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人疑惑的看著我,我開始表演:“我婁家好歹機關數術方麵也是翹楚,這機關地圖說不定你們也有遺漏之處”麵對他們疑問的眼神,我繼續打強心針:“我就綁著讓你們拿著地圖,我決不亂動”他們仨互相看著。


    “你們也不想白來一趟吧,說句老實話,我到了這個地方,也想看看這金井裏到底是什麽東西,臨了找不到這金井,不僅你們心裏不舒服,我心裏也不舒服啊,就是有一絲希望,也不能放棄啊”我拿出來電影裏指導員作思想工作的架勢,作推心置腹狀。


    那個在地上裝死的家夥似乎看到一點希望,試探的對他們倆說:“要不,讓他試試,反正在我們手裏,他也跑不了。”那倆小子顯然都聽他的,也沒怎麽商量,便欣然把地圖擺到了我的眼前。


    粗眼一看,這份地圖就是件文物,也不知道是哪個朝代裏傳下來的寶物,似皮非皮,似帛非帛,黑黢黢的底子上,竟然用白粉勾勒的圖像,在最右處還隱隱有一行繁體小字“工物圖玄字第七十三號”我心裏一緊,難道是當年李誡的工程設計圖,要是的話,僅此一張地圖就是無價之寶。


    仔細看這張圖上,曲尺規矩都有定數,轉彎處弦長多少,勾長幾何,股合幾寸都記載的分毫厘清,門高幾尺寬幾寸,青條石若幹,都一一在數,幾尺處有臥蟾撲娥,某處有天狗食月也是分毫不差。


    我看看地圖,仰頭想想,想那天狗食月和臥蟾撲娥一定是機關了,對照自己一路走來果然是絲毫不差。對著圖才發現,原來我一路走來的路竟然步步機關,處處陷阱,倒是兩條暗線一路曲曲折折繞開了所有的機關和甬道,直達地宮中心。


    配合著這張地圖,我詳細詢問了他們仨的進來路線,問完之後良久無語,感情這啥時候都有豆腐渣工程啊,即使千年之前也未能免俗,想不到最後兩條用來運送材料的暗道反而成了這個紛繁複雜的地宮致命傷,似乎又有點不對,按說李誡這位建築大師算無遺策不應該獨獨忘了這一層,難道是有什麽特殊的作用不成?


    就在我沉思之際,三人不斷的催促我問我金井到底在哪裏,我扭頭了一下手臂,碰到了剛才揣在褲子口袋裏的那塊形似石頭的金屬,不由得抬頭看了一下上麵,心裏忽然一亮,難道是曆史上那座著名的“九天宮”?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麽這兩條暗道和一明一暗兩撥巡山將軍的事情都可以解釋了。


    我腦子裏一邊胡思亂想,一邊開始回憶著老爺子《列子機括論》裏麵當野史記載的一些小故事開始胡扯八道。


    “你們誰去摸摸地上,看地上有沒有字跡?”我盯著地圖,隨口敷衍他們,心裏還在想怎麽騙著他們把我的手給放開,贏得信任之後趁機遁走。


    那個後來裝死的人答應了一聲,就命王魁矮下了身子去摸,


    “沒有啊”他有點鬱悶


    “繼續摸,地圖上明明說有的”我開始信口胡謅。


    一聽是地圖上說有的,王魁開始全心全意地摸了起來,在雖然很明亮的手電燈光下,拂去浮土辨認地上如同蛛絲一般的字體,的確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


    可是剛剛摸了不幾下,就見王魁突然想站起來,仿佛被什麽東西掐到脖子一樣突然又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雙手卡著自己的脖子躺在了地上,掙紮了幾下,然後滿臉憋紅,不斷的反轉自己的身體。


    他這這一突然的變故,嚇了我們一跳,呂強也顧不得給我看地圖了,一把過去拉王魁起來,好不容易要把他拉起來的時候,突然兩眼一翻,就剩下一對眼白,然後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救我,有人在拉我,救我,有人掐我脖子”兩個人用嘶啞的聲音不斷的翻滾吼著,空曠的圓形柱坑裏,這聲音顯得尤其可怖。


    我和裝死的那個家夥,被他們這一吼,弄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我突然想起來張老娃的警告,和一路上擅入者死的陵殺令,心裏一陣發寒,難道真的有鎮墓者,那是傳說裏以身殉葬的人,傳說可以用某種方士的咒語把他們的幽魂困在墓室裏,用怨念守候著他們生前就執著的東西。


    本來就幽暗的空間被這樣一鬧更顯得淒惶,一時間我們倆竟然不知所措,看著這兩人在身邊不斷的翻滾痛苦嘶吼。


    我也不繼續裝神棍了,惶恐的看著地上的這兩個人,心裏一點譜也沒有,那個裝死的家夥也驚恐的看著他倆,猛地一受驚嚇,神情分外緊張,把手裏的袖珍弩就對準了我,大聲喊:“快,快點把他們倆拽起來!”


    我朝他示意自己的手還被反綁著呢,隻見他出手如電,飛快地用手一劃,亮光過處綁的繩子應聲脫落。


    我來回的揉著手腕,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他,並不彎腰去拉地上的兩個人,他一看,急了,用那支小弩對著我的眼睛,還沒等他發火,後麵一個黑影重重的一腳剛好踹在後背上,他橫著就飛了出去,那支小弩也掉落在地上。


    我趕緊去彎腰撿那支袖珍弩。老鍾踹完那人之後,看我要彎腰,急忙喊:“別!”已經遲了,我剛蹲下身子,就覺得一把無形的大手一下就掐住了自己的喉嚨,感覺像吸進肺裏一團棉花,脖頸上的大動脈好似被重重的擊打了一下,所有的血液全都湧回了心髒,一種壓迫爆炸感頓時充溢四肢。


    就在我要失去知覺的一霎那,老鍾一把揪住我的後背,然後連拽帶拉讓我在牆上靠好。說也奇怪,站直了之後,種種的不適就像退潮的水一樣,慢慢的從身上都消失了。我靠在牆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再看那幾個人,就像一條條離開水的魚一樣,隻有躺在地上張嘴的份。我拿著那支小弩反複觀看,精致的弩機在上麵燈光掩映下閃爍著奪目的光芒:“媽的,差點為這個東西把命給丟了”


    老鍾狠狠地打我一下,惡狠狠的丟給我一盤繩子,我趕緊把地上躺的三個小子給捆上,然後按照老鍾的示意把他們仨靠在牆上,扶正,說來也怪,這三人站直了之後,也一個個都恢複了正常,剛才還煞白的臉也慢慢恢複了血色。


    事起倉促,就在短短的十幾分鍾的時間發生了這麽多事情,許多來不及解釋的事情也都在這一係列的變動中變得詭異莫名,神秘莫測。


    老種環顧了一下四周,歎了口氣:“要不是這幾個裝死犢子帶路,恐怕我也是不得其門啊”說完就動手四處摸索。


    我愣了一下:“別急,你從開始就知道這人是在地上裝死的?”一臉的難以置信。


    老鍾揚揚眉毛,不置可否,可從他種情況盡在掌握的表情來看,他分明已經洞察了這一切,是故意讓這三個人以為我們都相信了他們,然後把我交到他們手裏的。


    我看著手裏那支製作精美的小弩,使勁地咽了口唾沫,我小的時候從城市裏回鄉下,年小力薄,跟同村的兄弟仨爭奪竹子製作的長弓,結果被人家兄弟摁住,結結實實的給揍了一頓,爺爺為了安慰我給我做了一幅木弩,他老人家當時也是一時興起,完全沒有想到那副木弩的威力。結果,我媽在目睹我用一把木弩把一隻家養十斤重的大鵝射飛到二十米開外以後就差點瘋掉,老爸劈頭蓋臉揍我一頓,然後把木弩給沒收了,倆人去找老頭兒好一頓埋怨,說這東西跟手槍的威力差不多,一個小孩子拿著,保不齊出什麽事呢。一老一小兩人聽著嘮叨偷偷的互相做鬼臉。


    手裏這把精鋼小弩跟市麵上賣的小弩完全是兩個概念,雖然也適用了鋼纜和機簧,但是完全是仿照古式製作的,握在手裏輕重整好,頭部竟然還有一個飛廉的雕像,怎麽看,怎麽像我們家那個老頭子的作品。


    第十九章  九寶龍璽盒


    我心裏一陣惡寒,這東西要是剛才紮到我身上,估計這會就變成了人殉了。也不管老鍾正在忙碌,就把機簧給板了上來,這才發現沒有弩箭,趕緊踢打被捆得三個人,衝他們比劃手裏的小弩,結果仨人以為我起了歹心,嚇得魂飛魄散,好話說了一籮筐,有的沒得,真的假的全部都抖摟出來。


    我從他們身上搜出來滿滿三匣弩箭,總共三十六支,精致的不鏽鋼小匣子滿滿的碼著十二支三棱箭頭小弩箭,就連弩箭也是按照古製十二的樣式,不由得讓我上了心。


    “你們,這些東西,是從哪裏來的?”我晃著手裏的小弩衝他們問道。


    王魁和呂強看著第三個人,一言不發,我看他們不說,也不逼他們,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玻璃平,玻璃瓶幾隻金黃色的螞蟻在幽藍的火把下觸須分明。


    那個後來醒來的人一見這幾隻螞蟻身體就開始不斷的顫抖,王魁和呂強很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在害怕什麽。


    見他認出了我手裏的東西,我心底的疑問慢慢有了點頭緒,嬉笑著把小瓶子慢慢得靠近後來醒來那個人的身體,他看著那隻小玻璃瓶,臉上的汗越來越多,嘴唇也開始不斷的顫抖,後來我幹脆把那個玻璃瓶塞進了他的懷裏:“這東西太鬧騰了,放在你這裏保險”


    那人的臉色刷一下的白了,眼珠開始不停的反動,喉頭緊張的一起一伏,我突然失聲驚叫了一下:“呀,不好,瓶子蓋好象開了”


    老鍾也被我這一嗓子吸引了過來,好奇的看著我折騰這人。我這一叫不要緊,本來就緊張的那人立刻崩潰了,緊張的嘶聲叫著:“別,別,拿出來,你拿出來,你快點拿出來”


    我好整以暇的又把瓶子往裏塞了塞,這下他更激動了:“你快拿出來啊”


    “說,這些弩是從哪裏弄得?”我問。


    “我們找人做的”他的汗開始落到我的手臂上。


    “找誰作的?叫什麽名字?”繼續追問。


    “誰都能做,隻要材料”他身體開始發抖了,幅度變大。


    “胡扯”我有點怒了:“信不信我把塞子給打開”


    “真的,真的,我們有圖紙,隻要按照圖紙誰都能組裝,何況現在的材料遠比以前要精良”他說話開始不順暢了。


    “圖紙呢?”


    “沒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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