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煉峰立即道:“找師父幫忙?”


    “不!師父已經鑒定過了,那是陳大旭的手筆,年代也差不多是我鑒定的那樣,但是我和他畢竟不是書畫方麵的專家。”刑術顯得有些不安,“我知道一個人這方麵是絕對的專家。”


    田煉峰問:“誰?”


    刑術道:“一個瘋子。”


    第五十五章:沒有十指的畫家


    在優撫醫院的那個特殊病房中,田煉峰在刑術的帶領下,終於見到了那個刑術口中的瘋子,但那人不僅是個瘋子,還是一個雙手十指都沒有的可憐人。


    “他叫紀德武,比我們大不了多少,不到四十歲,以前是個畫家,也是個天才,他瘋了之前就畫過五幅畫,其中三幅畫在國外拍出了天價,以細膩著稱,他一幅畫要畫半年甚至更長,是個多元素畫家,但是這個人很低調,對畫到了一種癡狂的程度,拍賣出去的那三幅畫,他一分錢沒得到,都是被人騙了,也就是說,他是一個不知道自己是天才的天才。”刑術站在門外,隔著窗口看著裏麵正坐在牆角凳子上,微微張大嘴巴,看著電視的紀德武。


    田煉峰看著紀德武沒有手指的手掌:“他的手怎麽回事?”


    “因為那三幅畫的關係,有人盯上他,逼他畫畫,他不幹,你知道的,藝術家的脾氣嘛都這樣,被打成那樣了都不畫,那些人隻認錢的,讓他選,要挖眼睛還是砍手指頭,反正就是不讓他再繼續畫了,你猜猜他怎麽選的?”刑術說到這,渾身打了個寒顫。


    田煉峰隻是瞪大眼睛搖頭。


    刑術道:“當時他被擄走,綁在一個舊廠區,那些人威脅他,要把他扔到車床裏去絞了,在讓他選擇之後,紀德武自己把手指頭放進車床裏麵了,還對那些人笑,說就算以後不畫了,也沒有人可以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我去他大爺的。”田煉峰驚訝道,“他以前就是瘋子吧?”


    刑術此時一愣,想到鄭蒼穹對自己說的那句話——“你別忘了,你是在瘋人院長大的,你生下來就是和瘋子為伍,而且說不定你生下來就是個瘋子,隻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不過好在是,本身就是瘋子的人,就不會擔心自己再變成瘋子了。”


    田煉峰見刑術走神,用手肘碰了碰他,他這才回過神來,隨後搖頭:“誰知道呢,他後來醒過來的時候,那群人已經走了,一個拾荒的把他救了,報了警,但切下來的手指頭沒了,也接不回去了,而且原本還剩下一截的大拇指,因為神經壞死腐爛感染的原因被切了,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雖然抓到了那幾個切他手指頭的人,但也沒用了,他成了一個殘廢。”


    田煉峰點頭:“後來他就瘋了?”


    “對,他瘋是因為他後悔當時自己那麽做了,一時衝動,自己做了毀了自己一生的事情。”刑術看著田煉峰道,“所以,任何時候都要冷靜,紀德武現在這幅模樣就是他逞能的下場。”


    田煉峰道:“但是,他這模樣能鑒定嗎?”


    “能。”刑術點頭道,“他就剩下一雙眼睛了,不能畫,隻能鑒定,隻有在鑒定的時候他才稍微正常一點,鑒定是肯定沒問題的,以前有人慕名來找過他,給錢鑒定,否則的話,他哪兒來的錢住在這裏被人照顧呀,他家人都不管他,認為他活該。”


    田煉峰搖頭道:“真狠呀,一家人至於嗎?”


    “紀德武從小脾氣古怪,與家人不和,其實很多天才都是這樣吧,旁人是無法理解這些天才腦子中裝的到底是什麽的。”刑術看著屋內正用後腦輕輕撞著牆壁的紀德武,拿起自己拍下的絕世畫的照片道,“先用照片試試吧,畢竟他是我的第一人選,實在不行,我們隻能去沈陽找另外一個人。”


    說著,刑術進屋了,徑直走到紀德武跟前,隨後蹲下來,也示意田煉峰駐足停住,站在門口不要往裏走了,怕驚著紀德武。


    田煉峰發現坐在那的紀德武雖然沒有扭頭,但眼珠子卻朝著左側慢慢移動,看向刑術,麵部的肌肉也在抽搐,臉上的麵無表情逐漸變成類似一頭野獸臉上才有的神色,緊接著又變成了一副可憐的樣子,嘴角在那快速地抖動著,仿佛很怕刑術。


    “紀先生,我來委托您幫我看一幅畫,畫因為太大,太沉,我沒有帶來,我隻帶來了照片,您有興趣嗎?”刑術說著指了指左側正麵朝下的那張照片。


    紀德武依然斜眼看著,無動於衷。


    刑術慢慢起身,微微鞠躬道:“好吧,我明白了。”


    刑術隨後將照片輕輕放在了病床上,轉身離開,田煉峰剛要開口,刑術衝他微微搖頭。


    兩人離開病房,站在門外的窗戶處看著,隻見紀德武坐在那看著照片,許久開始用嘴去吹照片,試圖將麵朝下的照片吹起來。


    田煉峰不解道:“他在做什麽?”


    “他就算瘋了,古怪的脾氣也還在,他不願意做的事情人家不能強迫他,隻是他現在不會如以前那樣惡言相對,畢竟當年就是因為倔脾氣而變成了殘疾人。”刑術站在那看著紀德武慢慢跪在床前,一口氣一口氣地吹著,終於將照片吹過來翻了一麵,不過因為太用力,照片落在了地上。


    紀德武身子俯在地上,湊近去看那照片,剛看了一眼,突然尖叫了一聲,朝著後麵跌倒,隨後雙腳又蹬又踹朝著先前牆角的位置退去,緊貼著牆角右側的牆壁在那“啊——啊——”的叫著。


    紀德武發出慘叫的同時,不遠處的張護士立即衝了過來,刑術攔著她道:“不會受傷的,別進去。”


    張護士皺眉道:“刑術,你又在搞什麽?這裏是醫院,不是你做買賣的地方!”


    刑術扭頭笑道:“別呀,真不會受傷。”


    “行,我不和你強,我去找你爸。”張護士露出個笑容,隨後猛地收起來,轉身就朝著刑國棟的辦公室走去。


    田煉峰見張護士走開了,立即問:“趕緊呀,你爸要來了,非得揍死你不可!”


    “不急。”刑術搖頭道,“紀德武見這張照片這麽大反應,說明他以前見過,這就奇怪了,紀德武年紀不大,這幅畫我鑒定是文革時代做的,就算是被人替換了,也是在60年代埋入牆壁中的,他沒有理由見過,這其中有問題,我們再等等。”


    不過,刑術倒覺得奇怪,因為之前自己也常常在這附近轉,有時候也會與這裏的病人聊上兩句,有一次也無意間嚇到過某個病人,不過這個張護士都沒有這麽激動過。


    田煉峰一直看著走廊拐角處,生怕刑國棟突然出現了,因為刑國棟最厭惡的一件事,就是外人騷擾他的病人,就算是刑術也不行,小時候刑術和田煉峰不懂事的時候,曾經逗過一個女病人,嚇得那病人差點跳樓,為了這件事兩人被刑國棟罰跪兩個多小時,起來後還站在桌子旁邊一人寫了兩百次“我錯了”。


    終於,紀德武沒有再叫喊,但一直縮在角落中,刑術覺得差不多了,讓田煉峰留下來,自己走了進去,拿起那張照片,放入口袋中,隨後問:“紀先生,我什麽時候把畫帶過來給您看看?”


    紀德武使勁搖頭,終於開口說話:“你自己去找他,不要找我,和我無關。”


    刑術點頭:“好,我知道了,那我去找誰?”


    紀德武還是搖頭,刑術想了想,將口袋中的照片慢慢摸出來,同時觀察著紀德武的臉上瞬間變了顏色,使勁朝著牆角中縮,刑術作勢要將照片遞過去,同時問:“麻煩紀先生了,請問找誰?在哪兒找?男的女的?”


    “道外!道外!道外!道外北二道街負四號!”紀德武閉上眼睛,就好象刑術拿著一條蛇慢慢逼近他一樣,他閉著眼側著頭,朝著角落中縮著。


    刑術再問:“找誰?”


    紀德武拚命搖頭的時候,刑國棟出現在了門口,咳嗽了一聲。刑術立即起身來,收好照片道:“謝謝紀先生,對不起了。”


    刑術說完走出病房,走到門口,站在刑國棟跟前閉上眼。


    此時,刑國棟、田煉峰和那個張護士都明白,刑術這意思是讓他爸下手揍他,因為一開始他就這樣打算好了。


    誰知道,刑國棟卻說了句:“跟我來辦公室,煉峰也過來。”說著,刑國棟看著張護士,向她點點頭,示意她好好照看紀德武,緊接著轉身便走。


    回到辦公室,刑國棟讓兩人先進屋,隨後自己關上門,站在門口看著背對著自己,麵朝辦公桌的兩人,開口道:“刑術,你是不是魔障了?”


    刑術搖頭:“對不起。”


    “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精神病院,這裏的人受不得刺激,你忘記小時候的教訓了?差點讓一個人跳樓死了。”刑國棟說完見刑術要轉身,又道,“別說對不起,你這麽久以來沒有犯過那錯誤,我也相信你清楚知道那樣做的後果,但是你還是做了,我覺得,你就是魔障了,你現在是一心一意想解開那個謎。”


    田煉峰在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不敢說。


    刑國棟坐下來,也不抬頭看兩人,隻是道:“我一直教你,做事要有個度,不要越線,我有我的底線,你也有你的,你的底線中也充滿了其他人的規則,所以,你在超越自己底線的同時也在違反人家定下的規則,我想,在這一點上,我和你師父教的都是同樣的道理吧。”


    刑術回答道:“爸,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說,我聽我師父的多過於聽你的,那不一樣。”


    “行了,打住吧,我知道,耍嘴皮子也好,說大道理也好,我是說不過你這個幹朝奉的。”刑國棟拿著一支筆在那翻轉著,“我今天是最後說一次,別遁入魔障了,還有,以後你實在想要在這裏問點什麽,做點什麽,麻煩你先告訴我一聲,我是醫生,也是這裏的負責人,還是你爸爸,好了,你忙自己的吧,我還有材料要整理。”


    刑術點頭,帶著田煉峰告別,立即下樓。


    來到樓下,田煉峰就小心翼翼地問:“你爸今天這是怎麽了?”


    刑術搖頭:“他是擔心我,從一開始,他就不願意我接觸這行當,但又無可奈何,他是工作狂,把這裏當家了,我也是在這裏長大的,從小到大身邊都是這些人。”


    田煉峰又道:“先前紀德武說的道外北二道街,那是老街呀,都是老房子。”


    刑術點頭:“閻剛也住在那附近,那裏安靜,不過先前紀德武說北二道街負四號,哪裏有負四號這個地方?不過就算我爸不來,我也問不出什麽來了。”


    田煉峰道:“那咱們去找閻剛?”


    “隻能這樣了,閻剛這家夥,住在什麽地方,就會立即搞清楚方圓幾公裏內所有的情況,哪裏有什麽店,哪裏有什麽特殊背景的人,問他是沒錯,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麽,在經曆了天地府的事情後,我有點害怕了。”刑術皺眉看著遠處在逗著貓狗的苦黃漢,“發自內心的害怕,我覺得什麽鬼神一點兒都不可怕,人才是最可怕的,再善良再憨厚的人,都會變成比魔鬼還可怕的東西。”


    田煉峰想了想,又道:“對了,要不要知會下師父?還有還有,你回來這麽久了,還沒有去找過賀晨雪呢,你們倆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刑術看著田煉峰,“我和她沒怎麽,有些與她無關的事情,就不要牽扯她進來了,不要牽扯太多其他沒有關係的人,會把事情變複雜的。”


    刑術說著走上車,而且開的還是馬菲留下的那輛車,田煉峰依然跟著問:“還有那個姓白的……”


    刑術發動汽車,看著田煉峰,直到田煉峰慢慢抬手捂嘴,這才開車。


    見到閻剛已經是下午了,從他風塵仆仆的樣子,刑術就知道,他肯定是接了其他的買賣。他也不知道閻剛為什麽那麽瘋狂的賺錢,就算他本質上不是那種嗜錢如命的人,但一旦要他做事,他第一件事就是談錢。


    坐在閻剛的屋內,刑術和田煉峰看著閻剛在那喝著水,將涼杯中放著的所有涼白開全部喝完後,打了個飽嗝,這才坐下問:“好了,說吧,什麽買賣,多少錢?”


    刑術看著閻剛道:“現在是小事,隻是向你打聽個地方。”


    閻剛皺眉:“打聽個地方?哪兒?”


    刑術道:“北二道街負四號。”


    閻剛略微一愣,隨後道:“沒有負四號,你也知道吧?”


    刑術點頭:“就因為我知道沒有,才找你。”


    閻剛伸出五根手指頭:“五萬。”


    田煉峰站起來:“姓閻的,你是不是瘋了?打聽個地方要五萬!”


    閻剛麵無表情道:“我就這樣,事前會明碼標價,不給拉倒。”


    刑術拿出手機,登陸手機銀行,沒多久抬頭道:“好了,打到你賬戶上了,五萬,個人轉賬剛好一次性可以轉五萬,至於其他的事情,按照老規矩,另算。”


    “刑術!他要多少你給多少?你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田煉峰在那替刑術憤憤不平,覺得閻剛和刑術也算是老相識了,開口要價還這麽狠。


    閻剛坐下來,摸出一根煙:“負四號是存在的,隻是沒有門牌號,那隻是個傳聞而已,很多老哈爾濱人都不知道,不過一些當年的老公安才知道負四號這個地方。”


    田煉峰還氣不過他要五萬,又想說什麽,發現刑術瞪著他,他直接坐了下去,沒再手舞足蹈。


    閻剛又道:“這個地方最早是特務接頭用的,一開始是那些被前蘇聯趕出來的俄羅斯貴族聚會的地方,聽說當年刺殺斯大林失敗的那批人,曾經在那裏會見過當時的日本關東軍情報部門,後來他們失敗之後,這個地方被關東軍情報部門征用,最後又交到了偽滿的情報部門手中,當做是中轉站,中轉情報亦或者是中轉某些比較重要的人,日本投降,偽滿沒了之後這個地方被國民黨軍統和中統都使用過。”


    說著,閻剛又頓了頓,回憶了下道:“知道李兆麟吧?”


    田煉峰道:“哈爾濱誰不知道李兆麟呀,兆麟街,兆麟公園,兆麟小學這些都是以他命名的,他就是被特務殺害的。”


    閻剛道:“對,當年刺殺李兆麟的那群特務,最早製定計劃的時候,就是在負四號,但是這個消息一直是傳聞,因為負四號在檔案上都是沒有被記錄的,即便是在當時軍統和中統的檔案中都沒有,隻是提到過一個名叫‘彼岸樓’的地方。”


    刑術聽到“彼岸樓”三個字,立即想到絕世畫中所畫的彼岸花,而紀德武一直說負四號,這之間會不會有關呢?


    隨後,刑術道:“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彼岸樓現在是危樓,這座樓是建在一群建築之中,橫跨六個建築,很大,46年蘇軍撤離哈爾濱之前,對彼岸樓進行過詳細的搜索,具體找到了什麽,誰也不知道,這個無從查起,大概一個星期之後,當時的東北民主聯軍鬆江軍區進駐哈爾濱的時候,下屬的情報機構也對那裏進行了搜查,但是什麽都沒有查出來,其後那座樓住過很多人,直到九十年代中期才變成了一座空樓,因為房子是以木質結構為主,已經腐朽不堪,住人非常的危險。”閻剛說完,起身又開始喝水,喝完一大杯之後道,“我知道的情況就是這些。”


    刑術剛要說話,田煉峰起身就走過去,指著閻剛道:“閻王,你還真是索命的閻王,就說幾句話,五萬就到手了?”說著,田煉峰又轉身對刑術說,“千年烏香筷的故事,我也說過給你,我的五萬呢?你給他,也得給我,快點,我的五萬!”


    刑術沒搭理田煉峰,上前問閻剛:“無論如何,我得去看看。”


    閻剛點頭:“行,既然我收了你的錢,我就得辦事,我帶你去。”


    刑術說著就往外走:“現在就去,馬上天黑了,我不想摸黑辦事。”


    閻剛點點頭,抓了自己的包,與刑術出門,田煉峰一臉的不爽,低聲罵罵咧咧地跟了上去。


    第五十六章:不存在的負四號


    刑術知道,現在唯一的線索就隻有絕世畫,搞清楚絕世畫也就搞清楚了當年的一係列的事情,而且他現在不能分心,畢竟擺在他眼前要解決的事情還有很多——賀晨雪的身世以及要找的綠雙瞳是不是與整件事有直接關聯;馬菲的真實目的是什麽;白仲政等三人要做什麽。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刑術現在開始懷疑自己的師父鄭蒼穹了。


    其實,刑術發現馬菲假扮那枝的時候,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件事與師父有關係。首先,如果殺手真的是那枝,這件事就百分之百與鄭蒼穹有關,因為人是他介紹的,其次,他發現那枝是馬菲假扮的之後,他懷疑過自己的推測,在短時間內認為鄭蒼穹沒有直接參與這件事,但是那枝這個人是被鄭蒼穹塞進團隊中的,而且幾乎作用不大,鄭蒼穹清楚自己的脾氣和性格,肯定知道他會趕走那枝,那枝一走,就給了馬菲假扮的機會。


    換句話說,鄭蒼穹雖然沒有直接布局,但給了馬菲一個相當好的插入的契機。


    後來,閻剛也問過他,其實那樣是多此一舉,馬菲為什麽不直接扮成其他人,一個刑術壓根兒就不認識的人,這樣不就完美掩飾了嗎?


    刑術雖然當時搖頭說不清楚,但實際上他知道,那就是鄭蒼穹與馬菲之間的一個約定,故意讓刑術知道這件事有他的參與,就像是給刑術一個心理準備一樣。試問,如果沒有那枝的出現,馬菲不扮成假那枝讓刑術識破,鄭蒼穹後來告訴刑術,馬菲是在他同意之下才布下的整個局,那麽他們師徒之間就會出現巨大的隔閡。


    當然,鄭蒼穹也可以不告訴他,但那樣做的話,隔閡就會變成師徒之間的鴻溝,最終導致兩人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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