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似乎低估了這隻僵屍的智慧!


    不,我完全沒想到他竟然產生了智慧這種東西!我一直以為,這些僵屍因為進化的秩序被打亂,雖然有著黑皮僵屍的外表,甚至接近黑皮僵屍的形態,但絕對沒有僵屍應該擁有進化出來的智慧,從看到嗜血狂躁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這樣的去認為。從來沒有把這樣的僵屍當作‘生靈’去看待。甚至潛意識裏,這樣的僵屍連牲口都不如一直占據著我的思想。


    可就在我剛才一個閃身,故意把身體往前湊了一下,打算仗著自己靈動,想抽冷子鑽進大塊頭的懷裏,把左手拈著的鎮屍符貼上去。


    卻不想我虛晃一下,那大塊頭竟然躲開了!!


    它躲開了!!


    我擎著桃木劍,站在一具屍體上,順勢把桃木劍刺入屍體的腦袋上,徹底斷了腳下這東西‘複活’的可能性,深吸一口氣,目光不離開那個大家夥的身體。


    對方血紅的眼睛,凸的很高,看上去就好像眼眶上掛著兩顆紅皮的雞蛋一樣,血絲在原本的眼白中鼓起,一道道的好像在蠕動。


    “想逃了嗎?”我意識到了它的舉動,感覺上就好像當初在鄉村的夜晚,葉一碰到的那隻僵屍一樣。這種生物狡猾、殘忍、嗜血,但是卻充滿著‘生物’的本能智慧。


    “殺死了那麽多人,你曾經的同類。血債血償的時候,你逃什麽?怕什麽?”很好笑,我竟然對著一隻僵屍說話。


    可我明明感覺到它似乎聽得懂我說的,血紅色的眼睛流露出迷茫。


    對!就是迷茫!


    就算再怎麽逆天,怎麽跳躍式的進化,它欠缺東西還是太多太多,在本能、饑餓、嗜血占據了思想的時候,它狂暴、殘忍。一旦它碰到了勢均力敵,甚至強過它的人時,本能的求勝欲望占據在了第一位。


    如同一群餓狼一樣,再怎麽饑餓也絕對不會去捕殺獅群。


    “就是現在!”僵屍陷入短暫的迷茫,我猛然大吼一聲,右手桃木長劍經過法力的灌注散發著光華,直刺它的心口位置。而左手把法力灌注在符籙上,對準了它的腦袋丟了出去,成不成在此一舉!


    第51節 死磕


    如果下一次,讓我再選如何去生活,我一定繼續賣墳,就算在這個物價橫飛的世界裏買不起自己的窩,我也要為自己訂一個公墓。活著的時候不能有房,死了總可以有的。


    曾經,我和葉一搭檔,追過惡鬼、尋過上古的神明,吃過長生果,還殺過人。但如果讓我再選一次,我一定選擇不在過年的時候去看丈母娘!天知道,為什麽丈母娘從頭到尾的沒看到,就陷入了一個天大的麻煩當中。而這個麻煩還在不斷的升級,一直升級到從追殺變成了被追殺。


    “張鹿你個癟犢子,跟著我跑幹嘛!!”我跳躍在馬路上,一邊伸著舌頭狂奔,一邊狂罵。


    張鹿拎著手槍,跟在我身後,大聲的喊著:“遇到熊的理論,在林子裏碰到吃人的熊,兩個人中有一個跑得過熊,另一個就能活下去。”


    “你他娘的,還有心思琢磨這個。”狂奔中我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楊大爺,你不是說打到腦袋就死嗎?”張鹿對我揮舞著手槍,狂奔中臉色都沒見紅潤,可是嚇得不輕。


    “我哪知道?”我咧著嘴,手裏提著符籙。桃木劍紮在身後追著我們跑的僵屍身上,僵屍的腦門子上還貼著一條隻剩下半截,不,是隻剩下一點點符籙的黃紙站在腦袋上,腦門子上還有一個正被黑煙籠罩的傷口飛速的愈合。


    然後……好像我們徹底激怒它了。


    就在剛才,我拚了命、豁出去的仗劍刺入對方的胸膛,仗著桃木劍千年和我體內百年的功力,成功把桃木劍刺入了這具鐵屍的心口,與此同時那大塊頭的鐵屍竟然半路改變招數,雙手對準了我就摟拉進來,看那模樣跟八百年沒見過女人一樣的色狼般,雙手都帶著風的對準我就勒過來。


    我一隻手把鎮屍符貼在了它的腦門子上,靠著衝撞的力量勉強把桃木劍刺入它體內十幾公分,看那體形的厚度,估計劍尖剛剛貼在它那顆早就不跳的心髒部位。


    按照我的想法,我這麽大的力量衝過去,撞上去的力度足夠推翻鐵屍的身體,隻要它倒下,我就是拚著被抓一下,也能夠把全身的力氣加上體重讓桃木劍完整的刺入到他的體內。再配合上我的鎮屍符,就算不死,也能給我分分鍾的喘息時間,這個時間段隻要掌握的精準,掌握的夠好。殺死它完全是沒問題的。


    但我千算萬算的,沒有把這個僵屍已經產生靈智算在內去。


    不!


    我算了,但是沒有算的那麽靈活!在我的認知中,就算它產生了靈智,缺少時間的累積也不會多聰明,本能應該還占據著上風。


    說白了,我這時候有點賭徒的心理。要麽逃,要麽拚。


    借用一句不挨邊的電影台詞來形容:“我猜到了開始,卻沒有猜中結尾。”


    前半部分還算順利,我的桃木劍刺入了對方的心口位置。我的靈符貼在了它的腦瓜門子上。


    但是後半部分不對了,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僵屍動作的遲鈍,可我這麽大的力氣撞在僵屍的身上,竟然猶如撞在一堵牆上一樣,隻撞得那僵屍搖晃了幾下。緊接著,耳後就傳來了一陣風聲。


    我暗叫一聲不好,連頭都沒來得及回,順勢就往下蹲去。


    然後身子在地麵上一側,不管身邊還有死人、地上還有混合著血液的雪,滴溜溜的‘滾’出去好幾米。


    可接下來,事情發展的就不順利了。


    張鹿好死不死的在這個關鍵的時刻開槍了。


    砰!


    槍聲一響,我就知道壞菜了,滾動中我撇了一眼大塊頭的鐵屍,眼看著子彈打入它的腦袋,子彈強勁地衝擊力,頓時炸碎貼在大塊頭腦瓜門子上的符籙。


    警用手槍是以穿透力為主,對殺傷力在其次。所以,警用子彈的彈頭略尖,在這點上不似軍用槍械子彈的鈍頭,底火藥量偏多,以大麵積殺傷為目的。


    我那驚鴻的一瞥,仗著法力渾圓如意,法眼匯聚,我清晰的看到子彈頭鑽破大塊頭鐵屍的額頭皮膚、卻在鑽入骨頭的瞬間,大塊頭的腦袋猛然向後仰了一下,但接下來,原本時速超過每秒900米的彈頭僅僅是震碎了對方的頭骨,就被從傷口裏彈了出去。


    但這已然是對鐵屍形成後的最大的一次重創。


    科學證明,疼痛是會讓生物產生兩種不同極端的反應,要麽疼痛讓生物懂得畏懼,產生對某種事物的恐懼感。要麽就是疼痛令生物狂躁,從而變得不再受理性的控製。


    而大塊頭的鐵屍……很明顯是屬於後者的。


    再說了這個東西也沒有什麽理性,本能本來就驅動著它的動作。別說心口上插著一把靈性十足的桃木劍了,光是帶著靈血、童子尿、朱砂的子彈打在腦袋上,甚至我不排除子彈‘拍’碎了我的符籙後,夾裹著符紙都堆積在腦袋的槍眼傷口上。


    所以,下一刻我連折身去拽回桃木劍的勇氣都沒有,從地上翻滾而起拔腿就跑。


    慌亂中我逃的方向正巧是來時張鹿所在的那一麵,我連回頭看都不回頭,對張鹿擺著手喊著:“跑啊!等著當把自己當菜送上去嗎?”


    我估摸著,張鹿也好,還是遠處提著望遠鏡看著我的那個連長同誌也罷,估摸著他們都沒有見過我這樣的‘高人’吧?要麵子不如要命,這時候上去死磕肯定來不及的,那驚鴻的一瞥,我看到大塊頭心口、額頭上都翻滾出轟烈的黑煙,那是大量的煞氣、屍氣的混合物。對人類來說是大殺器一樣的東西。


    一邊奪命的狂奔,我一邊在背包裏尋找符籙,希望可以找到一些之前備用的符籙來救命。


    可很明顯,事與願違,我這包裹裏的符籙都是一些鎮魂、鎮屍、驅邪之類的輔助性符籙,殺傷性的一張都沒有。早知道我就讓葉一給我在背包裏備上兩張天雷啊、齏風符這類的攻擊性符籙好了,媽的,後悔自己總是標榜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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