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潛艇也搜查了海底遺跡,不錯所料這裏有過明顯鬼道眾活動的痕跡,可惜也沒有太多有價值的東西。鬼道眾最出名的五縱者之一,金縱者手菱的屍體也沒放過,直接被師兄他們從段戶山帶回了美國進行研究,某犬郎再怎麽抗議也無效。


    “這事兒師傅知道了不?”我在海上就給師傅說了這事,既然說了估計老爺子也想知道下文,“你再雜說也給師傅扯個回銷嘛。”


    扯回銷,意思就是回頭通報一下結果。


    “師傅已經知道了。師傅這事不是很關心,倒是對你小子上心了,叫你快點趕到泰山去,水陸大會差不多快開了。”


    “呃?”


    這麽一說我倒是記起來了:我和桑榆九死一生從舊金山地縫出來,回家還沒安頓下來就被垂涎王大小姐美色的陳宇陽那王八蛋帶納粹偷襲了一手,後來就是許璿姐把我送到警察局去安置。當時我一個免費長途電話打了足足二十幾分鍾,好像第一句就是叫我別回四川直接上泰山……好像是泰山?


    “七小子你是不是忘求了?”師兄嘿嘿一笑,“耶,可以哦,老爺子的話也敢忘,硬是長大了……”“沒得沒得,記得到,是在泰山!”我顧不上師兄的嘲諷連忙打斷,雖然說老爺子麵前我一貫的嬉皮笑臉,可師傅隻要吩咐了那絕不含糊,師兄居然拿這個黑我,太壞了!


    “那你不趕快去?”師兄哼了一聲,“現在已經是十月十六號了,水陸大會會在十一月初召開——這之前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師兄這麽一說我突然想起來了,這種情況好像大師兄以前說過……


    師傅和他一些老朋友,比如前麵遇見的盧大師,他們都算是中國法門的泰山北鬥。這些平均年紀超過了八十歲的老怪物們一般時候頗有長者之風,風度翩翩儒雅無比,深邃無比宛如繁星,但是隻要他們能碰到一起——嘿,那簡直是打翻了醋壇子,什麽成年舊事雞毛蒜皮都能拿出來說,吹毛求疵口誅筆伐主要圍繞兩點:揭傷掀疤和炫耀現在!


    什麽兒子孫子兒媳婦,老婆小姨子大舅子,無論抓妖捉鬼找尋法器,或者露臉破古術懲戒外寇,任何成績都是拿出來炫耀和打擊對方的資本,看上去和幼稚園比新衣裳的豆丁小不點差不多!這個過程在聚會之前一般要持續好幾天,最後勝利方得意洋洋失敗方回去大發雷霆——師兄那句話其實很隱晦的提醒了我一件事:你小子趕快去吧,盯著點,萬一老爺子這次被嘲諷了的話……尼瑪,回頭家裏那風暴堪比四凶脫困……


    我要是能趕去的話倒是不錯,最近成績說得上還行:克拉瑪依收拾玩意兒橫公魚可算是古獸了,單憑稀有程度就能得到印象加分;我親眼看見了窮奇,而且在丫手下活著回來了。這兩個事情雖然也許比不上什麽抓出舊金山人魔組織、掐死鬼道眾找線索重要,但老爺子和他朋友們就喜歡比這些東西,而且樂馳不疲。當然,很多時候還會有悲劇發生,比如說老爺子和他朋友一時興起也許就會喊我們過幾招之類的……悲劇一般會發生在輸掉的哪一方。


    一句話,我們陰陽家必須有個後輩要早點趕去給師傅作為吹噓的資本,就這麽簡單。


    話又說回來,師兄幹嘛不早點去?


    聽我這麽一問,師兄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才嘿嘿的笑了起來,那聲音透著曖昧,“其實是這樣的,我和老五都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成績,大師兄在印度一時半會有回來不到,所以……”“所以這風口浪尖就擱我呆?師兄,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也不怕我輸了被老爺子掐死?”我開始刷無賴:“愛誰去誰去,我不去……要不你喊八妹子九小子去吧?”


    “都沒出師去了也沒什麽好說的——反正我這麽想的,你這兩年連續發飆給師傅長臉了,又有陰陽眼,打架雖然比不上我和老五也還算是能,就算輸了也沒多大事,年紀小不是?”他壞笑一聲,“當然,我記得師傅最初可是明明白白喊你先過去的……”


    “那不結了嘛!師兄你整這麽半天我差點忘記了。”我一拍腦子,“算了,多的也不說了,我老老實實趕泰山去。”嗨,怎麽把這事忘了嘛,我已經被師傅點明了……


    我瞅著窩一旁睡覺的小黑有了底,說什麽也沒用,老老實實趕路去吧!


    福州外麵停船交涉,港口方麵很快聯係了杭州方麵的國安局,證實身份後很快來了人把我和小黑接走,“走啊,你不下船?”看她怎麽一點下船的意思沒有呢?


    小黑跳到快艇上,那接我們的家夥一臉不耐煩,“快點吧。”


    沒心情折騰,包扔過去馬上別過臉假裝沒看見。


    熊姥姥朝我揮揮手,“我不去了。我跟著船回日本還是去高山市呆著——你該做幹嘛幹嘛去。”她的笑顏平靜而淡漠,“等你能力足夠殺死我,我自然會來找你的。”


    她眼神中那種冷漠讓我心寒,但我無能為力,從見熊姥姥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的心已經死了,或者就在那個淒雨迷離的夜晚,隨著她愛的那個人,一起消散在了風中……


    “行!”我重重的點了點頭,跳上快艇,轉過臉來揮揮手,“那就到時候在再見了!”


    “打個電話給你們局裏,就說這艘船不要為難它,讓它回日本去吧。”我給接我的家夥交代一聲,“也別弄什麽手續了,就假裝不知道行了。”


    “這不符合規定!”


    接我的這家夥明顯不是七部的,年輕氣盛一臉驕橫——他摸出手機皮笑肉不笑的,“我不知道你們成都國安局怎麽樣,但是我們杭州局的規定是很嚴的!別說這段時間我們和某些國家關係比較緊張,就算是平時也不能濫用職權……”他慢條斯理打著官腔,電話啵一聲被接通了,“喂?”裏麵傳出個男子聲音。


    這家夥馬上換了副笑臉,“陳局啊……”


    我隻覺得滿肚子的火無處發泄,好像最近在外麵受到的所有事情在一時間爆發了!我一把抓過電話啪的扔到地上,感覺臉上的肌肉憤因怒而變得扭曲,“去你—媽的規定!去你—媽的濫用!老子是七部的!”貼身的證件一把扔他臉上!


    “你、你、你……”


    “老子給你說,你要是敢給這船找事,回頭我把你卵蛋捏爆!”話出口一字一頓,就連自己都感到了說不出的殺氣,他當時要敢在反對真要出手了!


    我直直盯著他的眼睛,那小子在我的目光中開始畏縮,繼而閃閃躲躲,嘴裏不知道嘀咕著嘛,但是已經不想知道了。


    “就你這屌樣還想去攔船?”我吐出口長氣,“毛都沒長齊也學人耍威風,靠!”留下個輕蔑無比的眼神,我撿起證件撣了撣,轉身進艙而去。


    第一百四十九節 舊人來


    說是小艇也差不多和個遊艇大小,我坐船艙裏也懶得和那小子說話,進去在沙發上坐著,不幾分鍾就順著風聽見了外麵的竊竊私語。


    好像那家夥正在打電話,滿嘴的抱怨就不說了,還不幹不淨罵罵咧咧的,聽了幾句還真是上火,“嘿,劉辟雲,外麵那小夥子好像對你很有看法啊。”小黑到我麵前故作吃驚狀,“很少見你忍得下來哦。哎,要不要修理他一下?”


    “去,少給我添亂。”我隨手從茶幾上端起個杯子給自己倒水,“太年輕了,估計家裏有點背景,說話辦事太衝了——不是國安七部也該是國安局的人,算了,都是一個大係統的,難得去折騰。”


    “那倒是,這裏人生地不熟你又掛了彩……嘿,剛才你扔證件到他臉上的時候沒把傷口拉到吧?”話這麽一說我倒是輕輕活動了下手臂,轉了兩三圈感覺不是很明顯也就算了,看得出來恢複不錯。“沒事……誰電話?”我伸手掏兜把電話摸出來,一串子數字明顯沒認識,“還好沒折騰,你看,猜都是杭州分局的電話——喂,我是劉辟雲。”


    電話裏爆發出哈哈哈幾聲笑,“劉哥,嘿,真是你!我聽說叫我來接劉辟雲還以為是同名同姓,結果後來一想覺得不對,你說你那名字算比較奇怪的了,猜估計是你……我同事過來沒?哎,手上有點事情我暫時就不來了,岸上等你……”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透著熟絡熱情,也不知道是誰,聲音到是怪耳熟的就是想不起來。


    “呃,謝謝。恩,我手機信號不好,聽不太清楚聲音啊……你是誰?”隻要忘記了聲音或者記錯了我都把事推到中國電話信號上,然後假裝聽不清楚等他自報家門。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緊跟著熱情不減,“我是鄭曲啊,劉哥……海上信號確實不好我知道,這樣,你下來了我請你吃飯行吧,我們到時候再說?”


    “鄭曲!原來是你小子。”這還真是熟人,雖然不知道怎麽他來了這邊,“吃飯絕對你請,包吃包住包路費,還有,給我安排下明天一早飛去泰安市,我一堆東西不出文件的話上不了機。”既然熟人我也不客氣了,該吃吃該喝喝全部推他腦袋上,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人就行。


    “好好好……那我先掛了!”


    原本還以為是那臭小子全權接待我,結果居然杭州局派出了鄭曲——估計知道他和我有點關係所以派來了,不錯,這檔事突然變得很順心,我喜歡!


    遊艇速度朝著港口而去也隻有幾十分鍾就順利靠岸,我單手拎包跳上岸,小黑緊跟身邊。來接我那小子雖然也是國安局的,大家既然都不是很對眼,又何必去理他?別說在我麵前打官腔,就算是沒來這套,一聞他身上的二代味我也懶得搭理。


    還他媽老場景,汽車、製服,一臉微笑——鄭曲還是老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製服誘惑,記憶中這家夥就沒別的衣服——“劉哥,歡迎歡迎!”他老遠衝過來伸出隻手在我麵前晃,估計心裏打算給我來個握手搭肩表示熱情。


    一手拎包一手繃帶吊著,你說我拿什麽玩意兒給他握一把?


    “喏,我這騰不出手。”我嘿嘿的笑,包朝前一遞,“來,幫我拿著。”


    伸手接過包他還是把我抓住了,“真想你啊,劉哥!”緊緊給我一捏,“聽說你辛苦了。”


    “還行。”我上下一打量,“不錯,唇紅齒白的,看上去你對南方水土還是挺適應嘛,弄得跟個小白臉差不多——咋來的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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