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了:"你懂什麽,那是我初戀,我初戀,她,她剛跟說過,我愛你,她,她就跟家裏人搬走了,還有,我,我好兄弟,他"


    我一陣吼,把事兒講了出來。


    馬彪子,也不惱,隻是嘿嘿兒地樂,樂完了,他說:"來,咱倆,喝兩盅?"


    "喝就喝!"


    我過去,陪馬彪子,喝了能有二兩多的酒。


    隻有二兩,還是燙過的,熱呼的酒,喝完了,感覺很舒服。我還要喝,馬彪子給我攔下,不讓我喝了。


    然後他說:"先別喝了,明天,我教你發勁!還有,記得前些日子,我出了趟門兒沒有。"


    我說:"記得,記得。"


    馬彪子:"我遇見一高人,擱他那兒,磨來了一個功法傳給你。"


    我說:"什麽功?"


    馬彪子:"渾圓樁!"


    馬彪子總是能夠在關鍵時候給我驚奇。


    他說了,先學發勁,就必須得站渾圓樁。當然了,他們八極,也有樁功,也有練發勁的法子。但那是他師門的東西,他跟祖師父發過誓,不能傳師門的東西出去。


    所以,他是特意,跟到外地,磨了一個高人,學來的這個渾圓樁還有發勁方法來教我。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我練過功,寫完卷子,就去馬彪子那兒去了。


    到了後,馬彪子開始正式教我。


    其實,這渾圓樁很簡單。


    站法,跟馬步裏,九張弓的站法一樣。


    隻不過,馬步是低樁站的,渾圓是高樁。另外,稍有不同的是,一個心法。


    馬彪子說,就是那一句話,讓他磨了那人,一個多星期。


    是啊,武道上,有時候,一句話,就捅破了一層窗戶紙,就讓人,少走幾年,甚至十幾年的彎路。


    這句話是什麽。


    很簡單,就是站樁時候,不要讓肌肉,骨頭,大筋,支撐身體。


    要讓精氣神,這些虛的東西,撐住身體。


    簡單講,就是要讓身體全都鬆下來,軟下來,但是又不倒,不倒的原因是什麽,是內在的精氣神支撐著。


    這個樁,站到什麽地步,是成了。


    是人站在那裏,不動。另外一人,過去摸他身上的肌肉,從頭到腳,全是鬆的,軟的。


    渾圓抱虛,歸於無極。


    就是這個樁的,根本精華!


    好在我有半年多的樁功做底子了,再加上,腰,胯,讓馬彪子和阮師父給開了一下。


    是以,馬彪子大概給我調了下架子,再稍微提醒幾句,我立馬能感覺到兩個圈起的胳膊中間,抱起的那個大圓球了。


    這個球,不是我自個兒想像出來的,而是按照樁功的標準,站好架子,身體結構,內在達到一定程度後,肢體傳遞給我的一個感覺。


    球很大,很實,撐的圓圓的。


    我的兩胳膊,忽然就感覺很累,胸,不由自主就含了,小腹,肚臍眼深處,丹田位置,略微發緊。


    但兩腿還不是鬆的,小腿,大腿的肌肉仍舊緊張著。


    身體,後背有感覺,但胸肌,還有其餘地方,都是鬆馳狀態。


    馬彪子大概看了看,稍作讚許。


    接著,他的意思是讓我站一個星期這個樁,再教我發力。


    多虧馬彪子傳了我一個新的樁功。


    這東西,對當時的我來說,勝過任何的娛樂。同時,還能把我從與朋友,初戀對象分別的痛苦中解脫出來。


    於是,我天天的,沒事兒,就站這個渾圓樁!


    一個星期後。


    我找到了馬彪子,然後跟他說,我的胳膊,好像抱不住那個‘圓’了。我的後背,經常,發緊,發熱,發脹。我的腰,好像可以像肚子一樣,輕輕呼吸了。


    馬彪子大喜之餘,他特意伸手在我身上,掐把了幾下。


    一一驗證,馬彪子說我這基礎是既紮實,又進步神速。


    因為,馬彪子說,一個正常的練家子,就算天賦高,想達到這個層次。沒五六年的基本功,根本就做不到!


    什麽都不用說了。


    沒有兩位師父,就沒有我現在的成就!


    隨後,馬彪子告訴我,站這個渾圓的目地。


    基本就是讓身體鬆下來,把精氣神提起來。然後,再把身體內部,聯係五髒之間的筋膜給站出來。


    這樣,身上的力氣,就會越來越大了。


    講完這些。


    馬彪子又教了我幾個簡單的拳。


    馬步衝拳,直拳,擺拳,刺拳,勾拳


    講的很簡單,基本就是拳擊動作。但馬彪子說了,真要涉及實戰的話,還有一個步子跟著。那個步子,又叫趟泥步,根兒上,有說來自八卦掌那一脈。有說,很多不同門派,都有這個東西。


    落實具體,各個門派練法,都不一樣。


    馬彪子對此,就不是很精了。


    再講發力,發力也很簡單,拳頭打出去,不是胳膊上的勁兒。而是肩,背,腰,胯,腿,腳包括了,腹,肋,丹田,這些地方綜合在一起的一個發力。


    也就是說,打的時候,胳膊腿兒,隻是一個架子,工具。真正的力量來源是丹田,腰,胯。


    此外,力打出去,還要求有一個稍向後收的勁。


    第六百零三章某惡人的淒慘下場


    我忘不了房師太的眼神。


    她顯的很疲憊,微微抬起頭來,用略顯迷茫的眼神看了眼程素玲。


    很快她又低下了頭,喃喃說著:“你剛出生還沒有滿月,你爸媽聽人說你刑克父母。再加上你是一個女孩兒。而他們想要的是兒子。他們就把你丟在了山溝邊的一片墳地裏。”


    “我記得那天下著大雨,嘩嘩的雨呀,下起來沒完沒了。正好我去鎮子裏給一個人家做完了法事。我拿著東西,路過墳地,我就聽到你在那兒哭。”


    “我這心呐。一下就哆嗦起來了。”


    房師太微微抬起頭,好像看著前邊的某個方向說:“我跑過去一看,哎呀,這不是個孩子嘛,那粉粉的小臉兒,那哭的小模樣兒,讓人看了真是心疼。我什麽都沒想,我就抱著你。把你緊緊的貼在懷裏頭,我領著你回到了那個道觀。”


    這時房師太眼睛流下了兩行淚說:“我那時雖說也不小了,可卻還是一個姑娘身呐。一個道姑,弄回來一個沒滿月的孩子。這閑話,都快把我說死了,這脊梁骨哇,也快讓人給戳斷了。”


    “我找過你爸媽,可人家不要你呀。”


    房師太歎了口氣說:“我想,我就養著吧,道觀不要我了,我就自已出去。我領著你,背著你,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你。沒有奶,我找人借,沒有東西吃,我求人家給點米,我熬米湯一口口的喂你。“


    “你病了,我親自到山上給你采藥,你沒幾件衣服,我就央求著人家把小孩子穿過的舊衣服要來給你穿上。”


    “那會兒……日子真苦哇。沒錢,什麽都沒有。我領了你,從南邊,到西邊。又到北邊,最後終天在安徽找到了一處前唐留下來的小破道觀。”


    “那也不是道觀了,沒有牆壁,沒有屋頂,連磚頭都沒剩幾塊了。但好歹,那也是個地方不是。”


    “素玲啊,你記得,咱們娘倆頭一宿在那兒是怎麽過來的?”


    “我找了塊破塑料布,用幾個樹枝搭起來,懷裏抱著你,就這麽對付了一晚。”


    “再往後,我背著你。一磚一瓦的,我親手開始建這個道觀。那附近人都說,我姓房的,是背了人,偷了漢子,生下的你。你知道我聽到這些,我心裏有多難過嗎?”


    “可那又怎樣?我姓房的,雖是一介女流!可我有這身一出神入化的道門本事!再苦,再難,我一樣能挺起來!”


    “十年!”


    房師太盯著程素玲說:“我用了十年時間,從一磚一瓦開始,我把道觀給建起來了!我沒用別人捐一分錢!沒有磚我自已燒,不批地,我去求,我到處求人,他們不讓我重建前唐的這個道觀,我就不走了!我就憑著這個!我用了十年!我把它給建起來了!”


    我聽到這兒的時候,眼睛裏已是含滿了淚水。


    這一刻,我發現自已才開始真正了解房師太。


    她那麽冷,表現的那麽強,看著好像不近人情,其實她有一顆比豆腐還軟的心呐。但另一方麵,她又無比的堅強。


    她麵對指責,猜疑,不解,層層的困難,她一個弱女子,憑兩手把一座道觀給建起來了。這份本事。已經超越了她本身修習的那些高術。


    什麽叫女強人。我想房師太這才是真正的女強人!


    同樣房師太身上散發的是真正強大的女德。


    曾經某個年輕小妹子身上所謂的女德,跟這完全沒有任何相提並論的可能。


    一個人的德行,情操,毅力,能力,等等一切不是在順境中體現出來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逆境中體現的東西。


    有錢,衣食無憂,住大豪宅,擁有好車,沒有工作上的煩心事,我想很多人都能陽春白雪,都能去喜好風雅之事,然後再去學習一些東西。


    可麵對逆境呢?


    如房師太這般的境地下,我想很多人瞬間就垮了。


    但房師太沒有。為什麽?因為她身上擁有的是真正的那個德字,是真正女人修出來的那個德字!


    房師太講到最後的時候,附近的人都沉默了。


    我再看程素玲,她沒有哭……


    除外她不僅沒有哭,在房師太講述的過程中,她不是跟隨師父的回憶,一起去回味那些艱苦的日子。與其相反的是,她一直都在關心那個奪走了她心的男人汪迎鬆。


    情字!


    一個最容易讓人迷失本性的字。


    情字處理的好了,可以兩情相悅,水乳交融,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美滿小日子。


    處理不好了,那就是雞飛蛋打,家破人亡。


    這個情字,都不用提普通的老百姓,也不用說高術江湖裏的這些人。因為就神仙而言,他們對一個情字把握不好,輕的關進天牢,重的直接就打入畜牲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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