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孟卻是一臉的無所謂,帶著一種怪異的笑容看著身邊的兩人,眼下發生的事情,實際上都在他的推測當中,隻不過,他不知道門後麵到底有什麽。


    “爸,鐵板上的這7個圖案是可以活動的。”刑術研究鐵板之後,很快就發現了上麵隱藏的秘密。


    錢修業和連九棋站在鐵板跟前去看的時候,發現刑術已經將鐵板上的圖案一個個反轉開來,原來鐵板上相對應的圖案是可以翻過來的,而且在圖案的另外一麵,似乎還有很多細小,用肉眼無法直接看清楚的紋路。


    連九棋伸手小心翼翼地摸著:“是紋路,但是不知道這些紋路代表著什麽。”


    刑術想了想,問:“誰有放大鏡?借給我用用,我的之前摔碎了。”


    刑術說完,凡君一舉起手來:“我這裏有,我帶了好幾個備用的。”


    說完,凡君一拿出一個放大鏡,慢慢上前,交給刑術。


    刑術拿到放大鏡的瞬間,凡君一原本想說的話,卻被刑術都不正眼看他的態度直接堵回去了。


    第二十二章:生死門前


    拿著放大鏡的刑術仔細看著圖案背麵的那些紋路,即便如此,他還是看得非常的吃力,大部分都看不清楚,隻能判斷出其中圖案講述的應該也是甲乙丙兩男一女之間的故事。


    “看不太清楚,我隻能勉強看到一部分,那部分看樣子和石室中幾組雕像所講的事情是相同的。”刑術歎了口氣,“除非有多鏡片的多倍放大鏡。”


    凡孟在一旁不相信地說:“照你這麽說,除非要用顯微鏡了?”


    刑術也不回頭:“如果鑄鐵仙能做到雕刻出顯微鏡才能看到的圖案,那他不是神,就是所謂的外星人了,這上麵的圖案還不至於用顯微鏡看,但必須要多鏡片的多倍放大鏡。”


    刑術剛說完,忽然間想起了什麽,他下意識轉身,看著賀晨雪。


    他這一眼看去,其他人也都明白了,因為賀晨雪是雙瞳的關係,她的眼睛雖然無法看到太遠的地方,但卻能輕而易舉看清楚特別細小的物體。


    雖然賀晨雪看周圍的人都很模糊,但是她依然能判斷出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她。


    賀晨雪起身來:“我來試試吧。”


    賀晨雪上前,眾人讓開一條道,當她走到鐵板跟前來的時候,低聲問刑術:“先從哪兒看起來?”


    刑術指著最左邊道:“這一個。”


    賀晨雪湊近仔細看著,然後開始講述自己所看到的,刑術聽完知道,和自己所推測的完全一樣,上麵所刻畫的紋路就是四幅畫,而那四幅畫對應著他們最早進入的那間石室的四組雕像。


    賀晨雪看完之後,刑術再將鐵板翻轉回來,看著鐵板上麵那個古怪的符號,問:“這個符號我不認識是什麽,但是我估計,應該是一個數字?”


    錢修業看了一眼,立即道:“這是古波斯數字中的3。”


    刑術記錄下來,又讓賀晨雪將圓形上方的那塊正方形鐵板翻開,發現其中的也是四幅畫,對應的則是賀晨雪等人所在那間石室的雕像,另外一麵的數字則是1,而最後一個方向對應的是錢修業等人去過的那間石室,相應的數字為2。


    接下來就是三個長方形,很明顯,對應的就是三個走廊,所對應的數字為6、5、4三個,最後編號為7的是那個圓形。


    錢修業看到這,仿佛明白了,指著鐵門道:“我明白了,按照編號的順序去按下門上的那些凸出來的對應圖案,應該就可以打開大門了。”


    凡孟正要上前幫忙的時候,刑術抬手製止道:“別,數字是對應的沒錯,但是必須對應上麵所講述的故事順序才行,首先那個圓形7,肯定是最後一個,這個無需質疑,但是如果按照古波斯文字的編號去按下去,那就錯了。”


    錢修業有些糊塗了,問:“什麽意思?”


    刑術指著中間編號1的那塊可翻轉的鐵板:“這是二號石室,也就是賀晨雪他們去的那間石室,雖然編號是1,但是故事卻不是從這裏開始的,而是從1號石室,也就是我所在的那間石室開始發展的,所以,按照順序應該這樣對應編號為3的三號石室,編號為1的二號石室,緊接著是編號為2的一號石室,再往下就是走廊,應該是編號為5的棺槨陰廊,然後是編號為4的血色走廊,再然後是編號為6的黃金走廊,最終才是那個圓形,也就是編號為7的,代表著間歇泉田以及水晶洞的圓形。”


    刑術說完,轉身來到鐵門前,抹去那些凸出的幾何圖案表麵上的那層青苔鐵鏽:“你們看,在門上的這些數字就是完全打亂的,在鐵板上編號為3的是正方形,但是在門上卻是長方形的,所以,我們隻需要按照從鐵板上解讀的正確數字順序按下去就行了,順序應該為3、1、2、5、4、6、7。”


    刑術雖然這麽說,但是誰也沒動,畢竟大家都知道,就算找到了開啟大門的正確方式,也不保準在門打開的瞬間,裏邊會出來什麽東西。


    刑術在看著鐵門的時候,又摸了一把,發現上麵的鐵鏽很重,而且潮氣也重,有些地方都滲出了水珠,他想了想,腦子中出現一個很可怕的畫麵,於是下意識退後了一步。


    錢修業扭頭看向周圍的人,問:“方法刑術已經找到了,現在就差開門了,這件事,誰來辦?”


    沒有人說話,那兩名傭兵也下意識將目光轉到一邊,墨暮橋也擋在兩人的身前,那意思很明確了,不讓錢修業選擇他們。


    墨暮橋的舉動,讓兩名傭兵很是感動。


    刑術等人當然也不會主動站出來,都站在那等著,錢修業當然使喚不動他們,也不想在此時,將矛盾給擴大,於是,最終將目光落在了凡孟的身上。


    凡孟一愣,勉強笑道:“師父,我……我去呀?”


    “刑術他們找到了開門的辦法,賀晨雪也幫了很大的忙,唯獨你和你爸,幾乎什麽都沒做,你們也應該做點貢獻才對。”錢修業平靜地說,還伸手放在凡孟的肩頭。


    凡孟扭頭看著錢修業的手,咽了口唾沫,想笑又笑不出來,想了一會兒,然後道:“我知道了師父,我知道怎麽做了。”


    凡孟轉身,走到凡君一跟前:“爸,你看,密碼刑術已經解開了,您又對這方麵一直很有研究,您去辦這件事,我覺得是最妥當的。”


    凡孟不會自己去開門,這是在所有人的意料當中,當然,如果沒有錢修業的那番話,估計他會讓賀晨雪去按下機關。


    凡君一坐在那,朝著凡孟笑了,伸手摸著他的臉說:“兒子,爸爸錯了。”


    凡孟明顯沒有理解到凡君一話中的意思,搖頭道:“沒錯,爸,您沒錯,您是最偉大的父親,從小到大您對我特別好,我都記得,我知道,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孝順您的。”


    凡君一歎了口氣:“真的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的錯,你不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你是個好孩子,你很聰明,就是沒有把聰明用在正道上啊!”


    凡君一的這番話,讓齊觀、陳泰東心裏產生的感覺不是難受,而是厭惡,這兩個老人,在這一輩子中,見過太多像凡孟這樣的人,而通常凡孟這類人的父母,都會抱著相同的念頭,常念叨相同的一句話,那就是“你很聰明,隻是沒把聰明用在正道上”。


    他們不明白,善良的人聰明,那叫智慧,而邪惡的人聰明,那是邪念。


    就是因為有那種所謂的“仁慈教育”、“溫柔教導”才會教出凡孟這種惡徒來。


    子不教,父之過。這句話在凡君一和凡孟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凡君一起身來,慢慢走向那扇鑄鐵門,扭頭看著刑術問:“刑先生,請問,順序是什麽?”


    刑術重複了一遍先前的順序,凡君一這才踮起腳尖來,吃力地將凸出來的那些幾何圖案表麵上的鐵鏽和青苔都輕輕抹去,這才抬手一個個將幾何圖案慢慢按下去。


    按下去的同時,那扇門內傳來了機關轉動的轟隆聲,其餘所有人都下意識退後,退到門口十米開外的地方,緊靠著洞壁兩側等待著。


    元震八靠著洞壁的時候,又摸到了洞壁上的那種凹槽,他下意識抓住,隨後想起了什麽,又拍了拍身邊的齊觀,示意他去抓穩凹槽。


    齊觀會意,也立即告知給陳泰東,刑術這邊的所有人都按照元震八的提示抓穩之後,錢修業等人也看到了他們這個舉動,立即開始效仿。


    當凡君一的雙手放在最後一個圖案上時,他深吸一口氣,扭頭看著遠處緊挨洞壁的凡孟:“凡孟,如果爸有事,你記住,家裏的什麽房產證呀,銀行卡之類的,都放在老地方,密碼還是那個,沒變過,你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晨雪。”


    凡孟點著頭,但眼神中流露出催促凡君一去按下圖案的想法,沒有絲毫擔心父親的安危。


    終於,凡君一按下了最後的那個圖案,按下的瞬間,大門裏邊像是發生了爆炸一樣傳出了接連不斷的轟隆聲。


    “凡教授!快退回來!快點!”刑術朝著凡君一喊著。


    凡君一則看著門,慢慢一步步向後退著,刑術見凡君一在遲疑著,立即放開凹槽,要準備上前將其拖拽回來,就在刑術衝出去的瞬間,那扇鐵門表麵上突然打開了幾十個小孔,從孔中同時射出了鐵製的長矛。


    “刑術!”連九棋在小孔打開的瞬間,一把將剛衝出去的刑術拖拽回去,隨後不到兩秒的時間,飛出的那些鐵製的長矛直接將凡君一刺穿,剩下的那些則直接擦著緊貼洞壁的眾人身旁而過,刺進了後方通道的黑暗之中。


    眾人抬眼看著,被數支鐵矛刺穿的凡君一依然站在那,他低頭看了下自己被貫穿的身體,又吃力地回頭想去看凡孟。


    在他腦袋轉動的那一刻,他終於還是倒了下去,但因為刺穿在體內的鐵矛的關係,閉眼死去的凡君一的身體被插進地麵的鐵矛支撐著,就像是一個被殺死後示眾的重犯一樣。


    凡孟就那麽呆呆地看著,沒有驚訝,沒有悲傷,什麽都沒有。


    刑術等人則不忍去看,隻得將頭扭到一邊,此時鑄鐵門終於打開了,在打開的瞬間,門縫之中有水開始流淌出來,門開得越大,其中的水湧出的越多,就像是一個水庫的水閘一樣。


    “抓穩了!”元震八看著大量的水湧出之後,大聲喊道。


    兩側的人都緊握著洞壁的凹槽,眼睜睜看著湧出的水直接將凡君一的屍體衝走,也將他們重新拉燃的一部分燃燒棒也直接帶走。


    “抓穩……”齊觀的身體已經被水衝得浮了起來,陳泰東單手抓住凹槽,另外一隻手抓著齊觀的身體,將其硬拽回來。


    對麵的洞壁,賀晨雪抓著凹槽的雙手直接脫離,她求助地喊著凡孟的名字,但凡孟充耳不聞,隻顧著自己。


    就在賀晨雪被衝走的那一瞬間,墨暮橋抬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和另外一名傭兵一起,將她拖拽回來,讓她重新抓住凹槽固定身體。


    十來分鍾後,水勢緩慢下來,徹底打開的大門中的水也全部流盡,眾人這才癱坐在地上,喘著氣,發著呆。


    錢修業第一個站起來,摸出伸縮的登山杖拄著地麵朝著大門走去,走到門口,他扭頭一看,才看清楚那扇門的厚度至少達到兩米。


    “師父,你小心點!”墨暮橋追了上去,兩名傭兵也立即踩著泥濘的地麵追上去,凡孟根本不管賀晨雪,也徑直追了上去。


    賀晨雪爬起來又摔倒,因為她太累了,加上受涼的關係,已經體力不支。


    刑術起身,看著無助的賀晨雪,卻沒有過去幫忙,隻是攙扶起齊觀後,與陳泰東走向大門。


    就在賀晨雪爬起來再一次要摔下去的時候,一隻手伸過去架住了她的胳膊。


    賀晨雪抬眼一看,才發現架住自己的竟然是馬菲。


    “謝謝。”賀晨雪低聲道,馬菲將其攙扶起來,抬腳就往前走。


    此時,其他人都已經走進了大門,門外唯獨剩下的隻有她們兩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賀晨雪站在那,看著背對自己的馬菲,“你在嘲笑我,對嗎?你在笑我很愚蠢,放著刑術那麽好的人不要,偏偏要去選擇凡孟這種人渣。”


    馬菲沒說話,隻是歎了口氣,轉身來看著賀晨雪,看著這個可憐又愚蠢的女人。


    賀晨雪又道:“以前刑術也問過我,為什麽?到現在我的答案也一樣,沒辦法,我已經認定了凡孟,而且,凡孟比刑術更懂得什麽叫愛情,不管是假的也好,虛偽的也好,曾經的凡孟對我千般好過,可是刑術沒有,他永遠都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模樣,我承認,刑術很聰明,但是他的那種聰明在愛情中沒有用,你懂嗎?沒有用,我隻是想當個小女人,當個相夫教子的妻子,僅此而已,我在刑術那裏看不到。”


    馬菲搖頭:“賀晨雪,你現在說的這番話,都不是在對我說,而是在對自己說,你的倔強和愚蠢不僅害了你自己,也害了你身邊的人。是,刑術的確給人感覺很孤傲,很難以接近,但我知道,男人必須要值得信任和依賴,隻有在關鍵的時候,看一個男人怎麽做,才能判斷出這個人是不是值得托付終身,你太幼稚了,認為甜言蜜語,逗你開心這些就代表著這個男人對你盡心盡力?”


    賀晨雪道:“但至少凡孟做了這些,刑術他沒做!”


    “我真的很想抽你一耳光,但是我知道,那樣也打不醒你。”馬菲指著自己的腦袋,“你的思維還停留在十二三歲的時代,還停留在你情竇初開,開始喜歡上凡孟的那個時期,所以,你寧願選擇一個會帶你去海邊放煙花說我愛你的男人,也不肯選擇一個願意為你付出生命的傻子,謝謝你,賀晨雪,沒有你,我也不能與刑術在一起,好自為之吧。”


    馬菲說完,走向大門之中,賀晨雪站在那,大腦中一片空白。


    走進大門的眾人,都站在那,看著裏邊那座波斯風格,由無數個小穹頂組成的宮殿,最令人驚訝的是,宮殿內所有的東西都是鐵製的,不管是支撐柱,還是地麵上的地板,亦或者是旁邊的桌椅等等。


    當然,其中還混雜著很濃厚的唐朝建築的風格。


    沒有人說話,因為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刑術走到其中一張桌子跟前,看著桌子上那一盤盤黑色的食物,連這些都是用鐵鑄造成型的。


    “果然是鑄鐵仙的風格。”錢修業慢慢走上前,當他走到宮殿正中心那條正道之上時,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慢慢抬腳踏上去,就好像他走到這條道的盡頭,就能夠獲得先知的力量一般。


    此時,其他人也慢慢跟隨上去,當然,大家都緊握著手中的武器,擔心著有人會突然先發製人。


    錢修業卻好像根本不關心這些一樣,一直朝著前方走著,用手電照著四下。


    忽然間,錢修業發現地麵上出現了一道道像是軌道一樣的東西,他俯身摸了摸,意識到了什麽,又立即用手電照射著宮殿的鐵柱和頂端,發現周圍都有相同的軌道。


    錢修業刹住腳步,不再往前,同時攔住身邊的墨暮橋。


    墨暮橋問:“師父,怎麽了?”


    錢修業沉聲道:“不要再往前走了,有機關,而且我們已經被困住了,千萬不要動,萬一把機關啟動,我們就麻煩了。”


    “機關?”陳泰東很納悶。


    齊觀也是四下看著,也發現了那些個奇怪的軌道,但除此之外,並未有其他特別的東西。


    齊觀問:“什麽機關?你是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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