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東洋女刺客偽裝成進步學生,跟一個高官要員談起了戀愛。”


    “然後呢?”我問淩元貞。


    淩元貞笑說:“就在高官決定要娶她的那天晚上,她露了真容,偷偷給高官下毒,想要毒死對方。”


    “這原本是天衣無縫的計劃,可沒想到,高官不是普通人。他多少學過一些道家的東西。然後他看到那個女學生有些不對勁。接下來……”


    淩元貞笑了下說:“那個女學生搶著把那杯酒喝了。”


    “外人都會以為,是那女學生愛上高官了,然後在緊要關頭,她突然醒悟,搶著喝下了毒酒。實際根本不是那樣。”


    淩元貞看著我說:“真相就是,女學生怕高官把她抓住,她受不了刑罰,供出背後的組織。然後她搶著把毒酒喝下去,以求一個痛快死。”


    淩元貞講到這兒說:“所以,對待那些所謂的忍者,不要客氣。不管他是老人,女人,還是小孩子。如果你不想讓自已成為一個悲劇,該動手的時候,就不要有絲毫的猶豫。”


    我看著淩元貞:“明白了。”


    半個小時後,祝磊仍舊在昏睡。


    但馬玉榮和計大春的推算有了結果。兩人從洞內走出來。我把剛剛發生的事同他們講了之後,計大春跟我說,想要成功實現護龍小分隊的目標。就得走一條險路。而這條險路還必需我一個人來走。


    我聽到這兒,基本已經明白是什麽意思了。


    青柳將了我一軍,我就要撇開馬玉榮,計大春,淩元貞三位前輩。然後,單獨來把這一局給化掉。


    沒錯,今晚的一場苦戰沒有結束,這僅僅是一個小開始而已。


    “兄弟!保重啊。”


    計大春拍拍我肩膀。


    我朝他笑了笑,複又對馬玉榮說:“如果我死了,能推算出我死在哪兒嗎?”


    馬玉榮努力點頭說:“能,這個絕對沒問題。”


    我說:“好,到時候,這收屍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我就這麽跟三位前輩分開了,計大春,馬玉榮,淩元貞將去找抱拙道長說的那個入口,然後他們通過入口,破過法陣,直接進入道觀的內部。


    而我則要外麵,迎接從各地趕過來,想要取我命的人。


    目送三人離去,我沒急著走,而是先吃了點青草,又喝了些水。


    這才走到祝磊身邊,把手掌按在他胸口,稍微活動一下,又伸出手打了打他的臉蛋子,將其從昏迷狀態喚醒後,祝磊睜開了眼。


    “你為什麽搶著出手?”祝磊恨恨地瞪著我問。


    我笑了下說:“一個人揣了個炸藥包過來,說要用這包炸藥把我炸死。你說,我是眼睜睜看著他把炸藥包點燃,扔到我腳下,還在搶在他點炸藥包之前動手把他給放倒呢?”


    祝磊呆了,稍許他說:“你不懷疑我說的一切,我能打破質量守衡定律?你不懷疑我說的是假話?覺得我是在騙你?要知道,這個東西沒人能打破。”


    我對祝磊說:“這世界,一切皆有可能!而一個聰明人,會在這些可能中選取善的,有益的部份,讓它造福大眾。然後再將那些無益的,對這個世界有害的可能扼殺在搖藍裏。”


    “起來吧。”我拉起祝磊說:“雖然我可以殺你,但我現在不打算動手。你知道為什麽嗎?”


    祝磊搖了搖頭。


    我說:“有很多的人過來,想要取我身上的性命,想要殺了我。如果我馬上就死了,他們豈不是很失望。這樣,祝同學,我們之間立一個約定。你呢,先打消殺我的念頭。我呢,也不取你的性命,你陪我走完這一段路,讓我把現在要做的事情做完。過此之後,我們來一場真正對決。我不用劍,我也不搶著動手,我讓你先動手,你用你的一指禪把質量守衡定律打破,而我想著怎麽去化解。這樣,好不好?”


    祝磊出神地盯著我,他足足盯了能有三秒。


    “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真的,好奇怪,好奇怪。”


    我搖頭一笑說:“起來吧,咱們往前走。”


    “啊……”


    祝磊忽然叫了一聲。


    我扭頭望去,隻見他的手正好按在了那個死去的東洋忍者的胸口,而後者體內流出的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手掌。


    “死人,血,鮮血,鮮血……”


    祝磊驚駭地盯著手掌,末了頭一歪,撲通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一個暈血,害怕死人的人!


    即便他身上有再強大的力量,哪怕他能一掌拍碎地球,毀滅太陽係。也隻能注定,他是一個情懷主義者,而不是一位真正的勇士!


    情懷主義者把幫朋友複仇當成了一種情懷來對待,他會覺得,這是一種義務,義氣,情懷的表現。


    他內心深處對這一行動,有著許多文人,詩人般的解讀。他覺得自已很壯烈,很大俠,很有春秋古俠的那種範兒。


    而真正的勇士從來不會在腦子裏去想什麽範兒,他們就是做!把這件事,做成了再說!


    這就是區別。


    情懷和實際行動之間的區別。


    我又一次叫醒了祝磊,然後我看著他,背了包哆哆嗦嗦地跟在我身後,一步步地往密林深處走。


    前路不知怎樣,隻知今晚將有一場惡戰。


    我一直走,行進了大概四十分鍾後,我和祝磊來到了這片密林的深處。


    這裏是一大片的原始森林帶,地麵堆積著厚厚的腐植層,頭頂是茂密參天的大樹。四周全是濃濃的霧氣。


    就在這霧氣中,我感知到了殺機。


    “關仁,關仁,你等等我,等等我……”打破物理定律的那個夥計在身後,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然後環顧四周說:“我怎麽感覺周圍這麽冷呢,還有,你……”祝磊好像想明白什麽般,唰的一下收回了手,又抬頭用驚駭目光打量我說:“你,你殺了那個人,對吧,他是你殺的吧,對不對。”


    我掃了他一眼:“是我殺的,怎麽,有問題嗎?”


    祝磊表情很扭曲,好像擠到一塊兒了,他歪頭盯著我說:“朱先生從來不殺人,他跟你一樣,身上有功夫,可是他從來不殺人。”


    我冷笑:“人類總是喜歡美好的假象,你是沒見過他殺人,你要是見到,你會發現,他殺的人不在少數。好了,祝同學,走遠吧,因為我又要殺人了。”


    我唰的一下,砰!


    徑直對著身體前邊的一棵大樹衝過去,然後一拳就轟在了樹幹上。


    巨大的樹幹一顫之際,樹幹另一側就彈飛了一個身影,他好像足球運動員腳下的皮球,直接讓我灌進大樹裏的拳勁衝開。倒飛著,嘴裏吐著血,撲通一頭倒在了草叢裏。


    這個家夥偽裝的很好,他身上塗了厚厚的一層偽裝色,這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塊樹皮。


    除外,這人好像持了什麽術法,是以我無法感受到他的氣息。


    這貨暴露的原因很簡單,他無法屏蔽自已的呼吸,無法改變身體的溫度。


    呼吸,溫度,影響了森林中彌漫的霧氣,所以,我通過感知霧氣,很容易就找到了這個偽裝成大樹的忍者。


    一拳,隻這一拳,我相信他活不成。


    與此同時,在我打出這一拳的刹那,這場專門為我安排的殺陣,徹底啟動了。


    嘣,嘣,嘣!


    四周傳出繩子繃斷的動靜,唰!


    一道布滿了鋼鉤的大網,就從四麵八方朝我罩了過來。


    網的麵積很大,占地差不多有二十幾平,它的四個邊角,應該是固定在周圍的樹幹上。


    此時,當我站在這個網的中央時,有人改變固定處的繩索,所以大網就這麽朝我罩來了。


    隻有這些嗎?


    我想說的是,不僅僅是網!


    除了網之外,還有漫天的五星鏢,它們以極高的速度旋轉著,呼嘯朝我衝來。


    它們的殺傷力很強,在二十米內,幾乎不輸於子彈。


    此外,它們的數量極多,四麵八方,連綿不絕,無窮無盡……


    說實話我很佩服這些人,他們能在探知我前進方向的前提下,用極短的時間,精心安排好這麽精密的殺陣,這本事確實是很強,很強。


    但可惜,他們低估了一個人仙大成者的境界。


    我感知著鋼網,五星鏢!


    然後在這一刹那,我逆轉肝魂,生真雷,大吼一聲,破!


    轟!


    空氣炸了。


    爆烈的勁氣,沿著我的身體,轟的一下朝四周衝去。


    所過之處,一條條的鋼網斷裂,一隻隻的五星鏢倒飛著衝進了樹幹,其中還夾帶了人的慘叫音。


    一力降十會!


    要的就是這個本事,唰!我朝前一衝,彼時三個執了東洋刀的忍者,好像三隻皮球般,疾朝我滾來的同時,刀光一閃,對著我攔腰就斬。


    我一振泣靈,嗡!


    劍身輕鳴間,血刃劃空,三道血箭從這三個忍者的脖子處衝出來,染紅了大片的草地。


    啊!


    身後打破定律的年輕人,哪裏見過這麽血腥的場麵,慘白月亮下,那激揚的鮮血徹底刺破了他的神經,然後他撲通一頭,倒在地上又暈了過去。宏上史劃。


    暈就暈吧,多暈一會兒也就習慣了。


    思忖間隙,唰!


    我感到身側一冷,轉瞬一挪動身的功夫,一個人雙手握了一把很長的刀,正一臉陰森地盯著我。


    他蒙著麵,我看不清楚麵孔,隻能通過他的雙眼判斷出他的大概年齡應該是在六十歲左右。


    除了這些,他的本事……遠沒有到人仙境界。


    但他眼神中有一種狂熱的情緒,在這道情緒的驅使下,他握緊了手中的刀,一步步小心向我挪來。


    我看了眼他,又向他身後的樹林望了望。


    這時,握武士刀老頭距離我已經不足六米了。


    我對這老頭兒說:“我是該稱呼你魚先生,還是小野呢?”


    老頭兒一怔,隨即壓低聲音用生硬的普通話說:“我是死神,今天,你必需死,迎風!”


    他喊出了迎風這兩個字後,刀光一閃,唰!


    那把長長的武士刀上就湧出了一道置死地而後生,臨危,全力一擊的精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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