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想讓古科學部給錢給槍,要找美國人要嗎?”顧懷翼邊吃邊問。


    “如果那綠洲沒成立,也就是三國聯合情報局沒成立,我肯定隻向美國人伸手,但現在不一樣了,就算成立的情報局,也是三國對外界宣稱不存在的機構組成的,換言之,這個情報局都他娘的是非法的,我怕什麽?大家都在糞坑裏麵,也別嫌棄有蛆滿身爬了。”唐術刑端起阿玲給他準備的水大口喝著,隨後低聲道,“我得趕緊聯係上夜寒,問問他組建咱們自己人的事情怎麽樣了,我有預感,未來咱們可能是背黑鍋的人,沒有自己的人掩護,說不定哪天就被咬死了。”


    兩人吃過飯,等外出的阿玥回來之後,唐術刑讓阿玥用無線電台聯絡上田夜寒,雖然田夜寒很快回報,可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聲稱自己很忙,而且人在中東,下一步會通過阿玥主動聯係他們,讓唐術刑不要著急之前的事情,他自有分寸。


    在外麵該辦完的事情都辦完了之後,唐術刑三人便準備直接回尚都,卻沒有想到在他們趕到蠱獵場入口沙豐之後,在碼頭看到的除了一直在為他們堅守渡口的擺渡人鐵線,還有大隊的武裝毒販——這些都是鄭國淵的人。


    唐術刑三人站在碼頭的位置四下看著,發現沒有一個認識的,林索圖、田龍亭都不在場,連呂荷心這種見縫插針,喜歡生事的女人都不在。


    鐵線站在船頭,身旁站著一名士兵,士兵的槍口對著他的後腰部位,他衝著顧懷翼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不會就你們吧?”顧懷翼朝著碼頭的位置走著,四下看著那些麵無表情的士兵,“你們膽子沒那麽大,敢單獨來截我。”


    士兵都不說話,槍口雖然朝上,但保險都是打開的,看樣子是隨時準備著開火。


    就在顧懷翼帶著唐術刑兩人走到靠船的位置時,從船篷之中走出一個戴著墨鏡,穿著迷彩服,手中拿著半個西瓜的短發女人。


    顧懷翼一下站住了,下意識就要去拔手中的yin蜂,在手還沒有碰到刀柄的時候,那中年女人就拔出**右側槍套中的手槍,朝著他腳下開了一槍。


    “呯——”槍聲把唐術刑和姬軻峰嚇了一跳,還未回過神來,那女人便把西瓜扔進河中,邊走邊朝著顧懷翼腳下繼續開槍,直到將彈夾中的子彈全部打光。


    子彈打光的時候,中年女人就已經走到了顧懷翼跟前,並未直接掠過顧懷翼身邊,摘下墨鏡,用一雙帶著太多東西的眼睛打量著唐術刑和姬軻峰,問:“你們就是懷翼的……死黨?搭檔?還是應該說——他利用的對象?”


    懷翼?唐術刑看著眼前的中年婦女,皮膚雖然黑,但皺紋並不多,免起的袖子可以看出小手臂上的肌肉,一身迷彩服十分合體,先前的槍法也可以看出完全是身經百戰練出來的。


    這是顧懷翼的媽,也就是鄭千嵐吧?唐術刑和姬軻峰都明白了。


    “我們——”唐術刑剛說了兩個字,鄭千嵐直接轉身站在一側,看著顧懷翼的側麵。


    鄭千嵐又戴上墨鏡,低低道:“不管怎樣,我總是**,就算我們之間有深仇大恨,你也不至於見麵就拔刀吧?多少也得叫一聲‘媽’,也算是盡孝了。”


    “有多遠滾多遠。”顧懷翼連頭都不偏,“我媽早死了,我爸走的時候,我媽就死了,後來的那個,是個占據了我媽身體的怪物。”


    顧懷翼說完,嘴角上揚笑了,他是在故意刺激鄭千嵐。


    鄭千嵐忽然笑了,接著道:“聽說你們帶回來了好東西,交給我。”


    鄭千嵐所指的是赤鳳羽。


    “你沒睡醒吧?喂,大嬸,醒醒啊!”顧懷翼說這話的時候,依然不用正眼去看鄭千嵐。


    鄭千嵐舉槍對準了唐術刑的腦門,其他的士兵見此信號,全部舉槍瞄準他們三人。


    “三個數,和小時候你頑皮,我jing告你一樣,三個數之後,我就幹掉你們所有人,一個不留,沒有第二次機會!”鄭千嵐冷冷道。


    “一——”鄭千嵐隨後立即開始數數,可剛數完一個數,有人動手了,動手的卻是在船頭的鐵線——鐵線轉身一掌將船上的兩名士兵打翻,奪過一人的槍,對準鄭千嵐跟前直接衝了過去,將槍口對準了其太陽穴。


    “數!繼續數!我等著!”顧懷翼笑了,“大家一起死!”


    鄭千嵐斜眼看著持槍對準自己的鐵線:“不錯,你又找到野狗同伴了?忠心不二,你很擅長收買人心嘛!不過我不會放下槍,大家就這麽僵著吧,看誰熬不住了先開槍,我手下的兵可都不是窩囊廢,他們都聽我的命令,哪怕是我讓他們對著我開槍!”


    “我早就死了,不在乎再死一次。”顧懷翼也用同樣的方式回應道。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都擔心有人不小心走火導致一場悲劇發生的時候,一輛越野車衝進了沙豐村內,直接停在小碼頭一側。汽車刹車,橫移向碼頭,在地上滑出一道道深坑,隨後車門打開,林索圖灰頭土臉地跳了出來,恭敬地將後車門打開。


    後車門打開之後,穿著一身白衫的鄭國淵出現在大家眼前,他也不下車,隻是探頭出來四下看著,冷冷道:“都什麽時候了,你們跑到這裏來內訌?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嗎?”


    “爸,我都安排好了!”鄭千嵐大聲道,又看向林索圖,“倒是林索圖擅離職守,會壞了咱們的大事的!”


    林索圖並不回應,隻是持槍站在一側,斜站在那朝著鄭國淵。


    “索圖是我叫回來的。”鄭國淵慢慢朝前走著,來到一名士兵跟前道,“把槍放下來!”


    那名士兵不放,也不去看鄭國淵,依然持槍對著唐術刑等人。


    “嗯,不聽我的。”鄭國淵笑了,一邊點頭一邊笑,“你們覺得我快死了,當家的應該是我閨女對吧?有道理。”說著,鄭國淵轉身看著跟在身後的林索圖,“索圖呀,叫人,把這群聾子的耳朵都割下來吧,反正留著也沒用,隻是個擺設。”


    林索圖點頭,拔出刀就上前。


    “放下槍!”鄭千嵐說完第一個放下槍,她很清楚自己父親說得出,做得出,而林索圖一向是隻聽鄭國淵的,也對自己訓練出來的這群嗜血士兵很是不滿。


    鄭千嵐喊完,所有人都放下手中槍,但林索圖還是提著刀上前要下手。


    “林索圖!你**敢動他一下試試!”鄭千嵐撥開擋路的唐術刑和姬軻峰,朝著林索圖就快步走了過去。


    林索圖不為所動,一隻手抓住了那名額頭上全是汗水,沒有反抗,沒有動容的士兵的右耳朵。


    “林索圖!”鄭千嵐舉槍,舉槍的瞬間鄭國淵卻擋在林索圖的跟前,也不去看鄭千嵐,那意思很明確——你要幹掉林索圖,那就先殺了自己的親爹吧。


    “爸爸——”鄭千嵐咬牙道,“讓開!”


    “以治待亂,以靜待嘩,此治心者也!”鄭國淵站在一旁就說了這麽一句出自《孫子兵法》中的話,同時,林索圖已經將那士兵的右耳給割了下來,雖然鮮血直流,但那人依然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唐術刑也看出,鄭千嵐手下的這批士兵絕非等閑之輩。


    鄭千嵐氣得渾身發抖,但還是將槍慢慢放下,而此時林索圖卻又舉刀走向另外一側,準備下手割那人的左耳。


    “林索圖!我艸**!”鄭千嵐罵道,但隻是罵,沒敢做什麽。


    此時的鄭國淵,還是站在那念著:“凡軍yu其眾也,心yu其一也,三軍一心則令可使無敵矣。”


    當他說完,鄭千嵐又要說什麽,鄭國淵卻一下提高嗓音接著道:“令能無敵者,其兵之於天下也亦無敵矣!”


    鄭國淵先是說了《孫子兵法》緊接著又說了《呂氏chun秋》之中的《論威》篇,以此jing示鄭千嵐,不要搞自己的小動作小圈子,鄭家的軍隊是他鄭國淵一手建立起來的,在他沒有交給鄭千嵐之前,鄭千嵐不要試圖去拿!


    林索圖三兩下割下了那人另外一隻耳朵,鄭國淵見也差不多了,揮手叫林索圖罷手,讓他將那一對耳朵交給自己,再由自己交給鄭千嵐。


    當鄭國淵將那對耳朵塞進鄭千嵐掌心的時候,他冷冷道:“你隻能拿我給你的,我沒有給你的,你隻能等著,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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