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又想起了和這口棺材一齊落水的時候,從棺材裏麵傳出利爪劃拉棺材蓋的身影,保不齊那時候海梅蓉的屍體就已經發生屍變了,現在驟然開館,萬一海梅蓉變成一具力大無窮的僵屍跳出來,還不把人嚇死。


    “要不,咱,還是不開了吧?”


    我心裏打鼓,總感覺這樣做不對,本能的就往後麵退去,想離那口鬧過鬼的棺材遠一點。


    “放心,現在是正午,出不了事。”


    陳久同似乎一開始就打著開棺的目的來的,鐵了心的打算開棺,話說完用力將撬杠插進棺蓋之間的縫隙中,然後用力往下一壓。


    “嘭”的一聲,一顆棺材釘跳了出來。


    趁著開棺的這點功夫,我細細打量了一下,發現這口棺材和當初落水的時候沒有什麽差別,棺蓋是完整的,並沒有被破壞的痕跡,不由心裏稍稍平靜了一些,或許當初海梅蓉隻是詐屍,並沒有屍變。


    我曾經聽村裏的老人說過,說人死後的屍體喉嚨裏會存有一口氣,如果被貓狗這類的畜生衝了,那口氣就會流進死人的肺部造成詐屍,但也僅限於是坐起來,或者下地走動幾步,隻是一種屍體的本能反應,不具備攻擊力,頂多是嚇嚇人罷了。


    詐屍和屍變還是有本質區別的,當初棺材裏的動靜,弄不好就是前一種也說不定。


    這樣想著,我懸著的心才平複了一點點。


    陳久同不愧是棺材匠,做棺材有一手好手藝,撬棺材也幹脆利落。拇指頭那麽粗的棺材釘三下五除二,就被他一下下撬的個精光,最令人的驚歎的是撬的時候還能不損壞棺材蓋。


    接著,他緩緩的移開棺材板,隨著力道加大,沉重的棺材板被一寸寸的移開了,漏角越來越大……


    我站在旁邊緊張極了,本能的就靠向漁船,心說萬一這裏麵跳出來什麽東西,就第一時間開船逃命。


    沒幾下,棺材就打開了,卻沒有發生能讓我嚇尿的事情發生,反倒是陳久同的臉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他直愣愣的盯著棺材足有十幾秒鍾,呆呆的,身體像是僵直了一樣。


    “久,久叔,你怎麽了?”我看的心裏發毛,就出聲問他。


    陳久同緩緩偏頭看向我,眼中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十分古怪,然後就見他轉身離開棺材,坐在旁邊的大石上點燃了一根煙,自顧自的抽起來。


    我被她的樣子弄的有些慌了神,棺材裏麵到底怎麽了,怎麽他的表情是那個樣子?


    我一咬牙壯著膽子一步步走向那口棺材,朝裏麵看去。


    這一看,我頓時瞪大了眼睛,海梅蓉的棺材竟然是……


    第三十八章:夜半鬼敲門


    “空的!”


    我腦子一下轉不過彎來,海梅蓉的屍體可是在眾目睽睽下收斂、蓋棺、釘棺的,如何現在屍體會不翼而飛。最詭異的是棺材根本沒有被破壞的痕跡,漆皮完完整整,好好的屍體難道憑空消失了不成?


    “看來是有人對屍體動了手腳。”


    陳久同呼出一口煙,說出了他的想法。


    “誰?”我追問,洪村一係列詭事後麵有一個很恐怖的推手,如果真有人對海梅蓉的屍體做了手腳,弄不好就是那個推手幹的。


    “很難說,所有能接觸到海梅蓉屍體的人都有嫌疑。”陳久同說道,臉色變幻了幾下後又說:“其中殮屍人的嫌疑最大。”


    “皮衣客?!”


    我震驚了,當初海梅蓉屍體閉不上眼鬧得整個洪村惶惶不安,黃大仙都被嚇跑了,後來是皮衣客出現後才成功入的殮。


    陳久同點點頭,拔了一口煙,麵容在煙霧的繚繞下顯得有些陰沉。


    “會不會搞錯了?”


    我不太相信皮衣客會是一切詭事的推手,如果是他要害我,自己和他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了,他有的是機會對我動手,況且他還救過我好幾次,怎麽看都不像。


    陳久同笑笑,說:“好好想想,那天海梅蓉的棺材是如何落的水?”


    “不是鬼壓棺弄的麽?”我疑惑道。


    “沒那麽簡單。”陳久同搖了搖頭,道:“這可能是傳說中的一種蠱蟲在作怪,它能讓人的力氣不知不覺變小,其實並不是棺材變重了,而是人的力氣變小了,所以抬不動。”


    “蠱?!”


    我大吃一驚了,上次高明昌突然發瘋就是蠱引起的,後來還聽到消息,說他徹徹底底瘋掉了。


    而這裏竟然又見到蠱的痕跡,難道那個下蠱人真是皮衣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上次高明昌中蠱蟲也能解釋,因為皮衣客當時就在場,隻是不知道他如何下的蠱。


    陳久同見我驚疑不定,遂又說:“那次下葬的時候是正午,陽氣十足,有什麽鬼敢在烈陽照射下出來作祟?再者海梅蓉死後怨氣衝天,一直未能瞑目,皮衣客是怎麽做到讓她閉眼的?年過半百的黃大仙都做不到,憑什麽他能做到?”


    “還有,入殮才剛剛完成,按道理應該停靈三天,為什麽要匆匆下葬?是不是怕別人發現屍體的異狀?”


    一連串的問題讓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覺的是太不符合常理了,皮衣客身上的一點確實太多了,也不知道他所圖到底是什麽。


    “小春,你一定要警惕皮衣老板。”陳久同語重心長的對我說:“他不值得你信任,久叔能幫你的不多,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從船上拿一瓶汽油灑在棺材上,將那口空棺付之一炬。


    之後我倆重新登船,直接返回了洪村。


    ……


    當我再次回到店裏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腦海裏亂糟糟的,一方麵是被嚇的心有餘悸,一方麵是皮衣客,他實在想不通接觸我到底是什麽目的,難道真如陳久同所說的用心不純?


    我上次直接問過他留在洪村不是為了錢是為了什麽,他沒直接回答,而是說我不能知道太多,這個理由無法說服我。


    想了想,我又給他打電話,但電話一直沒打通,也不知道在幹什麽,他的電話就和他的人一樣,飄忽不定行蹤詭異。


    總之經曆了上午的事,或許是皮衣客的身上的疑問是在太多了,或許是陳久同的那些話起了作用,我內心深處開始懷疑皮衣客了。


    相比他,陳久同這個看著我長大的洪村人似乎更值得信任,正如陳久同說的,就算詭事不斷,洪村人都死光了,和他這個外人也沒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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