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進岔路的通道並不是很長,對我來說幾乎是瞬間,我就跑到了盡頭,前麵是兩扇對掩著的木門,或許是因為這個地宮並不是全封閉的地下空間,所以這裏麵木料的腐敗程度很是嚴重,不止之前鋪在通道裏的木棧,就連這岔路口裏的木門也腐敗斑駁,布滿了深青色的苔蘚,被蟲蛀的很是厲害。


    以至於我衝過去一腳踹開門的時候,直接把兩扇門板踹飛了,七零八落的木塊跌落到地上揚起了一陣木屑塵埃。


    我自然是直接衝了進去,不過這裏麵也是黑漆漆的,我隻能依靠著晃動的手電光看了個大概,這是一間不小的側殿,並不像我想象中的那般隻是個四四方方的小房間,裏麵有四柱,有青銅熔鑄的巨大香爐,還有掛在頂部垂下來的破爛布條兒。


    感覺更像是闖進了一座廢棄的神廟,隻是我還沒來得及看清這破廟供奉的誰,後背一沉直接被那死孩子狠狠的蹬了一腳,向前一個趔趄趴在了巨大的青銅香爐上。


    來不及起身,背後勁風忽起,我隻能順著香爐回身滾到了一邊,回過神來的時候,那死孩子已經一把狠狠的抓向了香爐,我眼看著那隻青的發黑的手就這麽與我的耳朵擦邊而過,直接‘哢’的一聲,抓進了香爐裏麵。


    這一刻,那死孩子躍起之後的臉和我的臉隻有一指之隔,我心中一驚,立刻錯身躲開,就在這一瞬間,‘啪’的一聲脆響,那鼎巨大的青銅香爐已經被震碎成了數半兒,裏麵滿滿的不明粉塵瞬間分散,我這視野直接就看不見了。坑央來弟。


    不過,顯然那死孩子沒打算給我做出反應的機會,震碎了青銅香爐的手直接朝早閃一步的我橫掃了過來,彷如金剛力抓般的手,夾帶起了一陣強勁的冷風,看這勢頭兒是想直接拍開我的腦袋。


    其實到了這步,我也覺得距離見到自己的腦漿不遠了,但就在這時兩聲槍響傳來,那隻朝我腦袋猛抓過來的手稍稍一滯,我已經抓住這機會逃出了那死孩子的攻擊範圍,折回有朝傳來槍聲的門口跑了過去,衝出已經沒有了門板的門口,我這才看清,躲在外麵開槍救了我一命的是那個al的臭丫頭片子。


    看這情況,剛才見事不好直接落跑的也是這小娘們兒!


    見我看著她發愣,那臭丫頭直接抓起了我的胳膊,拽著我就往主道那邊跑,嘴裏不耐煩的說道,“還愣著幹嘛?快跑!”


    我了個去,三叔我對不起你,你讓我實施的狗熊救美計劃反憋了,現在是美救狗熊了……


    我不著邊際的想著,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塵土飛揚的那個小殿門口很是平靜,那死孩子蹤影全無,似乎沒有追出來?


    就在我納悶兒的時候,一直拉著我狂奔的臭丫頭片子,突然猛地停住了腳步,扯得我直接一個趔趄,這才回過神問她怎麽了?


    同時順著那臭丫頭片子的目光看過去,在我們兩個的前方,那個死孩子掛著一身的灰,灰頭土臉的看著我們,那雙渾濁的死人眼裏滿是怨恨,見我看他,這才開口又開始一直重複我那幾句廢話。


    “你怎麽惹上這東西的?”al的那個臭丫頭片子皺眉,臉色難看的問了我一句,直接舉起了槍。


    “這不能怪我,我之前不是去撒尿了麽?完事我要回去的時候,這小子躲草叢裏摸我……”我嘀嘀咕咕的說著,見這臭丫頭片子舉起了槍,立刻說道,“哎?這槍對他沒用的,別浪費子彈,之前我三叔擰掉了這種東西的腦袋都不管用!”


    al的那臭丫頭片子不耐煩的看了我一眼,這才問道,“那現在怎麽辦?你三叔又不在!”


    “合辦!”我立刻抬手壓下這女人手裏的槍,將別在腰上的杏黃小旗交到了她的手上,快速的說道,“咱倆一起上,絕對沒問題的,不然誰也活不了!”


    那女的辦事也麻利,一聽這話似乎是這麽回事兒,直接把槍別回了武裝帶上,拿過我手裏的杏黃旗,皺眉問道,“這東西怎麽用?”


    “額……插吧!”我猶豫了一下,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麽用……


    “那還愣著幹什麽?趕緊上!”al的人就是不一樣,女人辦事都跟爺們兒似的,這話音未落,那女人已經腳下發力朝那死孩子衝過去了。


    這種時候我一個大老爺們兒自然不能讓女人比下去,抽出黑符就衝了過去,我身手不行,因為缺乏實戰,依舊生疏的很,這al的臭丫頭片子就不一樣了,明顯是身經百戰,衝過去就先給了那死孩子一腳,雖然這看似狠厲的一腳並沒有直接踹倒,但也讓那死孩子腳步踉蹌的後退了幾步,我趁機掌中運勁,直接將這黑符拍了過去。


    掌風絕對夠勁,黑符也瞬間燃盡,化為了無形的勁力,隻是那死孩子的動作著實快,這一掌勁風直接拍在了他的肩頭,但也就是同時,他抬起那隻青得發黑的手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所以並沒有飛摔出去,反而是把我給拽了過去。


    “你大爺!”我大罵一聲,不等緩勁兒已經直接一頭撞在了那死孩子的腦袋上,這冷冰冰硬邦邦的臉,貼著一點兒都不舒服。


    借機反手抽出一張黑符,順勢貼在了這死孩子的後背上,我直接拉開了距離,想脫離這貨的攻擊範圍,但這死孩子沒有鬆手,就死死的抓著我,似乎不把我弄死他就不能瞑目似得。


    就在我和那個灰頭土臉的死孩子拉拉扯扯的時候,al的那個臭丫頭片子,拿著杏黃小旗衝過來就是一插,直接插在了那個死孩子的手腕上,就這距離,她稍微慢一點兒就插我手上了……


    但是那死孩子依舊罵罵咧咧的重複著我的話,拉扯著我的手腕不肯鬆開,這杏黃旗似乎沒管用,al的那個醜丫頭片子瞬間就抓瞎了,不耐煩的問我,“現在怎麽辦?”


    “換個地方借著插,這玩意兒絕對可以製住這屍煞,這是我三叔說的,不會錯!”我一邊收起另一隻手運力狠狠的給了死孩子的腦袋一掌,一邊回了一句。


    瞬間那個屍煞直接送了手,我後退一步,al的那個臭丫頭也抽回了杏黃旗,見我這個費勁,那丫頭直接把杏黃旗又扔回給了我,回手從背後的武裝帶上抽出了一把輕薄的砍刀,罵道,“你這癟三不靠譜,哪這麽費勁?看姑奶奶直接砍了這小崽子!”


    然後我隻覺得眼前一花,這al的女人就提著砍刀朝那死孩子衝了過去,我確實嘀咕了這女人的狠勁兒,不過,這女人也低估了那個屍煞的結實程度。


    雖然之前用杏黃旗尖銳的邴端直接刺進了那個死孩子的手腕,但這女人的砍刀不知道是不是沒開刃兒,砍在那死孩子的身上,感覺就像是砍在了一座石像上,除了砍刀沉悶的震蕩聲,似乎並沒有給那屍煞造成任何的威脅。


    數招下來,這女人不但沒能拿下那死孩子的一肢半體,手臂反倒被這屍煞抓破了一大塊,瞬間鮮紅的血就浸透了半截袖子。


    疾步退回來,這女人憋屈的扔掉了手裏的砍刀,又一把搶過了我手裏的杏黃旗,不滿的罵了一句,“傻缺!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上?”


    這女人吃了苦頭兒發點火情有可原,我也沒當回事,隻好拉開架勢又帶頭衝了過去,男女搭配幹活兒不累,雖然我並不怎麽待見這女人,不過這死孩子在我們兩個的手上也算是吃盡了苦頭。


    數個回合下來,這死孩子的身上已經被那臭丫頭手裏的杏黃旗戳了數個窟窿,隻是並沒有流出血,反倒是部分傷口流出了銀白色的液體,看上去像是水銀,而且一個死人絕對是沒有痛覺的,如果不把他五馬分屍,估計是解決不了的。


    那女人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手裏的杏黃旗是招招都往致命點戳,見無效,索性上空手道了,幾個狠摔,直接把這死孩子按倒在了地上,還喊我過去幫忙,讓我按著腦袋。


    這隻不過是個死人,而且是想要我命的死人,五馬分屍什麽的動起手來我絕對沒有壓力,但是這他娘的是屍煞,不會有毒麽?


    就在我傻愣愣的犯嘀咕的時候,那女人直接皺眉說道,“你倆的臉剛才都貼上了,要是有毒你早跑不了了,少跟個娘們兒似的磨嘰,趕緊過來!”


    我一想也對,這女人如此敢下手,估計也是因為剛才胳膊被抓傷的原因,所以多了一股子不怕死的衝勁兒。


    第一百一十五章機關中的地宮


    反應過來,我立刻過去照那臭丫頭的意思,把這死孩子的腦袋按在了地上,幾乎是與此同時,那臭丫頭抬手把杏黃旗從這死孩子的左肩膀插了進去,抬手,順勢抽出了我背上的砍刀,抬手輕而易舉的就把這死孩子的左臂卸了下來。


    “看來這杏黃旗也不是一點兒用都沒有。”al的臭丫頭冷笑一聲,抽出杏黃旗,再次故技重施,反複幾次,那死孩子已經被五馬分屍,一點兒都不動了。坑豐莊才。


    我緊張的咽了一口唾沫,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看到這凶殘的一幕,我這小心髒還是有些受不了,尤其是這麽個如花似玉的妹子,下手如此凶殘,頓時覺得這個世界沒有愛了,甚至有點可憐那個死孩子。


    見我站在一邊發愣,那女人回手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了一黑一白兩個小瓷瓶,扔到了我的手裏,皺眉說道,“黑的外敷,白的內服!”


    我看那女人自己又取出了另外白瓶裏的藥丸內服,然後又用黑瓶裏的藥膏外敷破損的傷口,連接觸過的屍煞的雙手都抹上了,我這才悻悻的拔下塞著瓷瓶的木塞,嗅了嗅,白瓶的聞上去一股子怪怪的味兒,感覺比大蒜味兒還衝,那黑瓶的到好點兒,透著一股子涼氣兒,夾雜著淡淡的馨香,就是這顏色難看了一點,黑紅黑紅的。


    猶豫了一下,為了保命,防止屍毒入體,我照那臭丫頭說的做了,白的內服,倒沒想象中的那麽難以下咽,開始的味兒確實不怎麽樣,不過那藥丸子還沒下去就化了,化了之後一股子酒味兒,挺甜的,至於那個外敷的,就有點兒慘烈了,顯然是顏色有點兒難以接受。


    但我還是咬咬牙抹臉上了,右側的大半邊臉幾乎都塗遍了,雖然自己的看不見,但不難想象,估計我現在是三分像人,七分似鬼了……


    收回砍刀,我問那臭丫頭怎麽會落單,她說自己也不知道,之前還和刀疤臉他們在主道上研究石像來著,然後她轉身的時候人就都沒了,在附近找了兩圈兒也沒找到。


    不管如何,就算這丫頭是個女流之輩,但也算是個活人,有個人做伴兒我這心裏也算是踏實多了,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們兩個就離開了那個被五馬分屍的死孩子附近,一直在這兒待著確實是有點兒滲人。


    回到了主道上,那臭丫頭帶我去看刀疤臉他們失蹤的地方,還把主道邊一座昂首挺胸站著的石像指給我看,說這石像脫離了三拜九叩的大禮,當時是張神棍絕對奇怪,所以他們就在這附近研究了一會兒,然後就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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