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剛好看到一株香椿樹上已經悄無聲息地拱出了數顆嫩綠新芽。


    第五百七十九章最不可能的人,繼承了道門醫術


    我轉了身,用驚駭目光看二炳。


    二炳呆了一下,複又想起什麽般。一抬手給腦袋上扣的保安大蓋帽摘下,嗖,飛一邊去。末了認真說:"哥,砸我一下。真的你試試,我這鐵頭功練好久的。"


    我打了個激靈,心裏忽地升起一縷不祥。


    "別地啦,老弟,你這這行嗎?"我猶豫。


    "哥,你看不起我。"


    我說:"那,那我試試?"


    "來吧,沒事兒。奔這兒砸,使勁,你拿了磚頭。使勁砸。"


    我四下一打量見不遠處草堆裏好像有幾塊磚頭,我過去特意隨便找了一塊。又擔心是二炳弟特製的麵包磚,我還敲打了兩下。


    很實在的大磚頭子。


    紅磚,很硬,很硬。


    我拿磚就走過去了。


    二炳一拍腦袋,又深吸了口氣。


    我看了又看,我說:"我砸了啊。"


    "嗯,嗯!"


    二炳點了兩下頭。


    "真砸了!"


    "嗯,嗯。"


    我拿磚,我一咬牙,抬手叭!


    "哎呀媽呀。"二炳嗷一聲兒。


    磚頭喀嚓碎成兩半的同時,一縷紅紅的鮮血順二炳腦門子就下來了。


    月光下。


    我看著二炳。


    二炳看著我。


    末了,他伸手抹把臉。


    再把手放到眼前一打量。


    "血,血血"


    就這麽連叫了兩聲兒血


    二炳弟眼珠子一翻,撲通倒地上了。


    我呆呆站在原地,讓清冷晚風吹的略微淩亂了那麽一小會兒。我把手中握著的小半截磚頭放到眼前仔細一打量。


    我暈了。


    原來,這是一塊從牆上拆下來的磚,磚的一麵竟然突出了幾個尖銳的水泥碴子。


    什麽也別說了,我飛磚,扛人,往醫院跑吧!


    兩個小時後,在附近一所醫院的急診室。


    二炳坐在我身邊,伸手摸了摸纏滿了繃帶的腦袋,一本正經跟我說:"哥,今天有點小意外,改天,改天你再試我鐵頭功,順便我讓你看看開碑手。"


    我拍了拍二炳肩膀,語重深長地說:"二炳,你的功夫很厲害!真的很厲害,我都知道,都了解了。二炳,你不用給我看了,真的不用了。"


    二炳輕歎口氣。


    "唉!真是不利,我從小就怕血,一見血就暈。哥,這事兒讓你擔心了啊。對啦,那醫藥費多少錢,我這兜裏"


    二炳掏兜,掏出了七塊五。


    我把他的手給按下去。


    "行啦,行啦,醫藥費你不用擔心啦,放心吧,這錢我出,我出。"


    "哥,這哪能成。等我發工資,發工資我還你錢,對了多少錢來著,你把那個單子拿來我看下。"


    盡管我一再說不用二炳掏,可二炳死活不同意,愣是把單子搶過來,仔細看過數目後,又揣進自已的兜,並言說月底開了工資,一定還我這筆錢。


    十分鍾後,拍的ct片子出來,說是腦袋沒事兒,讓二炳回家靜養就行了。


    這樣,我才跟二炳一起離開了醫院。


    出來時,我要打個車給二炳送回去。


    二炳死活不同意,說京城打車太費了,他住的地方離這兒不遠,也就四五公裏的樣子,走路一會兒就到了。


    我爭不過,就同意。


    好,走吧!


    往回走的路上,我跟二炳聊天,然後我知道他的基本來曆了。


    二炳陝西人,大概十三歲的時候全家搬去了河南那邊兒給人養羊。那會兒二炳書也不讀了,就天天守著一群羊過日子。


    這期間,他就認識了一個住在山裏的孤苦老頭子。


    老人家七十多歲了,自已住在一個破房子裏。


    二炳為人心善,看老頭兒日子過的清苦,就經常給老人家捎帶一些家裏的米麵。


    一來二去熟了,二炳知道老人家姓陸。


    這個陸老爺子沒說他是哪兒的人,也沒說為啥到這地方來了。


    他在問過二炳八字,看了骨相之後,說要傳二炳一些東西。


    這東西,就是我知道的,鐵頭功,開碑手,大力腿。


    往後情況,基本跟我遇見馬彪子的過程差不太多了。反正,二炳一根筋,告訴怎麽練,他就怎麽練,最終真就讓他給練成了。


    陸老爺子是在二炳離家半年前走的,臨走老爺子也是一番叮嚀,比如讓他別隨便露什麽功夫等等之類的話。


    陸老爺子遠走他鄉後沒多久,羊不用二炳散放了,因為已經形成了規模化的基地。


    二炳父母在基地裏打工,他跟著沒什麽事兒做,喂了幾天羊後,有個西安的親戚在京城做保安隊長,聽說了二炳沒事做,就給他招到京城做了一名小保安。


    這二炳剛來京城沒幾個月。


    看哪都新鮮。


    新鮮了一兩個月後,他又讓功夫憋的悶的慌。後來,他在附近轉了轉,就找到這個小公園,接下來跟我一樣,跳大牆進去,開練他的功夫。


    以前,我們時間都是錯開的。


    今天二炳貪功多練了一會兒,這就看到我了。


    然後跟我有了這麽個接觸。


    二炳問我是幹啥的,我說就是給人打工,沒幹別的什麽東西。


    二炳說,是啊,學武又不用,實是太憋屈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學呢。


    我沒說什麽,隻告訴他,是英雄終歸會有用武之地,這個不用他急的。


    然後,快到他住的保安宿舍時,我和二炳互留了手機號。又相互約好,每天固定的時候,一起跳大牆進公園,擱那個歪脖子樹下一起練功。


    那天給二炳送回宿舍,看到他沒事,我就打了個車獨自回家。


    當天晚上,我以為我找到了一個可以跟我一起練武的朋友,雖說這個朋友有那麽一點‘二’但我喜歡跟他結交,原因就是他單純!


    從他眼睛裏就能看出來那種骨子裏的單純。


    他的心很幹淨,比我在學校和健身房見過的那些高級知識份子,頂尖白領都要幹淨。


    可事實,絕沒有那麽簡單


    往後的小半個月,二炳果然天天跟我一起練武了。


    我也確實開了眼。


    他的開碑手真的很厲害,差不多十公分厚的花崗岩板,運了氣一掌下去就能給拍碎。


    至於大力腿,我接了幾次。


    他的腿很重,完全不遜於喬雄實力最強時踢出的那幾腿。


    而這按二炳話說,他還是收著勁踢的,倘若狠踢上來,我估計,我真得運七成力才能抗住他的腿勁。


    二炳練功方式很特別。


    他站一種馬步,然後利用呼吸,摒氣,捶打周身的方式來練一個叫一口氣的東西。


    他摒氣很特殊,就是吸進氣後還能繼續呼吸,不是憋氣那樣兒。


    這種練法應該源自一種古老的外門功夫。


    而我隻稍稍打聽幾句就沒再細問,畢竟這是人家的東西。武行中最忌諱的就是拿話來套別人身上的功夫了。


    那樣做的人,極其的無恥。


    月底的一天晚上,二炳來了後,突然塞了我一把錢。


    我忙問這什麽意思。


    二炳說上次,我給他頭拍壞了,我墊付的醫藥錢,這錢是他還我的。


    我急了,忙說不要,不要。


    二炳不幹。


    後來,二炳說,幹脆咱倆打一架誰贏按誰說的來。


    "真的要打嗎?"我斜眼看著二炳。


    二炳大口呼吸著空氣,同樣斜眼看我:"說實話,我不服你。雖然你練槍拳,但我的硬氣功不比你差。哼!"


    我說:"好,那,請教了。"


    二炳:"好,那我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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