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此前的猜測沒錯,秦廣王本意是打算犧牲我而隱瞞得到的重要情報,它一心維護地府的秩序,為地府秩序為目標。


    換而言之,其它的都是可以犧牲的,正是這一點才危險。


    夜遊神這混蛋居然還敢替秦廣王辯護,以後自己要小心一點,尤其是涉及地府的事,最好袖手旁觀算了,省得又出什麽幺蛾子要了自己的小命。


    這也證明了一點,秦廣王不知道煉獄業火對我無效的事,不過崔判官就比較難說了。我總感覺它判罰我的時候,似乎在生死簿上看到了什麽。


    我看著苗巫,有些奇怪,苗巫似乎對秦廣王還挺了解,我升起一個念頭,難道苗巫曾經行走過地府?


    它這麽強,一定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吧?


    “苗巫前輩,您曾經去過地府嗎?”我好奇的問。


    苗巫微微一笑,道:“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年輕的時候去過幾次,不過地獄我倒沒見識過。”


    我暗暗吃驚,它不光去過,還去過幾次,而且語氣還頗有些輕鬆,想來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隻是歲月催人老,如今已垂垂老矣。


    頓了頓,我問出了此行最想問的問題:“地府叛亂的源頭,是鬼王殿嗎?”


    苗巫明顯頓了一下,說:“它們肯定參與了,酆都大帝寂滅,可能是它們幹的。”


    我聽得心底發寒,鬼王殿竟然如此強大,能將陰司主宰給滅了?這太嚇人了,連酆都大帝都扛不住,誰還能阻止它們?秦廣王嗎?還是閻羅王?


    “酆都大帝,真的就這麽輕易的被害了?”


    我感覺有些想不通,如果鬼王殿真有那麽的強大,那廢那麽多話幹嘛?直接宣布陰司改朝換代不就完了,誰不服弄死誰。


    我直覺這裏麵有事。事情沒那麽簡單。


    苗巫微微搖頭,道:“酆都大帝執掌輪回盤,沒那麽容易被暗害,加上地府叛亂勢力沒有進一步的大動作,就說明它們還沒有準備好,問題一定出在酆都大帝身上。”


    我眼皮一跳,道:“難道酆都大帝沒有寂滅?”


    可轉念一想又不對呀,夜遊神不是口口聲聲說寂滅了?難道這家夥又隱瞞了一些什麽?


    苗巫沉默了,沒再說話,似乎也拿捏不定。


    我也不好再問,忽然又想起龍虎山占卜天師曹仙姑卜卦吐血一事,也是一件大事,於是把這件事也說了。


    眼前我所能正常接觸到的人,就屬苗巫最見多識廣。和他多交流,肯定能有不少收獲,他的視野遠超常人,連地府的事都清楚。


    “有所耳聞,想必和地府的動蕩有關聯。”苗巫點頭。


    “也不知道青牛道長回歸和這件事有沒有關聯,如果是話,問題就有些大了。”我沉吟了一句。


    盛世道隱,亂世道出,如果隻是占卜出現了什麽凶兆,那還說明不了什麽問題,至少不那麽直接,但隱世的青牛道長如果專為占卜一事回到龍虎山,那就是亂世將臨的鐵證了。


    “雲清道長出世了麽?”苗巫忽然眼皮一抬,略顯昏黃的眸子射出一抹精光。


    “您……難道不知道嗎?”我一愣,這事因為的古剛說的,我還以為都傳的差不多了,所以便沒和毒蝴蝶說,敢情苗寨還不知道。


    苗巫微微搖頭,目中多有緬懷之色,道:“雲清道長曾經在地府救我一命,於一百年多前隱世,不曾想又出世了,看來是卦象出了問題。”


    我心裏久久都是震撼,苗巫活了一百六,而青牛道長活的時間恐怕就更長了,光隱世就長達一個世紀,難怪很多人都認為他圓寂了。


    一個世紀前還是清王朝剛剛露出頹勢的時候,屬於中後期,如果追算壽元的話肯定比苗巫要長,保底兩百年也倒推到了清乾隆年間,那時候無論是奇門還是俗世,都是盛世,時間跨度長的嚇人。


    苗巫也差不多,一個世紀前它已經六十歲了,能活到現在都是妖孽。想來肯定是驚才絕豔之輩,隻是如今的狀態有些悲涼。


    “前輩,您如今的情況有辦法療愈嗎?”我問,這也是此行的重要目的。


    “辦法是有,但很難,如果能見到雲清道長的話,或許會有一線機會。”苗巫道。


    我點點頭。有就好,苗巫既然對地府多有了解,那夜遊神那邊恐怕就指望不上了,能想的辦法估計都想了。


    至於青牛道長,這事隻能苗寨去聯絡。


    接著,苗巫又和我說了一小會兒,叮囑我:“鬼王殿後麵隱藏了一個大秘密。你現在實力尚弱,不要主動去探查,該出現的自然會出現,順其自然即可,有些事,欲速則不達。”


    我鄭重點頭,之後苗巫對我輕輕擺手,我會意,告辭一聲,轉身離去。


    可我剛走了幾步,卻忽然感覺背心微微一涼,就好像有微涼的水滴到了衣服裏麵一樣。


    我抬頭往上,卻沒發現苗宮有漏水的地方,而苗巫眼瞼已經垂下。正在閉目休憩。


    莫名其妙,我也沒多想,最近下雨多,也許真的是漏水了吧。


    推開門走出去,一眾人還在,萬古什麽也沒問,讓毒蝴蝶好好招待我。便又和萬良進去了。


    我和毒蝴蝶還有夜遊神離開,回到了入住的客屋。


    雖然苗巫說要見到青牛道長才會有一線機會,但我還是不死心,便問夜遊神:“怎麽樣?有辦法療愈苗巫嗎?”


    夜遊神坐在沙發上,搖頭道:“事情比我想象的更糟糕,苗巫中的是一種怨毒,來自地府的最深處。一旦沾染上幾乎無法拔除,隻能遏製,但就算遏製也很難,怨毒會不斷的再生;也就是苗巫才扛得住,換做普通人,早就化為怨靈了。”


    “那總得有個方向吧?”我不甘心。


    夜遊神沉吟一下,說:“如果青牛道長出手的話。或許會有辦法。”


    我一陣無語,說一塊去了。


    “可青牛道長行蹤不定,很難見到他老人家,我們的使者已經連夜出發去,但願道長還在龍虎山,而且能有好消息。”毒蝴蝶有些擔憂地說道。


    我微微皺眉,龍虎山和苗寨不在一個等級上。青牛道長不在就不用談,就算在也不一定能見上。


    早知道,龍虎山的禁製大陣絕對無比厲害,可不是像普通遊客去遊玩龍虎山一樣簡單,如果沒有龍虎山守山人的應許,進都進不去。


    甚至更極端點,守山人都不一定能找到。所謂隱世就是這個道理,能找到就不叫隱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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