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伊雪瞥了眼尚星輝,“確實,那些已死的克拉麗莎的手下身上,基本上都有他的能量波動,應該是他在演苦肉計。


    而且能讓箭矢這麽精準地覆蓋這邊,這個尚星輝肯定與襲擊者有關,這麽一看,他十有八九是頭狼陣營的。”


    “陸弈。”沈伊雪用胳膊撞了下陸弈,“要不要乘他正虛弱,除掉他。”


    “不,這樣做沒有意義。”陸弈直接拒絕了沈伊雪的提議,“首先我們殺他出師無名,雖然我們推測他是頭狼陣營的,但推測終究是推測,沒有實打實的證據,就沒法說動原住民。


    你看克拉麗莎那緊張的模樣,再看看其餘世家子弟的表情,顯然他們對尚星輝這種手下十分讚賞,這種仆人為主人鞠躬盡瘁的行為,是他們需要和讚揚的,我們若是在隻有推測的前提下貿然出手,隻會讓原住民對我們起疑,使我們處在一個不利的位置上。


    再者,即便尚星輝真是頭狼陣營的,我們殺了他除了能獲得微末的獎勵點外,根本改變不了什麽。


    想必你也知道,計謀有策劃者和實施者,尚星輝不過是計謀的實施者,眼下的局麵,我們除掉他容易,但他背後有幾個人,在什麽位置,想做什麽,我們一點都摸不清。”


    陸弈說到這看了下沈伊雪,“我想,即便尚星輝狀態下降,你想讓他說出秘密也有些困難吧。”


    沈伊雪垂下頭,顯然陸弈說得沒錯。


    陸弈扭過頭回到之前的話題,“假設我們真就這麽除掉尚星輝,對麵的人觀察一段時間發現沒問題後,大可以再派一個人到克萊麗莎麵前哭訴,到時克拉麗莎念下舊,動一絲感情,他們計劃依舊照常進行,而且更加隱蔽。”


    沈伊雪神情複雜的看著克拉麗莎,他們都猜到尚星輝是心懷鬼胎刻意接近,但由於克拉麗莎已經對尚星輝深信不疑,由於自己幾人不了解尚星輝身後的人,甚至由於不行動對自己幾人有利,於是裝作不知,放任尚星輝欺騙她,一想到這沈伊雪心中就不是滋味。


    就在沈伊雪心中有些沮喪,有些失落的時候,陸弈歎了口氣。


    “陸弈,你歎什麽氣?”沈伊雪不解的看著陸弈。


    “唯有套路得人心啊。”陸弈說出這麽一句明言,“我在想,若是有天你和玉蟾被別人蒙騙了,我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叫醒你們吧。”


    “啊?”沈伊雪神情有些古怪,“隊長啊,我和玉蟾天天跟著你,這樣還能讓我們被別人拐跑,這就是你的問題了。”說到這沈伊雪的神情也有些繃不住了,她噗嗤一笑,“我倒覺得,有一天你會被突然冒出的人拐跑。”


    由於現場氣氛太過壓抑,沈伊雪輕笑一聲後便及時止住,她拉著陸弈的手,“人的心很大,可以裝下世界,但人的心又真的很小,小得隻能承載幾個人。”


    陸弈捏了捏沈伊雪的手,“感覺好些了。”


    “嗯。”沈伊雪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玉蟾氣鼓鼓的聲音也同時響起,“隊長他們都跑了。”


    “都跑了。”陸弈臉色微變,“沈伊雪,我們的麻煩要開始了。”


    沈伊雪聞言頓時認真起來,“我們的麻煩?”


    “你受傷了!”艾爾弗雷德看見耶茨捂著肩膀臉色大變,一群人急忙圍了過去。


    “耶茨長官,那箭有毒,讓我給你處理吧。”一名臉上髒兮兮的公子,一臉急切地看著耶茨想要表現一下。


    “走開,走開。”一人連忙推開那名世家公子,“你懂得怎麽療傷嗎?盡瞎摻和。耶茨長官,還是我來吧。”


    “諸位不要緊張。”耶茨手掌下壓,示意眾人安靜,“我的傷已經處理過了,其中的毒已經被這位玉蟾小姐解了。”


    “她怎麽會解這不明敵人使用的毒?”這話一出眾人同時安靜下來,一時間這片樹林中鴉雀無聲。


    “我就說這三人不對勁,之前他們非要走到最後,結果我們受到攻擊,他們卻安然無恙,而且還有解毒的方法,指不定就是他們和那些人串通好的。”一人義憤填膺地說道。


    “我覺得不是這樣。”妮蒂亞看了看眾人,“以他們的實力,若是和襲擊者串通,當時完全可以對我們出手,我想在那種情況下,沒人敢說自己能幸免吧。


    退一步講,即便他們不想留下痕跡,也可以在外麵等待,最後大可以說林中情況不明,不願以身試險。”


    之前義憤填膺的人立刻泄了氣,有些猶猶豫豫地說道,“也,也許,他們有別的目的呢?”


    “不,咳咳。”克裏斯托弗沒說幾句便又咳嗽起來。


    艾爾弗雷德站出來解釋道,“如果他們與襲擊者串通,知道前麵有伏擊的話,應該在之前的戰鬥中削弱我們的戰鬥力。


    比如說,如果這人不是擊傷我弟的喉嚨,而是弄傷他的雙臂的話,我弟這次絕不可能幸免於難,同樣,若玉蟾小姐想削弱我們戰鬥力,我們也不會隻是被衝開,沾點灰塵這麽簡單。”


    “你好聰明啊。”玉蟾雙眼發亮地盯著艾爾弗雷德。


    就在艾爾弗雷德有些沾沾自喜的時候,玉蟾下句話就給他潑了盆冷水,“不過沒有我隊長聰明。”


    艾爾弗雷德臉上有些尷尬,而玉蟾卻插著腰看著周圍的人,“我們怎麽可能和偷襲的那些人認識呢?”


    柯勒律治看著艾爾弗雷德,“你說得有道理,但不能排除他們別有企圖這一可能。”


    說到這他看向耶茨,“耶茨長官,你們衝出去後有沒有發現對方的特征,還有,他們真的已經強到,可以從你們兩人手中全身而退了嗎?”


    “對啊。”有人一拍大腿,“以耶茨大人的身手怎麽可能中箭,怎麽可能讓對方全身而退,肯定是這個玉蟾拖累了耶茨大人,他們果然別有用心。”


    “壞蛋!”玉蟾氣鼓鼓地瞪著那人,隨後扭頭撲到陸弈身上,“隊長,他們都是壞蛋,他們撒謊,他們說我壞話,我好委屈。”


    陸弈連忙安慰玉蟾。


    “其實衝在最前麵,麵對最多攻擊的是這位玉蟾小姐。”耶茨臉上也有些尷尬。


    “什麽?!”眾人皆驚。


    “沒錯,的確是這樣。”耶茨點了點頭,“至於他們怎麽全身而退的,說實話我現在也想不明白。


    我隻看到他們其中一人,拿出一張柔軟的物品,隨後白光一閃,他們就不見了,我想他們可能是找到了一些遺跡,並從中獲得了我們不了解的東西。”


    “群體傳送。”眾多曆練者心中同時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不過眾人都沒有說。


    柯勒律治低頭沉吟,“如果是這樣,就不能排除玉蟾小姐事先知道,所以故意衝在前麵的這種可能。”


    一聽柯勒律治這麽說,一些人再次激動起來,“沒錯,她還會解毒,這怎麽解釋。”


    “這跟她修煉的功法有關係,玉蟾可以通過功法排除體內的毒素。”陸弈拉著兩人走上前來。


    “功法。”尚星輝眼睛睜開一條縫,“這條消息得告訴隊長他們。”


    陸弈掃視眾人,“你們在這爭論來爭論去,但我隻有一句話想說,我們不認識襲擊者。”


    艾爾弗雷德愣了,柯勒律治愣了,就連耶茨也愣了。


    “太囂張了,你身上滿是疑點,你以為隨隨便便說句話,就能蒙騙我們嗎?”


    “哢!”那人身邊的樹木突然斷裂,隨後壓斷周圍的樹枝緩緩倒在地上。


    陸弈眼中紅光快速隱沒,“再聒噪,下次就是你的身體。”


    那人霎時噤若寒蟬。


    “我知道你們許多人仍在懷疑我們。”陸弈看著周圍眾人,“我沒什麽想說的,這裏有澤卡賴亞將軍的副官,有曦夜城大家族的公子小姐,你們消息靈通見多識廣,可依舊險些被襲擊者殺死。


    如今,卻想讓我舉證,證明我們和那些人沒有關係,嗬嗬,隻能說你們真是太高看我們幾個了。”


    “這話不無道理。”艾爾弗雷德點頭。


    “正所謂捉賊捉贓,你們在這憑空想也沒用,此時還是交由城主和將軍吧。”耶茨的話算是為這件事畫上了一個休止符。


    夜晚,城主府。


    “砰!”澤卡賴亞將軍拍桌而起,“胡鬧。你們明知道附近,出現了一個名叫頭狼的不明組織,為何不上報?萊安城主,你當初怎麽上報的?”


    “將軍。”萊安城主端坐在椅子上,“此事,我也是現在才知曉,想必他們是將之當作普通流寇,所以疏忽了吧。”


    “將軍,我管轄的地方,出現這麽一喪盡天良的團夥,我也是坐立難安啊。”萊安城主說著站起身,“三月,三個月內,我一定會將這夥人連根拔起。”


    “三個月?”澤卡賴亞回頭看著城主,“好!那麽夏貢怎麽辦?


    耶茨等人的講述你們也聽到了,他們訓練有素,裝備精良,你們打算從何開始啊。”


    “這。”眾家族長麵麵相覷。


    “哼。”澤卡賴亞冷哼一聲,“我會留在這,直到夏貢離境,若是出現什麽差池,你就親自跟王上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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