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鍾準備推門而出的時候,有個大夫走了進來,向老鍾報告,柳口村的張老娃同誌因多種中毒反應引發了心肺衰竭,經過兩個小時搶救無效後宣布死亡,在報告公安部門的同時也向鍾主任報告。


    死了?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還是我家老爺子歎了口氣:“死了好啊,也算死得其所啊。這小子倒也算是條漢子,死得無牽無掛的,大家都方便。”


    其實老爺子的潛台詞大家都聽出來了:他要真不死,還是比較棘手的,要是把他放了,這可是身負幾條人命的慣犯啊;要是把他送進號裏,那麽老鍾這些人以後還怎麽在守陵人裏麵抬頭啊。


    那個大夫把手裏的一個東西遞給老鍾:“鍾主任,病人陷入昏迷之際讓我把他手腕上戴的這個布環取下來給婁老前輩。”


    “哦?是什麽東西啊?”老頭兒很奇怪張老娃怎麽會想起來給他東西。結果老頭兒一看那個布環,臉色一變,急忙追問:“他還說了什麽沒有啊?”


    大夫想了想說:“地圖。”


    這下大家都聽明白了,張老娃臨死之際還念念不忘讓我爺爺去他家拿地圖,可這個布環是什麽東西,讓老頭兒如此緊張?


    老頭兒小心翼翼地展開了布環,布環上麵有幾個模糊不清的字體,老頭兒拿起來放大鏡研究了半天,然後遞給老鍾,老鍾也肯定地點點頭。


    “這就是我剛剛給你們講的那個事裏麵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工物圖。”老頭兒很鄭重的把手裏地爛布條給舉了起來。


    “我看,應該尊重死者的遺願到他家裏把地圖取來,而且這副地圖事關重要,絕對不能耽誤。這樣吧,小鍾,你派人去一趟柳口村,去把地圖趕緊取回來,張老娃剛才也說了,這幅圖曾經是我們家的東西,我也不爭什麽,拿回來之後先讓我祖孫倆過一下眼,可以不?”老爺子得到了老鍾肯定的答複後接著說:“我和兩個孩子再去一趟這個李欣家,說不定他家的事我能幫忙。”老爺子難得嚴肅一次,老鍾自然不會反對。


    事情就這樣定了,老鍾派了一個工作人員到柳口村找柳老爺子,然後讓他帶著一起去張老娃的家裏找到那幅地圖帶回來。我爺爺、老鍾、我和宋旭東開一輛車一起到那個神秘別墅主人李欣那裏去。


    李欣很驚詫我們怎麽會在這個時辰光顧他家,經過宋旭東的介紹以後,得知來的都是風水堪輿術的大家,慌忙表達了對老鍾和我們家老爺子超乎尋常的禮遇。


    不僅推掉了一個會議,而且還急忙電話召令公司員工去冷藏庫裏把最好的極品大紅袍給送過來。


    老鍾和我們家老爺子笑眯眯地看著李欣忙活這一切,我和宋旭東已經開始悄悄地瞄準了老爺子說的有古怪的那幾把椅子還有幾個飛簷上的紋飾。


    經過老爺子提醒,我才發現,這些紋飾跟我們家裏一些紋飾的風格果然很相似,刀法一樣,線條和刻刀的走向幾乎是一致的。


    小時候,爺爺曾經教過我一些篆刻的功夫,雖說到後來以指頭被捅得血淋淋而告終。但是,我也算接受了基本的一些雕刻技法,雖不精,但是亦不遠矣。


    沒想到這個椅子的雕師,竟然會用和我們一樣的刀法,說明都是屬於複古流派的匠人,因為現代的一些雕刻師受西方工藝美術思想的影響,加上後來進入的西方雕刻手法成為市場主流,基本上很少有人會這種古樸的技藝了。


    看來,修複這座房子的匠師應該是是兩個有來曆的人,否則不會這麽講究啊,連這些細節都注意到了。


    在宋旭東的介紹下,李欣再一次和老頭兒們握手見禮,並表示了對兩位老師的敬仰。然後就一五一十地把這些天在這座別墅裏發生的奇怪事情又跟老頭兒描述了一遍。


    李欣把這座別墅建築結構基本翻新之後,就開始想找一些明清時候的舊家具,碰巧遇到一個商業上的合作夥伴,也是一個複古愛好者。


    他就問李欣,你是要真正的原木舊家具還是隻要那種風格。李欣的妻子就說真正的明清家具太舊了,而且把文物拿到家裏來使用太浪費了,不如就把房子的內部風格全部整修成古時的格局就好了。


    那位朋友一聽,就對李欣說:“既然你們想要的是那種風格,我給你們推薦倆師傅,不僅做工一流,且對古建築非常精通,室內裝修過後連一些挑剔的建築史專家都嘖嘖稱歎。而且這倆師傅極講究,還會根據你家的格局來為你布置風水,到時候保準你是財源滾滾日進鬥金,但是有一點,這兩人脾氣極大,而且收費很高。”


    李欣本來的心病就在這座房子的風水格局上麵,一聽是這樣,當即就拍板決定用這兩個師傅了。


    這兩個師傅果然是脾氣極大,不僅全套工具自帶,而且堅決不用任何帶電的工具,無論刨、削、鑽、鑿、切、斷,倆人都是用手完成。且對木料極為講究,規定凡是長了鬼眼的槐木一律不用,不到年限的鬆木柏板也不用,看到房子哪點不順眼當時就要求拆掉,如果不拆掉倆人自己就動手砸掉。


    李欣眼看著自己剛剛建成的房子內部轉眼就被砸成了破爛,心裏有點別扭,但轉念一想既然答應了人家全權負責,就不應該再指手畫腳了。為了做到眼不見心不煩,吩咐施工隊完全聽從兩個師傅指揮之後,就帶著身體孱弱的妻子飛到了非洲開拓市場順便休假。


    三個月之後,李欣站在自己家門口差點都沒認出來那是自己的家。整個房子規整有度,錯落有致。客廳典雅大氣但是不顯得死板,臥室溫馨優美又沒有奢逸之氣。李欣這個外行看了都覺得實在是美不勝收。


    恰好那個曾經指點李欣翻修祖宅的風水師路過新鄭,參觀過李欣裝修後的房子之後也是連連稱好。


    這個神棍拿了一個羅盤從東跑到西,告訴李欣這個桌台設計的是多麽合理,能替你當掉刀兵之氣,又從南跑到北,告訴李欣這個天井多麽聚財,以後你是花不完的滾滾財源啊。


    在朋友的解說之下,李欣頓時喜笑顏開,好好地酬謝了兩位師傅。兩個師傅麵對高額報酬似乎也沒有太多驚喜的顏色,收了錢就離開了。李欣連連稱讚倆人高士風範。


    剛住進去一個月,非洲傳來好消息,投資的項目順利拿到批文,國內的另外兩個項目也拿到了巨額訂單。李欣還沒有把合攏的嘴閉上,她妻子含羞帶嬌地告訴他,他似乎要當爸爸了,這下可把李欣給樂蒙了,也不回位於北京的公司總部了,天天在新鄭老家守著嬌妻,在商圈裏逢人就誇:“還是老家好,還是住祖宅好啊。”


    第三十章  古宅驚魂


    住了一段時間之後,李欣開始有點感覺不對勁兒了,但是具體是哪裏,還不是很明顯。直到有一天他妻子也告訴他最近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他才覺得應該去檢查一下。


    倆人跑到醫院一檢查,似乎什麽事也沒有,但是依然就是感覺不舒服,李欣不放心河南的醫院,帶著妻子飛回北京檢查,但依然是什麽毛病沒有。


    倆人覺得可能是精神錯覺,於是,又飛回了老家,住進了祖宅。可過了一段時間,李欣還是覺得很不舒服,似乎房間裏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無論自己幹什麽,似乎都有人從角落裏窺視自己。李欣覺得可能是自己工作太累了,睡眠不夠導致的,可是睡了之後更奇怪了,老是會做夢,夢見有一隊隊的古代士兵端著刀槍戈矛在家裏來回的穿梭。


    有此半夜起床之後,看見對麵黑影裏也有個人端坐著,似乎也在端詳他,李欣心裏一緊,打開燈之後,發現對麵什麽也沒有,自嘲可能是精神過度緊張了。於是關燈重新睡下,朦朧之間,似乎感覺對麵那個人重新站了起來,而且用手不斷地在摸索著自己的口鼻,李欣想重新站起來,可就是一點勁兒也用不上,似乎有千斤的重力都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李欣明白自己被魘著了,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一個更讓他吃驚的事實,他已經懷孕兩個多月的老婆,從床上起來到客廳轉了一圈手裏舉了個東西回來,然後在麵前比劃了良久,把東西放在他臉邊又躺下睡著了,李欣看清楚放在臉邊的那件東西係之後好懸沒嚇出心髒病,那是一柄鋒利的裁縫剪刀。


    李欣能動的第一個動作就要搖醒了自己老婆,問她記不記得剛才幹了什麽,她老婆睡的懵懂之間表示什麽都不記得了。


    李欣把身邊那把裁縫剪刀拿起來給她看,她這才想起來這是前兩天街上逛街的時候不知道為何突發奇想買了一把,似乎是腦海深處想買的。


    這兩天晚上老做一個夢,夢見一個白發蒼蒼,沒有牙齒的老婆教她裁剪衣服,還告訴她,女人若不會給自己的男人裁剪衣服,將來時會被休掉的。


    第二天,她妻子還歡欣鼓舞的告訴他,她想起來晚上夢裏那個老婆婆教她裁剪衣服的樣式了,全是古代的衣服樣式,樣子還十分別致。


    說罷,她起來還拿出來幾張紙樣,正是她根據夢境裏老婆婆教她的衣服樣子繪的圖,還高興的說,這是夢裏得遇良師,她一定要找裁縫比著這個樣子做一套出來。


    中午吃晚飯,李欣的妻子就興致勃勃的上街去了,而李欣則躺下午休,剛睡沒多久,他就聽見了敲門聲,於是自己起床,去開門,門外沒人。


    他很納悶的又回來,突然發現床上躺了一個人,驚走了三魂,嚇散了七魄,床上躺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李欣嚇的一身冷汗,難道自己大限已到,這便離魂失魄了麽。就在李欣準備大叫之際,突然一陣巨響,李欣睜開眼,發現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剛才隻是一個夢而已。


    枕邊的手機鬧響個不停,李欣拿起來一看,正是自己愛妻的號碼,趕緊接了起來,豈料是一個陌生人的聲音:“您是李欣先生吧,我是大華裁縫店的,你老婆在我這裏有點不舒服,您趕緊過來看看吧。”


    李欣一聽是這,二話不說話,開了車直奔裁縫店。進了店就看見老婆臉色蒼白,嘴唇顫抖,雙眼無神,直愣愣的盯著前方,一看李欣進來一下就撲進了李欣的懷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撫慰了良久才止住了悲聲,忙詢問是怎麽回事,他妻子便抽抽搭搭的將整個事講述了一遍,李欣聽完之後也是嚇的渾身戰栗。


    下午,李欣妻子高高興興的去逛完街之後便走進了裁縫店,拿出來圖樣就給裁縫看,裁縫看了看圖樣說這種東西我做不來,得讓我師父做。然後打電話叫來他師父,那位師傅看完圖樣之後奇怪的盯了李欣妻子一眼,然後開始把幾張圖進行拚比。


    玩了之後,問李欣的妻子是要什麽料子的,李欣說當然料子越舒服越好啊,穿在身上圖個舒服嘛。她說完這話之後就發現裁縫師徒倆個可緊張的互相看了一眼,小心的問:“您這是要給誰穿啊?”李欣的妻子說:“我丈夫啊,我還想讓他參加國際會議的時候穿這個呢,多中國風啊。”


    這下裁縫師徒倆全無語了,半晌才問李欣的妻子:“姑娘,這圖樣是你自己畫的麽?”李欣妻子頓時得意起來:“那自然啊。”她不能說是白發老婆婆在夢裏教她的,否則人家非把她當神經病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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