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往前走了兩步,第二塊石壁上的雕像讓長生怒火中燒起來。石壁上刻著一個女人被手腳大開的綁在柱子上,有個戴著毗盧冠的大和尚正一隻手裏握著把牛耳尖刀。被綁的女子從胸口到小腹都已經被短刀剖開,女人的心肝肚腸就掛在體外。


    在大和尚的另一隻手上還托著一隻小瓶子,長生認得那隻瓶子和集馬鎮惡道身上的攝魂瓶是一模一樣。和尚殺人的手段與丹爐裏煉製鬼母的女屍是如出一轍,真不知道他們害了那麽多的女人煉製鬼母有什麽目的?


    等長生看到了第三幅壁畫時隱隱約約的覺察到了蹊蹺,畫中有著不少兩個半蹲的女人。在兩個女人的四周全是焦急等待的人,從那些人的穿戴來看好像都是些有身份地位的。兩個女人的臉上都有著無盡的痛苦神情,在兩個女人的雙股之中好像有著什麽東西引的旁人趨之若鶩。


    長生突然想起了酒樓裏有人提及過鐵帽子王留下生鐵佛的原因之一是要他煉丹,而這兩個女人或許就是跟煉製的丹藥有關。最後的一幅壁畫上隻畫著一條彎彎曲曲的路,路上既沒有行人也沒有任何的怪異之處……


    越是看似平淡無奇的東西就越不尋常,長生盯著最後一幅石壁看了許久。驀然之間想起了在佛家之中有著升天之路,隻有打通了升天之路才能超越人的生死。難不成是有人想要想超脫生死嗎?


    長生用著手指在石壁上敲打了幾下,可是聽到的聲音是十分沉悶的。在整麵石壁上都沒有機會可以打開通路,這就讓長生百思不得其解了。聯係起剛才的自己找到的生死門,再看看這條升天之路升天之路其中必定是藏著玄機……


    還沒等到長生想明白其中的奧秘就聽見頭頂上傳來了一陣機括輕響,長生一個後翻就躲進了石階裏。生鐵佛罵罵咧咧的不悅罵道:“什麽玩意兒啊,老子白白的等了半天!鬼王連個影子都沒出來,害的老子又耽誤了修煉的工夫!”


    生鐵佛絲毫沒有察覺到這裏還會有著別人,隻見生鐵佛拉起丹爐頂蓋看了看裏麵煉製的鬼母搖頭道:“怎麽都過了七天了,還是沒有成形啊!唉,等老子去取來活人血再說……”生鐵佛一甩手就蓋上爐鼎匆匆忙忙的走了,長生看到了生鐵佛在石階上隨隨便便的踢了一腳頭頂的機關就打開了……


    長生有了生鐵佛的指引,學著他的樣子在石階上踢了幾腳。果然頭頂的機關就緩緩打開了,長生有過了打開生死門的經曆。隻不過讓長意想不到的是那些原本插在地上的長箭都已經不見了,就好像是沒有發生過觸動機關一樣。


    按照第一次開機關那樣,長生用手扶住了微微顫動的青石板。從生門躍身跳下長生就看到了這裏要比死門大了許多,一條蜿蜒的石階兩旁有著不少大大小小的房間。長生也不知道生鐵佛會是在哪間房裏,隻憑著感覺快步而行。


    走到房間的中央讓長生看到了死門壁畫中的方幔大床,在床上正躺著王爺府半夜送來的姑娘。那個姑娘就一動不動的躺著,長生擔心她已經是身遭不測了連忙朝著中央床幔潛去……


    長生躡手躡腳的走進床幔探了探姑娘的鼻息才知道這個姑娘是被迷藥昏死過去了,而生鐵佛和那個神神秘秘的鬼仆都不在這間房裏。救人如救火長生不知道生鐵佛的虛實,背起了昏迷的姑娘就大步回撤。


    還沒等到長生逃出房間就聽到了在石階的一旁傳出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長生順著聲音循去就看到了生鐵佛抱著一個赤條條的女人欲行強暴之事。長生滿肚子的怨火正沒地方出,瞧見了生鐵佛在施暴放下了肩頭的姑娘疾步靠了過去……


    姑娘的哀求聲都已經嘶啞了,生鐵佛胡亂的扯下身上的僧袍罵道:“你以為本佛爺養了你這麽久會放了你?今日禪堂上的鬼母無故失控,本佛爺就要你成為新的鬼母。這乃是你幾世修來的福分,等過了灌頂之禮後你就知道了!”


    那姑娘泣不成聲道:“求……求佛爺放過我吧,我不要死啊……我不要和那些姑娘一樣被你掏出了心肝……隻要佛爺你能放我一條生路綠雯願意為佛爺當年作馬,我爹就是京城裏的大財主何有財……你放了我……你想要多少銀子都成……”


    長生在門外聽的糊塗了,這個女人竟然會是何有財的女兒?何有財不是把女兒嫁給了鐵帽子王嗎?怎麽會落在了生鐵佛的手裏啊……


    生鐵佛一巴掌打在綠雯的胸脯上道:“你爹昨天夜裏已經是被人殺了,實話告訴你老子隻要你身上的血!像你這種殘花敗柳能夠做成鬼母已經是對你莫大的恩典了,你還敢給本佛爺不知好歹!”生鐵佛急吼吼的脫去了衣衫就要撲向綠雯,長生就趁著生鐵佛不備揮拳打向了生鐵佛的後心。


    這是長生唯一的機會了,若是一擊不成那自己也沒十足的把握能全然而退。生鐵佛感覺身後有破空風聲時已經為時過晚了,後心乃是修行之人十分忌諱的地方。生鐵佛光著身子想要轉頭回擊時,長生的鐵拳已經結結實實的打中了他。


    那姑娘顯然也不是什麽黃花大閨女,看到生鐵佛被長生一拳打翻在地連忙披起了衣服奪路而逃。生鐵佛惱羞成怒一個鯉魚打挺就和長生戰成了一團,生鐵佛瞪著眼睛恨不得是生吞活剝了長生。


    幾招下來長生已經感覺到了這個生鐵佛是個難纏的對手,這裏又是生鐵佛的地盤萬一來殺出個什麽人自己算是要交待在這裏了。想想外麵還有著一個不知生死的姑娘,長生虛晃了一招退步出了房間。


    長生抱起地上的姑娘連忙就跑,生鐵佛好歹也知道光著身子難以追出去一把穿上了僧衣抄起房間裏的生鐵棍疾步就追。長生抱著個姑娘行動終歸是不靈便,沒想到何有財的女兒綠雯對這裏是熟門熟路的打開了機關。


    綠雯已經是隻顧著自己逃命了,生鐵佛手裏的一根鐵棍奮力投出正打在了綠雯的後腰上。這顯然是生鐵佛怕綠雯知道的事太多了殺人滅口,長生從後麵趕了過來拎起綠雯咬牙狂奔。兩個人的份量讓長生是叫苦不迭,可是隻要自己身形一慢就會被生鐵佛追上……


    第二百八十五章 人之將死


    長生背著兩個女人已經是行動不便了,眼下何有財的女兒又被生鐵佛的棍子擊中後腰性命都將難保。長生隻能用著甘露咒灌注於她的身子裏,雖說這個綠雯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但總不能是將她留在此地慘遭生鐵佛的毒手吧!


    看著前路就到了三條岔路口子,長生突然想起入口的機關是鬼母無意踩了禪室角落裏的頭蓋骨而打開的。要是想逃出這裏還先要找到出口機關,身後生鐵佛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長生咬牙苦苦撐著不被生鐵佛追上,再往前就到了通道的出口了……


    綠雯受了長生的甘露咒相護總算是蘇醒了過來,綠雯喃喃自語道:“快去把……石壁上的燭台拉出來……出了這裏就把上麵盛酒的骷髏頭踢碎……”綠雯說完話頭一歪又昏了過去。


    長生看到了在前麵確是有著一個小巧的燭台,若是不熟悉此地的人絕難會發現。有了破解之法長生頓時精神一震,縱步間躍起拉出了燭台。前麵的通道豁然開朗長生奪路而出,起腳踢飛了角落之中的頭蓋骨。腳下的機關刹時封死,長生透過了青石砸下的縫隙看到了生鐵佛充滿殺氣的眼神……


    長生逃到了喇嘛的禪院就直衝王府的高牆,好在是天色還沒大亮王府中的綠營兵巡邏兵還未醒來。長生背著兩個人不敢光明正大的走官道,也不能登樓越頂淩空而行。京城裏有著不少趕早送菜送水的驢車,長生花了幾兩碎銀子就乘上了一輛送完菜的大車上。


    到了城門口守城的兵丁斜眼打量了下驢車就讓開了城門,這些趕早的車子都是向城門樓子的兵丁上貢月錢的,所以長生在驢車之中出了城倒是並沒有人知曉。驢車出了城就往南而去,長生擔心著王爺府的人會追查到這輛車抱著兩個女人從驢車悄悄的離開了。


    長生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沿著一道山石路尋了個掛滿蛛網的山洞藏身。那個中了迷藥的小姑娘氣脈平和應該等到藥性過後就沒事了,而何有財的女兒卻是不容樂觀。後腰乃是人之死穴命脈,生鐵佛下手又那麽重恐怕九死一生了。長生催動著罡氣從她的靈台灌入,隻見她眼皮微微顫抖了幾下慢慢的醒了過來……


    姑娘醒來看了一眼長生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王爺把我送給了生鐵佛……隻要你把我送回我家……何綠雯對天發誓……一定對你重重有賞……”


    長生直言不諱的說道:“你現在的傷勢除非是有仙丹靈藥,我的甘露咒隻能護住你的心脈。若是稍動妄動你的五髒六腑就氣血逆流而死,如今我隻能是護你心脈保你的命。那生鐵佛煉製那麽多鬼母幹什麽?”


    何綠雯黯然道:“生鐵佛想要……煉製鬼母號令天下的孤魂野鬼,他的野心是要整個中原……王爺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邪念……竟然聽信了生鐵佛的話把我也要煉成鬼母,說是等他做了皇帝後……就封王爺為攝政王掌管朝野……”


    長生勃然大怒道:“好個無恥惡僧,他想要用鬼母來號令陰鬼來害人!此事絕不能讓他得逞,那惡僧是不是還有同黨?鬼王又是什麽人!惡僧和那鬼王又是什麽關係!你把你所知道全說出來,也算是你為自己做了件積德之事!”


    何綠雯搖了搖道:“鬼王……鬼王我從來就沒有見到,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麽人。那個鬼仆……去年王爺過壽時是生佛鐵將他帶來的,鬼仆他不是蕃幫之人……生鐵佛好像十分害怕他……王爺還為鬼仆造了那個生死門……”


    長生蹙眉道:“鬼仆又在什麽地方,我去哪裏可以找到他?”


    “鬼仆他……他是個行蹤不定的怪人,他隻有在生鐵佛煉製成鬼母時才會出現……咳咳……咳……咳咳……好冷啊……我怎麽感覺自己像是掉進冰窟窿了啊……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啊……你不要騙我……”何綠雯說話間可是氣喘如牛了,不時的還開始咳嗽了。


    長生坦然說道:“何姑娘的五髒六腑已經是受了重傷,生鐵佛就是害怕你會說出他秘密才會對你痛下狠手的。何姑娘,你是不是知道生鐵佛的一些隱秘之事啊?”


    何綠雯思索了一下說道:“生鐵佛……他除了用女人練功……王爺也曾經問過他……練的是什麽功夫……咳咳……咳咳……生鐵佛有次無意中說漏了嘴……在每個月的初一時候……他的功力將會全然盡失……隻有用處子血才能讓他功力恢複……咳咳……”


    長生不解道:“還有如此邪門的事,難道是說生鐵佛是借著女子每個月要涅槃一次嗎?”


    “咳咳……咳咳……這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在生死門裏已經見過不少女子被他殘害……咳咳……隻有找到了八字相生五行不缺的女子……生鐵佛才會叫來鬼仆……好像鬼王要那些女子……冷……好冷……我想睡覺了……”何綠雯斷斷續續的說著話,兩隻眼睛漸漸開始渙散了……


    何綠雯的臉上出現了潮紅色,說話也開始不停的咳出血跡。長生搭住了何綠雯的手腕,脈象緊若弦弓此為將死之象。長生明白這是她的髒器已經受生鐵佛一擊性命垂危了,光靠自己的甘露咒恐怕是難以再維持她的病況了。


    人知將死其言也善,想她何綠雯隻不過是個被旁人當作棋子的玩偶罷了。因為有著幾分姿色就被親爹嫁入王府,鐵帽子王權勢熏天又把她送給了生鐵佛。雖說她不是什麽貞潔女子,但是臨死之前倒是說出了生鐵佛的一個大破綻。長生不知道生鐵佛在密宗修煉的是什麽邪術,既然生鐵佛每月的初一是他功力盡失那就是誅滅他的最好時機……


    長生看到了何綠雯嘴角大團大團的湧血就知道她的性命將要完結了,長生歎了口氣說道:“何姑娘,你先不要開口說話,你的傷勢已經是侵入內腑了。何姑娘,關於生鐵佛之事還是等姑娘的傷勢穩定後再說吧。我會盡力救治你的傷,但是我的道行已經大不如從前了……”


    何綠雯雙眼不住的抖顫道:“好冷……好冷啊……,我這一輩子還有一件事放不下……要是我死了……求你把我的屍骨埋在我家的菜園裏……那裏有著我的最愛之人……我爹一心想要當官才把我嫁給鐵帽子王……”何綠雯說完話頭一歪氣絕而亡!


    長生聽說過何綠雯待字閨中時和他家的小廝有過一段戀情,還真沒有想到何綠雯倒是對那個小廝還戀戀不舍。長生看著何綠雯的屍首,為她念起了往生咒超度了何綠雯。一把火燒了何綠雯的屍身,將她的骨灰日後埋到她家的菜園裏完成她的最後遺願就是了。


    處理完何綠雯的後事,昏迷不醒的小姑娘終於是慢慢醒轉了過來。小姑娘有些心神不定的抱臂看著長生,整個人都是縮成了一團。長生緩了口氣道:“小妹妹,我不是壞人。你家住在什麽地方啊?我送你回去與家人團聚……”


    小姑娘聽見了長生說起了她家傷心的嚎啕大哭起來,這個小姑娘就是因為八字正中了生鐵佛要找的人。全家五口人都被綠營兵殺害了,本來這個姑娘是要敬獻給鬼王的。誰知道鬼王會突然失約,連鬼仆都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長生並不知道在生門裏發生過什麽事,更不知道自己觸動機關是什麽人在暗中相助清理了那些長箭。按照小姑娘的記憶,在生門之中隻有鬼仆中途離開過。可是鬼仆來去無蹤,自己又未曾見過他。想要在京城裏找到他就如同是大海撈針,不過是敵是友現在還真的很難說。


    外麵的天色已經是大亮了,長生帶著這個姑娘在身邊肯定是會連累她卷入無休的明爭暗鬥之中。長生猶豫了一會還是把這個小姑娘帶到城外史湘玉住的小客棧裏,京城王爺府出事那老百姓的日子一定是不好過了。長生給了史湘玉一些銀兩讓她們母女二人先帶著這個小姑娘去湖州府投靠陳四,等到京城裏生鐵佛的事解決後再去接她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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