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老油已經走遠之後,我走到地攤前蹲了下來。老頭斜著眼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發現不是什麽大客戶便出口應付道:“相中什麽您就看看,都能便宜,上好的古玉、辟邪的銅錢一應俱全。”我一聽這老頭說著一口正宗的北京話,感情他也不是本地的。


    由於擔心老錢會忽然折回來,所以我將先前放長線釣大魚的計劃全部推翻,直接掏出那塊被包的像卷衛生紙的石頭說道:“聽您這口音是本籍是北京的吧,正好我這有件北京來的玩意,您受累給看看值多少錢?”


    老頭聽說是鑒寶,頓時來了興趣,一個鯉魚打挺從搖椅上下來蹲在我麵前:“小夥子,不是我誆你,要論這事你還真是找對人了。我敢打包票,就在這市場裏放眼望去,沒有一個眼力見能超過我的!無論什麽質地什麽朝代,打眼一看我馬上就能確定八分,若是你想出手,我也能給你個最高價……”


    我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將手裏的石頭遞了過去,心裏嘀咕著,這老頭沒準和光頭是爺倆,兩人吹起牛來廢話連篇,就連表情都不差分毫……


    東西接在手裏,老頭就像換了個人一樣立馬閉上了嘴,在那塊破油布上騰出一塊地方,將石頭放在上邊小心翼翼的剝開了外層的衛生紙。隨著衛生紙的褪去,那塊翠綠色的石頭露了出來。老頭見到後頓時雙眼一瞪,一口唾沫‘咕咚’一聲順著嗓子眼咽了下去……


    第五章流玉


    見到老頭這番表現,我琢磨這石頭八成都是個稀有的物件,這次肯定能賺上一大筆。於是往前湊了湊,輕聲問道:“怎麽樣,您看這東西能值多少錢?”


    老頭並沒有直接回答我,仔仔細細看了足足有五分鍾才抬頭問道:“小夥子,你這個……想出手不?”我頓了頓,知道不能就這麽爽快的買賣,不然一會連價都抬不上去,便從兜裏掏出記者證晃了晃:“我就是想看看這東西的市場價值,做報道用,不出手,您受累給瞧瞧就行。”


    老頭眼珠一轉,嘴角閃過一絲狡黠的笑容:“小夥子,跟我老頭子你不必耍這些個心眼,想出手我定會給你個最高價,虧不了你啦。”


    我一聽這老江湖都已經把話說這麽白了,再裝下去也沒用了,幹脆也打開天窗說亮話:“實不相瞞,我確實急等用錢,既然話已經說開了,您看看能給我個什麽價?”


    老頭聽到我問價,頓時閉上了嘴巴,把那塊石頭拿在手裏翻來覆去又重新看了一遍,沉默了半天才看著我伸出了四個手指頭。


    他這一個動作讓我也皺上了眉頭,不知道四個手指的意思是四萬,四十萬還是四百萬。


    老頭見我沒反應,抬頭輕聲問道:“怎麽,少了?”


    我也順水推舟:“這價位實在有點低,不過您若是能跟我說說它為什麽值這個價,我到是也能考慮考慮。”


    老頭嘿嘿一笑,又往我麵前湊了湊,舉起手裏的石頭輕聲解釋道:“這個咱們行裏管它叫‘流玉’,也是玉石裏邊的一種。這種玉的材質其實非常一般,甚至比最低等的灰玉還要略遜一籌。它的價值全部來源於其表麵的紋路,這些紋路與光發生排斥,從而帶給人一種錯誤的視覺衝擊。讓人第一眼看上去就覺得這其中仿佛有某種液體在流動一般。但其實這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裏邊也沒有什麽流動的液體。你用餘光去看,自然就能發現。”


    他這一番解釋讓我把心中的價位瞬間跌到了最低,甚至想到他那四個手指的意思不會是四千或者四百吧?一邊琢磨著我一邊側過臉用餘光去看那塊石頭,果然發現那些涓涓流動的翠綠色液體竟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許多細小雜亂的翠綠色線條。等轉過來重新正視的時候,那些線條又消失不見,被翠綠色液體所覆蓋。


    看到我呆呆的表情,老頭得意一笑:“所以說給你四萬這個價格已經不低了,如果到了別的攤位,我敢打包票,撐死也就兩萬。”


    四萬?雖然這個價格距離我最初的預算少了太多,不過此時聽來還算可以,畢竟比兩萬還多上一倍呢。想起光頭曾經在薄利古玩街抬價的手段,我眼珠一轉,從老頭手裏拿過石頭起身就走。


    老頭沒想到我會忽然來這麽一招,見我絲毫沒有留步的意思,連忙站起來擋在前邊:“小兄弟怎麽說走就走,價格咱們還可以商量,不會虧著你就是了。”


    我撇了他一眼:“我雖然急用錢,不過這四萬太少了,就算賣了也不夠應急,還不如不賣。”說完躲過他繼續往前走。


    老頭可能是真的不願放棄這門生意,但無奈價格又不能提的太高,最後一把拉住我咬著牙道:“我再給你翻一番,能行直接現金,不行的話那也恕我無能為力了。”


    看著老頭憋得滿臉通紅的表情我知道這個價位應該已是極限,便當即拍板成交。老頭小心翼翼的從我手裏接過那塊石頭,隨後從破搖椅地下拽出一個破包,裏邊不多不少剛好八萬。我在心裏偷笑一聲,感情這老頭隻有八萬,為了這塊石頭也算是傾家蕩產了。


    身上有了錢,走起路來都覺的異常輕鬆。由於擔心冷琦一個人不方便,我找了個飯館打包一些飯菜直接租車往水靈村趕去。抱著懷裏裝有八萬大洋的破包,我心裏盤算著接下來應該如何分配,想著想著困意上頭。正當我昏昏沉沉即將睡去的時候,司機忽然一個急刹車停在了原地,我坐在後邊狠狠撞在了副駕駛的椅子靠背上。


    不等我開口抱怨,司機轉頭說道:“走不了撒,裏個是禁區,你自個想法子吧。”我抬頭向外看去,發現路還是那條路,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崗樓,幾個持槍警衛站在兩側一連嚴肅,其中一個正在舉手示意我們掉頭離開。


    我從懷裏掏出那盒剩了沒幾根的人民大會堂下車走了過去,這些警衛十分警惕,見我過去都下意識舉起了槍口。我連忙笑著開口解釋:“各位警官,我就是這裏的,上午剛剛出來,現在準備回去。”為首的一個警察將我從頭到家打量了一番,隨後問道:“有通行證嗎?”


    我搖了搖頭,那警察隨後厲聲說道:“沒有通行證誰都不能進去,這是上級的命令,你們回去吧!”那出租車司機也聞聲從車裏探出腦袋衝我喊道:“原來你沒通行證啊,怎麽不早說撒,他們不會讓你進的,上車回去吧,我算你單程路費撒。”


    聽到他們這番話我算是徹底傻了眼,雖然胖警察告訴過我水靈村已經被全麵封鎖,可是他也沒跟我說範圍啊。這下好了,出的來進不去,我不回去,冷琦還不得餓死在醫院裏邊!越想越急,我從包裏掏出一萬塊錢遞到警察麵前:“警察兄弟,您給通融一下,我朋友在裏邊的衛生院,我不去就沒人管她了啊。”


    那警察依然義正言辭:“趕緊走趕緊走!別整那些沒用的,這是上級的命令,沒有通行證一律不能放行!”


    沒有通行證一律不允許放行,可是我又必須得過去。見到警察不通融,我也隻能一邊軟磨硬泡一邊想著其他辦法。十分鍾後司機等得不耐煩了,向我要了車費以後掉頭離去。我坐在距離崗樓不遠的地方一臉苦相,心裏琢磨著自己是跟陝西犯衝還是跟警察有緣,自從來到這裏以後跟我打交道的全都是警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太陽已掛在頭頂,我穿的背心已經被汗水浸透。一方麵因為天氣炎熱,另一方麵也有著急的因素,冷琦已經接近兩天沒有吃飯,剛做完手術又需要補充營養,如此等下去肯定不是個辦法。於是我決定最後再嚐試一次,實在不行就側著走看看能不能找條遠路繞過去,總不可能整個水靈村一圈都有警察吧。


    走到崗哨前,還是那個警察,他見到我也是一愣,嚴肅道:“你怎麽還沒走?閑雜人等一律不允許入內,否則我們有直接擊斃的權力!”我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警察同誌,我進去真的有急事,我那個朋友兩天沒吃飯了。要不你們派一個人跟著我去,我把飯送進去再出來還不行麽?”


    那警察依舊是那個動作那個表情:“不行,沒有上級的命令或通行證,閑雜人等一律不允許入內!”


    我算是徹底服了,若不是那把普羅米在冷琦病床地下,我真想給他們來上一梭子!


    正當我焦頭爛額準備放棄這個選擇另選出路的時候,遠方響起一陣汽車馬達的嗚嗚聲音,不一會一輛軍用吉普車就開到了我的麵前。我站在一邊呆呆看著,心想就是不在這進去我也要看看那該死的通行證到底長什麽樣子!


    車裏似乎是個軍銜挺高的人,那警察小跑到吉普車窗前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開車的人隨即遞出了一個綠色的小本,警察看完以後再次行了個軍禮,高聲喊道:“油長官慢走!”


    這句話喊的我心中一震,油長官?這個姓氏不太常見,警察局裏同時有兩個姓油的長官,這幾率應該不大。想到這裏我連忙衝到吉普車旁邊猛的拉開了車門,正如我所料,駕駛室裏坐的正是上午在古玩市場跟我相遇的警察——老油!


    老油見到我也是一愣,兩秒鍾後才開口問道:“張記者,你怎麽在這裏?”


    第六章明星效應


    此刻見到老油我真有一種見到親人的感覺,連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激動道:“老油警官,你可得幫幫我啊,否則我那位朋友就得被餓死了!”


    隨後老油問清楚了情況,一向嚴肅的他竟哈哈大笑起來,一邊安慰我一邊對那位警察說道:“這個是內蒙古的張記者,不過不是來采訪咱們兵馬俑的,是跟隨國際體能局來這裏做研究的。”那警察聽後依然麵露難色:“可是……油長官,他沒有通行證……”


    老油一聽臉色立馬陰沉起來,厲聲喝道:“怎麽,我的話也不好使嗎!?讓他跟我進去,出了事情我負全責!”說完衝我一揮手:“上車!”


    終於來了個救星,我也不再推辭,連忙小跑到另一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見到老油發怒了,那警察也不敢再說什麽,再次敬了個軍禮:“是!”


    過了崗哨,我對老油簡直是千恩萬謝,不住的誇他真是大旱時候的及時雨。老油也笑了笑:“最近秦坑裏出土的東西越來越多,所以警局的看守也更嚴格了一點。除了警局和考古局的內部人員外其他人確實不允許隨便出入,尤其你還是個外地人,難免不會引起他們懷疑。”


    我喃喃道:“保護秦墓為什麽不直接把陵墓圍起來,反而封禁了整個村子的出行,這樣做有些麻煩了吧?”老油搖了搖頭:“麻煩也沒辦法,現在就連考古學家都沒確定秦墓的具體規模,若隻是嚴加看守目前發現的那一小塊,肯定會有其他盜墓賊從外圍打盜洞進去。到時候,等我們挖過去的時候恐怕就隻能去‘撿漏’了。”


    我“哦”了一聲,剛想問問距離衛生院還有多遠,身後忽然響起了一個十分老練的聲音:“這些應該都屬於機密消息吧,油長官怎能輕易告知他人?”這一聲著實把我嚇了一跳,就差沒打開車門從車上跳下去了。待坐穩之後轉頭看去,才發現原來在吉普車後邊還坐著一個白發老者。


    這老者大約五六十歲,雖然頭發已經花白,但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體格也十分硬朗,說起話來底氣十足。老油聽到後輕笑一聲:“李博士放心,我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我聽著兩人對話顯得有些尷尬,幹笑了一聲打斷他倆:“沒事沒事,我也就是好奇,如果不方便老油警察不說便是。”老油介紹道:“沒什麽不方便的,這是考古局的李博士,這次挖掘秦墓的主要負責人。”我回頭笑著打了個招呼,李博士也微微點了點頭:“特殊時期不得不防,莫怪莫怪。”


    說話間車已經開到了衛生院門口,老油因為要跟李博士趕去秦墓所以並沒有停留。我下了車便直奔冷琦的病房。


    走進病房,冷琦正靜靜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滿目的茶樹發呆。聽見有開門聲,微微轉頭看了一眼:“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我嘿嘿一笑:“怎麽可能,我團隊意識很強的。餓了吧,我帶回來一堆好吃的。”說著我把飯菜拿出來擺在桌子上。


    冷琦繼續盯著窗外:“咱們什麽時候走?”


    我苦笑一聲:“姑奶奶,人家大夫說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隻腳至少得在床上躺三個月才能下地走動。再說老骨和禿子現在音訊全無,咱們還往哪走啊……”


    冷琦沉默了片刻,隨後抬起頭看了看桌上的飯菜又看了看我:“水晶碎片呢?”


    我歎了口氣:“碎片在光頭手裏,隻有找到他才能找到碎片。不過現在他和老骨都生死未卜,也隻有等你把傷養好了再去尋找了。當然也不排除在這期間他們會找到咱們。”


    冷琦點了點頭,拿起筷子開始吃飯。我坐在對麵看著她,她吃的很快,動作也非常利索。一會功夫兩人份的米飯就被一掃而光,看得我目瞪口呆。我吃驚的並不是她的食量,而是她吃飯時的姿勢動作以及速度竟然與部隊的軍人十分神似。當初我去部隊做采訪,在食堂裏看到的就是這番景象。


    冷琦吃完飯喝了口水,隨後抬頭瞪了我一眼:“我吃完了,你看完了嗎?”這句話說得我非常尷尬,咧嘴幹笑一聲後避開她的目光:“哦……對了,我去交住院費,你休息吧。”


    出了病房在衛生院裏轉了一大圈我並沒有找到什麽掛號繳費的地方,衛生院裏的員工也好像全部消失了一樣。無奈我隻能憑著記憶來到那女醫生的辦公室前輕輕敲了敲門,片刻一聲‘請進’從裏邊響起。


    我推門進去,那女醫生正坐在辦公桌前寫著什麽,見到是我臉色有些陰沉:“有什麽事麽?”我知道她對我有些誤會,所以也不計較,笑著問道:“你不是讓我交住院費麽,我轉了一圈也沒找到收費的地方,所以就來找你了。”女醫生聽後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小本,翻了幾頁之後開口問道:“冷琦是吧,住院費加醫藥費一共一千七,直接給我就行。”


    我聽了有些糊塗,當初她建議冷琦住院三個月,就說這是個小診所吧,可是三個月的單間住院費怎麽可能才一千七?


    女大夫見我愣在原地遲遲沒有掏錢,抬頭問道:“怎麽,錢不夠了?”


    “夠,當然夠,隻是……這位大夫,我想問一下,咱這個衛生所住院三個月才一千七百塊錢?”


    女大夫聽後用鄙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一千七是她這幾天的住院費,因為秦墓的挖掘範圍擴大,所以衛生所不允許外來人員滯留,你盡快把她轉移到鎮上的大醫院吧。還有,我不叫‘這位大夫’,我姓李,你可以叫我李醫生!”


    我呆頭呆腦的‘哦’了一聲,隨後把手伸進兜裏掏錢。由於現金和記者證都被我放在一個兜裏,在我掏現金的時候記者證便也順勢滑了出來掉在地上。我數出十七張毛爺爺放在桌上,正準備彎腰去撿記者證卻被對麵的李醫生搶了先。


    她拿起我的證件剛要還給我,忽然將目光定格在了上邊,看了幾秒猛的站起來激動的看著我:“張瑞!張記者!你就是同仁報社的張記者?”忽然冒出這麽一句話,聽的我一頭霧水,輕輕點了點頭:“你還知道同仁報社?”


    李醫生依然十分激動,剛剛還像個深沉的大夫,此時卻跟個孩子一樣,抓著我的胳膊說道:“知道知道,你記不記得去年那份‘蒙古草怪’的報道,我看了超級喜歡。你能不能跟我講講,蒙古草怪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在采訪的時候有沒有見過?”


    我歪著腦袋回憶了一下,這才想起在去年七月份的時候確實奉王編輯之命去內蒙古戈查爾大草原做過一次有關‘蒙古草怪’的專題報道。在當時,這份報道一經發出所有報紙馬上被一搶而空,而我也因為這個小小火了一把。不過我確實也沒想到這把火還能燒到陝西省這麽遠的地方……


    我把胳膊從李醫生懷裏掙脫出來,機械的笑了笑:“去年我確實寫過這個報道,不過……李醫生,你一個女孩子,對蒙古草怪……也感興趣?”李醫生俏皮的點了點頭:“別一口一個醫生的多難聽,我叫李曉欣,你叫我曉欣就行。”


    小心?你小心?也不知道她老爸是何方大神,竟然給自己丫頭起了這麽奇葩個名字……


    在李曉欣對蒙古草怪的追問下,我終於‘艱難’的交完了所有住院費用,最後答應她有機會一定告訴她有關蒙古草怪的詳細故事。走在衛生院的走廊裏我長長的籲出一大口氣,想著李曉欣前前後後對我的態度,腦海裏不禁又浮現出非常熟悉的一句話:“女人的臉果真的變得比天還快……”


    不過想到李曉欣發現我是張瑞那一刻的激動,我嘴角微微上撇,自戀的說了句:“這就是明星效應啊……”


    按照所謂‘上級’的規定,衛生所一律不允許外來人士滯留,而冷琦的腳傷又必須每天換藥輸液,所以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如李曉欣所說,將她轉移到鎮裏的大醫院繼續修養。


    回到病房我把這個情況告訴了冷琦,冷琦並沒有表態,沉默片刻說了句讓我頭疼的提醒:“你忘了,咱們沒有身份證!”


    第七章輾轉反側


    “什麽?”李曉欣捂著嘴笑個不停:“掛號必須得用身份證,記者證當然不行,張記者你可太逗了,哈哈哈……”


    我也苦笑一聲:“我們的身份證都丟了,在這裏又沒辦法補辦,你能不能幫我想個辦法。實在不行……用你的身份證能去掛號麽?”


    李曉欣微微點了點頭:“讓你媳婦以我的名字住院到是可以的,不過我有更好的建議。不如你們去我父親那裏吧,他那既安靜地方又大,就在秦墓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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