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說了,是一絲線索。”傅茗偉搖頭,“不管是罪犯的行為,還是警方的調查,沒有人可以做到天衣無縫,既然有縫,那一絲的線索都會溜出去,我們除了要重頭開始之外,隻能祈禱刑術在現身之後,能提供更多的線索。”


    說罷,傅茗偉又苦笑了下:“沒想到,從警這麽多年,我竟然會說出祈禱這種詞來。”


    董國銜和陳方沉默了一陣,都沒有順著傅茗偉的話再說下去,也沒有任何安慰,他們都知道,現在傅茗偉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線索。


    ……


    青蓮鎮另外一頭的某民居內,坐在窗口的連九棋一直觀察著下方,不時看到有巡邏的警察走過,但今天警察巡邏的頻率已經減少了。


    若不是租住了這間民居,恐怕他們早就被警察翻查了出來——傅茗偉的人在當地派出所的協助下,將整個小鎮的所有旅館、快捷酒店都詳細調查了一遍,而且這是旅遊淡季,來小鎮的整個外來人員不超過三十六人,短短幾個小時這項工作就做完了。


    墨暮橋一直坐在桌邊,用筆記本電腦記錄著之前所經曆過的一切,在他認為有疑點的地方都會用紅色字體標注出來,鄭蒼穹則在旁邊幫助他回憶著,試圖從回憶中找出蛛絲馬跡來,以此推測出庫斯科公司下一步的具體行動是什麽reads;。


    “我能用一下電腦嗎?”連九棋離開窗口,走到墨暮橋跟前,墨暮橋抬眼看著他,然後點了點頭,起身站在一旁。


    連九棋坐下之後,快速輸入了一個網址,下載了一個執行文件,將那個文件打開的同時,解釋道:“庫斯科公司的網站根本找不到,不是公開域名,而且網站有兩個入口,第一個是交易和委托入口,也就是談生意的地方,第二個就是公司內部人員所使用的。”


    墨暮橋在旁邊泡著速溶咖啡:“也就是說,你現在登錄的是庫斯科公司的員工網站?”


    連九棋回頭看了一眼他,然後敲下回車鍵:“對。”


    一旁的鄭蒼穹看到電腦屏幕上顯示出了一行英文字母,立即問:“這是什麽意思?”


    連九棋深吸一口氣:“和預料中一樣,我已經無法登錄了。”


    鄭蒼穹道:“看樣子,從庫斯科公司的角度來說,你的價值已經快到頭了?”


    還沒等連九棋說話,墨暮橋轉身道:“不,他如果利用價值已經到頭了,就不會讓他返回中國,說不定他早就被拋屍大海了,所以,庫斯科公司隻是不想讓他知道,他們下一步要做什麽。”


    鄭蒼穹搖了搖頭:“我不是太理解網絡這一塊,能詳細解釋下嗎?”


    連九棋道:“暮橋的意思是,庫斯科公司的人員遍布全球,要整合這部分的資源,調動人員,必須有一個保密的平台,而這個平台就是我試圖登錄的網站,這個網站的保密性非常強,就連美國調查局方麵都沒有任何辦法,畢竟在所謂的事實上,這個網站是不成立的,所以,你在沒有證據,沒有事實成立的前提下,你無法用法院那裏拿到對這個網站進行搜查和封鎖的命令,換言之,如果我現在可以登錄這個網站,那麽就極有可能從蛛絲馬跡之中判斷出他們下一步的目標是什麽。”


    鄭蒼穹聽明白了:“可是,他們一定會想到,你會利用這一點來判斷他們下一步要做什麽,對吧?那麽,他們可能會在網站上故意留下線索給你。”


    連九棋搖頭道:“師父,現在我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沒有退路了,如果我退,刑術怎麽辦?”


    連九棋剛說完,電話突然間響起,他拿起電話,看著上麵顯示著“未知號碼”,立即心中明白了什麽,將電話開成免提之後,放在一側,隨後輕聲道:“喂?”


    “連九棋,是我。”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明顯是用過變聲器的聲音,但也不難聽出,原聲也應該是個男人。


    連九棋朝著鄭蒼穹點了點頭,示意現在說話的這個人,就是庫斯科公司的幕後老板,那個誰也沒有見過真麵目的神秘人。


    連九棋回道:“老板,有什麽吩咐嗎?”


    那人幹笑了兩聲:“我在知道電話旁邊不止你一個人,雖然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但我能保證鄭蒼穹在那裏。”


    連九棋略有些詫異,鄭蒼穹卻微微搖頭,示意他繼續和對方說下去。


    還未等連九棋回答,對方又道:“而且,我還知道,他正在思考著,說什麽樣的人讓我露出馬腳,從而判斷出我的身份,哪怕是大致身份,鄭蒼穹,我說得對嗎?”


    鄭蒼穹在旁邊淡淡回答:“你肯定是我認識的人,而且說不定你我還很熟悉reads;。”


    “當然,非常熟悉。”那人笑道,“但是除非我自己承認,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我是誰。”


    鄭蒼穹道:“我已經把範圍縮小到一個很小的範圍,你應該是九子之一,因為能這麽熟悉我,敢如此狂妄的,隻有九子的其中之一。”


    那人聽完,並不直接回答鄭蒼穹,隻是道:“我知道你在想我下一步會做什麽,我也毫不掩飾地告訴你們,我的下一步目標是在阿爾泰山脈的四季山,連九棋,你應該知道四季山的,那是除了金雕獵人之外,再沒有人任何人征服過的區域,我話已經說完了,你們去不去,自己選。”


    那人說完,電話掛斷,屋內的三人陷入沉默之中。


    過了一會兒,等連九棋重新拿起手機時,鄭蒼穹才問:“四季山是個什麽地方?我完全沒聽說過。”


    墨暮橋發現連九棋的臉色不是很好,便問:“你去過那裏?”


    連九棋沉默了一陣,開口道:“沒去過,但是,前幾年庫斯科公司派出一個勘察隊,說是為了探索唐朝北庭都護府在那一帶留下的一些蹤跡,以此來推測出當年消失在那裏的一個商隊,其實我知道那是借口,但因為不是我管轄的任務,我沒有辦法插手。”


    鄭蒼穹立即問:“然後呢?”


    “然後,這個勘察隊失蹤了,聽說是遇難了,詳細情況不知道。”連九棋坐在那仔細回憶著,“後來他們又派了一支過去,我當時就覺得很奇怪,因為從尋寶的評估價值上來說,第一支勘察隊遇難,已經是虧本了,我們會賠償出去的撫恤金是幾千萬,就算找到那個失蹤的商隊,最多成本也是持平,按道理不是劃算的買賣。”


    墨暮橋點頭道:“這麽看來,這個地方和奇門的下一個線索有關了,也可以說,西南鐵唐家百分之一百和庫斯科公司有直接聯係。”


    鄭蒼穹接著道:“對,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唐思蓉的確是他們一夥兒的,但是,肯定不是那個幕後老板,因為這個人敢透露阿爾泰山脈這個消息,等於是告訴我們唐思蓉是他們的人,也等於是放棄了唐思蓉這顆棋子。”


    連九棋聽完,沉默了許久才道:“師父,他能直接聯係我,告訴我地點,說明刑術那頭也肯定會去,我兒子去,我也必須去。”


    鄭蒼穹起身道:“我和暮橋陪你一起去。”


    卻不料連九棋卻直接拒絕:“師父,我肯定不會一個人,但是,我也不能和你們一起去,不是因為我信不過你們,而是,我不想再牽連任何人進來了,當年我選擇加入他們,隻是想搞清楚事情真相,僅此而已。”


    鄭蒼穹道:“不行,路途遙遠,情況未知,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再說了,我也得去幫刑術,盡我這個當師父的責任!”


    連九棋見鄭蒼穹執意要去,竟直接跪下,鄭蒼穹要去攙扶,卻感覺連九棋的身體重如千金鐵石。


    “師父,我回來,就是想知道,你當年是不是真的那麽狠,是不是真的不分青紅皂白要殺了我,現在我知道了,你不是,你隻是被他們騙了,隻是當時的情況太複雜,所以,我不怪你了,師父,你也不欠我的。”連九棋抓住鄭蒼穹的雙手手腕,一字字懇切道,“謝謝你這麽多年來對刑術的養育之恩,我求了你,接下來的路,讓我一個人走reads;。”


    鄭蒼穹厲聲道:“連九棋!你說的這是什麽話?你是想去送死嗎?什麽叫接下來的路一個人走?你們兩父子怎麽都一個脾氣,都這麽強!”


    墨暮橋在旁邊搭腔道:“連先生,你起來吧,就算我們答應不和你一起去,我們也會去,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你師父是出於對你們的關心,也算是一種贖罪,而我呢,不僅與你師父是摯友,而且我也對這種事很感興趣,你可以當我是多管閑事。”


    墨暮橋的話沒有絲毫的拐彎抹角,很直接地說出了鄭蒼穹和自己不得不去的理由。


    連九棋無奈,隻得緩緩起身來,搖頭道:“師父,這一去可是九死一生。”


    “死?”鄭蒼穹不屑地笑道,“如果你師父那麽容易死,幾十年前就死了。”


    說完,鄭蒼穹又長歎一口氣:“也許那時候我死了,也就不會後來的這些事了……”


    當唐倩柔、萬清泉和唐思蓉領著刑術、佘采香和陳泰東來到成都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傍晚。


    六人坐在那輛商務車中,靜靜地等著,等著那架從曼穀飛來的航班落地。


    佘采香充滿期待地看著車窗外,不時抬手去看表。


    原本他們是打算乘坐早上的航班直飛滿洲裏,但刑術實在不放心將佘采香一個人留在機場等待承建,他需要親眼確認兩人重聚,需要親眼看到兩人遠走高飛……


    刑術此時也不知道自己心裏到底在想什麽,他腦子中一片空白,原本他認為要浮現出的矛盾心情也並沒有呈現。


    幾個小時後,唐倩柔手中的電話響起,唐倩柔接起電話來的同時,佘采香用一種期待的目光看著她。


    “知道了,你們直接出來吧,我們在停車場等你們。”唐倩柔說著,扭頭看著佘采香,“你把電話交給承建,先讓他說句話。”


    說完,唐倩柔將電話遞給佘采香,佘采香立即接過去,急切道:“承建嗎?是我,我是阿香,我在停車場,對,你快出來吧,我等你,我等你,我等你!”


    佘采香連說了三遍“我等你”,這三個字在刑術聽來卻是那麽的刺耳,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對佘采香是不是還有感情,就算有,這種感情也是出於對當年的遺憾,又也許是對她現狀的嫉妒。


    二十分鍾後,當承建和兩個庫斯科公司的人出現在停車場時,佘采香飛奔了上去,在距離承建還有兩米的地方就飛撲了過去,隨後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庫斯科公司的人朝著唐倩柔走了過去,站在她的身邊,不發一語,而唐倩柔則是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扭頭來看著與馬菲站在一起的刑術。


    此時,唯獨坐在車內的就是陳泰東,那個至今還不相信唐倩柔所說當年真相的老頭兒。


    刑術看著擁抱在一起的佘采香和承建,終於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終於完成了第一個任務。


    馬菲看著那兩人,輕聲道:“愛情這東西真奇怪,明知道可能是火坑,明知道對方一開始是在騙自己,還是會撲上去。”


    刑術道:“你感覺不到嗎?他們是真心相愛的,我今天也算是完成了一個心願reads;。”


    “心願?”馬菲有些好奇地看著刑術,“什麽心願?讓曾經你愛過的女人幸福?”


    刑術搖頭:“不,她的幸福是自己爭取的,和我沒關係,我隻是想看一看她真正幸福時候的笑容,今天我看到了。”


    馬菲聽完刑術的話,突然不知道怎麽接著說下去,連她聽了這番話都覺得心酸,更不要提說出這番話來的刑術心裏是有多難受,有人強顏歡笑,有人假裝堅強,但刑術卻是假裝釋然。


    “當年,我從遇到她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她從來沒有對我真正的笑過,那種甜蜜幸福的笑,都是一種偽裝,她沒有真正的騙過我,騙我的,是我自己。”刑術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情緒徹底平複,“其實每個人都不傻,都很清楚站在自己跟前的這個人是不是真的愛自己,但大多數時候,大家都抱著能不斷投入,最終能感動對方的念頭,甚至會有那種不管怎樣,對得起這份感情的念頭。”


    馬菲看著擁吻在一起還是沒分開的佘采香和承建:“感情都是賭博吧。”


    刑術道:“不,賭博還有幾率贏,但有些時候,你明知道不會贏,還是會下注。”


    馬菲遲疑了一下,說了一句最不合時宜的話:“你對賀晨雪也一樣吧?其實一開始,你可能就知道,你和她沒有什麽結果,特別是在你第一次聽到她提到凡孟的時候。”


    刑術笑了:“可能吧,我忘了,我也不想去回憶,我現在最害怕的是,再見到她,因為我在佘采香這裏發現,我其實還是沒有走出去,我師父說過,幹我這一行的,沒有成家立業這麽一說,當你成家的那天,你的職業生涯也到了盡頭,走吧,我們去吃點東西,然後等著登機。”


    刑術轉身,繞開前方的佘采香和承建,與馬菲一起從另外一個方向走進機場候機樓,唐倩柔叫人將出於迷茫中的陳泰東帶下來,也跟隨著刑術兩人走進。


    佘采香趴在承建的肩頭,看著刑術遠去的背影,不由得低聲說道:“對不起……”


    “什麽?”承建看著佘采香,“你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佘采香微笑著回答,目光依然沒有從刑術的背影上移開:“沒什麽。”


    承建轉身,順著佘采香的目光看去:“那個人是誰?”


    “一個好人。”佘采香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有些哽咽,“如果不是他,我們可能永遠都無法見麵了,他真的是個好人。”


    承建站在那,忽然大聲道:“謝謝你先生,謝謝!”


    佘采香站在他身邊,滿懷期待地等著刑術轉身,而刑術則是越走越遠,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承建的呼喊。


    “刑術——”佘采香朝著前方跑了幾步,等著刑術駐足停住後,又喊道,“謝謝你,你一定要平安回來!答應我,一定!”


    站在那的刑術笑了笑,並未轉身,隻是抬起手來揮了揮,隨後繼續朝著機場走去。


    當年佘采香離開刑術的時候,很擔心有一天會再遇到這個自己傷害過的男人,但如今,她卻很期待有一天能在某個地方再次遇到他,告訴他,自己很幸福。


    第三十九章:遠走科布多


    唐倩柔和刑術一行人等從成都飛往北京,再轉去滿洲裏的同時,鄭蒼穹、連九棋和墨暮橋也離開了四川,但並未走與唐倩柔等人相同的路線,而是先回到哈爾濱簡單準備,再飛往外蒙古的烏蘭巴托,再經由烏蘭巴托到達最終目的地科布多。


    連九棋考慮過,如果他們也選擇西行路線,有很高的幾率會遇到庫斯科公司的人,所以,為了避免產生直接衝突,他們隻能采取迂回路線,再者,連九棋也需要在科布多與一個素未蒙麵的朋友碰頭。


    “如果沒有他領路,我們要進入阿爾泰山脈很困難,因為那裏的情況遠比我們想象中的複雜。”連九棋解釋著為何要找那個朋友的原因,“那一帶本來就是多民族地區,這裏又是外蒙,以我們的身份,就算是打著旅遊的旗號,也是諸多不便,可庫斯科公司就不一樣了,他們在這裏有公司,有投資,有最好的掩飾。”


    靠在機場外鐵絲網上的墨暮橋擦著墨鏡,問:“既然是朋友,為什麽是素未蒙麵?”


    鄭蒼穹隔著鐵絲網看著遠處一望無盡的草原,心裏忽然有那麽一絲絲恐懼。


    “這個人是外蒙一個小部落剩下來為數不多的後代,他因故發過誓,一輩子都不能離開蒙古,連內蒙都不能去,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子孫不能一輩子都困在這裏,所以想方設法把他兒子送到了美國,當時他與庫斯科公司達成了一個協議,希望用一批珍貴的金器來換取讓兒子留在美國的機會reads;。”連九棋看著遠處的那條車道,期待著那個朋友的出現,“後來他雖然如期交付了那一批金器,但金器的數量不夠,還差兩件,庫斯科公司的人認為他違約,決定不履行承諾,是我幫了他,但那時候我和他隻是通過電話。”


    墨暮橋點頭道:“你這點倒是有點像你師父,很清楚要多行善,而不是四處結仇。”


    連九棋淡淡笑道:“山不轉水轉,現在看似沒有什麽本事和能力,甚至還需要跟著你混口飯吃的人,也許有一天就能拉你一把,救你一命,做人,就算無法日行一善,也不要四下結仇,那等於是給自己將來的路埋雷。”


    鄭蒼穹道:“這一點,刑術也做得很好,所以,他現在的朋友比我還多。”


    鄭蒼穹正說著的時候,連九棋的電話響起,他接起來,聽了一陣後,用中文道:“知道了,我會在這裏一直等你,不過你最好在天黑之前趕到。”


    等連九棋掛掉電話,鄭蒼穹又問:“這個人為什麽發誓不能離開蒙古?他到底是個什麽人?身份很特殊嗎?”


    “非常特殊,他的全名叫烏拉爾汗.托爾烈.阿巴特,名字聽著長,但實際上烏拉爾汗是他所在部落的名稱,托爾烈是他的名字,阿巴特是部落下屬氏族的名稱。”連九棋說到這,四下看著,指著路對麵的一家餐廳道,“外麵風太大,我們去那邊等他吧,喝杯茶,我慢慢告訴你們。”


    就在連九棋三人走向餐館之後,唐倩柔、刑術一行人等從機場內疲憊地走出。


    刑術根本沒有預計到唐倩柔會選擇這麽一條複雜又勞累的路線——他們到達滿洲裏之後,從滿洲裏飛往了俄羅斯聯邦的赤塔,又從赤塔到了外蒙烏蘭巴托,然後再轉機到科布多。


    唐倩柔之所以要選擇這條寧人疲憊的路線,原因有二:第一,他們必須在北京使用假身份,這樣警方就算追查刑術和陳泰東,也會將注意力放在北京,同時兩人的行蹤也會在這裏徹底斷掉;第二,唐倩柔需要在滿洲裏和烏蘭巴托兩個地方與兩個重要的人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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