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個毛兒啊?我的時間不多了,而且說不準什麽時候那條蛇就溜之大吉了……”見這乘警有些猶豫,我瞬間起急。


    “你有把握除掉它?”乘警倒是恢複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漫不經心的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那條蛇很邪門兒,如果不去招惹它,我和這車上的乘客就都不會有事,每天給它一口血,還不至於死掉,但若是惹火了那東西,這列車的上的所有人,恐怕……”


    這乘警欲言又止的說著,看我的眼神很是不信任,他的意思很明顯,你自己一個人的命沒有這一車人的命值錢。


    確實,他的話狠狠的戳到了我的軟肋,除掉妖仙兒的把握?我可是一點兒都沒有,別說蛇仙兒了,就是一條普通的蛇,我都對付不了,不是嗎?


    但是,這種時候我不是一個人,雖然我很厭煩付九泉這人,但是做人要懂得物盡其用,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因為看你不順眼,我就視若不見?現在這種時候還是保命要緊。


    見我眼巴巴的看著他,付九泉點了點頭,說道,“可以。”


    摸不透我和付九泉的關係,這乘警劉哥隻當是我請來除妖的高人,很快就妥協了。


    這人話不多,安排我和付九泉躲到上鋪,就自顧自的去翻那本破書了,對於那條蛇,他也沒有對我們做過多的交代,隻是說,那條蛇很邪門兒,已經超脫了常理的解釋範圍。


    付九泉也沒多問什麽,隻是躲在上鋪,從背包裏抽出了一張黑色的符紙和一把一尺長的匕首。


    第二十一章誰勝誰負


    我躲在一邊兒看著,也不敢多嘴問什麽,付九泉不是普通人,他是不是也可以算作是一個超脫常理的存在?他手裏的黑色符紙上畫著血色的符文,我看不懂,但是看上去比一般的黃色符紙要高檔很多,卻帶著那麽一股子說不出的邪氣。


    時間一直延續到中午,劉哥沒有出去吃飯,十二點多的時候,抬手敲了一下上鋪的床板,示意我們時間差不多,讓我們注意著點兒。


    畢竟不是抓一般的蛇,連乘警劉哥這種抓蛇多年的人都束手無策,單憑這一點,我們就不能小看了那條白蛇。


    快十二點半的時候,車廂的角落傳來一陣輕微的‘嘶嘶’聲,付九泉回頭看了我一眼,做了個用手捂嘴的手勢,示意我屏住呼吸,免得被那蛇察覺了。


    我自然是照做了,畢竟這是關係生死的時候,萬一打草驚蛇失了手,到時候倒黴的可是我,正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機會隻有一次。


    下一刻,那個熟悉的白色影子果然從我們斜對麵的角落縫隙鑽了進來,仿佛察覺到了陌生人的氣息,那白蛇在原地昂頭愣了一會兒,見沒有什麽動靜,這才快速的朝我們下鋪的乘警爬過去。


    這種時候我倒是真佩服那乘警的膽子了,不但沒有一點兒抗拒,反倒是已經習慣了一般,合上手裏的書,說了一句,“你回來了?”


    他居然跟一條蛇說話,這蛇能聽懂?不過,既然是蛇仙兒,可能真的聽得懂吧?


    我詫異的看著那條正在朝乘警快速爬過去的白蛇,恍惚間仿佛聽到這東西應了一聲。


    就在這時,伏在我身邊的付九泉,瞬間動如脫兔,我都沒看清怎麽回事兒,他已經下去了,等我回過神兒,那條白蛇早已被他鉗製下顎抓在了手裏,那張黑色的符紙就緊緊的纏在白蛇身上。


    “做多餘的事,我就殺了你。”付九泉一手抓著白蛇的脖子位置,一手抓著白蛇的尾巴,快速的將抓著尾巴的那隻手裏的匕首抵到了白蛇的腦袋上,另一隻手的雙指,這才鬆開了白蛇的下顎。


    “嘶!”那蛇倒沒有老實的待著,反倒是張大嘴巴,露出兩顆利齒,嘶吼一聲,仿佛是在宣泄心中的不滿。


    付九泉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去鉗製白蛇的下顎,隻是將手裏的匕首往前推了推,這次白蛇是徹底的老實了,愣在哪裏呆呆的昂著頭,一動也不敢動了。


    “嘿?這玩意兒能聽懂你的話?”我頓時也來了興趣,急吼吼的從上鋪跳了下來。


    “是你?”一個稍顯尖利做作的聲音瞬間入耳,嚇得我全身一僵,回頭看了乘警劉哥一眼。


    劉哥立刻搖了搖頭,示意不是他在說話。


    “來求另外一半契印?弱小的人類。”尖利的做作聲音仿佛是一個妙齡少女在捏著嗓子說話,聽的我渾身不舒服,尤其是當這樣一個詭異的聲音從一條蛇的嘴裏發出來的時候。


    這詭異的情況,讓我瞬間想起了那位西湖斷橋上的白娘子,這是要上演新一代的白蛇傳麽……


    “我不管你是仙兒還是妖,我知道這契印無法消除,那麽請你完成它,給我留條命,我們無冤無仇,對不對?”麵對著一條會說話的蛇,我是膽顫加好奇,但是有付九泉在,這玩意兒似乎也沒有什麽攻擊力了。


    “完成契印?你當我是傻的?”那蛇仙兒尖笑一聲,很是不屑的說道,“隻不過是個弱小的人類,就想逼我出賣自己的身體和靈魂,拿出本事再說!”


    弱小?飽含輕蔑的貶義詞,這是強者對弱者的批判,應該從居高臨下的強者口中說出,而不是從一條被抓的蛇嘴裏說出來。


    “你會死……”一直沒有說話的付九泉卻突然威脅一聲,狠狠的將那條蛇摔到了車艙的牆壁上,我這才看到那張裹在白蛇脖子上的黑色符紙已經瞬間化作粉塵跌落。


    “嘿嘿……一張破紙就想封住我的靈氣兒,人類果然都是笨蛋。”白蛇雖然還有心思嘲笑付九泉的失手,但是被狠狠摔過去,又彈到地麵上,這白蛇似乎也有些強撐了,不管它有什麽能耐,畢竟那個身體隻是一條拇指粗細的蛇。


    這白蛇不怕付九泉,付九泉也不怕白蛇,但是我怕啊!他倆可以死磕,但是我完全沒有什麽可以拿出來死磕啊!一看情況有變,我立刻識趣兒的後退一步,和身後的劉哥站到了一起。


    “他行不行?”乘警劉哥那張一直板著的臉上瞬間露出了一絲憂慮。


    “不知道,不過,應該行吧……”我不確定的回了一句,說實話,這付九泉確實挺奇怪的,似乎鬼和妖完全不是一回事兒,他可以輕易的逼退百鬼,卻無法鎮住一個小小的蛇仙兒,這是隔行如隔山?


    短暫的對視,一人一蛇,單是體型的大小就是天壤之別,而且付九泉的身手很好,就連我這個外行人都可以看出來,不管他到底會不會什麽奇門遁甲,邪法異術,但是就對他本身來說,已經是個很強大的人了。


    但是白蛇雖小,卻不知隱藏著怎樣的神秘力量,讓我無法判斷這場看似體型懸殊的戰鬥到底會誰勝誰負……


    ‘嘶!’挑釁的嘶吼打破沉靜,白蛇瞬間彈起,卻沒有撲向付九泉,而是躍向了一旁的櫃子,幾乎是與此同時這車廂的車頂上居然掉下了很多的蛇,五顏六色滑滑溜溜的蛇劈裏啪啦的直接從車廂頂掉了下來。


    我頓時一驚,條件反射的跳上了劉哥的床,劉哥雖然是個抓了幾年蛇的老乘警,遇到這場麵也是嚇得不輕,比我跑的還快,雖然在這樣狹小的空間遭遇如此之多的蛇談不上有什麽安全的地方,但是床上至少有上鋪的床板擋著,至少那些觸目驚心的東西不會直接掉在我的身上。


    當然這種關鍵時刻,我比較在意的還是付九泉的動向,我們的生死不在這些蛇上,而是勞勞實實的抓在付九泉的手裏,隻要這貨不在關鍵時刻掉鏈子,那就不會有什麽事,不知道從何時起,我已經深信這個男人有著非同凡響的本領,這或許隻不過是一種對生的希望所產生的寄托心裏,但是至少現在還有所寄托,不是嗎?


    電光火石之間,白蛇躲到櫃子上,大量的蛇類突然掉落,付九泉既沒有躲,也沒有去殺那條白蛇,而是一甩手,幾乎是在那些蛇落到他身上的同時,將手裏的匕首飛了出去,‘當,噌!’一聲金屬相撞之後的震蕩之後,我嘴角抽搐的看到,付九泉將那把匕首插在了白蛇之前所在的位置……


    麻痹,這小子果然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他這是沒有看到那條蛇已經躲開了麽?出手慢了一步……


    我心道不好,抓起床頭的枕頭就要去砸櫃子上的白蛇,付九泉失手,現在隻能靠自己,今天說什麽,我也不能讓那條蛇跑了,反正是快死的人了,老子不介意同歸於盡!


    “嘶!該死的人類……”狹小的車廂頓時響起一聲尖銳的嘶吼,我舉起的枕頭還未落下,那條攀在櫃子上的小白蛇已經不見了。


    一時間,我還以為那東西是把我們丟給這些蛇,它卻自己跑了,下一秒我才發現剛才那些憑空出現的大量蛇類也消失了,隻有付九泉麵前的地麵上,一條拇指粗細的白蛇被一尺多長的冰冷匕首釘在了車廂的鐵板地麵上。


    這詭異的一幕,不可思議的變化,瞬間就讓我們兩個看傻了,空蕩蕩的車廂裏,貌似無緣無故跳到床上的我和劉哥,就像兩個莫名其妙的傻逼……


    “殺了它?”付九泉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那條瞬間落敗的小白蛇,這言語之間,顯然雖然那匕首刺穿了白蛇的身體,但是付九泉並沒有下殺手,這條蛇關係著我的生死,他這是在征求我的意見。


    “不行!”我立刻開口製止了付九泉,這才尷尬的從床上跳下來,緊張的說道,“這契印是破除不了的東西,它要是死了,我會不會也死?雖然是沒有完成的半個契印,但是我現在已經是契印加身了,我怕會……”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付九泉已經上前一步,抬腳,一腳狠狠的踩在了那條蛇的尾巴上,冷冰冰的問道,“怎麽完成契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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