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震八再次扭頭看著石柱上麵那些符號,舉起放大鏡道:“這些所謂的神秘符號,實際上隻是被刻意拉伸的漢字,如果換個角度,把腦袋斜過來看,就能清楚地看出來,你的眼睛比較奇特,你隻要微微偏頭,不需要放大鏡就能看得很清楚,如果你要看,就抓緊時間,因為太陽一落山,可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賀晨雪點頭,一邊按照元震八的指示去看,一邊問:“天黑之後,咱們怎麽辦?”


    元震八搖頭:“不知道,最壞的打算是,你睡覺,我守著,扛到天亮,其他人我不敢說,但我相信刑術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賀晨雪聽到“刑術”二字,眉頭微微一皺,沒再說什麽,而是仔細看起來,隨後開始念念有詞,看著念著,賀晨雪忽然沒聲了,而且還抬起一隻手摸著自己的嘴巴,一副驚訝的表情。


    一側的元震八看著她這幅模樣,立即問:“你發現什麽了?”


    “這……”賀晨雪指著上麵的文字,“這上麵的文字記錄全都是選玉和製玉的方式方法,而且都是傳統古法,有很多都是鑄玉會不外傳的法子,等等,這該不會……”


    元震八何其聰明,他聽賀晨雪說到這之後,立即明白了,下意識看向周圍,隨後道:“這裏應該就是甲厝堡,隻要走出這個迷宮,應該就可以到達甲厝殿,當初鑄玉會的璩家人沒有進入甲厝殿,而隻是來到了甲厝堡,原因就在於甲厝堡是個迷宮,無法輕易穿過,所以到達這裏便止步不前了,不過璩家人那麽聰明,應該可以破解這個迷宮,我想,應該是這些石柱上麵記載才是真正讓他們停下腳步來,不再前進的原因吧。”


    石柱上的那些記載,對於當年的璩家人來說,就好像是金庸小說《天龍八部》中大理國無量山的琅嬛福地一樣,收藏了天下武功秘籍,一旦練武之人來到這裏便會永久性停留,即便是在琅嬛福地之後還藏著一個更為神秘的場所。


    賀晨雪也認同元震八的分析,此時也顯得很興奮,興奮了好一陣之後,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害怕的念頭這才重新回到腦子中。


    元震八看到賀晨雪臉色變了,也立即打開手電,打開的刹那,發現自己正前方某處燃起火光,他忍不住立即喊道:“我們在這裏!喂!快來!我們在這裏!”


    元震八說著,一把抓起賀晨雪,作勢就要朝著那裏奔去,但跑了兩步之後,元震八又刹住腳步,因為他最早就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來時自己都險些被機關暗算四五次,而此時天色已暗,身邊還帶著賀晨雪,不能冒險。


    “算了,咱們還是等到天亮吧。”元震八深吸一口氣,帶著賀晨雪坐回原處,“相信刑術吧,他一定能來救我們的。”


    賀晨雪不語,隻是坐在那,一語不發。


    迷宮中部,徐有已經帶著凡孟來到了飛機殘骸砸出的那個窟窿處,凡孟急著下去的時候,徐有卻攔住他,問:“先前喊我們的聲音應該是元震八的,他肯定是看到咱們的手裏燃燒棒的光了,而且他現在應該是與賀晨雪在一起,我可以回去救他們。”


    凡孟看著那窟窿,卻是問:“徐有,你很熟悉這裏的地形,到底是怎麽回事?誰告訴你的?你以前是不是來過?既然你知道,又為什麽不先我們一步去找?”


    徐有盯著凡孟,還是問:“我問你,我,要不要,回去,救他們?”


    凡孟皺眉:“你先回答我。”


    徐有臉色慢慢沉下去,語氣也立即變得冰冷:“姓凡的,你聽著,我和你是合作關係,也就是說,在合作期間,咱們的地位是平等的,如果你聽明白,我可以再說清楚一點,那就是,你不能指揮我,否則的話,你活不過十秒。”


    凡孟咬牙,也冷冷問:“我隻想你回答我的問題,既然是盟友,那就應該共享資源吧?”


    “十、九、八、七……”徐有盯著凡孟的雙眼開始倒數,當他倒數到“三”的時候,凡孟微微搖頭。


    徐有停止倒數:“不救?”


    凡孟笑道:“為什麽要救?你給我一個救的理由?救了他們對咱們沒好處,元震八太聰明,救他,等於是多一個敵人,賀晨雪又完全沒用,留下來還會成為我和月佳之間的障礙。”


    徐有笑了,笑得都合不攏嘴,隨後抬手拍了拍凡孟的臉:“你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夠狠。”


    凡孟冷笑一下,想要抬手將徐有的手撥開的時候,徐有突然間抬手,狠狠一巴掌扇了過去,直接將凡孟打得眼冒金星,腦子發懵,他猛地回頭瞪著徐有,發現徐有還是之前那表情:“除了夠狠,你也夠不要臉,另外,還夠蠢。”


    說著,徐有直接一腳將凡孟踹進窟窿之中,自己則扭頭看著元震八和賀晨雪的方向:“等著吧,如果刑術來不及回來救你們,我也會回來的。”


    說完,徐有跳了下去。


    兩人跳下去的時候,刑術四人已經走遠,他們一直尾隨著那個怪人朝著地下河的源頭走去,而先前那怪人的四聲哀嚎都是因為他拔出那四支弩箭時所發出的聲音,當刑術繞過殘骸之後,踩在河床邊時,就踩到了其中一支箭,隨後蹲下,將手電調整到光線最微弱的那一檔,仔細搜索之後,又發現了另外三支。


    刑術陷入疑惑,覺得太奇怪了,那東西中箭的時候不發出哀嚎,相反拔箭的時候喊痛,到底是怎麽回事?


    但時間容不得他多想,因為那怪人已經開始往回走了,也許是被那個所謂的趕屍匠召喚?也許現在跟著怪人,就能搞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於是,四人加快了步伐,沿著河床兩側快速追了上去,但與怪人始終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擔心被那怪人聽到任何動靜。


    上方迷宮中,唯獨還留在這裏的元震八與賀晨雪兩人看著眼前那堆極小的篝火發呆,點燃這些篝火不算容易,因為周圍可以燃燒的幹柴樹枝之類的東西極少,大部分都是刮風下雨的時候從外界帶進來的,所以隻能省著點用,有火光就不錯了,一來可以防止萬一有野獸入侵,二來是可以讓來營救他們的人看清楚位置。


    元震八雖然很疲憊,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睡,如果睡過去,賀晨雪這種柔弱的女子肯定不可能值夜,一旦出事,兩個人都死定了,於是在那強撐著,安慰賀晨雪道:“沒事的,你放心,刑術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賀晨雪依然不語,元震八看了一眼她,問:“說起來也奇怪,如果我是女人,我肯定會選擇刑術,而不是凡孟,你倒挺另類的。”


    賀晨雪看著篝火:“如果你是我,你也會選擇凡孟的。”


    “我知道,凡孟是你初戀,但這個人……”元震八搖頭,“我隻能說,這個人不適合你,但適合你姐姐賀月佳。”


    賀晨雪抬眼:“為什麽?”


    元震八道:“你姐姐沒你那麽單純。”


    賀晨雪知道元震八的言下之意其實想說賀月佳與凡孟屬一丘之貉,於是問:“那刑術呢?我相反覺得刑術某些時候比凡孟可怕多了,凡孟的某些東西是擺在表麵的,而他是隱藏著的,我不喜歡和一個喜歡隱藏自己的人在一起。”


    元震八深吸一口氣:“賀小姐,舉個不恰當但可以說明問題的例子,例如說,你養了一隻狼狗,從小養到大,狼狗對你很溫順,在你麵前很可愛,但總有一天狼狗會長大,不,應該說,哪怕是不長大,你這個主人被襲擊的時候,狼狗也會挺身而出保護你,這個時候,狼狗就會舍棄可愛的那一麵,掛上凶狠的表情,因為它不這樣做,就無法保護你。”


    賀晨雪苦笑道:“可是,刑術這個人,你永遠捉摸不透,就算他內心無比憤怒的時候,他的表情和行為舉止都可能表現得很無所謂,而且,當你與他含情脈脈,互相對視的時候,你心裏也許是緊張和興奮,而他心裏卻在分析和判斷,我需要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而不是一台思考機器。”


    元震八點頭:“我知道了,也明白了,可是你不知道,也不明白。”


    “什麽?”賀晨雪一臉疑惑的看著元震八,“你有話直說。”


    元震八往篝火裏麵扔了一根樹枝,樹枝立即被燒得啪啦作響,隨後他道:“你想要找的是一個會說甜言蜜語,會哄著你,把你奉為女神的普通男人,可是,你第一不明白刑術是個什麽樣的人,第二不知道你自己原本也不普通。”


    賀晨雪淡淡道:“我不普通的原因是因為我是個半瞎子?”


    這句話一出口,元震八猛然間想到了什麽,他想起之前查看石柱上的那些個文字,就算用放大鏡都如此吃力,而賀晨雪隻需要湊近便可以清楚查看,再者,之前徐有說過凡孟不懂賀晨雪的價值……


    也許,甲厝殿中的秘密一直沒有被發現的原因,就是因為綠瞳的關係?元震八陷入了沉思,想著想著不由得興奮了起來,下意識低聲喃喃道:“凡孟,你果然夠蠢。”


    不過,同時,元震八將所有的事情聯係在一起的時候,又推測出了一個極其可怕的答案,這個答案從他腦子中冒出的那一瞬間,他猛地站了起來,摸出手中的衛星電話,捏緊之後覺得證據並不充分,隻得重新放下。


    元震八這一係列古怪的舉動讓賀晨雪覺得很奇怪,但她沒有再問,畢竟她現在都已經搞不清楚,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麽了。


    地下河河床深處,怪人正拖著粗大的鐵鏈緩慢地走著,繞過一根又一根的機關柱,河水也忽深忽淺,但怪人的步伐因為沉穩。跟在後方保持一定距離的刑術判斷出,這個怪人應該不是沒有思想的那種行屍走肉,單憑他行走的方式就可以判斷出這一點。


    這怪人應該是在那名所謂的趕屍匠的驅使下在飛機殘骸和他所在的位置來回巡邏,一旦發現任何風吹草動便會對“來犯者”痛下殺手。


    不過,當他們離源頭越來越近,已經可以清晰地聽到那裏傳來的嘩嘩水聲的時候,刑術卻驚訝地發現,怪人步入沒到膝蓋處的河水之中,慢慢朝著前方不到七八米開外的地下瀑布走去,隨後穿過瀑布,打開裏麵那扇小門走了進去。


    “地下瀑布?”閻剛半眯著眼睛使勁看著前方,“這麽說,地下河的水還是從上麵流下來的?”


    刑術仔細聽著,隨後道:“仔細聽,瀑布的流水聲不太對勁。”


    薩木川仔細聽了之後點頭讚同,譚通在一側問:“什麽意思?”


    刑術指著上麵道:“如果沒猜錯的話,在地麵上還有一處瀑布,瀑布水流砸向水麵的聲音並不單一,說不定,咱們頭頂上就是迷宮的出口。”


    譚通笑了:“希望,這就是希望,走吧,穿過那扇門,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玩意兒!”


    閻剛抬手示意大家都別動:“我先去看看,一個人冒險,總比四個人送命要好。”


    刑術搖頭:“不行,太危險,你也看到那怪物了,力氣大,連弩弓都射不死。”


    “我說了,一個人冒險,比四個人送命好。”閻剛脫下自己的背包遞給刑術,“一個人目標會小很多,相信我,類似的潛入任務我比你們有經驗。”


    刑術隻得答應,閻剛抓了兩支匕首緊握在手中,慢慢下水,朝著瀑布中那扇並沒有打開的門走去,薩木川則提起弩弓緊盯著前方,刑術則斜靠在譚通身後,譚通提著開山刀盯著身後,擔心後麵會突然冒出來其他什麽玩意兒。


    第二十三章操控者


    很快,進去的閻剛又立即返回,站在瀑布處朝著他們招手,示意他們快點進去,刑術立即牽頭,涉水走了過去,緊接著閻剛讓到一側,讓刑術看清楚門內的情況,但刑術隻是看了一眼,立即就傻在那了,他無法將眼前看到的一些用語言說出來,或者用文字書寫出來,因為眼前這一切的東西基本上不是千百年前就可以誕生的。


    小屋內是一個巨大的山洞,山洞中布置著複雜的機械,機械都建在石柱和石鍾乳之間,利用自然的根基來穩固自身,再利用其中小型的疊瀑和數個灘流中的水流來運轉,就像是一個靠著水流來持續運作千年的巨大鍾表的內部。


    後進入的譚通和薩木川也被眼前的這一切所驚呆的,驚訝之餘,薩木川立即仔細觀察了周圍一圈,下意識問:“那個怪人呢?”


    閻剛搖頭:“我進去的時候就沒發現那東西。”


    最熟悉機械的譚通長大嘴巴慢慢上前,好半天才說:“天啦,誰要是告訴我,這些機械是千年前的人製作的,打死我都不相信,而且過了千年,在這種潮濕的環境下,這些東西竟然不腐爛,不生鏽?”


    刑術上前,走到一座小型水車跟前,用手撫摸著,隨後聞了聞:“怎麽可能是烏木!?”


    譚通一愣:“扯淡吧!烏木算是碳化木?硬度不足以支撐機械的運作。”


    “不,你不懂,烏木是青岡樹、香樟樹等等一係列樹木沉入地下,經過千年或者萬年的碳化過程中形成的,其中楠木形成的烏木硬度是最高的,因為原本楠木就有堅如鐵石的質地。”刑術慢慢摸著那水車,“但是,就我所知,根本不可能有人可以將楠木碳化成為的烏木,做成這些形態,哪怕是現代工藝都做不出來,眾所周知,你想把鐵鑄造成為其他模樣,首先要用高溫將其熔化,導入模具之中成型,但這些烏木就算再堅硬,說到底還是木頭,等等,等等……”


    刑術的手電晃過側麵角落中一個風車上的齒輪時,似乎發現了什麽,他疾奔幾步,跑到那裏蹲下來,然後將一塊破碎的烏木拿起來,仔細看著,緊接著道:“不可思議,這些烏木全都是小塊拚湊起來的,就像是一塊塊零散的積木,每一塊都經過了細心的雕磨,嚴格的篩選,最終拚湊在一起,做到絕對的嚴絲合縫,如果不破裂的話,看起來就像是用一整塊烏木雕刻出來的一樣,什麽樣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手藝?”


    刑術此時此刻才明白,為什麽璩家人單單隻是進入了甲厝堡之後,憑借著那些不完整的手藝,就以此基礎建立了鑄玉會,成為了天下最獨特的一個以玉石為主的組織,同時還能製造出那麽多高仿玉器。


    “這個地方的秘密太多了。”刑術看著周圍道,“不僅是這裏,還有絕世樓以及下麵的地下坐窟,以及最早到過的天地府,我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這些地點都是有關係的,而且就與那個鑄鐵仙有關係,那家夥也許真的是替代了耶律倍。”


    閻剛立即問:“那目的是什麽呢?成為皇帝,一統天下?”


    “不不不。”刑術搖頭,“鑄鐵仙不僅僅隻是一個類似工程師或者發明家之類的人,他很聰明,從天地府和絕世樓地下那些機關就能看出,他是一個極其聰明,非常了解人心的一個人,這種人不可能看不清楚形勢,不可能不知道耶律倍是無法成為當時真正的契丹王者。”


    薩木川對之前的事情並不是很了解,並沒有發言,隻是警惕地看著周圍,回憶著幾年前發生的那一切。


    譚通在那觀察著機械,用手中的攝像機慢慢地拍攝著,同時道:“先不要說製作,單單隻是設計這些就得花上好多年的功夫,這個鑄鐵仙得活了多久?才能創造出這些東西?”


    刑術點頭:“就現在的線索來看,早年鑄鐵仙創造了天地府,取代了耶律倍的身份,在原哈爾濱一帶又在原契丹坐窟的位置,修建了絕世樓地下的那座怪塔,後來因為其兄弟的迫害,逃到了後唐政治避難,又在某個時期幫助苗人修建了這個地方,所以,他應該是與苗人達成了某種協議,他幫助苗人隱藏不可外傳的手藝,而苗人提供給他合適的環境,以供他繼續自己的研究。”


    薩木川立即問:“研究?他要研究什麽?”


    譚通道:“你眼前看到的東西就是,他在研究機械。”


    薩木川又問:“為什麽要研究這東西?”


    “不知道。”刑術朝著裏麵走去,“但在當時,這種機械機關已經超越時代很多年了,雖然不知道他研究這種機械的最終目的是什麽,可從現在的線索來看,刑仁舉似乎也在追著這個線索而去。”


    閻剛站在那思考了一會兒,在那低聲自語著什麽,許久才問:“刑術,你的意思是,當年刑仁舉用朝奉的身份做掩飾,那個怪人拿著筷子找上門來之後,刑仁舉逃離,接下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順著鑄鐵仙留下的古遺跡在前進?”


    刑術點頭:“對,刑仁舉應該是順著找下來,而我們是倒著找回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覓著這些線索應該就可以找到奇門,更何況,我現在還懷疑,奇門說不定也與鑄鐵仙有關係。”


    說到這的時候,刑術笑了,滿臉都是興奮的笑容。一側的閻剛先也是興奮,隨後又想起來了什麽,拍了拍刑術的肩頭道:“刑術啊,你這種人真的不適合戀愛。”


    刑術一愣,隨即明白了閻剛的意思,俯身從那些古怪的機械齒輪下鑽過去,找到中間那條通道,朝著裏麵慢慢走去。


    後方的譚通一臉疑惑:“什麽意思?”


    薩木川在一側低聲道:“閻王的意思是,對刑術來說,情感上的失敗或者成功,遠遠比不上他冒險生涯中的失敗和成功能給他帶來的影響。”


    譚通再次一愣,看著薩木川:“喂,你怎麽突然腦子靈活了這麽多?”


    薩木川麵無表情地道:“我一直都比你聰明,平常沒表現出來,完全是因為不想讓你太自卑。”


    譚通抬手就要去揍薩木川,抬手的瞬間,薩木川突然間一腳將其踹倒,被踹的譚通正要發火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眼前寒光一閃,立即意識到有人偷襲自己,薩木川眼疾手快踢開了自己。於是下意識側身翻滾再次避過,抓起弩弓要射擊的時候,卻看到薩木川不知去向,而先前那個形同僵屍的怪人則倒掛在洞頂,手中緊握著那柄樸刀,腳踝與樸刀尾端的鐵鏈也不知什麽時候被取下。


    “薩木川!”譚通舉著弩弓喊道,但薩木川沒有回應,“刑術,閻王!”


    譚通當然不可能是那怪人的對手,如果沒有其他人幫忙,不要說戰勝那東西了,他就連逃出去都難,就在譚通不知道該如何做的時候,聽到不遠處灘流坑下方傳來薩木川的聲音:“別說話,別動,他要是靠近了,就閉住呼吸!”


    譚通一害怕,將這些事情忘了,幹脆躺在那一動不動,緊盯著倒掛在那裏的怪人。


    暗處的薩木川也抬眼看著,另外一方的閻剛與刑術兩人也靜立不動,隻有這樣才會讓那怪人辨別不出他們所在的方向。


    就在眾人思考著如何將譚通從險境中救出的時候,一個東西從黑暗中扔了出來,直接落在薩木川的腳下。那東西似乎很軟,落地之後隻發出了很微弱的聲音,但此微弱的聲音立即吸引了怪人的注意,他下意識將自己手中的樸刀朝著薩木川投擲了過去,薩木川緊盯著襲來的樸刀,一個側身避過之後,趴在地上,但趴下的瞬間,他聞到了一股很濃的藥味。


    怪人也緊接著落地,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著薩木川所在的方向走來。


    刑術見薩木川躲避不及,立即閃身出來,喊道:“喂,我在這呢,來追我呀!”


    說完,刑術又拍打著周圍那些烏木所製作的機械,故意發出巨大的響聲,那怪人果然在抓起地上的樸刀之後,並沒有在搜索近在咫尺的薩木川,而是轉身朝著刑術的方向走去。


    就在刑術準備逃開的那一刻,又是一個東西從黑暗中扔了出來,直接落在躺在地上的譚通胸口,雖然沒有發出聲響,但怪人走了幾步,忽然抬頭用鼻子嗅著什麽,緊接著立即轉身,朝著譚通所在的位置走去,同時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樸刀。


    縮所灘流坑下方的薩木川覺得那股藥味越來越重,他意識到了什麽,立即朝著譚通喊道:“有人在為這家夥指點方向,先前砸到你的那東西應該是藥丸,那怪人能覓著氣味找到你,你趕緊躲到水裏麵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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