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啊?”我看到老頭兒顯出一副追星族的嘴臉。


    “那是清末最傳奇的一個書生,精通風水定穴術,精通機關木甲術,為人豁達急公好義,是一個好人也是一個經曆豐富的盜墓賊,是你太爺爺的至交,咱們家好多機關術數和一些珍貴的典籍就是他盜墳掘墓得來之後贈與咱們家的。他就是一生傳奇的盜墓賊,末代舉人黃玉卿,人稱黃河一條龍。”老頭兒跟說書似的賣了半天關子,這才洋洋得意的揭示答案。


    “哦,是他啊。”我隨口應了一句,“那後來呢?”


    老頭兒很奇怪,好似我一點都不驚奇:“怎麽,你認識這個人?”


    “是啊,我和柳老爺子都見過他。”我老老實實地回答。


    這回輪到老頭兒懵懂了,說我還是小的時候聽老爺子說起過他,他神龍見首不見尾,經常四處雲遊,我都沒見過他,你們怎麽可能會見到他啊。


    “不對啊,你小子逗你爺爺玩呢,你才多大點啊,如果那個黃玉卿現在還活著恐怕得是個老僵屍才對吧,哈哈哈哈。”老頭兒不屑地笑了。


    我和老鍾都沒有笑,很認真地看著老頭兒自娛自樂。老頭兒笑了兩聲便笑不出來了,因為從我們的表情可以看出,我們不是在開玩笑。


    老頭兒開始認真了:“你真的見過他?”我點頭,然後老鍾起身去到倉儲室拿過來兩個密封塑料袋,一個袋裏麵裝了一根白中泛黃的玉笛,有的地方已經碰殘了缺口,另一個袋裏麵裝的正是那個做工精美貌似宮廷用具的火龍吐珠取火筒。


    “九龍玉笛,火龍吐珠?這,你們是從哪裏弄來的?”老頭兒一眼就認出來這兩樣東西,顯得有點激動。


    我就把秋稷寺地宮裏所看到的幹屍,和他身邊所寫的那些生平詳詳細細地講給了老頭兒聽。


    老頭兒聽完之後半晌沒有吭聲,末了長歎一口氣,說人在河邊走,就應該想到這一天的。他手裏抓起那個九龍玉笛說,“這個東西我見他用過,而這個,”指了指那個火龍吐珠,“這是當年你太爺爺送給他的,為了方便他行走地宮之中方便,沒想到,他後來竟然葬身到那裏麵了,按時間來算,他應該死到那裏的比較早,我竟然沒有見過他,真是,唉……”


    老頭兒這麽一說,我似乎有點悟到了什麽,那個火龍吐珠既然是黃玉卿的,那麽不可能會出現在他死的地方之外,答案隻有一個,王魁他們揀去了這個火龍吐珠,點燃了燈盞裏的火焰,可是,身為現代人的王魁這麽會隨身不帶防風火機,卻會使用這麽古老的取火用具,難道真的有除了我們、王魁、張老娃之外的第四撥人麽?


    這個時候,老頭兒已經唏噓哀歎了半天,一向樂觀的人竟然有了幾分愁容,我趕緊安慰他說沒事,將來有機會了,我們仨下去拜祭一下他。


    哪知道老頭兒說不是,這黃玉卿一死,誰還知道這銅焊墓的開啟之法啊,原本還想著他有後人在世,也許還有法開啟,到如今,隻能望寶興歎了。


    這老頭兒,我和老鍾對視一眼,全無語了。


    當年黃玉卿接到一件棘手的事兒就不告而別,當時恰遇我們家太爺爺,就把這個稀世罕見的銅函墓告訴了他,太爺爺深知其中危險,便告誡他小心,後來就再也不聞其音訊。


    這次來到新鄭,我爺爺就抱了尋找一下這個稀世大墓的心思,可是這麽大的地方去哪裏找,然而事情就是這麽巧,李欣剛好尋到了我們的頭上,我們家老爺子一眼認出來給他裝修的那倆人曾是我們婁家的徒弟,於是陰差陽錯就來到了李欣的祖宅。


    在看到那些魘勝人像的時候,老頭兒便開始四處打量周邊的環境,並且在心裏計算五行八卦的位置,首先從地望上推算出地下有一個六神鎮陵局,這不是一般的鎮邪格局,老頭兒心裏就開始有點犯嘀咕了,等到把所有的魘勝小人兒起出來之後,老頭兒終於明白這倆人為啥辛辛苦苦做了這麽大的一個局,他們不是為了賺李欣那點裝修費用,而是為了地下室裏掛龍角上那個焊銅墓。


    那些魘勝小人兒隻有一半兒是為了魘勝這兩口子的,另外一半兒則是與六神鎮陵局相呼應,鎮邪護地氣,以防被其他的風角堪輿師察覺這裏的東西,因為李欣之前大動土木之時,已經泄漏了地氣,所以他們又用這些神像重新加固護陵格局。


    說到這裏,我差不多都明白了一些,感情老頭兒是盯上寶物了啊,怪不得神神叨叨忙一下午呢。


    我倒是很希望老頭兒能夠把這個大墓挖出來,嘿嘿,省的他孫子我這麽辛苦了。


    老頭兒說到這裏,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麽事兒,急忙把剛才他看到的那張張老娃家裏的地圖重新鋪起來,審視了半天。隻見老頭兒拿著那個張老娃家的地圖朝老鍾指了一個地方,然後把從地宮裏收繳的那仨小子的地圖也拿來,鋪在一起。老鍾沉思了一下,起身出去了,不一會也拿過來一張顏色相近,樣式差不多的地圖。


    這感情就是那個天字號工物圖了,原來真的在老鍾手裏,三幅工物圖擺在一起,雖說是天玄地黃一個係列,可從地圖上標識的方位來看,完全不是一個地方,稍微懂點行就看出來,這不是可以拚接在一起的藏寶圖。


    但是倆老頭兒越看,神色越凝重,老鍾直接點了一下地圖上的一個點,出了一口氣,說:“恐怕就是這裏。“


    老頭兒臉色越來越凝重,遲疑地看著這三幅圖,一字一頓地說:“你確定真是這裏?”老鍾猶豫了一下:“照您剛剛分析的來看,剛好和這裏對應,也就是說四個位置對應四張圖應該是沒錯的。”


    “什麽啊?我怎麽看不明白啊?”我把腦袋強行湊過去,想努力看清楚,誰知道俺們家老爺子毫不客氣給我一下:“去,出去玩去,大人這會說正事呢。”


    我求助一般望向老鍾,誰知道老鍾和顏悅色地對我說:“小鵬,你先出去,我有點事情要跟婁老商量一下。“


    明白了,該聽的聽,不該聽的不聽,反正這倆老頭兒尺度把握得一向很好,我心裏有數,對於那些可能會造成危險的事情,從來不讓他們這些小輩參與。


    成,出去就出去,反正晚上還有好戲看呢。


    第三十四章  中國古老幻術


    說也碰巧,剛出門就碰見了河間王家的那個小子,王魁。


    這小子是腦袋也給剃光了,渾身的毛也給退了退,整個一光板白條雞,我有點好笑地盯著他,心裏琢磨,這小子在地宮裏沒少給我苦頭吃,我得嚇唬嚇唬他。


    王魁一看見我過來,趕緊打招呼,然後隔著大老遠的就小跑往這裏奔。這孩子這回是真懂禮貌了,據幾個大夫說,剛來的時候一個賽一個硬挺,一個賽一個得漢子,可是今天張老娃一死,全完,


    幾個人一個賽一個老實,讓吃藥吃藥,讓打針打針,讓剃頭恨不得把眉毛也給剃了。


    “喲,婁師兄,您閑了啊,好氣色啊,哈哈,看您這情況,身體沒什麽大轍吧?”這小子怎麽一改在地宮下的陰冷,貧的跟個京城小胡同油子似的。


    “恩,還行,我聽說晚上你要跟人家比賽魔術啊,怎麽樣,準備好了麽?”我也開始裝大尾巴狼,一副親兄弟的關切模樣。


    “嘿嘿,別的不敢吹啊,在這手藝上,兄弟我還算是個拔尖兒的。那些玩魔術的不外是搗鬼二字,撐死也就是手底下那點伎倆,而兄弟家從西漢到現在都是幻術一門的魁首,我更是我們小輩兒裏的佼佼者,要不父母怎麽敢起名叫王魁呢。”小子一臉堆笑,努得跟朵菊花似的在我這裏獻媚。


    嗬,小子行啊,挺臭美啊,我得給你下點猛藥,給你添點堵,把你這火給點起來,今晚上你們掐起來才好看啊。


    “有信心當然好啊,可是我聽說這次可是拉斯維加斯的頂級魔術大師啊,可不是咱們那個地方魔術團的大變金魚缸,從袖子裏飛出個鴿子什麽的,那些都過時了。人家玩的是真的,什麽劍從腦袋上穿過去,大汽車從身上壓過去,弄個沒拔毒牙的眼鏡蛇盤到脖子上。”反正我也沒見過他都會什麽,就盡著一些嚇人的項目說給他。


    “對了,今晚上是你們倆的對抗比賽,這個好看,說不定他就弄個毒蛇什麽的,扔你口袋裏了,嗬嗬,到時候你一丟人,大家一鼓掌,得,你就算把老鍾的臉丟盡了,然後老鍾故意讓他們多給你治兩天,蟬毒不給你清理幹淨,每天你就癢吧,天天往外鑽小白蟲子。”說完我自己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又壓低聲音告訴他:“你知道嘛,人家拉斯維加斯的人講究著呢,聽說你沒名氣,都不願意跟你比,後來說要是掏十萬美金賭一把,人家才比。老鍾沒辦法把自己的棺材本兒都給壓進去了,還把房子都給賣了,你今晚要是輸了,估計老鍾能把你給活吃了。”


    “啊,不是吧?”我這一番話顯然嚇住了王魁,他臉上開始有點不好看了。


    “婁師兄,那我現在退出,不比行不行啊?”王魁不是害怕老鍾,而是害怕身上的蟬毒發作,要萬一因為這個事把老鍾給得罪了,那真是生不如死啊。


    “不行,絕對不行。”我惡狠狠地說,“人家說了,既然挑戰了,賭注就當成押金了,如果哪方退出,哪方就算輸了,你想啊,就算你退出了,老鍾一樣會損失十萬美金,折合人民幣多少來著?”我仰頭看天計算。


    “折合人民幣七百多萬。”王魁哭喪著臉報出了數字。


    “對,七百多萬啊,所以王魁啊,你必須要贏,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啊,最起碼你身後還有老鍾那七百多萬呢,你要是今晚不出絕招,輸了比賽。”我搖搖頭做哀歎狀,“你這下半輩子就跟蟬毒過吧。”


    說完我頭也不回,徑直就走開了。走到辦公室之後,我趕緊趴在窗戶口順著縫往外看,隻見那傻小子還是愣愣地站在原地,一雙手垂在褲邊是握了鬆,鬆了握,看得出來內心極為掙紮。


    不大會兒工夫,他好像下定了某個決心,把腳一頓,走回了自己的宿舍。


    我躲在窗戶後麵偷偷樂了,今晚上可有好戲看了,讓你個假洋鬼子看不起我們,今天讓河間王家的小子好好收拾你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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