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未免也太小看我這個天生歸陽藏陰體質的雙瞳了!


    第74節:第十四章 寄生怪蟲(1)


    第十四章寄生怪蟲


    聽到我的話,老鍾很明顯地身形一頓,開始慢慢地回過頭來看著我,就這樣一點點地走過來,越走越近,夾雜著一種具有壓迫力的邪氣慢慢地踱過來,身體的動作非常僵硬,麵部異常的扭曲,已經不是我看到的那個貌似糟老頭但是滿眼精光的老鍾,而是一個麵無表情、神情呆滯的行屍走肉。


    雖然我剛才話說得氣壯山河,但是當老鍾真的站在我麵前的時候,剛剛鼓起山嶽一般的勇氣突然像傾瀉的河水一樣流失得無影無蹤,因為,此刻,現在,當下,老鍾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這雙眼睛裏,沒有眼仁,隻有眼白,一雙白刷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在被這雙眼睛盯上的同時,我感覺自己的力氣全部都丟失了,無法再挪動自己的腳一步,就這樣直愣愣地站在那裏,看這個不知道是人還是鬼的東西在老鍾的身上,操控著老鍾的身體一步一步地逼近我。


    很快,他就來到了我的身邊,胡子拉碴的一張老臉就在我眼前晃悠,以往無數次想暴打的那張臉就在我麵前,我卻提不起拳頭,而他就像一隻覓到食物的豹子一樣,不停地在我的臉上嗅來嗅去。我竭力地扭過自己的臉龐忍住呼吸不去直視老鍾的雙眼。


    我突然抓住了脖子前的太平陽寶厭勝錢,慢慢地撫摸著銅錢上的雙魚圖案,心裏暗想是不是要把這枚銅錢按在老鍾的額頭上麵,因為小的時候爺爺經常用這樣的手段為我去陰除邪,就當我剛剛要舉起那枚銅錢的時候,老鍾的眼睛突然一翻,然後頭往前一探,這個類似襲擊的動作嚇了我一跳,隨即耳旁又傳來那陣如泣如訴的哭聲,那種聲音直逼心底,聲音突響,竟然使手裏的銅錢差點撒手扔掉。


    “吹牛也要有個限度,我還當你真的雙瞳齊開,誰知道也是在吹牛!”一個蒼老而且略帶虛弱的聲音突然從我背後響起來,聽到這麽熟悉的聲音響起來,我心裏一顫,差點就熱淚盈眶:“老苗,你還沒死呢?”我幾乎是帶著哭腔問候這個神出鬼沒的家夥。


    “咳、咳”老苗虛弱地咳嗽了幾聲,從他聲音傳來的方向判斷,應該是在我身後大概三米左右的地方,我很想轉過身來看看這個老家夥究竟怎麽醒過來,並且這麽快就恢複了活力。老苗可能看我準備轉身,他急忙低聲說:“別動,千萬別動,隻要你一動,老鍾和你恐怕都活不成了!”聽了這個話,我心頭一凜,急忙站直了身體,像和麵前的這個老男人跳貼麵舞一般,緊緊地站在一起。


    “你現在聽我的吩咐,按照我的說法一步一步地走,千萬不要心急,因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現在準備好了嗎?”雖然我現在聽到老苗的聲音有點怪怪的,但還是木然地照著他說的話去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是老苗的聲音但卻不是老苗說話的風格,說不上來為什麽,但要是這兩句話出自我的嘴裏應該就不那麽令人奇怪了。


    “先把你的銅錢拿出來,然後用手指夾緊,一會兒無論出現什麽情況你都不要慌亂,明白我的意思嗎?”老苗的聲音依舊是不緊不慢的,但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感覺到有點不妥當,具體那裏不妥當,我還一時沒有想到。


    “咬破你的右手的無名指指尖,輕輕擠出一滴血。”老苗繼續命令。


    “等等,為什麽要右手無名指?”我打斷了老苗的話。


    男左女右,陰上陽下,金木水火土剛好對應每個人的五根手指,在道家的某些論述中,這些手指都是按照五行的理論有著嚴格的區分的,而男人右手是陰質的,也就是觸鬼手,而右手無名指則是陽氣最弱,陰氣最昌盛的一根手指頭,如果要驅邪,應該用左手的中指才對,男人的左手中指是陽氣最盛的,這就解釋了一些天師在捉鬼的時候為了應急通常都是右手執劍,用左手中指的血來畫符,而那些影視作品裏有用右手畫符的鏡頭出現,我爺爺就會不屑地撇嘴說他們一點專業精神都沒有,弄點讓內行人貽笑的穿幫鏡頭,當時我想可能也就您老人家看得懂這些東西,現如今誰還這麽計較,大家還不都隻是看個熱鬧而已。


    為什麽老苗會讓我用右手無名指的血液呢?還沒等我的疑問得到回答,第二個指令又下來了:“把你擠出的血液塗抹到你的太平厭勝錢上!”


    不對,肯定有哪點不對勁,為什麽老苗的指令處處都透著不合情理,而此時眼前的老鍾一直來回地扭頭,並沒有對我做出進一步的動作,我的心思開始活泛了起來。


    雖然我一直沒有動作,可是身後的老苗卻一直不緊不慢地命令我做這做那。我愣怔了一小會兒突然下了決心,狠狠地咬破了手指,塗抹在太平厭勝錢上,就在這個時候一直伴隨在我耳畔的若有若無的哭聲突然沒有了,四周突然飄出很多煙霧,而麵前的老鍾正慢慢地隱沒在煙霧裏,這時候就在不遠處的地方,一個熟悉的身形正慢慢地走出來。


    “老鍾!”我驚訝地看著從不遠的地方走過來的那個人,而此時身前的那個人也張開猙獰的嘴臉衝我笑了起來,背後老苗的聲音突然變得有點怪腔怪調:“看你沒有了太平錢的倚仗,還怎麽出陣。”


    壞了,我暗道不好,防範了半天我原來還在四象離魂陣裏麵呢。這時候身邊的煙霧竟然越來越濃,濃煙包裹住了麵前的老鍾、身後的老苗和同時出現的新老鍾。


    我還是緊緊地抓住手裏的太平錢,心髒狂跳,我知道眼前所見到的這一切都是自己臆造出來的幻象,而且墓主人在殘留這些意識的時候有目的地加入了一些引導的因素,讓人不自覺地沉迷其中,現在能不能真的突出這個幻想的包圍,就在此一舉了。


    過了沒多長時間,濃煙開始慢慢地消散去,隻有那個新老鍾還佇立在原地,周圍依舊是我們剛進來的時候所看到的場景,而老苗則依舊倚在那個銅鼎旁,顯然精神還沒有恢複,而老鍾也是神情蒼白,仿佛經曆了一場絕大的磨難。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你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看來他好像也陷入了這個奇怪的陣中去了,而且好像跟我一樣被自己所造出來的幻想給耍弄了,弄得現在連眼前的人真假都分不清楚了。


    我輕輕搖晃了一下手裏的太平錢,說道:“我這邊架子上共有二十五個人頭陶甕,加上你那邊的二十四個剛好四十九個,暗合了傳說裏四象離魂的七七之數。”


    “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老鍾很警惕地看著我,一臉的不信任。


    娘的,這個陣法真厲害,如果說詛咒是他的主要傷害,而致使陷入這個陣的人狂亂則是一個相當令人恐怖的附帶傷害。


    第75節:第十四章 寄生怪蟲(2)


    我搖了搖手裏的太平錢,錢上的血痕還一絲絲往下流淌,我右手無名指的傷口還暴露在空氣裏,火辣辣的疼痛。


    老鍾看到了這枚銅錢才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剛準備要湊到我身邊,我就狠狠甩起銅錢朝他的腦後給了一下,隻一下,就聽見很清脆的一聲響,就像打破了一個螃蟹殼一樣,老鍾的後腦流淌出了血液。


    老鍾的表情頓時變了,原本木然的神情開始慢慢恢複起來,我一把拉過老鍾的腦袋,按在地上,飛快地用傘兵刀朝他的腦後剔去。


    幸虧我剛才已經把它打破了,傘兵刀很輕鬆地就把這個東西從老鍾的後腦勺上麵挑了下來。


    這是一個巨大的黑殼甲蟲,類似一個手掌大小的土圓,也就是鄉下經常講的土鱉,黑亮的外殼,還有十條如同鋼絲一樣尖利的觸手,觸手的末端還殘留著老鍾後脖頸的一點血液。


    我飛快地用背包裏的硫黃和硝石畫了一個圈,用刀尖挑著這個東西扔了進去。它很忌憚地朝四周看了一下,誰知道一點也不懼怕,竟然飛一樣衝我奔來。


    我嚇了一跳,以為這個蟲子真牛得情何以堪,竟然飛撲過來。我用傘兵刀迎著蟲子的身體橫掃了過去,蟲子應聲而斷,半截帶著血肉的甲殼蟲落在了地上,就像一隻被截斷的黑色蜘蛛,但是令人稱奇的是,在半截裸露的血肉裏竟然掙紮著脫出來五隻柔軟透明的觸角,纖弱透明如同玻璃纖維,好似一杆天線像在空中尋找目標一樣,不大會兒的工夫就鎖定了目標,對著正昏迷的老苗奔騰而去,另一隻則對準了還在入定狀態的老鍾,擎著五隻透明的纖維觸角,另外五隻黑色的觸角像五隻飛快爬動的手指,像一隻趕潮的螃蟹一樣飛揚跋扈地直刺目標的身體。


    我剛剛把老鍾麵前那隻怪甲蟲踩扁在腳下,就看見老苗騰地一聲就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掃剛才的委靡狀態,兩眼精光四射,手舞足蹈,張嘴大吼:“還我的兒子,你們快點還我的兒子!”


    我頓時明白了老鍾剛才的癲狂狀態是從何而來,老苗的脖子下麵赫然掛著一塊黑糊糊的大甲蟲,從外形上來看,就是一個黑鱉大小的甲蟲,惡狠狠地紮在老苗的脖子上,五條剛剛衍生出來的纖維觸角,已經紮進了老苗脖子下的皮肉裏,遠遠看去,就像老苗的脖子上長了一隻黑色的大腫瘤一樣,而且這個腫瘤隨著老苗的血液跳動,也在脖子上有節律地跳動。


    看到這一幕,心裏一陣惡寒,脖子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甚至可以想到血液是如何通過觸角湧進這個黑色的甲蟲身體裏的。


    我扶住已經有點虛弱的老鍾,他後頸上的十個黑色的小孔還在慢慢地湧出一些黑色的血液。


    “用你的銅錢灼燒我的傷口,快點,然後再用背包裏的高度白酒去清洗!”老鍾臉色蒼白,表情異常痛苦,身體不斷地哆嗦著,一層冷汗也慢慢地掛在了他的額頭上。


    我趕緊照他的吩咐來做,拿出打火機灼燒了銅錢一下,塗在銅錢上的我的血液就像汽化一樣頃刻間無影無蹤,我沒有時間表達我的好奇了,直接拿著灼熱的銅錢去烙老鍾的傷口,同時還緊盯著正在痛苦掙紮的老苗,但是苦於分身乏術,隻好眼睜睜地看著老苗在旁邊痛苦地搖頭,像極了西方電影中正在變身的狼人。倒黴的老苗從下到墓裏到現在就沒有消停過,似乎黴運一直都在伴隨著他。


    能先救一個是一個吧,抱定了這個心思,顧不上老苗先全力來拯救老鍾,手裏的銅錢烙到了老鍾後脖頸上的小孔裏,隻見銅錢上騰起一陣奇怪的煙霧,那個奇怪的小孔很快就閉合了起來,而且用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閉合,老鍾似乎忍受了極大的痛苦,但是卻不停地催促我快點。


    “老鍾,這是在幹嗎?”我問他。


    “用太平錢的陽氣先封住氣穴,防止邪氣侵入,不過把黴血都封進去了,管不了那麽多,我們得趕緊出去才行。”老鍾說著話,一陣汗水就流淌了下來,娘的,我的無名指被汗水一浸,火辣辣地疼,手一滑,無名指的傷口就觸碰到了老鍾後脖頸的小孔,趕緊拔出來,不料,就感覺好像無名指上牽扯出來一條線一樣,一條黑色膠狀物粘在我的傷口上被緩緩地拉離了老鍾後脖頸傷口的小孔。老鍾一臉輕鬆的表情,他疑惑地問我:“你怎麽弄的,我怎麽感覺好像黴血被吸出來了?”緊接著他驚訝地看著我無名指上的那條黑色的血膠棒,就在他愣得說不出話的時候,我又用右手的殘血拉出了其餘幾個小孔裏的黴血,然後用手裏的銅錢閉合了其餘的幾個小孔。


    第76節:第十四章 寄生怪蟲(3)


    我雙手對搓了幾下,右手無名指的血液和黑色的黴血棒混合在一起,像灰垢一樣掉落在地上。十個血孔被我強行閉合了三個,其餘的七個則莫名地被我的手抽離了黴血。很明顯,抽離了黴血的老鍾顯然比較輕鬆,但是被強行閉合的三個孔裏,也就是老鍾所說的氣穴,裏麵仍然存著大量的黴血,我問老鍾要不要把那三個氣穴打開,抽離出黴血。老鍾搖搖頭,很深沉地看了我一眼:“我現在有點明白了,為什麽剛才的四象離魂陣會突然消失掉。”


    我一臉奇怪地看著他,“這不是你告訴我的,要我這麽做的嗎?”


    “其實剛才我也陷入了幻象裏麵,我竟然看到了多年前和我一起下墓的時候遇害的同事,他指著我說是我害了他,緊接著又看到你一臉血,然後說自己被銅矛紮穿了,雖然這些景象各有不同,但都是我們自己想象才有的東西,是自己內心深處最害怕出現的情景,而這些景象也在不斷地轉換,然後脖子上一緊,好像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接著就失去了知覺。”老鍾回憶起來有點艱難,我確定他沒事之後我們才正式轉過身來,麵對著還在不斷掙紮的老苗。


    “你說你剛才是怎麽破陣的?”老鍾對著正在不斷癲狂化的老苗嚴陣以待,同時帶了一絲疑惑。我就把自己在幻象裏所看到的一切都講給了他聽,當他聽到我割破了右手無名指的時候嚇了一跳:“那可是老輩人說的勾魂指啊,傳說牛頭馬麵勾魂就是從那個手指,那個指頭的血可是至陰之血,抹到太平錢上就毀掉了。不對啊,好像你的銅錢依然管用?”


    正在說話的時候,老苗正在掙紮的身軀突然不動了,脖子上的甲蟲跳動的頻率也越來越高了起來。他緊閉眼簾,兩隻手臂開始不停在空中抓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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