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旅店之後,我又給那情報販子打了電話,追問了一下他有沒有查到具體的地址,那人說讓我再等等,晚上給我電話。


    小玉這丫頭比我還急,抱著孩子在屋子裏兜兜轉轉的,看的我眼都花了。


    我心裏也急,不知道那孩子的下落也就罷了,但是真的知道了,而且隻差一步之遙了,不急才怪,那個孩子應該還活著,所以才值得果兒不顧一切的追來這裏。


    李大龍為了救小念兒死了,果兒其實一直有點自責,因為那個時候若不是他失手孩子被老神棍搶去,李大龍也不會為了搶回孩子而丟掉命,現在果兒的心情明白,他是想找回我的另一個孩子,以平衡自己對這個孩子的失手。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以劉果這小子向來不服輸的性格,我很是擔心這小子會不會幹什麽傻事,這時間一算,劉果和葉醫生來開平已經半個月了,不知事情有沒有變得更糟。


    左等右等的,晚上出去吃了飯,回來的時候,我們才進屋不久,就傳來了敲門聲,我以為是旅店的老板,但打開門,門外站著的卻是刀疤臉。


    看到刀疤臉的時候,我愣了一下,但也是在意料之中的,al的人現在還不想我死,我自己往這風頭浪尖兒上跑,他們也不能由著我瞎胡鬧,抓我回去找金杖,或者先幫我找到孩子,我覺得聰明人都會選擇後者。


    這是減少仇恨,讓我放緩戒心的最好選擇。


    刀疤臉也沒說什麽,直接進屋了,隻是看臉色不太好看,明顯是對於我的擅自做主很是不爽。


    小玉挺不待見刀疤臉的,她生孩子那天若不是刀疤臉帶人搗亂,第二個孩子也不會就這麽丟了,但是現在是需要刀疤臉幫助的時候,小玉也不是不知道,明事理的女人就是這樣,知道什麽時候該溫順,什麽時候該撒潑。


    反倒是刀疤臉見到小玉,倒顯得有些局促,不難想象上次小玉痛失愛子時的撒潑估計是嚇到這貨了,堂堂al的二把手,一個大老爺們兒居然會對小玉這樣一個丫頭片子沒辦法,也是夠可以的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有我存在,al的人對小玉不能下死手,所以才顯得被動了一點。


    刀疤臉來找我沒別的事,就是告訴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猜測的沒錯,那個孩子還活著,就在玉清門代理掌門的老宅裏,有個年輕的小夥子照看著,不過,那孩子可能有點不對勁,如果貿然帶離那個地方,怕是會出事。


    我當然明白刀疤臉的意思,甚至比他知道的還清楚,那個孩子是陰命直接渡到人間的鬼胎,沒有昆侖玉胎續命的短命孩子能活到現在是個奇跡,因為那是連付九泉都束手無策的難題,現在孩子雖然落在了對立人的手裏,可是至少還活著。


    點了點頭,示意刀疤臉我不會亂來,我這才問他是什麽時候知道孩子下落的。


    刀疤臉搖了搖頭,語氣有些尷尬的說,他留在小區監視我的那些人有跟蹤劉果,也知道劉果和很多玉清門的弟子在某一天都聚集到了陽泉的一棟老宅,或許隻是小道觀的傳道會,當時al的人沒怎麽注意,就等劉果出來,然後打算看看劉果去哪裏,可是那些人散了之後,劉果打車去而又反,在距離老宅很遠的地方就下了車,徒步摸回了老宅。


    那個時候al派去的人一直在附近,不知道劉果要幹什麽,但是他們也不敢跟的太近,然後劉果進那個老宅在那棵老槐樹下站了好久,玉清的代理掌門走出來,跟劉果說了些什麽,就帶劉果離開了,但是並沒有走很遠,距離那棟老宅兩個路口的地方,劉果進了一個二層小樓,然後就再也沒出來。


    al派去跟蹤的兩個人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就一個人在那守著,另一個回來請示刀疤臉了,問要不要進去那個二層小樓看看。


    刀疤臉當時也沒多想,更加沒把這玉清門當回事兒,很是隨意的點了點頭,結果進去那個小樓的兩個人,隻回來了一個,而且精神似乎有些不正常了,勉強可以知道那座二層小樓裏有個躺在棺材裏的小嬰兒。


    這是al第一次摸索到那孩子的線索,刀疤臉很是意外孩子居然會在那種地方,很快就安排,親自走了一趟,想看看能不能把那孩子帶出來。


    但他去了之後就發現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了,那棟小樓的一樓到處都貼著黃符,裏麵擺著七口刷白的木棺,那棺材裏的東西刀疤臉不敢想,更加不敢驚動,就從樓外扒上了二樓,那時候已經到了後半夜,刀疤臉覺得就算是有人看守應該也已經睡了。


    但是透過窗戶白色窗簾的縫隙,他看到二樓隻是一個空蕩蕩的大廳,在中央位置的地麵上畫著一個巨大的太極圖,太極圖白色那邊的陰眼上有一個一米左右的小棺材,棺材蓋子半敞著,但是他並看不到那棺材裏的情況,劉果就坐在太極圖另一邊完全相反的位置,坐在地麵上似乎有些憔悴的樣子。


    除了劉果以外,樓上還有一個青年和一個黑不溜秋的老頭兒,兩個人似乎是在爭吵什麽,但是由於窗戶的隔音效果不錯,二人的聲音也不是很大,所以刀疤臉並沒有聽到,正打算再往上扒一點,至少看看那個棺材裏是不是真的有孩子。


    但是不等刀疤臉收回眼神,樓裏就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一幕,那口一米左右長的小棺材,原本半掩著的棺材蓋子瞬間自己翻飛,狠狠的砸在了遠處的牆壁上,幾乎是同時棺材裏也傳出了嬰兒啼哭聲,聲音很大,即使是躲在窗戶外的刀疤臉都能夠聽清。


    更加詭異的是,那個青年和黑老頭都是被嚇了一跳,卻沒有人上前去查看,反倒是劉果起身到那棺材邊伸進手去安撫了兩下,然後那孩子就不哭了。


    刀疤臉說到這裏的時候臉色有些難看,沉默了一會兒,這才繼續說,但是,劉果把手拿出來的時候,手指已經破了,甚至還在滴血。


    當時,劉果是自願這麽做的,所以刀疤臉可以肯定那個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唯一不能確定的是,那個孩子若是貿然帶走的話,會不會死掉。


    說完,刀疤臉不著痕跡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從我的臉上看到什麽反應,但我的心裏卻揚不起什麽波瀾,刀疤臉說的那個青年應該是左明翰,那小子易容之後al的人應該已經不認識了,黑老頭兒就是那天我遇到的陰人老鬼不會錯了,至於劉果和孩子……


    陰陽調和的太極陣,果兒用自己的三陽之氣平衡著孩子的陰氣,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保住孩子的命。


    一個沒有陽壽的孩子,想要活下來就要有陽壽為他撐著,如此看來,那個被選中的人是果兒麽?


    一個半月的時間,到現在為止,孩子還活著,都是在消耗果兒的陽壽麽?


    我皺眉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劉果是和葉一夕一起離開陽泉的,比那個狗屁師叔早了一天,而且他們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帶著孩子,隻有葉一夕、劉果和一個小少年,我也相信那個狗屁師叔不會把孩子交給劉果。


    最重要的是,按照那個情報販子告訴我的路線,這三人應該是要去內蒙古的,半路偷偷下車折返向了唐山開平,也就是說,他們已經和那個狗屁師叔分開了,對方很可能不知道劉果和葉一夕提前來唐山了。


    那這半個月,沒有果兒來渡壽,孩子的陽壽……


    第八十九章奪棺


    刀疤臉也證實,那個孩子隻在小樓待了半個多月,就被那個青年帶走了,帶到了唐山開平,而劉果一直留在那裏,並沒有跟著,倒不是不想跟著,看那樣子是他師叔不讓他走,也就是被那個死老鬼給軟禁了,然後就如我猜測的那般,葉一夕找到老宅問他師叔果兒的去向。


    令我沒想到的是,那個看似斯文溫和的葉醫生,居然和那老東西動手了,這一切,al的人都在暗中看著,但是不敢輕舉妄動,結果自然不用說了,師侄怎麽幹的過師叔?


    刀疤臉對於這些事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據他自己意思,之所以不告訴我,隻是覺得這事不簡單,不想我摻和進來冒險,是為了我好,而且,隻要搞清楚孩子的情況,隨時可以帶回去。


    前麵他說的那些我相信是真的,但這最後一句,我隻能嗬嗬了,這老狐狸,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他是想知道孩子是不是健康,若是可以帶回來就帶回來,如果實在帶不回來的話,我相信,他會出手殺了那個孩子,然後告訴我孩子死了,並且假裝好心的替我報仇……


    al,你以為自己是什麽好鳥兒?


    我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現在倒也沒必要撕破臉。


    刀疤臉知道那個狗屁師叔的住址,問我要不要去看看那個孩子,小玉一聽立刻點了點頭,我卻搖了搖頭,說想先見見果兒。


    葉一夕和果兒離開陽泉之後,是在去內蒙古的半路上,轉車來唐山開平的,既然對方不想要那個孩子的命,還千方百計想辦法救,我也就放心了,該搶回來的,我遲早會搶回來,也不差這兩天。


    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劉果怎麽樣了,還有這裏麵到底有什麽事,他師叔所作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


    聞聽我想見劉果,刀疤臉悻悻的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劉果在哪裏,原本跟的好好的,但那個葉一夕也不是什麽吃素的,al的人早就被他甩了。


    現在刀疤臉也不過是隻知道孩子的位置,還說前段時間劉果的狗屁師叔,也就是現在的代理掌門連夜趕回來,似乎是在老宅做了一場什麽法術,搞得神秘兮兮的,現在去見那孩子說不定還可以帶出來,因為隻有那一個青年看著,但是照這緊張程度,時間一長就說不準了,總覺得是要有什麽變故。


    聞聽這話,我不禁有些猶豫了,要不要先去看看孩子?或許這會是唯一的機會。


    我有些拿不定主意,若是一舉得手可以帶回孩子還行,但是我現在也沒有辦法給那孩子續命,萬一帶回來養不活怎麽辦?或者這一去打草驚蛇,那我豈不是得不償失?


    察覺到我的猶豫,刀疤臉也沒強求,隻是說,孩子是你自己的孩子,該怎麽辦你自己看著,有什麽情況我會隨時來告訴你的。


    刀疤臉說完,就起身告辭了,小玉這才緊張的問我,為什麽不去看看孩子,萬一真是我們的孩子,就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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