的辦法,不行也得行!”


    馬菲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從庵古的語氣中能聽出來,這種挑戰是九死一生,她並不想刑術因為自己而去冒險。


    陳泰東靠在一側,微歎了一口氣道:“刑術說得對,不能夠為了自己去犧牲任何人,但刑術這麽做,萬一出事,也等於是犧牲了他,我們必須得再想一個備用的出逃計劃,以防不測。”


    庵古卻搖頭道:“再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刑術所說的,的確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刑術此時想起來什麽,問:“庵古,你為什麽會成為俗化者?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你至少得告訴我們原因吧,最主要的是,你為什麽要幫助庫斯科公司去四季山?不搞清楚這一點,我們沒有辦法成為‘朋友’。”


    刑術故意將“朋友”二字說得特別重,以此來提醒庵古,眼下他們隻是被迫與庵古站在一起。


    “如你所見,我是個另類!”庵古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我是部落中最古怪的一個人,從我記事開始,我就有個綽號,叫‘山妖’,隻有傳說中四季山中的山妖才會這麽矮小,這麽醜陋,所以,從我出生一直到16歲,我都生活在嘲笑和白眼之中……”


    金雕部落的人,平均身高都在一米八五左右,幾乎沒有個頭矮於一米八的,在這麽一個地方,竟然誕生了一個侏儒,誰都能猜到這個侏儒這一生將會麵臨什麽。


    庵古坐在那,呆呆地說道:“我生下來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我是被巫醫養大的,自然而然也成為了巫醫,因為巫醫特殊的身份,就必須要從部落中選出一個最醜陋的孩子來擔任,這樣的話,才能用獨特的相貌跨走陰陽之間,震懾鬼怪。當時,我以為自己一輩子就那樣了,以為自己隻要成為一個合格的巫醫,就可以得到部落中其他人的尊重,誰知道事與願違。”


    一直到庵古16歲正式成為巫醫,他都沒有被部落中其他人用正眼看過,甚至有傳言說,他的母親是與山妖苟合才生下了他這個雜種侏儒,這讓庵古在部落中抬不起頭來,他也意識到,自己不管做什麽,可能都無法在這個部落中得到應有的尊重,稀裏糊塗的他,深信了自己父親就是山妖的傳聞,所以決定進入四季山去尋找自己的親人,尋找真正屬於自己的家人溫暖,哪怕是真的成為一個寧人憎恨的山妖reads;。


    在某個狩獵的日子,庵古趁著部落中人大部分都離開的時候,帶著早就收拾好的行李,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四季山當中,臨行前,他留下了自己作為巫醫的所有物件,告訴自己的老師,從此之後他將永遠離開部落,再也不回來。


    陳泰東聽到這,問道:“你16歲的時候就去過四季山?那裏到底有什麽?”


    庵古歎了一口氣:“怎麽說呢,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用後來我學到的詞語來形容,一開始走進四季山中,我以為自己來到了世外桃源,那裏有很多我從前沒有見過的美麗動物,還有吃不完的果實,喝不盡的山泉水,氣候宜人,我也不用再整日都穿著厚重的皮襖,不過這一切都讓我更加厭惡部落,因為在部落的傳說中,一旦走進四季山就是死路一條,那裏就是地獄,而金雕部落的祖先們,正是走過了地獄,走到四季山的盡頭,才獲得了征服阿爾泰山脈的力量……”


    馬菲坐在那喃喃地重複著庵古的那句話:“走到四季山的盡頭?怎麽會有這種古怪的說法?”


    刑術也道:“不是應該走到四季山的頂端嗎?盡頭是什麽意思?”


    庵古搖頭:“我也不明白,我在那裏住了一段時間之後,又朝著四季山半山腰攀爬上去,爬到半山腰,我才明白什麽叫做地獄,那裏不再是世外桃源,而是一片荒蕪,一眼望去,除了雪地之外,就是被寒風凍結的圖騰和人。”


    “人?”陳泰東一驚,“什麽意思?”


    庵古道:“有很多人死在了那裏,都被凍成了冰棍,他們穿著各異,一看就是外來者,我就想起來,我師父對我所說的很多人都在覬覦四季山內寶藏的事,但部落從來不擔心這些人會偷走寶藏和屬於部落的力量,因為四季山的山神會懲罰他們的,因為沒有任何人在進入四季山之後還能活著回去的,我當時看到的情景就是最好的證明。”


    刑術不解道:“但是你活著離開了?”


    “我是活著離開了,那是因為我沒有再繼續。”庵古狡猾地一笑,“我膽怯了,我離開了那裏,返回了山腳下的世外桃源,可是當我回到那裏的時候,卻被天空中盤旋著的那一群金雕所包圍,我知道,我死定了,他們來找我了!”


    庵古被部落中的金雕騎士生擒,但並沒有將他帶回部落,因為他離開的時候就自願放棄了身份,加上部落中的人原本就認為他是個另類的關係,直接將他送到了山脈的另外一端,在那裏將他扔掉,並告訴他,從此之後,他的名字叫做庵古,是金雕部落的俗化者,永世不能回到部落。


    庵古回憶到這,卻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我看到他們騎馬遠去的時候,我並不傷心,也不痛苦,我相反很高興,我意識到自己重生了,再也不會被困在一個地方遭受歧視了。”


    刑術道:“然後你離開了,去學習,但是你沒有放棄回到四季山,你想用學來的新知識戰勝四季山的所謂山神?”


    庵古點頭:“對,我去了中國,也許那真的是神的旨意,讓我去了這個最神秘最強大的國度,在中國我學到了很多知識,從而讓我知道了草原上的各個部落是怎麽回事,也從不明確的資料中推測出了金雕部落的源頭,也大概知道了他們到底在保護著什麽!”


    說完,庵古自顧自地笑著,得意地笑著:“但是我不會告訴你們,別威脅我,就算你們現在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reads;!”


    刑術看了一眼馬菲和陳泰東,又問:“我隻問你一個問題,你到了中國之後,是不是去了我們的內蒙古?在那裏,是誰教會了你那些知識,這個人肯定不是一個普通人,我需要知道他的名字。”


    庵古吃了一驚,沒想到刑術這麽快就抓住了他話中的重點。


    庵古的突然沉默,也讓刑術意識到,他的推測是正確的,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麽簡單,從庵古的角度來出發,他最大的願望是離開金雕部落,開始新的生活,最多也是對部落進行報複,但絕對不可能對四季山產生什麽念頭,如果他真的有那種想要搞清楚四季山中到底有什麽的想法,當初也就不會知難而退了。


    所以,在庵古的敘述中,最關鍵的問題在於,其一,他到底在四季山中看到了什麽?得到了什麽?其二,為什麽金雕部落的人會那麽簡單地放他離開,讓他成為俗化者?這一點刑術是從自己所處的烏拉爾汗部落的行事方法推測出來的,因為這種原始部落不會輕易放走任何人,怎麽可能就那樣將庵古直接給驅逐出去,更何況庵古還去過四季山?其三,庵古怎麽會那麽巧就能在內蒙古遇到一個能教授他那麽多知識的能人?這個能人是誰?庵古再回來,會不會與這個能人有關係?


    想到這,刑術與陳泰東交換了一下眼神,馬菲也意識到了什麽,立即起身道:“該回去了,否則他們會懷疑的,庵古,我先帶你走。”


    庵古起身,看著刑術道:“我知道你們想做什麽,但是沒用的,你們永遠都不可能知道是誰,除非是我做向導,否則你們也永遠進入不了四季山,就算真的進去了,你們也活不了!”


    刑術對庵古的話,隻是冷冷回應道:“你放心,就算我們要逃,也會帶上你一起,不會扔下你的。”


    庵古默默點頭,一瘸一拐地跟著馬菲離開了帳篷。


    庵古跟著馬菲走出帳篷之後,他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跟隨著自己的那名烏拉爾汗部落的大漢,低聲對馬菲說:“你真的很幸運,有這樣一個甘願為了你去冒險的朋友。”


    馬菲停下來:“他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我未婚夫。”


    庵古笑道:“你真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從先前的你的舉動中,我可以看出來,你喜歡他,但是他卻不一定喜歡你,他看你的眼神充滿了矛盾,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馬菲不明白庵古為何要這麽說,但庵古的話卻戳中了她內心中最軟弱的地方,她確實很清楚,刑術這個重感情的人,肯定一時半會兒是無法放下賀晨雪的,就如時隔多年,他也一樣放不下佘采香是一個道理。


    刑術的帳篷中,終於感覺到饑餓的陳泰東抓起了一根骨棒啃著,同時道:“你在懷疑庵古背後還有人?”


    “對。”刑術喝著涼透了的馬奶,“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刑術隨後將自己所想的三個疑點告訴給了陳泰東,讓陳泰東幫著分析。


    陳泰東聽完,也不急於發表意見,隻是一個勁地吃著東西,吃得半飽後,才一抹嘴巴道:“你遺漏了一個關鍵點。”


    刑術立即問:“什麽?”


    陳泰東看著刑術道:“唐倩柔是通過什麽渠道認識的庵古,隻要搞清楚這件事,才算是找對了解開一切謎題的方向。”


    第四十六章:背水一戰


    那條寬度不超過四米的河流出現在連九棋眼前的時候,已經是清晨時分。此時的三人,已是人疲馬乏。


    連九棋翻身下馬,雙腳落地的時候,因為腿部發軟險些摔倒,他幹脆坐下來,一邊揉著自己的腿,一邊看著那條小河:“應該就是這條河了。”


    鄭蒼穹被墨暮橋攙扶著,不敢直接坐下,擔心再起來的時候,會直接暈過去,即便他再強壯,年齡也已經大了,說不定一起一坐的功夫,就會導致腦出血直接死在這裏。


    許久,鄭蒼穹才直起身子來,觀望著四下:“應該是了,我們的確是按照托爾烈所說的方法找來的。”


    墨暮橋拿起望遠鏡看著河岸的兩側:“現在應該尋找馬蹄印了,然後朝著馬蹄印相反的方向去找,怪了,為什麽沒有看到馬蹄印呢?”


    連九棋起身來,朝著河岸邊走去,俯身看著:“這裏有鞋印,也有淺淺的馬蹄印,如果不細看是看不出來的,看樣子烏拉爾汗部落狼首部的馬匹,都包裹了厚布,以免留下太深的腳印。”


    墨暮橋趕過來,蹲下來看著:“相反的方向,那麽就應該是西麵了?”


    兩人正在那分析應該朝著哪個方向前進的時候,來到兩人身旁的鄭蒼穹卻看到霧氣蒙蒙的河岸彎道處隱隱約約顯現出了一輛馬車,馬車上還有一個巨大的木製水桶。


    “看那邊!”鄭蒼穹立即俯身指著,“趴下,不要被發現了!”


    連九棋和墨暮橋看到藏在河邊霧氣中的那輛馬車之後,立即按照鄭蒼穹所說趴了下來,靜靜地觀察著,看著在馬車旁有兩個穿著類似藏袍一樣服飾的女人,正輪番將一桶桶水倒進馬車的大水桶之中。


    連九棋低聲道:“那應該是烏拉爾汗部落的人吧?”


    鄭蒼穹搖頭,墨暮橋細看了一陣道:“看不出來,托爾烈也沒有告訴過我們他們部落人的特點,我們不熟悉這裏,也不知道他們的服飾特點,總覺得在蒙古看所有人都一個模樣。”


    三人正說著的時候,站在馬車上的那個女人卻抬眼朝著這邊看來,緊接著又指著這個方向,示意另外一個女人來看。


    連九棋一驚,把腦袋埋低:“她們眼神怎麽這麽好?我們被發現了嗎?”


    墨暮橋無奈地搖頭,有些哭笑不得地扭頭去看他們留在不遠處的那三匹馬:“我們是趴下了,但馬還在那站著呢,哪怕是近視眼都能看到這裏有三匹大馬好不好!”


    鄭蒼穹壓低聲音道:“別動,別說話,她們過來了,想想辦法!”


    那兩個烏拉爾汗部落的女人離開馬車,一人提著弓箭,另外一人提著長刀,沿著河對麵的岸邊慢慢朝著他們這邊走來,邊走邊低聲說著什麽,似乎在猜測為什麽會有三匹馬出現在這裏。


    “往後退,往後退!”連九棋壓低聲音道,“等下我會起來和她們友好的打招呼,最好的結果是她們會和我們對話,不好的結果是她們會攻擊我們,然後會扔掉馬車逃走,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騎馬跟著她們,找到烏拉爾汗部落的營地。”


    連九棋趴在地上朝著後麵邊退邊說:“你想得倒是很全麵,但是她們手裏邊有弓箭,蒙古人擅長騎射,萬一來個一箭三雕,我們仨就完了,最好不要亂動,實在不行,等她們靠近先製住再說。”


    “放屁!”鄭蒼穹一腳踹在連九棋的小腿上,“隔著一條河呢,她們也不會傻到涉水過來吧!”


    此時,兩個女人說話的聲音三人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但實在不懂她們的語言,三人也不敢妄動,隻得趴在那,微微抬頭看著。


    就在此時,意外出現了,其中一匹馬慢悠悠地走了過來,開始用腦袋去頂連九棋的身體,馬匹的這個舉動,讓對麵河岸邊手持弓箭的女人立即意識到草地中趴著有人,馬上舉起弓箭瞄準,然後大喊著什麽。


    雖然連九棋聽不懂這個女人在說什麽,但也估計到肯定是在問類似“什麽人”的話,立即高舉著雙手慢慢爬起來,同時還用手肘去將那匹粘人的馬給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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