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通一腳踩在閻剛的腳上:“你聽我說完,我走過來的時候,感覺到腳下某一段嬌軟,某一段較硬,說明不僅有自流平還有水磨石。而在修建地道暗室之類的時候,有兩個地方最需要注意,其一是支撐點,其二就是下水道和線路渠道,支撐點的位置之上都用水磨石或者類似的較好,自流平水泥下麵則埋上電路或者下水道,因為刨開自流平水泥比拋開水磨石要簡單許多,你聽明白了嗎?”


    閻剛看著譚通,將自己的腳慢慢挪出來:“你到底是做什麽的?”


    譚通隻是得意地笑了下。


    閻剛看著一側的還在不斷喝茶的薩木川,覺得這家夥完全就是一塊海綿,壺裏的茶阿蘇都換了一次了,他還在喝,而且不見他上廁所!


    與此同時,在萬榮的藏物倉庫之中,刑術、賀晨雪和凡孟三人圍坐在小桌旁邊,凡孟喝了一口礦泉水道:“好了,我得抓緊時間告訴你關於甲厝堡的地點了。”


    “對呀,現在正合適了,你們倆都到了,你要是說漏了,她還可以補充。”刑術先是看著凡孟,隨後又看著賀晨雪。


    賀晨雪一愣,凡孟眉頭微皺,又立即展開:“晨雪怎麽會知道甲厝堡?你說笑呢?”


    “我說笑?”刑術笑道,“是你們倆一直在逗我吧?”


    賀晨雪不說話,凡孟看著刑術:“刑術,你什麽意思?你認為我和晨雪兩人有點什麽?”


    “我可沒這樣說。”刑術看著旁邊坐著的賀晨雪道,“你和她是有點什麽,但與晨雪應該沒什麽。”


    凡孟不說話了,此時一側的“賀晨雪”臉色一沉,換了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問:“刑術,你果然和凡孟所說一樣,很聰明,但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不是賀晨雪的?”


    “賀月佳!”刑術指著“賀晨雪”道,“你是賀月佳,不是賀晨雪,因為天底下可以這樣直接假扮成賀晨雪,又不會輕易被人識破的,隻有她的雙胞胎姐姐!”


    賀月佳微笑點頭:“沒錯,我是賀月佳。”說完,賀月佳下意識抓住了坐在旁邊的凡孟的手,又問,“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刑術反問:“晨雪在哪兒?她沒事吧?”


    “放心,她沒事。”賀月佳說,“但她不知道我假扮成她,凡孟隻是告訴她在某個地方等著,其實我是不想她跟著你去冒險,但又無法說服她,隻寄希望於我們上路去湘西之後,凡孟再告訴她,那時候她就沒有辦法,隻能回哈爾濱了。”


    刑術點頭:“這麽說,她也在長沙?”說著,刑術看著凡孟。


    凡孟點頭問:“我不明白,你是怎麽發現的?說實話,我都不容易分辨出來,她們倆隻有細微的差別,連說話聲音都幾乎一模一樣。”


    刑術看著賀月佳道:“在哈爾濱的時候,凡孟讓我去見晨雪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因為一般來說,晨雪不會托人帶話,特別是對我,以前她找我,都是突然間出現,要不就是直接打電話,但這次不一樣,我估計你是擔心直接聯係我,怕你一時半會兒沒適應,語氣上會露餡,因為你需要時間去晨雪的家裏適應一下,調整一下。”


    賀月佳點頭:“然後呢?”


    “我去見你的時候,你穿著睡衣開的門,一副睡眼朦朧的模樣,你與你妹妹分開了多年根本不知道她現在根本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她會很早起床,而且,你推測錯了我和晨雪之間還沒有進展到她會穿睡衣來見我的程度,同時,晨雪也不會喝咖啡,說話語氣沒你那麽利索,所以,在當離開你家,你換鞋的時候,我問了你一句你是不是還喜歡凡孟!”刑術笑著道,停頓了一下,“你當時回答我的是——我不是小時候了,我不會再學姐姐了,不會再像一樣,覺得她喜歡什麽,我就應該喜歡什麽,走吧!”


    賀月佳眉頭微皺:“有問題嗎?”


    刑術湊近:“賀月佳,晨雪小時候會模仿你這件事,我是從凡孟那裏聽說的,晨雪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這件事,她也不會告訴我,因為她會在意我的感受,她會隱瞞過去你、凡孟還有她的那些事情,在那之前,她多次想告訴我,都被某些事情打斷了,其實被打斷隻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想我知道,這是人之常情,在此基礎上,你假扮成她,說出那番話,就顯得非常的不自然!當然,這一切都基於你和凡孟判斷錯誤了我和晨雪的親密程度。”


    賀月佳搖頭:“對,我們判斷錯了,但這些都不足以讓你斷定對吧?還有什麽?”


    “我帶你去見譚通的時候,譚通問你是誰,我還沒回答,你就說是我的未婚妻。”刑術歎氣道,“你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晨雪告訴過凡孟,我和她在天地府的時候,她曾經讓我假扮成她的未婚夫,也就是凡孟,當然,她也許沒說清楚,所以讓凡孟誤會了,凡孟並不知道她讓我假扮是有前提的,去見譚通的時候已經沒這個前提了,以晨雪的個性來說,她不會主動這麽回答,就算回答了,她的表情也會不自然,但是你太自然了。”


    賀月佳和凡孟對視一眼,刑術又道:“還有,我和譚通談論這次來湘西的酬勞時,你露出厭惡的表情,這裏也錯了,晨雪就算真的不高興,她不會這麽表現,隻會有滿臉的冷漠,因為她會知道那不關她的事情,是我的個人決定,這又是個錯誤!接下來,你的失誤就更多了。”


    賀月佳皺眉:“還有什麽?”


    “盛鈺堂來見我,我拒絕了他,你卻認為我不該得罪他,你原話是這樣說的‘你說的是有道理,但是你也不能得罪盛鈺堂呀?他那個人,脾氣不好,而且做了那麽多心狠手辣的事情,很難纏的!’”刑術重複了一遍當時賀月佳的話,隨後搖頭道,“賀月佳,這個失誤太大了,賀晨雪在哈爾濱連盛子邰都沒有見過,她怎麽可能認識盛鈺堂,知道盛鈺堂是個脾氣不好,心狠手辣的人,她如果知道那麽多合玉門的事情,就算一早沒告訴我,也會在凡孟這次回來,合玉門要闖進東三省市場的時候,馬上告訴我。”


    凡孟看著賀月佳,微微搖頭,表示賀月佳真的犯了極大的錯誤。


    “這還沒完呢,你下麵的失誤更多,還要聽嗎?”刑術笑著問,“我覺得沒必要了吧?”


    賀月佳笑道:“還有時間,你說吧,我想聽,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聰明!”


    第二十三章:蚩尤墓


    接下來,刑術開始一一列舉賀月佳的重大失誤——昨天盛鈺堂離開,凡孟來電話,刑術要出門,賀月佳讓刑術帶個人一起去……


    “晨雪的關心人的方式不一樣。”刑術看著賀月佳道,“沒有那麽明顯,你表現得過於明顯了,明顯到讓我知道,眼前站著的根本不是她,接下來,就是凡孟的失誤了。”


    凡孟不解:“我的失誤?”


    “對,你的失誤。我在樓下的房間見你的時候,我故意問‘賀月佳呢?’,你笑著對我說,我怎麽比你還關心她?說她很好。”刑術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我當時這麽問,隻是想確定一下我身邊的晨雪是不是真的是賀月佳假扮的,我故意這樣提出來,是故意讓你與我的對話中,下意識會去想到賀月佳,想到正在假扮賀晨雪的她,導致你可能說一些無關,但會露出馬腳的話。”


    凡孟立即道:“我說了嗎?”


    刑術點頭:“你說了,你在告訴我甲厝殿不好找的時候,在話的最後說了一句‘你還帶著晨雪,要多加小心’,這句你認為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的話,讓我意識到,我身邊真的跟的是賀月佳。”


    “為什麽?”凡孟立即問,賀月佳也覺得奇怪。


    刑術笑道:“凡孟,你是個謹慎的人,你也了解人的心思,你應該沒忘記在哈爾濱那晚你說的那些話了,你一再告訴我,你與晨雪之間沒什麽,我相信,你是真的愛著賀月佳,所以,你昨天才會在話的末尾說了一句那樣的話,但實際上,如果我身邊跟著的人的確是賀晨雪,而不是賀月佳的話,你就算關心,你也會謹慎地說‘你還帶著晨雪,月佳很擔心她,你多加小心’,你會借月佳來關心,而不是自己直接關心。”


    凡孟覺得呼吸都要停止了,他和賀月佳就那麽看著刑術,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兩人腦子中都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在刑術跟前玩這種把戲,這種完全是自取其辱的把戲——刑術的觀察不漏聲色,同時細致得恐怖!


    “繼續吧,還剩下兩個失誤了。”刑術抬手看了下表,“最後兩個失誤,依然是賀月佳的,第一,來見萬榮時,你竟然問我,為什麽來這裏?你也許是真的累了,完全忘記了是你告訴我,凡孟讓你轉達我,來長沙見萬榮,晨雪的記性很好,她絕對不會忘記的;第二,也就是剛才我和萬榮來這裏的時候,你犯了一個最致命的錯誤,當然,這個錯誤是我和閻剛很默契地對你下了一個套,你當時就中計了!”


    賀月佳仔細一回想,立即意識到了:“對,我當時的確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


    凡孟立即問:“什麽?”


    刑術道:“我走到樓梯處的時候,故意站在那,張嘴無聲地說了一句話,說得很慢,正常人看我的口型能看懂,但晨雪沒辦法,因為她的眼睛看不到那麽遠,你們姐妹,一個是超級近視眼,一個是超級遠視眼。”


    賀月佳苦笑著點頭:“當你做那件事的時候,我身邊的閻剛就意識到你在試探我,所以等你走之後,立即配合你,問我你說了什麽,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他,所以他才會隻是哦了一聲,然後帶著古怪的笑容看著我,你們倆配合得真默契,也就是說,在不到一小時前,你才最終確定我就是賀月佳,而在見到凡孟之後,覺得還是有必要拆穿我們了。”


    刑術道:“下午就得出發了,出發前我不想我帶的這支隊伍中還藏著一個懷有二心的人,就這麽簡單。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告訴我甲厝殿的位置了,然後把晨雪還給我。當然,你們也可以拒絕我的提議,然後我可以去拒絕合玉門,用我自己的方式解決合玉門與鑄玉會的矛盾,也用我自己的方式把晨雪帶回來,隻有這兩個選擇,兩位看著辦,我給你們十秒鍾的時間考慮!”


    說著,刑術將戴著手表的左手放在桌上,冷冷地注視著跟前的兩人。


    刑術所說的話加上他臉上掛著的表情,讓賀月佳和凡孟感覺到一陣陣無形的壓迫力不斷襲來,兩人猜測著,刑術這種可以說是處處都在咄咄逼人的自信到底是與生俱來的,還是從他師父鄭蒼穹身上學來的?


    鄭蒼穹是個囂張跋扈的家夥,這是行內人都知道的,不過這類人通常都是表麵上交友廣泛,似乎朋友遍天下,實際上非常孤獨,並不相信其他人,在這一點上,刑術卻與師父並不相同,雖然他也帶著那種孤傲的狂妄,卻是分時候的。


    “通山嶺、蚩尤墓、甲厝殿,這三個地方,你應該都不知道吧?”凡孟思考了一陣後,作出了正確的選擇,他不打算得罪刑術,也知道,現在用之前的計劃來控製他也沒有絲毫希望了,刑術比他預想中的狡猾太多。


    “通山嶺我聽說過,但知道的不多,黃河漂流那年,聽說有一批美國人在某個人的帶領下去過通山嶺,後來傳出消息說,實際上那是一個地下溶洞,武陵山脈下麵溶洞本來就多,現今發現的也有幾十處,但誰也不知道通山嶺的入口在哪兒,沒有準確的消息。”刑術收回自己的左手,“至於那蚩尤墓嘛,傳說中涿鹿之戰後,黃帝將蚩尤斬成四段,所以導致蚩尤墓有四處,而在史書中有記載的,隻有兩處,一處在山東陽穀縣,一處在山東巨野縣,這些記載都是出自於《皇覽》一書。”


    (注:《皇覽》一書由中國三國魏文帝時劉劭、王象、桓範、韋誕、繆襲等奉敕所撰,撰集經傳,分門別類,共四十餘部,約八百餘萬字。該書的宗旨是“撰集經傳”,即收集圖書文籍,這種“采掇遺忘”的工作其實早自曹操就已經開始了。《皇覽》的編撰原則是“隨類相從”,即凡是同一類的內容都編在一起。作為一部大型的類書,它內容廣泛,收羅豐富,包括了五經群書,共分四十多部,每部數十篇,共一千多篇,總共八百多萬字,非常便於查閱相關資料。)


    凡孟點頭,賀月佳道:“這三者都是有聯係的。”


    刑術搖頭:“我不懂聯係是什麽?”


    賀月佳對凡孟點點頭,凡孟立即起身去翻找自己的背包……


    距離常德還有幾十公裏的一處休息站內,元震八所追蹤的那輛商務車停了下來,元震八所坐的出租車也跟著駛進,停在廁所不遠的位置,緊接著元震八看到商務車的中門打開,從其中鑽出來五個明顯驢友打扮,還在嬉笑打罵的男女。


    元震八當時就傻眼了,因為那五個人根本就不是他追蹤的刑術等人。


    開車的司機看著元震八的表情,知道追錯車了,立即道:“八爺,我們在下個出口下去,回長沙吧。”


    元震八忽然間笑了:“厲害,弄來的兩輛車都是假的,讓我們白白跟了這麽長時間,刑術呀刑術,我現在真的得對你刮目相看了。”


    司機不語,元震八又點頭道:“走吧,去常德吧,不用回長沙了,在常德等大公子,然後直接去保靖縣!”


    “是!”司機發動汽車開向遠方。


    出租車駛離收費站之後,那輛商務車中戴著帽子坐在駕駛位的白仲政抬眼道:“他們走了。”


    最後一排的郭洪奎笑道:“好了,現在換我們跟他們了。”


    副駕駛位上的郭十籙看了一眼廁所的方向道:“那幾個搭順風車的人怎麽辦?”


    郭洪奎道:“沒事,等他們吧,反正高速路上,跟不丟的。”


    萬榮的藏物倉庫之中,凡孟從背包中取出一副地圖,地圖塑封過,但明顯不是原本,是影印本,上麵有很多標誌,原地圖一側寫著“民國二十八年”的字樣,而這幾個字是手寫上去的,旁邊還有一行“民國十八年年”的字樣被塗抹過,一側還有許多日文標注。


    “這是民國二十八年,日軍攻打長沙時所采用的一副基礎地圖,當然,最可悲的是,這原地圖是民國十八年年繪製的,而參與繪製的人當中,主力是日本方麵的地理專家,所以日軍下屬部隊采用這幅地圖的時候,做了標注,為什麽要做標注呢?因為當年他們繪製給民國政府的地圖,其中有一部分是錯誤的,他們故意的。民國三十八年就是1939年,而民國十八年就是1929年,在那十年前,日軍就開始下一盤很大的棋了。”凡孟深吸一口氣,緊接著道,“你注意看這裏,這個位置就是現在的矮寨縣德夯苗寨,這裏有一條很出名的盤山公路,就是矮寨盤山公路。”


    刑術點頭:“我知道這裏,我去過,很險要,被稱為湘西的天路,雖然全程隻有6公裏,但是當年修建這條公路保障西南一帶運輸時,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你是說與這裏也有聯係?”


    賀月佳指著地圖道:“1929年,日本人繪製這地圖的時候,曾經在德夯苗寨還沒有修建公路的山背後,發現了一處溶洞,這個溶洞當時被稱為‘獸口’,之所以這個稱呼,完全是因為洞口很大,像是一頭巨大野獸的口部一樣,而這個獸口,也就是通山嶺溶洞的入口所在,而要找到甲厝殿,必須要通過通山嶺,再走蚩尤墓,從而最終到達甲厝殿。”


    刑術皺眉:“等等,你們是說,在通山嶺的內部,還有一座蚩尤墓?”


    “現在看來是這樣,當年那批美國人進了通山嶺,到了一座類似蚩尤墓的地方,拍了一些照片回來,沒有再前進,因為他們的糧食飲水什麽的都不夠了,不敢再進去了,而且他們也認為太邪門了。”凡孟又掏出幾張數碼修複過的照片來,“你看。”


    刑術拿起照片,發現雖然修複過,但效果依然不好,很是模糊,有一處全景的,雖然看得出是在洞穴之中,但因為光線的關係,根本看不清楚,隻有幾張近景的照片拍攝到了一些石碗餐具之類的東西。


    刑術放下照片:“這些都不確定,難道你們去過?”


    賀月佳和凡孟都搖頭,凡孟道:“沒有,但是光是找這些線索,就花了月佳和我很多年的功夫。”


    刑術坐在那思考著,許久才道:“我覺得這些線索你們是拚湊出來的吧?一部分線索我想來自於合玉門,一部分來自於民間,但是合玉門的線索所指的應該是林各山的方向,這就是為什麽你們要說去保靖縣的原因,不,準確的說,你們耍了手段騙了盛鈺堂,讓盛鈺堂徑直往林各山去,從而達到轉移視線的目的。”


    賀月佳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勁,一點就明白。”


    凡孟接著道:“現在盛鈺堂肯定帶著人去了保靖縣,但我們也必須去保靖縣,如果不這樣做,他們會發現我們的計劃。”


    刑術不語,坐在那許久才道:“加上晨雪和你們兩個,還有我和那三位朋友,一共七個人,七個人,目標太大了,我不建議這樣,我建議你們兩口子直接去德夯苗寨,而我們去保靖縣繼續演戲,想辦法脫身之後再去與你們會合,怎麽樣?”


    凡孟和賀月佳無法拒絕這個提議,因為這也是他們原本的打算,但兩人還是裝模作樣對視一眼,表現出遲疑的模樣。


    刑術此時笑道:“別演了,夠了,坦誠相見吧,這就是你們原本的計劃,就這麽定了,時間不多了,我們得出發了,這樣吧,你們先走,告訴我晨雪的地點,我去接她。”


    兩人隻是點頭,告訴刑術賀晨雪所在的地點,隨後起身,敲門讓萬榮開門,緊接著道謝後快速離開。


    兩人離開通道的時候,萬榮歎了口氣:“我現在想唱一首歌。”


    “什麽歌?”刑術笑著問。


    萬榮咬牙道:“《送瘟神》啊!要不是你來了,我怎麽能把凡孟這個瘟神送走呀,這家夥,做事簡直沒有底線,為了讓我幫他,用盡了辦法。”


    刑術問:“他答應你什麽了?”


    萬榮看了一眼刑術,皺眉道:“他答應幫我從藏物中找出合玉門所製的贗品來,我當年就是心急了,所以中了合玉門的套,苦無證據呀,要是有,我早就上門找盛豐那個老狗理論了!”


    刑術再問:“損失了多少錢?”


    “不多。”萬榮豎起三根手指頭,“三千來萬,還好是人民幣。”


    “還不多?當年三千萬和現在的三千萬能比嗎?”刑術搖頭,“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不放過合玉門。”


    萬榮聽罷就笑了:“刑術,你別挑事,我知道你現在和合玉門有矛盾,你巴不得我站在你這邊,可惜,我這個人一向中立,不問江湖事,但是呢,我可以輔助你,你有什麽事情隻要不是推我上前麵去擋刀擋劍,我義不容辭。”


    刑術笑道:“好啊,那你就幫我幾個忙。”


    與萬榮交談完畢之後,刑術轉身離開,回到客廳,帶了其他三人離開,萬榮隨後追出來,扔給刑術一把車鑰匙:“用我的車吧,反正我平日內很少出門,車都快發黴了,你回來之後,我正好可以開去保養。”


    刑術道謝,去了萬榮的車庫,等車庫卷簾門開啟之後,站在門口的四個人都傻眼了,譚通將帽子直接取下來,徑直上前走到車頭跟前,隨後道:“勞倫士奔馳!真他媽的土豪!”


    閻剛和刑術站在那也發著愣,薩木川卻站在那毫無感覺。


    “前置四驅,渦輪增壓直列6缸發動機,雙叉臂式獨立懸掛,電動吸合門!”譚通繞著車走著,走到駕駛室窗口,朝著裏麵看著,“哇,還是今年全新的智能駕駛係統,這車至少兩百萬吧?”


    萬榮從裏麵走出來:“全部辦下來兩百八十萬,從德國弄過來的之前,我讓他們改了不少東西,這都算便宜了,如果其他人拿,得三百多萬,我認識一個朋友,給我打了折。”


    “打了折都快三百萬!”譚通歎氣搖頭,“我這輩子能開上這種車嗎?”


    “現在就開上了。”刑術將鑰匙扔給譚通,“你開車吧,時間不多了,走了。”


    閻剛與薩木川上車,刑術站在副駕駛門口向萬榮道謝:“謝了,勞煩你大出血了,把你的愛車都借給我了。”


    “是借,又不是不還,有什麽好謝的。”萬榮抱著胳膊站在那,“實際上,我對這些新奇的玩意兒都不感興趣,阿蘇懂,都是他在幫我辦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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