擬定文書,簽字畫押,陸弈順利地弄到巴澤爾手中的文書。


    “不錯,不錯。”陸弈笑眯眯地拍了拍巴澤爾肩膀,並且暗中加了幾分力道。


    “你!”巴澤爾猝不及防再次被打倒在地。


    “抱歉,抱歉,沒想到你這麽脆弱。”陸弈嘴上說著抱歉,臉上卻沒有絲毫歉意,“我看你一時半會還行動不了,不如先在這緩緩吧。”


    陸弈往前走了幾步,突然有回過頭,他眯著眼看著巴澤爾一行人,“對了,由於你們突然闖入耽擱了我們行程,作為補償,諸位的馬匹姑且借我一用,我想應該沒人反對。”


    你這完全是匪徒,當然這話巴澤爾隻敢在心中說說。


    見沒人搭話,陸弈點了點頭帶著三人徑直離開了院子。


    一路走來,泰莉莎多次回頭朝院子方向張望,似乎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從巴澤爾手中逃脫了。


    緊接著她意識到另一個問題,如今那些文書已經落到陸弈手中,這夥人可是比巴澤爾更有手段,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麽對待自己,想著泰莉莎惴惴不安地時不時偷瞄陸弈。


    陸弈自然感受到泰莉莎的目光,他腳步一頓轉過身,卻見泰莉莎猛地退後一步,一臉局促不安地盯著他。


    “不用緊張。”陸弈麵帶微笑地取出從巴澤爾手中獲得的文書,然後當著泰莉莎的麵撕毀,“事情已經結束了,去你想去的地方吧,如果你想離開曦夜城我們也可以給你些路費。”


    泰莉莎不敢置信地看著陸弈,她可是目睹了陸弈替自己出頭,並為了擺平這件事出了一大筆錢的,原以為再怎麽便宜自己,起碼也要呆在他們身邊數年償清債務,然後再放自己離開,可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二話不說就將那些文書撕毀。


    “謝,謝謝,各位少俠。”泰莉莎語氣有些哽咽,“各位大恩,我銘記於心,如有來生一定做牛做馬報答。”


    泰莉莎說完迫不及待地小跑著離開了。


    在泰莉莎離開後,陸弈三人繼續朝外麵走去,途中沈伊雪一直盯著陸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她還是忍不住問道,“陸弈,那可是你奪得第一的賞金啊,我們明明可以用更低的價格拿到那些文書,為什麽你要原價購買?”


    “這個問題啊。”陸弈微微頷首,“其實也簡單,考慮到我們在這個世界不會待太久,還需要用到那些權貴的情報網,所以稍稍留手給對方一點顏麵而已。”


    “原來是這樣。”沈伊雪恍然,隨即看了眼泰莉莎離開的方向,“可惜了,她可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如果她加入我們那個計劃,想必也是不小的助力吧。”


    “她不適合。”陸弈搖了搖頭,“從她剛才的表現不難看出,她之前並沒經曆過什麽劫難,再加上如今並沒有讓她背水一戰的客觀條件,派她去做那些事,很可能暴露或者半途而廢。”


    沈伊雪仔細想了想,覺得陸弈說的也對,隨後她又盯著陸弈臉龐一言不發。


    陸弈有些意外,“還有什麽問題?”


    “沒有。”沈伊雪用很是調侃的語氣說道,“我在想我們隊長長得也不錯,怎麽隻得到了一個來生再報的承諾呢?”話說著沈伊雪自己都笑了。


    陸弈也知道沈伊雪是開玩笑,他故作嚴肅地摸了摸下巴,“這是個大問題啊,難道我那麽缺乏魅力,以至於讓別人連一點以身相許的意思都生不出?”說著陸弈看了看泰莉莎離開的方向,隨後又看向玉蟾,最後盯著沈伊雪。


    “啊?”沈伊雪笑容一僵,“幹嘛?”


    “我在思考一件大事。”陸弈一臉認真,“那就是如何讓我身邊這位大美女以身相許。”


    沈伊雪腳步一頓,卻見陸弈正朝她擠眉弄眼,嘴角還有抹壞壞的笑,“去你的。”沈伊雪翻了個白眼,一拳捶在陸弈肩膀上。


    “咳咳。”陸弈輕咳幾聲,“言歸正傳,其實對方這個反應實屬意料之內,我和泰莉莎萍水相逢,她隻是不願嫁給巴澤爾而已,而且看她離開時的模樣,我覺得她八成不是回家,而是去見別人。”


    “說實話,我也注意到她離開時臉上那抹幸福的笑容,我覺得她之所以冒那麽大風險逃跑,多半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說到這沈伊雪臉上很是希冀,“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力量啊。”


    聞言,陸弈有些擔憂地看了眼沈伊雪,好在沈伊雪隻是突然有感而發,並沒有其他異常表現。


    就這樣,在兩人結束交談後不久,三人便走出了這片居住區,陸弈左右看了看,很快就找到了看守馬匹的霍爾家奴仆。


    “站住你們有什麽事?”看著陸弈三人走來,幾名奴仆立刻攔在三人麵前。


    “我是你家巴澤爾少爺的朋友。”陸弈說著將巴澤爾的簽名在那群家仆眼前晃了晃,不等他們看清具體內容,陸弈又飛快將其收了起來,“你家少爺同意了,讓我們挑些馬匹借用。”


    這幾名家仆有些傻眼,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幾人相視幾眼後,一名家仆拱了拱手問道,“敢問我家少爺現在在哪?現在什麽情況?”


    陸弈擺了擺手,很隨意地說道,“哦,你家少爺現在很好,就是之前追人追急了,閃到了腰,現在還在巷子裏麵休息,你們若是不信可以派人進去查看。”


    幾名家仆用眼神交流了一會,覺得一些馬匹丟了便丟了,哪有少爺的安危重要。


    一名家仆看了眼沈伊雪,而後很是恭敬地說道,“多謝相告,幾位公子小姐請。”至於另外幾人則快步朝小巷內跑去。


    “不謝。”陸弈說完指著那輛奢華的馬車,對沈伊雪問道,“你覺得這輛車如何?”


    沈伊雪微微皺眉,“我不想坐那個人的車。”


    陸弈一愣看了看沈伊雪的長裙,又看了眼一身幹練衣著站在那發呆的玉蟾,隨即微笑著伸出手,“這位美麗的小姐可願與我同乘一騎?”


    沈伊雪掩嘴輕笑,“樂意之至。”


    陸弈在大堆行李中翻找了一通,隨即麵露喜色,“果然有這個東西。”說著他拿出了一個特製的側鞍。


    在19世紀中期的歐洲,貴婦的著裝通常都是一襲長裙,在她們騎馬的時候亦如此。


    那時歐洲的傳統觀念認為,女士如果像男士一樣雙腿夾緊馬背騎乘,是很粗魯的表現。


    因此,為了彰顯女性騎馬的獨有魅力,專門設計了一種新型的側騎馬鞍。


    當然這種東西隨著時代,以及觀念的變化已經並不多見,陸弈也是覺得有這個東西會讓沈伊雪更加安全,而且眼下這個世界的文明程度大概率有這種東西,所以才翻找了一下。


    陸弈調整好馬鞍,將沈伊雪扶上去,隨後走到玉蟾身邊,“玉蟾,我們走了。”


    玉蟾雙眼盯著斜前方,一副魂遊物外的模樣。


    “這玉蟾。”陸弈有些無奈,他也知道但凡處在安全的地方,且周圍沒有東西能吸引玉蟾注意的話,玉蟾就會發呆甚至打瞌睡,如今她隻是發呆,而不是當場睡著已經很不錯了。


    “玉蟾。”陸弈輕輕搖了下玉蟾,“玉蟾,我們去吃東西了。”


    “啊,啊?吃東西。”玉蟾猛地回過神,她飛快抹了下嘴,然後左顧右盼,“在哪呢?”


    陸弈摸了摸玉蟾腦袋,“是過去吃東西,挑匹馬,我們走吧。”


    “哦。”玉蟾應了聲,三人很快準備就緒,隨後朝宴會地點趕去。


    一路前行,許多人都不由駐足,一臉驚豔地看著側坐在馬上被陸弈兩臂環抱的沈伊雪。


    “嘶,是新晉隊長陸弈,以及他的兩位隊友。”


    “太美了,當初在隊長選拔時,我就看出她是個美女,如今看到她精心打扮後的模樣,真是,真是美得窒息。”


    眾目睽睽下以這種姿勢從街上經過,沈伊雪也覺得氣氛有些曖昧,行動有些高調,她臉上不禁微紅,同時小聲說道,“陸弈,你騎這麽慢,讓這麽多人看到,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冤枉啊。”陸弈湊近幾分,“實在是你太溫婉美麗,引得這麽多人魂牽夢縈,如今身處鬧市,前麵還有那麽多人,我也沒辦法策馬奔騰啊。”


    由於兩人挨得很近,陸弈說話時呼出的氣正好吹在沈伊雪耳邊,一時間沈伊雪的臉色又紅了幾分,她半嬌半嗔地看了陸弈一眼。


    “怎麽呢?”陸弈一時沒明白。


    沈伊雪身體又是一顫,她閉著眼快速深吸幾口氣,這才說道,“沒什麽。”說著她看向陸弈,“小心些。別撞到人。”不過她自己都沒注意到,此刻她的聲音是多麽動聽。


    陸弈一愣,這是怎樣的雙眼啊,溫潤柔軟仿佛一汪春水,再加上那甜美的聲音,陸弈覺得心跳都漏了幾拍。


    感受到韁繩緩緩從手中滑落,陸弈終於回過了神,他身子微微前傾再次將韁繩攥在手中,並長出了幾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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