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以後,老鬼笑嗬嗬地看著我:“沒事兄弟,有傷就少喝一點。www.tsxsw.com


    我點點頭,雖然辣酒穿腸,心裏也是暖暖的,覺得老鬼和張狂兩人都不錯,怪不得能和平共處三年;又見他倆互相鬥酒,間或鬥嘴,又是樂嗬嗬的,絲毫不見生氣,又很羨慕他們的感情。想到這,我又看向曹野,曹野依舊穩坐泰山,臉上的表情平靜如水,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接下來進入自由拚酒的時間,中專學生敬我們這邊的,我們這邊也敬中專那邊的,來回喝了有七八杯,沒有哪個犯慫說自己不能喝的,都是很豪爽的說於就於。


    金林突然站起來,端著杯子衝我說道:“吳濤,剛才是我不對,咱倆喝杯酒吧。”


    我驚了一下,金林竟然向我道歉?這他媽不是傳奇故事嗎?隨即我就反應過來,這孫子是想灌我酒呢,讓他道歉絕對比登天還難。但是他已經站起來了,而且又是和我道歉,我不端杯又顯得不好看。其他人也看不出他的意思,真以為金林是在向我示好,都是微笑地看著我們兩個。老鬼說:“你小子可算開竅了,以前的事就不能翻篇嗎?”


    “能,能。”金林連連笑著:“我這不是主動敬酒嗎?”


    老鬼說:“你喝酒行,吳濤就別喝了。”


    金林說:“怎麽也行,我隻是表達我的歉意。吳濤,我先於了,你隨意吧。”說著,便一口喝了下去,還是那種三兩的杯子。


    老鬼說:“吳濤,你就喝點果汁吧。”


    “那怎麽行。”我也給自己倒了杯酒,說道:“金林都這麽有誠意了,我怎麽好意思拿果汁糊弄。”然後也“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有些事沒有辦法,明知道是個坑也要往下跳,不然別人會說我不講究,我可不想落人口實,金林就是看準這點才這麽於的。


    “好酒量。”老鬼樂嗬嗬地看著我,“不過你不能喝就別喝了,沒必要為了這點酒傷了身子。”


    “嗯,沒事。”這個時候我也隻能硬撐。兩杯酒下肚,聽著很少,其實已經六兩了。根據我的經驗,不出十分鍾,酒勁兒就該上頭了,到時候暈暈乎乎的,傷口估計也得發疼。


    結果剛說完,曹野又站了起來,說道:“我和吳濤今天第一次見麵,以後還要來往,不喝一杯說不過去。不過你今天有傷在身,就用果汁代替一下吧。”還不等我說話,他又一口於了下去,仍舊是三兩的杯子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是組團來陷害我的啊。我瞟了金林一眼,這小子微微露出笑意,眉間透著說不出的得意。我笑著說:“兄弟第一次敬我,果汁多說不過去啊。”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旁邊的葉雲投來關切的眼神,我也隻能打碎了牙齒往肚裏咽。我端起酒來,滿麵春風地說道:“看到狂哥和鬼哥關係這麽好,我真是打心眼裏嫉妒啊。曹野,希望咱倆以後也能這麽好,有什麽事多商量商量,千萬別被小人給挑撥了。”


    說“小人”的時候,我有意無意地看了金林一眼,就是指桑罵槐地說他,這小子果然一臉的不高興。曹野灌我的酒,肯定是金林攛掇的,這是毋容置疑的問題,而且還隻能接著。就和兩軍交戰一樣,人家都把狼牙棒敲過來了,你不可能說我今天有傷在身,咱們改天再打,這不是鬧笑話嗎?隻能老老實實的接招。說完這番話,我就把酒灌了下去,這麽一來,肚子裏已經快灌了一斤的酒。我的酒量就是斤半,而且也不會這麽猛,何況還有傷在身,我覺得我要完蛋了,非得去醫院輸液不可。


    “嘿嘿,怎麽會呢,咱們一定和平相處。”曹野還露出關切的神色:“你沒事吧?要不要喝點水?”一見他這個樣子,我就知道完蛋了,那番話根本沒起作用。


    我笑了笑,默默地喝了口水。張狂說道:“好啦好啦,今天晚上誰也別和吳濤喝酒了啊,誰再喝我就和誰急”雖然是玩笑的口吻,但是大家能聽出他的認真。金林敬酒是道歉,曹野敬酒是應該,這兩次都沒法攔著,所以張狂直到現在才說話。


    接下來的時間,我就不停喝水,試圖稀釋肚子裏的酒精,雖然效果不大,畢竟聊勝於無。果然不出所料,十分鍾過後,我的腦袋暈了起來。可我還是裝的非常鎮定,不能讓人看出我有絲毫不適。老鬼要了骰子和撲克,是我們這邊鬥酒的兩**寶。骰子的玩法不多,滿共隻有兩三種,撲克的花樣就數不勝數,常玩的就有心想事成、警察和小姐等等。具體玩法就不說了,各地的規矩肯定不大一樣,總之一輪遊戲下來能消耗一斤酒。我們兩邊十二個人,都是經常在酒場混的,可以說每人的酒量都在一斤以上


    這就相當可怕了,白酒拎了兩箱,一共二十瓶,當然這肯定是喝不完的。一般這種情況,起碼得喝到一般人吐了才會散局。如果是平常,我肯定不怵,甚至覺得越晚越好,還怕喝的不盡興呢。可是現在不行啊,頭暈倒是其次,胸口漸漸疼了起來,酒精在其中起了作用。


    而且,我還得滿臉歡笑,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們鬥酒已經不帶我了,我就像個局外人一樣,隻能傻嗬嗬看著,時間過的更是特別慢更慘的是,胸口越來越疼了,有點像麻藥剛退之後的感覺,得強忍著才能不哼哼出來。眼看著大家越玩越嗨,我的笑卻越來越苦,隻有葉雲察覺到了,拉我去廁所的時候問我怎麽樣了。我說真疼,比被砍的時候還疼。葉雲說那怎麽辦,咱們現在就去醫院?我說別了,多不給麵子,還是撐到飯局結束吧。


    回去以後,葉雲說是喝的不過癮,提議玩一種新的遊戲。大家問他玩什麽,他說過星期,也就是拍七,輪著喊數,喊到“七”或者“七”的倍數要拍桌子,沒拍桌子的就要喝酒。這遊戲古老又簡單,但是效率非常快。葉雲拿著三兩的杯子,說是誰喊錯就喝一杯。這個賭注算是很大,但是在座的眾人都很血性,誰也不願承認自己不行,於是全票通過這個遊戲。


    這時候,就凸顯出高中生和中專生的差距了。雖然是很簡單的遊戲,甚至隻要是學過九九乘法表的就能開玩,但總的感覺來說,好像就是高中生要強一些。中專的反應有點慢,一說到數字就懵了,經常連“二十”都上不去就開始喝酒。這遊戲聽著簡單,玩起來還怪難,於是酒下的很快,比之前可快多了,一次三兩,三次一瓶。金林連續中招三次,我早看出來他的智商不行,東子喊個6他就跟著喊個三杯酒下肚,這小子便鑽到桌子底下去了。


    葉雲這遊戲簡直生性,幾輪過後趴倒一片,東子也不能幸免,跟著躺下去了,隨著淘汰的人數越來越多,最終隻剩下葉雲、張狂、老鬼、曹野四人。這四人可真厲害,反應迅速、思維敏捷,你就知道能當老大的都不簡單。他們在喊數的時候,我在心裏也跟著拍桌,錯的次數也是很少。他們四人玩的時候,經常喊到6往上,然後各有勝負,幾杯酒下肚,也都有點撐不住了。我也找機會藏了兩瓶酒,後來老鬼嚷嚷著酒呢、酒呢的時候,葉雲就說:“鬼哥啊,天底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今兒個喝的都差不多啦,咱們改天再聚行不行?”


    然後各服各的人出門,當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要不是葉雲的遊戲,得撐到十二點往後。葉雲和張狂說:“我送吳濤去趟醫院,你把兄弟們送回去吧。”張狂說:“行,你們走吧,剩下的事交給我。”然後他打電話叫人。我和葉雲則打車去醫院。到了醫院,醫生問我情況,問清楚以後立刻給我輸液,還大聲斥責我:“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嗎?不知道不能喝酒嗎?”我也一聲不吭,任憑他罵。輸了兩瓶液,已經晚上一點多,感覺真是好多了,又連夜趕回宿舍睡覺,這天就算是過去了。


    第二天上課,張狂過來找我,讓我存了曹野的手機號,跟我說以後有事就找曹野,他和老鬼畢業以後就不管了。我倆站著說了會兒話,我問他準備考什麽大學。張狂笑了一下,說我混了三年,學習早就丟了,還考什麽大學啊,我就隨便找個大專上上。我沒問他上完大專以後出來於什麽,一來估計他也沒有想好,二來我怕問出自己將來的路。在學校混的牛逼的,多少人能走到外麵繼續牛逼?像宋揚這樣能夠完成原始積累,再利用影響力打拚創業的很少很少,更多的是混吃等死、一天不如一天。別看我小,可是我都懂。


    一連好幾天無所事事,結果一來就是大事,任遠給我打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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