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拆開讀了。


    信是尹鋒親筆寫的,他告訴我,湖北一行結束,他回到長沙,一度幾天都不能眠。主要是深感交了我這麽一個兄弟,我能替他擋死,替他做那麽多事,這讓他極為震動。


    所以,他在畫畫的同時,又親手用一塊收藏多年的壽山老料,刻了那印章給我。


    綠鬆石則是他十幾年前到湖北寫生,認識了一個愛好國畫的人,他教了那人一段時間的畫兒,對方出於感謝,就給了他一包的礦石。


    他留著沒用,知道我開了文玩店,就把這個寄給我了。


    另外兩副畫,一副是他臨摹的雪夜客僧圖,另一副是他輾轉在一位當代著名國畫大師那裏求的畫。


    那畫是贈給我的,希望我掛在店裏,能給小店增一點亮色。


    我無以言表。


    東西貴重與否,另說了。難得尹鋒這份心,尤其,他去國畫大師那裏求畫。這機會,可能一輩子隻有一次。


    然後,他用到我身上了。


    多了不說,時間晚了,明天的,我再親自打電話謝謝尹大哥。


    我跟馬彪子說,這是尹鋒大哥給我的東西。


    馬彪子感慨,說有機會,也一定要去湖南,跟尹鋒好好喝上幾杯。


    當下,感慨過後,馬彪子和扣腳老大擺弄綠鬆石,琢磨這些東西,做點什麽玩意兒好。


    我則收了其餘東西,出門,開車回到了我的住處。


    進屋兒,把東西拿進來。


    我先看了尹鋒求的那幅畫。


    畫的一副山水,很不錯,挺有意韻的。


    於是,我把畫收起來,又打開了尹鋒臨摹的那幅雪夜客僧圖。


    我把畫一拿出來。


    對著燈一亮,我就立馬明白,為啥說,從湖北回來,這半年多時間,尹大哥才把畫臨摹好了。


    為啥!


    這雪夜客僧圖,細節太多了。


    畫是簡單。


    初看,表達的意思,就是一個建在山坡上的大院兒,瞧著不像寺廟,卻又像寺廟。


    天下雪了,院裏都是雪。


    然後,大院的殿堂上,端坐了一個微笑的人。


    這人的四周,站了很多弟子模樣兒的人,那些人有在手裏擺弄好像火一樣的東西的,有劃動水一樣東西的,總之,各種各樣不說,這些個人都非常具神韻。


    最終,大院外麵,有一個看不清模樣的老人,牽了匹馬,拄了個拐杖,正站在門口敲門。


    這副畫,初看沒什麽。


    但細品,又覺得不對。


    首先,這是雪夜客僧圖,怎麽,這畫裏一個和尚都沒有。


    另外,這是寺廟嗎?看著也不像啊。最終,最最古怪的是,那殿堂裏的人,一個個好像長的都是高鼻深目,不像是中國人呐。


    咦,也不對,也有幾個中國人。


    那個坐在殿堂正中央的,那就是中國人的模樣兒。


    除去細節,再放大看遠處。


    山勢很是雄偉,在後麵,遠處,都連綿不絕。此外,給人感覺這殿堂所處的山極高,極高,好像都要聳到雲層裏一樣。


    因為,有一個對比,就是畫麵上其它的山,都矮了不說,山頂還有浮雲。


    這畫是怎麽意思呢?


    我端詳了半天,仍舊是一頭的霧水。


    此外,畫上也沒個題詩什麽的,包括畫名都沒有。因為,在湖北時,尹鋒講過,是老師告訴他,這叫雪夜客僧圖。


    尹鋒的老師告訴他,這畫叫這名兒。


    可是,它就是這名兒,還是另有其名兒。


    一頭的霧水。


    全都是謎團,我反複看了看,估計,還得是有一天,尹鋒把真跡拿來,細細端詳,估計才能看出個大概。


    這臨摹,真倒是真,但畢竟不是真跡,真跡還有紙張,用料,等等很多東西可以參考,這個可就不行了。


    不過雖沒看出什麽東西來。


    但就這畫兒本身的功底,藝術表現手法來說。


    我一對比,立馬感覺尹鋒把那什麽國師大師,超過去一百米還要多。


    藝術啊!


    這畫家,反正,我覺得尹鋒比大師畫的好。


    當下,把畫兒什麽的都仔細收好了,我又把玩了一番那個印章,越看越覺得這料子漂亮。


    隨之,放下東西,照舊又行了一會兒功夫,這才倒頭,上床睡覺。


    寅時起。


    一樣打拳,練功。


    吃過早飯。


    我給尹鋒打了個電話,表達感謝之情。尹鋒說沒什麽,那就是一點心意。後來又聊到了畫,我說最好是能看到原畫。尹鋒說,他也是這樣想的。這段時間,他打算跟老師的後人取得聯係,看老師還有什麽口訊沒有。


    就這樣,互相道了平安,又聊了點別的,我們就結束了通話。


    放下電話,我把大師的畫拿著,開車去了店裏。


    到店裏,跟馬彪子一起,把大師的畫找個地方一掛。


    你別說,這小店,立馬感覺上了檔次。


    賞過了畫後,我和馬彪子,老大坐下,開始把小店的帳歸納一下。


    這一兩年,文玩火爆。


    店裏生意不錯,算一算帳,老大入夥後,我們除去全部的開銷,支出,包括每月存起來的房租錢,我們每人,每月平均能拿到兩萬三的樣子。


    這已經相當不錯了,京城做生意,不比別的地方,這開銷,大著呢。每天一開門,可就欠了一屁股的錢,得張羅生意,把錢賺進來才成。


    對完了帳,我又和馬彪子談了下今後的發展計劃。


    馬彪子意思是把玉石這塊也給它做起來。


    我說,別再賭石了。


    馬彪子說不賭了,這次,他聯絡一下以前的朋友,把關係找一找,然後爭取拿到一手料。


    他要坐莊,給別人賭。


    我聽了,感覺可行。又問了詳細,馬彪子說,正常情況下,緬甸禁止原礦出口。但是呢,他有這個關係,對方是專門搞這個的,讓他們把一些料子發來,發兩三次就行。兩三次,打個底兒,後期,再按正常渠道走。


    就這麽,正聊著石頭呢。


    突然,我感覺門口來人了。並且,那氣息,竟十分的熟悉。


    我心中一動,正要回頭,就聽見那人說話了:"請問,你這裏有50的大珠子嗎?"


    馬彪子:"我去!你這砸店,還是怎麽著啊,你上哪兒找50的大珠子盤呐。"


    一句話說完,


    我們齊回頭,這就看到了一臉笑意的駱小樓,正背了個書包,渾身掛滿了珠子站在門口瞅我們呢。


    "哈哈小樓來了!"


    我和馬彪子一起起身。


    駱小樓:"不錯啊馬叔,你這店弄的,比我在南京的店還要漂亮,真心不錯啊!"


    我迎上前,給小樓肩膀來了一下子。


    "不錯,這功夫,看樣又長進了。"


    小樓咧嘴一笑:"別,別打我,你這拳腳現在可不同了,我可受不起這個。"


    扣腳老大這時湊上前問:"這位是?"


    馬彪子:"小樓,咱們自已人,來,見過你蘇大爺。"


    駱小樓:"大爺好。"


    我擺手:"差輩了,差輩了!我叫大哥的。"


    小樓一瞅馬彪子:"好你個馬叔,敢陰我!"


    馬彪子哈哈一樂。


    小樓:"你手上那串珠子歸我了,就那個老蜜蠟,歸我了。"


    馬彪子,"成啊,多大點事兒,對了,這過來了,咦,差不多到飯點了,走,給你接風去。"


    就這麽,兄弟老少爺們兒幾個一起出去,到外麵,就近找了一家館子,大家坐進去,點了幾樣菜,就開始聊上了。


    我問小樓,怎麽突然想起來京城了。


    小樓告訴我。


    上京城主要辦這麽三件事。


    一是相親,去見一個跟他訂了娃娃親的妹子,他不指望成,但這是家裏長輩訂下來的事,得過來見一見。


    二是他把南京的店兌了,又拿了這些年的積蓄到京城來,打算開一個八極武道館。因為,他大爺說了,不許他們駱家在京城當地開武館。但去外地行。


    小樓想到,京城有我這麽個兄弟,還有馬彪子這位長輩,所以他直接就北上了。


    第三件事,駱家查出,害他大爺那人是誰了。對方原來是師門一個敗類。


    那人姓穀,單名一個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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