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兒,扶我去舍後。”蒲雄衝蒲堅說道。


    蒲堅聞聲來到,攙扶著自己的父親前去後院入廁。


    “老爺,皇宮裏頭沒動靜,那條龍在外頭亂抽抽,要不要補上一棍。”老五執壺喝水。


    “士可殺不可辱。”莫問搖了搖頭。


    “老五,你去一趟無量山……作罷,不用去。”莫問話到中途改了口。


    “老爺,有事兒你就說,去無量山用不了多長時間。”老五放壺擦嘴。


    “我隨身攜帶的畫符之物被敖炳的二昧真火焚毀,沒有符盒就畫不得符咒,本想派你去無量山借符紙和符筆回來,想過之後不需如此,稍後會有一場惡戰,你不能離去。”莫問搖頭說道。


    “那你不能畫符咋辦。”莫問緊張的問道,他跟隨莫問多年,知道莫問施展法術都需要畫符。


    “末世來臨之後道門中人無法聚氣,他們沒有多少靈氣積存,想必無需畫符,若是真有必要,可自他們手中搶奪符紙等物。”莫問說道。


    “老爺,咱還是換個地方打吧,這裏是他們的大本營,不但有和尚道士還有不少軍隊。”老五說道。


    “此時離城就是心虛,要想杜絕後患就不能露出半點懼意,不然日後會有處理不完的麻煩。”莫問搖頭說道。


    “他們不敢衝你動手吧。”老五想自莫問身上尋找信心。


    “換做平時他們確實不敢與我動手,但此事關係到江山日後歸漢還是歸胡,他們自認為站在了正義的一方,一定會阻止我,哪怕拚上性命也決不允許江山旁落。”莫問長長歎氣。


    苟氏是婦道人家,雖然二人言語她聽不太懂,卻並未插嘴發問,隻是居於末位,不時起身與二人添水。


    “老爺,我上去盯著。”老五喝夠了水,放下茶杯衝苟氏點頭示謝,轉而邁步出門,再度上房。


    老五離開之後莫問沒有與苟氏說話,而是垂眉思考接下來會發生怎樣的變故,有敖炎在旁煽動,蒲堅的隱龍之身是藏不住的,動手勢在必行,毫無善了的可能。


    沉吟過後,莫問站立起身向門外走去,出門之後皺眉打量著正在抽搐的敖炳,自心中斟酌要不要解開敖炳被封的氣穴,若是解開他的穴道,敖炳很有可能反撲報仇,若是不解,任憑他僵直在地,待得敖炎請人來到,阿炳將會顏麵盡失,他不怕與龍族結仇,卻不願看到別人陷入尷尬的境地。


    斟酌過後,莫問發出靈氣解開了敖炳的顫中穴,敖炳氣息通暢立刻變化人身一躍而起。


    “少頃城中守軍和魏國的道人將會圍攻於我,我們擇日再戰,可否。”莫問抬手阻止敖炳進招。


    堂堂南海真龍被一凡人製住,敖炳心中的憤怒幾不可遏,恨不得立刻扳回顏麵才好,但莫問放他自由令其心生顧慮,再聽得莫問並沒有盛氣淩人,而是聲稱遭人圍攻擇日再戰,更是無法再趁人之危,但就此離去他又心有不甘,心中矛盾,一時之間就拿不定主意。


    就在此時,莫問忽然聽到後院傳來了微弱的聲響,聽其聲音當是陶器破碎的聲音,心中存疑,他便沒有留在原地繼續等待敖炳做出決定,而是轉身邁步回到了將軍府。


    “老爺,你怎麽把他給放了。”老五自房上問道。


    “你踏碎了瓦片。”莫問問道。


    “沒有啊。”老五搖頭說道。


    莫問聞言快步進入正廳,發現正廳隻有苟氏一人,蒲雄父子仍未回來。


    “嫂夫人,先前是何聲響。”莫問衝苟氏問道。


    “什麽聲響。”苟氏疑惑反問,她受驚過度,早已魂不守舍。


    莫問沒有再與她說話,穿堂而過來到後院,側耳細聽發現茅房方向似乎有人在說話。


    由於城中局勢混亂,莫問便沒有回返正廳,而是邁步向西側茅房走去,到得擋牆外就聽得蒲雄在茅房內咬牙低語,“我兒,你安心去,爹娘隨後就去趕你。”


    莫問聞言心中大驚,急閃而入,眼前的一幕令其駭然驚魂,蒲雄此時靠牆站立,以右臂勒住了蒲堅的脖子,雖然熱淚盈眶,手上卻並不放鬆,蒲堅兩眼翻白,麵目青紫,已經不再掙紮,一個盛有灶灰的潔罐碎裂在旁,草木灰散落一地。


    “住手。”莫問急衝上前將蒲堅搶了下來,探手試其氣息,發現已無脈搏。


    “你這是作何。”莫問衝蒲雄怒吼一聲,抱著蒲堅快步走出了茅房,將其放在院內再做詳診。


    老五和苟氏見莫問抱著蒲堅出來,自屋頂和正廳趕來此處。


    “老爺,蒲少爺怎麽了。”老五急切的問道。


    莫問此時正在以靈氣催發蒲堅生機,聽得老五言語並未作答。


    老五轉頭發現蒲雄自茅房踉蹌出來,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老虎還不吃自己的孩子呢,你這是幹啥呀。”老五根據蒲雄神情猜到先前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孩子是個禍害,留不得。”蒲雄甩開老五,衝上前來阻止莫問施救。


    莫問抬手將其推開,扭頭衝老五說道,“把他拖走。”


    苟氏後至,見此情形亦明白自己的丈夫幹了什麽,尖叫著衝向蒲雄撕打抓撓,“你為何要殺固兒,為何。”


    由於蒲雄先前下定決心要殺掉蒲堅,下手之時毫不留情,導致蒲堅筋骨錯位窒息斃命,好在發現尚早,魂魄尚未離體,還有一線生機。


    莫問先正骨,再續氣,片刻過後蒲堅呼吸恢複,哭出聲來。


    苟氏聽得兒子哭聲,舍了蒲雄跑上前來抱住兒子哀聲痛哭。


    “娘,爹要殺我。”蒲堅年幼,衝苟氏訴屈。


    蒲雄見蒲見蘇醒,木然搖頭,頹然倒地。


    “蒲元才,你為何要這麽做,。”苟氏尖聲責問。


    蒲雄木然失神,並不答話。


    “賢侄,你萬不可記恨令尊,實話不能瞞你,你已然生出天子之相,先前的那些刺客正是因此才會前來行刺,眼下隻有我能救你性命,但困難重重,阻力巨大,令尊不願連累於我,這才出此下策。”莫問俯身衝蒲堅柔聲說道。


    蒲雄聞聲抬頭看了莫問一眼,伏在苟氏懷中再度痛哭。


    莫問直身走向蒲雄,蒲雄見莫問到來,並不與之直視,而是扭頭一旁,無聲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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