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的思維並沒有停止,隻覺得自己漂浮在一個巨大的黑洞之中,漂浮了好久好久,忽然場景一變,身旁掠過無數的飛沙走石,並不時伴有流矢暗箭,到處都是哀哭鬼嚎之聲,各種慘不忍睹的景象在眼前晃過,猶如到了無間地獄一般。


    我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之際,麵前突然冒出了個藍麵藍須的家夥,手持一把鋼叉,大喊一聲:“哪裏跑!”一叉向我胸口插來。


    “啊!”的一聲,我從夢境中尖叫著醒來,一睜開眼,就看見小辣椒正依偎在我身邊沉睡,蒼狼則站在旁邊四處張望,守衛著我們倆,旁邊一條小河正在靜靜地流淌,卻沒有看見其他人的身影。


    我掙紮著想站起來,但剛一動就覺得頭快裂開了一樣,忍不住“哎呦”一聲叫了出來,這一叫,頓時將小辣椒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小辣椒一見我醒了,正掙紮著想起來,急忙按住我道:“你別動,再躺會,你掉下來的時候,頭被一起掉下來的石塊砸了一下,又被地下水流衝出山腹,幸虧蒼狼將你拖到河邊,我才找到你,我本來以為,本來以為……”說著說著嘴角一撇,放聲大哭道:“我本來以為再也找不到你了。”


    我強忍著頭疼,微笑著拍了拍小辣椒的肩頭道:“頭被砸破了總比被那些黃鼠狼吃了的好,我們這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嘛!你放心,我命大著呢!就算閻羅王親自來,我都不一定跟著去。”


    “再說了,我還沒禍害夠你呢!你這如花似玉的,可不能將你一個人丟下來,這世上多少壞人啊!可以說除了我都是色狼!”


    小辣椒被我兩句說的破涕為笑,我見她已經轉悲為喜,急忙將話轉到正題上來,問道:“其餘人呢?怎麽隻剩下我們倆了?”


    小辣椒臉上剛剛露出的笑容又逐漸隱去,低聲道:“我們掉下來後,跌落在一個地下湖裏,偏偏正好趕上地下湖水漲潮,還沒等我們遊上岸,就被地下暗流卷入河道,一直衝出了山腹,我趁水流放慢,掙紮著爬上了岸邊,不一會就見蒼狼叼著你也被衝了出來,而其他人……”


    “其他人怎麽了?難不成……”我心中大驚,翻身而起,一把抓住小辣椒的肩頭,急切地問道。


    小辣椒見我焦急,急忙反過來安慰我道:“你放心好了,他們水性都相當好,應該隻是被水流衝散了,我們順著河道尋找,一定會找到他們的。”


    我也顧不得頭上疼痛了,急道:“那還等什麽?趕快走!盡快尋到他們,在這裏隻要一和大部隊失散了,幾乎沒有活著出去的可能。”


    其實小辣椒又何嚐不急,聞言急忙扶住我,兩人帶著蒼狼,順著河道向下遊尋去。


    兩人剛走了約五分鍾,就聽到“砰”的一聲槍響,我心頭一喜,脫口而出道:“有槍聲,是大煙槍他們。”剛想加快步伐,卻被小辣椒一把拉住道:“慢著,隻怕不是哥哥他們,而是李光榮一夥!哥哥他們根本就沒有槍,怎麽會有槍聲呢?”


    我頓時明白過來了,小辣椒說得對,大煙槍他們根本就沒有槍,原來老六手裏還有把手槍,可在那巨石上打老虎的時候,還被我將子彈射完了,那怎麽還能發出槍聲呢?這樣一想,就隻剩下一個可能了,前麵的人,是屬於李光榮一夥的。


    小辣椒見我回過味了,拉著我帶著蒼狼鑽入旁邊的樹林,借著樹木的遮掩,悄然向前行進。


    這大峽穀除了風景確實優美之外,沒別的好處,如果硬要說出另外一個好處的話,那就是容易藏身,到處都是巨木怪石,別說藏兩三個人了,就算藏個萬兒八千的軍隊,都不帶看見一根頭發絲的。


    我們兩人迅速地向槍聲響起的地方逼近,遠遠地已經聽到喝罵聲,看見一大群黑衣人正手持武器順著河邊向下遊搜尋。在隊伍的前麵,李光榮和張易龍正在邊走邊聊著什麽,而在他們兩人的身後,赫然綁著馬四哥、大煙槍等幾人。


    那群黑衣人個個精神狀態看上去很是疲憊,還有好多個身上還帶著傷,其中幾人嘴裏不停地咒罵著什麽,但由於距離不近,也無法聽得清楚。


    慢慢越逼越近,終於聽見那幾個黑衣人在咒罵黃鼠狼,見那幾人個個身上帶傷,想必是那天晚上吃了黃鼠狼的虧,心頭不禁平衡了許多。


    其中一人罵了幾句,大概火氣未消,一抬腳踢在大煙槍的腿彎子上,大煙槍被踢得腿一彎,差點單腿跪下,一個踉蹌,好不容易穩住身形。


    我勃然大怒,從地上摸塊石頭就準備砸那丫的。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麽搞的,本事沒見長,脾氣倒越來越大了,有時候火大起來,什麽後果都不考慮,何況大煙槍是我哥。


    幸虧小辣椒眼疾手快,一把搶過我手中的石頭,搖了搖手,示意我不要衝動。我才逐漸冷靜下來,暗呼僥幸,這幫黑衣人看上去起碼得有五六十個,萬一驚動了他們,五六十條槍一齊對準我們藏身的樹林中掃射,那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我暗暗記下踢大煙槍那家夥的模樣,心裏正盤算以後怎麽擺弄他,忽然前麵李光榮喊道:“快!抓住它!”我心中一驚,隻道是誰想逃跑被李光榮那廝發現了。急忙轉頭去看,卻見李光榮正帶著十來個黑衣人圍成一個圈,圈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左衝右突。我看了一下大煙槍等人,見幾人都在,才放下心來。


    旁邊那些黑衣人也都圍了上去,拿繩索的拿繩索,拿棍子的拿棍子,紛紛撲了上去,折騰了一會後,終於將那東西牢牢綁住,拖到一邊的草地上,我這才看得清楚,竟然是一隻大王八。


    王八的殼足有桌麵大小,腦袋縮在殼裏,身上被繩索纏了七八道,四腿還分別纏了兩道繩索,被綁得結結實實。我心裏暗暗吃驚,雖然說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王八這家夥能活很久很久,但這麽大個的王八,我還真是第一回見到,以前看過的大多隻有巴掌來大,斤把重而已,和這家夥比起來,簡直就是孫子的孫子的孫子。


    李光榮一轉身,對著蒙先生一揮道:“你過來,看看這老鱉的殼上是啥玩意!”


    蒙先生上前幾步,低頭細看,嘴裏也不知道嘟囔著啥,還用手指指點點,不時若有所悟地點點腦袋。


    約有盞茶工夫,蒙先生才抬起頭道:“恭喜李兄弟,這龜殼上麵的文字,正是指點第三瓣玉蓮花的隱藏之地,李兄弟無意之間發現了這千年老龜,實在是緣分不淺。”


    我心裏一動,這蒙先生可能是在糊弄李光榮,哪有把線索刻在王八背上的,這不是扯的嘛!


    誰知道蒙先生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大吃一驚,蒙先生道:“這是南唐大將左將軍潘佑所刻,上麵內容雖然因為年代久遠,此龜也由於生長的問題,導致龜殼上的字跡有的不是很清晰,但我結合以前所知的線索,加以推測,也能推測出個十之八九。”


    一黑衣人喊道:“你就別顯擺了,趕快說吧!”


    蒙先生也不以為意,繼續說道:“內容大概是潘佑將軍被宋兵追趕,和李平將軍分為兩路,潘將軍被追至落虎坡後,被當地部落所救。”


    “但宋兵很快摧毀了部落,潘將軍在部落勇士的護送下,殺出重圍,來到這裏,又被大河所隔,眼見逃生無望,隻好將玉蓮花瓣藏在一個宋軍萬萬想不到的地方,然後自己帶著幾個部落勇士跳入大河之中。”


    蒙先生說到這裏,用手一指河水道:“當時這裏,應該是一條大河,絕對不是現在能比的,不然也不會連潘佑這樣的大將都無法渡過。”


    接著話鋒一轉道:“但有一點很是奇怪,潘將軍後麵還刻有兩句話,說他本不想讓這玉蓮花再重見天日,但礙於是南唐李煜親手所托,所以才刻下這一段話來,這潘將軍對南唐一直忠心耿耿,為什麽想將這玉蓮花的秘密永遠埋藏下去呢?”


    張易龍眉頭一皺,問道:“一千多年前的事了,這個我們管不了,也不想管,我隻想知道,那瓣玉蓮花究竟藏在何處?”


    蒙先生一指那大王八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那瓣玉蓮花被潘將軍縫在這老鱉的下齶之中。”


    我聽得一愣,這潘佑確實奸猾,將玉蓮花縫在老鱉的下齶中,任誰也想不出來。而他自己又帶著那些部落勇士跳河了,宋兵絕對不會跳河追趕,不到了絕路,誰都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順著河邊追又勢必會行程緩慢,要淹不死,那就逃脫了,淹死了,秘密也會永遠埋藏下去。


    李光榮一指那老鱉道:“在這玩意的下齶中?你不會糊弄我玩吧?我可沒有李光頭那麽好說話!”


    李光頭在旁邊悶哼了一聲,卻被旁邊一個黑衣人一腳踢在屁股上,疼得牙一齜,卻不敢反抗,哪裏還有以前的威風,當真是拔毛的鳳凰不如雞,虎落平陽被犬欺!


    蒙先生伸出手來,對那老鱉的殼上一指道:“這上麵就是這麽刻的,按照當時的情況推測,此舉雖然是無奈之舉,卻是萬全之策,宋兵再如狼似虎,也想不到潘佑會將玉蓮花瓣藏在老鱉的下齶之中。而且這地方原本有條大河,老鱉一旦到了河裏,那還到哪裏尋找,今天一是機緣湊巧,這老鱉被你發現了,二也是因為時間久遠,地貌變化,這地方的大河變成了小河,不然就算你發現了,也一樣拿它無可奈何。”


    李光榮哈哈一笑,反手抽出一把砍山刀來,笑道:“如此說來,蒼天都在幫我!九瓣玉蓮花,我已得其二,加上這一瓣,那就是說有三分之一的寶藏已經進了我的口袋了!”


    說完大踏步到了那老鱉的麵前,喊道:“上去幾個人,將它的頭壓出來!”說完一低頭,對那老鱉笑道:“你活這麽大歲數了,也夠本了,今日死在我的刀下,休得怨我,要怪的話,你就去怪潘佑那老匹夫吧!來來,休要讓我費事,將腦袋乖乖地伸出來,借頭一用!”


    那老鱉似也知道大限將至,任由幾個黑衣人在它身上又蹦又跳,卻死活不肯伸出腦袋來。


    李光榮等的性起,吆喝幾人一起使力,一下將那老鱉翻了個底朝天。李光榮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刀刺入那大鱉的腹中,一翻手腕,帶勁向下一拉,生生將那大鱉腹部剖了開來。


    那大鱉吃疼,腦袋一下伸了出來,李光榮反應極快,抽刀猛削,隻見寒光一閃,那大鱉的腦袋已經和脖子分了家。


    李光榮哈哈大笑道:“饒你縮頭烏龜,還不是一樣喝了老子的洗腳水!”說罷自己上前兩步,伸手去揀那大鱉的腦袋,卻不料那大鱉的腦袋雖然和身體分了家,卻並沒有完全失去知覺,反而一口咬在李光榮的食指之上,任由李光榮如何甩弄,就是不鬆口。


    我心中大樂,這孫子也夠倒黴的,大鱉的腦袋都被削下來了還被咬了一口,雖然隻是一時的疼痛,卻也解了我不少怒氣。


    李光榮好不容易將大鱉的腦袋弄了下來,食指上血跡斑斑,我更是解恨,要不是怕暴露了藏身之地,真恨不得大笑三聲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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