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延千裏的冰層爬滿了黑龍般張牙舞爪的漆黑裂縫。冰原之上,一個個形如巨型蜘蛛的自由城市伸出八根巨大的鋼腿踐踏在光滑的冰麵上。冰屑四起,牙酸的咯吱聲仿佛源自冰層深處的囈語,不斷回響。


    寒冷而漫長的冰河季已經臨近腳步。白尾雕和雪鷹爭相遨遊在無雲的蒼穹之巔,俯視著這片古老而深沉的蒼白大地。遠遠看去,銀翹樹掛滿了冰菱,而陽光也毫不吝嗇的為其披上七彩的斑斕。成群結隊的巨型猛獁爬過連綿的雪山,除了拓印在冰雪上那渾圓巨大的腳印,隻留下陣陣低沉悠遠的象鳴回蕩在冰穀之間。


    在這個季節,所有的自由城市為了躲避一年一度的大風暴,不得不跨過凜風冰原,遷徙到斯諾雪山以南地區。即使在那裏等待他們的不是美酒佳肴,而是鋪天蓋地的邪獸大軍。


    雅典娜是一個擁有四百年壽命的古老城市,作為一個自由城市,四百年的壽命足算得上是高齡了。已步入遲暮之年的她,今年雖然早早就開始遷徙,但卻因為城市老舊而故障不斷,行動遲緩,故而被遠遠地拋在了遷徙大軍的後麵。


    城市獵人最喜歡的目標就是像雅典娜這樣的年邁城市,早在三天前,一夥獵人城市便已經盯上了她,並尾隨至今。


    ******************


    七年,肖恩來到這裏已經整整七年了。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的,但七年的時光足以徹頭徹尾的改變一個人。再沒有了剛來到這裏時的惴惴不安,肖恩已經完美的融入了這裏,融入了這片古老的土地。


    肖恩還恍惚記得自己當初的樣貌,黑發黑瞳的標準東方人。然而現在,他看了看手中鍍銀的鏡子,是的,現在他已經換上了一副蒼白的西方麵孔。


    抬頭看去,鋪滿紅棕色琉璃瓦的尖頂小屋分列兩旁,平整的鵝卵石街道上人頭攢動,路邊的商鋪全都緊閉店門,行人們個個抿著嘴唇,表情凝重。


    肖恩知道,正是因為有外麵那夥城市獵人的覬覦,才讓雅典娜的居民們憂心衝衝。要知道城市一旦被攻破,那麽城裏所有人都將被無情屠殺,城市獵人將會卷走所有的資源和漂亮女人,而後一把大火將這座城市付之一炬。


    坐在店鋪前隨意堆放的破舊木箱上,肖恩把玩著手中的銀質徽章,他是毫不擔心城市被攻破的。正是因為有手中這枚銀質徽章,他才能有恃無恐的坐在這裏。


    這是一枚自由魔法師工會頒發的正式魔法師勳章,在常人眼裏,這東西不僅是無上的榮耀,更是崇高身份的象征。但在肖恩眼裏,它隻是一枚方便自己騙吃騙喝的小玩意兒罷了。


    七年前的一個夜晚,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都變得那麽陌生。一張肮髒的老臉幾乎貼在他的鼻子上,絮絮叨叨的重複著什麽,他便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老瘋子彼得-懷特。雖然肖恩不知道自己的姓氏為什麽和瘋癲父親不一樣。但毋庸置疑的是,肖恩-格蘭特是老瘋子唯一的兒子。


    每日跟在老瘋子的身邊,漸漸地,肖恩知道了許多。他發現自己的父親,也就是老瘋子彼得-懷特,他雖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精神病患者,但無論走到哪,無論對方是平民還是貴族,他們對這個肮髒老瘋子都無與倫比的恭敬,絲毫不敢怠慢。


    究其原因,是因為這個渾身上下都穿的破破爛爛的老家夥竟是一個正式魔法師,而且還是一個強大到令人窒息的二級魔法師!當然,擁有這種超然身份的他理應成為一個強大自由城市的至高守護者,但誰讓老彼得是一個瘋子呢,誰也沒辦法與一個瘋子正常交流,更沒有辦法將其留在自己的城市裏。


    肖恩作為一個穿越者榮幸的成為了老彼得唯一的兒子兼正式弟子。也正因為如此,按照慣例,他被魔法師工會授予了一級正式魔法師的身份


    肖恩並不會使用任何魔法,哪怕是魔法學徒都可以輕易施展的零級魔法,他都無法完整釋放出來。因為他沒有魔力,即使肖恩拚命地的冥想,也沒有絲毫的魔力產生。為此他受盡了白眼和嘲笑,一個沽名釣譽的魔法師,廢物,二級魔法師的傻兒子,這都是那些人扣在他頭上的帽子。


    老瘋子無數次花費巨大的代價得到的各種藥劑,都無法治好肖恩這種怪病,但老瘋子卻從來沒有放棄過努力,為了自己的廢物兒子,他無時無刻不在尋找強力藥劑的路上。雖然老瘋子從來都沒有責備過肖恩,但是肖恩卻知道,因為自己的存在,老彼得在其他法師麵前受到的嘲笑絕不比他少。更何況為了尋找治好肖恩的方法,老瘋子幾乎犧牲了所有的修煉時間。


    而同樣作為偉大的二級魔法師拜德-阿斯納,他的女兒卻是一個魔法天才,擁有三係超等自然親和能力,人們常說這個天生麗質的女孩真是上帝的寵兒,或許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晉級二級魔法師的行列了。


    肖恩永遠無法忘記她,伊芙琳-阿斯納,一個驕傲的女人,天生就帶有天才光環。三係超等的自然親和能力,這簡直如同奇跡一般。


    三年前,老瘋子彼得-懷特尋找到了一種方法,它可以讓無法釋放魔法的人得到魔法天賦,但條件是必須要找到一個天賦極高的女孩作為肖恩的妻子,利用女孩過人的天賦,來喚醒肖恩平庸的靈魂。女孩的天賦越高,則成功率越大。很顯然,天資卓越的伊芙琳正是這個方法的不二人選。


    所以,為了得到這個天才女孩的幫助,老瘋子幾乎掏空了自己的畢生財富,來懇求其父將女孩下嫁給肖恩。這其中還包括了他為自己備下的魔力湧動3號藥劑,這是晉級三級魔法師最為優秀的輔助藥劑,甚至可以增加一到兩成的晉級成功率。


    “嘿,彼得,我的朋友,你在開玩笑嗎?你的廢物兒子……額,我是說你的兒子如此的平庸,我怎麽會把我的寶貝女兒嫁給他呢。“女孩的父親拍了拍老瘋子的肩膀,口風一轉道:“當然,如果你把暴風指環拿出來,沒有什麽是不能商量的。”


    老瘋子渾濁的雙眼微微眯起:“拜德,你的胃口著實不小,擁有神器暴風指環的二級魔法師實力直追三級,這麽寶貴的東西……。”


    “我猜你也不舍得把它拿出來,我隻是開個玩笑。”


    “我當然舍得拿出來,嘎嘎嘎。”老瘋子轉了轉那顆沒有瞳仁的眼珠“一枚戒指而已,如果你女兒喜歡,我可以送給她。隻要她能嫁給我的兒子,沒有什麽是我不能拿出來的。”


    女孩的父親目瞪口呆,他不會不知道暴風指環在老瘋子心中的地位:“你是認真的嗎?”


    老瘋子渾不在意的點了點頭。


    然而因為肖恩的頂頂臭名,即使是拿出暴風指環,天才少女伊芙琳也隻肯給肖恩一個機會,如果肖恩在一年內獨立釋放出一個零級魔法,那麽她就嫁給肖恩,如果不能,老瘋子依然要支付這枚暴風指環作為代價。


    隻要是個正常人,就絕不會答應這種荒唐條件。神器暴風指環的力量足以讓任何人為之瘋狂,拿出這種級別的神器,甚至可以交換到任何一座最強大的自由城市。


    正常人不會答應這種條件,不代表老瘋子彼得-懷特不會答應。是的,老瘋子答應了,他的確是一個固執的精神病患者,甚至明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會成功,卻依然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


    老瘋子毫不猶豫的簽下了魔法契約……用紅棕色的龍血墨水寫下了彼得-懷特的大名。


    奇跡並沒有出現,肖恩失敗了,他夜以繼日的冥想,不眠不休的鑽研魔法書籍。他甚至用秘銀管子插入自己的靜脈,用極具刺激性的藥劑燒灼皮膚。然而這一切都毫無效果,哦,或許唯一的效果就是讓老瘋子失去了他寶貴的暴風指環。


    肖恩當然知道,老瘋子有多麽喜愛那枚戒指,每當夜幕低垂,他總會將暴風指環戴在手上,向看情人一般的看著它。


    但是當伊芙琳將其戴在手上的時候,老瘋子裝作卻渾不在意的樣子,雖然他的手在顫抖,但嘴裏仍然在安慰肖恩:“嘎嘎嘎,小家夥,不要在意這些小事,等我治好了你的體質,覺醒個五係超等自然親和能力,隻怕他們還要倒過來求著咱們娶她的女兒呢。”


    肖恩沒有說話,他看到了伊芙琳毫不掩蓋的譏諷之色,她炫耀的將指環戴在手上,挑釁般的看著肖恩,她的嘴一張一合的吐出一個單詞。肖恩知道,她是在說——廢物!


    肖恩攥緊了拳頭卻無能無力,自己確實是廢物,不僅如此,還拖累了深愛自己的老瘋子。


    這件事之後,老瘋子不聲不響的離開了,肖恩也無法聯係上他,他知道老瘋子又去尋找各種藥劑了,隻是這一次又多了一樣,尋找魔法天賦極高的女孩,不過這似乎更不容易,因為老瘋子已經拿不出讓那些天才少女心動的籌碼了。


    ******************


    不遠處,兩個行人正在高聲談論著什麽。將肖恩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嘿,你聽說了嗎,公主剛剛貼出告示,如果有哪位強大的魔法師幫我們戰勝城市獵人,她就要下嫁給那位英雄。”


    “告示上真是這麽說的?——哎!看來雅典娜確實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沒辦法,公主這麽做也是無可奈何,聽說如果沒有強大的二級魔法師坐鎮,是根本不可能戰勝城市獵人的。”


    “二級魔法師!天啊!雅典娜好像已經有近百年沒有二級魔法師駕臨了。上帝啊,虔誠的祈求您施以恩澤,為雅典娜送來一名強大的二級魔法師大人吧!”


    肖恩望著兩個行人的背影,嘴角不經意翹起了一絲弧度。“召集魔法師嗎?似乎很有搞頭,看來晚飯有著落了。”


    黃金大廳的正門,身著甲胄的皇家十字軍並列兩排昂首闊立。普通民眾們圍成一圈,遠遠的看著,乞求著能有奇跡的發生。他們雙手合十,眼睜睜的盯著黃金大廳門前的紅毯,細數著一共有幾位大人物進到裏麵。


    “嘿,漢姆,有多少人進去了?”一個剛到的年輕人向他身邊的青年問道。


    “我一早就等在這裏了,從早上到現在隻有六個人,老天,除非他們都是正式魔法師,否則雅典娜真的危在旦夕了。”


    肖恩在外麵張望了許久,他沒想到黃金大廳前竟然擺下了這麽大的陣勢,弄得他都有點不好意思進去騙吃騙喝了。環顧四周,人山人海的圍觀者們個個麵容嚴肅,有的人甚至在手中捧著潔白的蠟燭,看來雅典娜的居民們也把這次召集當做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肖恩笑著搖了搖頭,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雅典娜那位半死不活的老國王甚至拿出自己的寶貝女兒作為報酬,來吸引這些魔法師的支援。不過到了這個地步,恐怕臨時征召的報酬再豐厚,也很難召集到足夠多的正式魔法師了吧。


    肖恩走出人群,昂首闊步來到黃金大廳的正門前。鏤花紅底的金邊大門前,兩個十字軍衛士看到肖恩信步走上前來,頓時麵露喜色,對視一眼之後恭敬地行禮。當他們看到肖恩手裏銀亮的魔法師徽章之後,兩人顯得愈發恭敬了,自覺地走在肖恩身側為他引路。


    緩步進入大堂,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麽的高雅。絲絨的紅地毯上燙著暗金色的花紋,精美的白色大理石柱肅然佇立兩旁,優雅的十字高花窗旁掛著絲滑的紫羅蘭窗簾,透過七彩的琉璃窗,還可以看到後花園那些銀裝素裹的銀翹樹。


    肖恩神色如常,在衛士的引領下從大堂走進回廊。舉目看去,回廊一側掛著曆代雅典娜國王的半身畫像,另一側則是記錄著他們豐功偉績的大幅油畫,多是些披堅執銳,腳跨戰馬的偉岸形象。肖恩麵帶微笑的欣賞著牆上的油畫,踏在紅木鋪就的原色地板上,腳步聲不斷回響。


    回廊的盡頭,一個身穿天藍色華貴襯裙的金發女孩正安靜地等候在那裏。碧水雙眸渾然天成的鑲嵌在那毫無瑕疵的臉上,修長的睫毛微微上揚,俏皮可愛的鼻子下是一張掛著和煦微笑的粉紅小嘴。


    女孩雙手合握,自然的垂落在裙擺前,頭頂精致的紫金王冠告訴肖恩,她的身份正是雅典娜王國唯一而高貴的公主-艾薇兒!


    縱使重生前的肖恩看慣了銀屏上那些光鮮亮麗的影視界名媛,但是在這位女孩的麵前,記憶中那些所謂的明星仿佛成了笑話一般,她們搔首弄姿的表演和麵前這位真正受到過貴族教養的美麗公主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在這位可人的小公主麵前,肖恩一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竟不知該怎麽開口。艾薇兒卻適時的輕拉裙擺,落落大方的微笑道:“尊敬的格蘭特大法師,萬分感謝您的到來,我是艾薇兒-艾米莉亞,雅典娜王國王女。法師大人叫我艾薇兒就可以了。”


    “額,艾薇兒殿下嗎?您也不必客氣,叫我肖恩就好。”


    艾薇兒笑了,她明亮的雙眸如同兩隻彎彎月牙。“法師大人還真隨和呢,那艾薇兒就不客氣了,肖恩法師裏麵請。”


    艾薇兒話音剛落,她的身側兩位麵容姣好的侍女便一左一右將肖恩迎進大廳。說實話,若不是這兩位侍女主動走上前來,肖恩甚至都不會注意到她們。不是說她們不漂亮,而是在艾薇兒公主的麵前,她們的光彩頃刻便黯淡了許多。


    金色大廳的裝飾更加華麗了,滿眼都是大片金色的鏤花雕刻,鍍金的高腳圓桌,花式的金色椅子。除了舉止高雅的侍女外,最引人矚目的就是坐在那裏的八位身著魔法師長袍的魔法師了。


    肖恩大略掃了一眼,六個魔法學徒,兩個正式魔法師,其中有一位正式魔法師應該是雅典娜的城市守護者,因為他的胸前刺有雅典娜的標誌-銀翹花圖案。


    一整寒暄之後,公主款款起身,神情說不出的嚴肅。


    “在座的各位都是無比尊貴的法師閣下,在雅典娜深陷困境的艱難時刻能有列為法師伸予援手,雅典娜全體國民都感激不盡。”


    眾魔法師點了點頭。


    艾薇兒環顧四周,目光淒然道:“可是,想必大家也都清楚,想要對付那些惡毒的城市獵人,必然需要一位偉大的二級魔法師施以援手。怎奈雅典娜國小民弱,城市老舊,隻有貝斯先生一位正式一級魔法師竭誠守護。現在,我以雅典娜唯一順位繼承者的身份發布詔令,如果在座各位有人能召集到二級魔法師並幫助雅典娜渡過難關,整個自由之城雅典娜將盡歸閣下之手,如閣下不棄,艾薇兒也願做侍女終生侍奉閣下左右。”


    此話一出,在做所有人都開始切切私語起來。傳言竟然是真的,一個擁有數萬人口的自由城市加上一位嬌滴滴的公主,說實話這個報酬的豐厚程度確實超乎一般人的想象。然而二級魔法師是什麽人,見都難以見到偉大存在,在座的除了肖恩以外,恐怕沒幾個人真的見過二級魔法師的真容。


    一時間大廳裏的眾位魔法師你瞅瞅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起身說話。


    許久之後,大概是見大家都沒什麽動靜,一個滿臉油光身材臃腫的胖法師拍拍屁股起身道:“哈哈,艾薇兒殿下不要再開玩笑了。二級魔法師?說句不好聽的,能請得到二級魔法師的人怎麽會來雅典娜這種小地方。這樣吧,我繆斯大法師願意保護公主殿下不受傷害,安然離開,不過作為條件,公主殿下以後可要盡心服侍於我,如何?”


    這胖子說完,還挑了挑眉毛,一雙色眼在艾薇兒身上不斷遊離著,仿佛眼前可人的公主殿下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艾薇兒麵色微沉:“繆斯大人說笑了,如果不能同雅典娜的人民一起逃出火海,身為雅典娜公主的我又怎會獨自離開!”


    “不,不,不。公主殿下,你這麽說也太過古板了吧,一些賤民而已,是生是死都不重要。隻不過像艾薇兒殿下這等美人,若是落到那些城市獵人手裏,也未免太過暴遣天物了吧。殿下如果跟著我走,以後還能過這樣奢華的日子,不是嗎?”繆斯的口氣越來越放肆,就連坐在一邊看戲的肖恩都有些聽不下去了。心道:奇怪了,雅典娜不是還有一個正式法師作為城市守護者嗎?怎麽還不出麵嗬斥。


    “你!……”艾薇兒萬沒想到這繆斯竟然這麽放肆,竟敢說出這樣無禮的話,但對方是一個強大的正式魔法師,況且又是在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刻,自己是萬萬不能得罪對方的。艾薇兒後退一步,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雅典娜的城市守護者,一級正式魔法師—貝斯。


    肖恩也循著艾薇兒的視線看去,驚訝的發現這個所謂的城市守護者竟然還在自顧自的修理著指甲,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艾薇兒漲紅了臉,隻得輕咳了一聲提醒道:“貝斯叔叔,您有什麽要說的嗎?”


    足足過了半晌,貝斯才放下手中的修甲刀,渾不在意的抬頭道:“艾薇兒啊,我認為繆斯法師的要求並不過分,事到如今你也隻有這一個選擇了,不是嗎?”


    艾薇兒不願相信的瞪大了眼睛,這還是平日裏那個對自己疼愛有加的貝斯叔叔嗎?


    一旁的繆斯法師聞言哈哈大笑道:“哈哈,聽到了嗎?艾薇兒殿下,連你敬愛有加的貝斯叔叔都這麽說了,你就乖乖地跟我走吧。”繆斯嘴上雖然這麽說,但心裏卻咒罵著:貝斯那個混蛋,足足給了他一整塊魔晶才讓他閉嘴,花了這麽大的代價,今天必須把這個嬌滴滴的小公主捏在我的手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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