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筆的遭遇又如何解釋?


    難道趙連蒲是用無線遙控技術來控製牆壁移動的嗎?如果是這樣,那周淵易就沒轍了。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開關安裝在電梯外,趙連蒲一直有個同夥呆在一樓,按照趙連蒲的指令來控製牆壁移動。如果是這樣,周淵易也沒轍。


    周淵易不禁怒火中燒。


    看來無論怎樣,他都沒法打贏這一仗了。他注定要被趙連蒲禁錮在這座殺人工廠裏,趙連蒲就如玩弄老鼠的貓一般,潛藏在暗處在陰惻惻地笑著。


    不行!不能就這樣被他玩弄!


    在這一刻,周淵易徹底拋棄了一貫堅持遵守的冷靜原則,他憤怒地踢打著電梯轎廂的三麵鋼板,歇斯底裏地咒罵著趙連蒲,甚至連林雲兒都罵了進來。


    而粉筆則絕望地哭泣著。


    不知道周淵易究竟歇斯底裏了多久,他終於感覺到了疲倦。這是一種從身體直抵內心深處的倦怠,無可抵擋。


    他無奈地癱坐在電梯轎廂地板上,閉上了眼睛。


    他想睡一覺,什麽都不管。或許醒來後,自己正躺在家裏的床上,所有的一切隻是一場噩夢罷了。


    粉筆也趴在了周淵易的胸口上,在這絕望的境地,兩個萍水相逢又無依無靠的人,隻能以彼此對方作為假想中的倚靠對象。盡管這隻如懸崖邊的一棵無根草,根本就不可能靠譜。


    “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之間,奇怪的聲音傳入了周淵易與粉筆的耳膜中。


    第十一章 族人的秘密


    戴警官和杜瑜眉竟然莫名其妙地在我們眼皮底下消失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但這一切又是真真切切出現在我們眼前的,叫人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霍格凝視著那截被剪刀整齊剪斷的繩索,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小倩喃喃地問:“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他倆也像我以前那兩個男友一樣,離奇失蹤人間蒸發了?”不知不覺中,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傷心事,霍格不由得上前一步,輕輕摟住我表妹的肩膀,以極其溫柔的聲音說:“世上的事,總會有個合理解釋的,他們絕對不會憑空消失的。”


    聽到他這句話,我也暗自點了點頭。


    是的,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怪力亂神之事,戴警官與杜瑜眉的失蹤,一定能夠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出來。


    繩索是懸垂在碉樓二樓的地方被剪刀剪斷的,也就是說,有人在二樓剪斷了繩索,碉樓二樓的外牆上有一個窗台,一個人站在窗台上剪斷繩索,在理論上是行得通的,但是那扇窗戶是被磚石封堵死了的,如果有人站在那裏,除了上屋頂,或是跳下去,再沒有其他退路。


    事實上,我是最後一個沿繩索爬上屋頂的,在我之後,再沒其他人曾經爬上屋頂。


    不過,先假定窗台上確實站了一個人,在理論上這個人也能在杜瑜眉跌下之時,在二樓窗台伸手接住她下墜的身體,不讓她摔落到地麵上去。


    如果站在窗台上並剪斷繩索的人,是戴警官,那麽就能同時解釋他與杜瑜眉為什麽會憑空消失。這也是唯一的解釋。


    但問題就出在霍格隨後沿繩索滑下去的時候,並沒在二樓窗台看到任何人。在那裏,隻有一堵緊緊貼著窗台的磚牆,死死封住了整扇窗戶。


    這又如何解釋呢?就像推理小說裏的密室一般,隻不過這是一個由外及內的密室,我們在外麵,卻無法突破銅牆鐵壁的屏障,沿二樓窗台進入這幢廢棄碉樓之中。


    我眼前忽然閃過了一道光亮——呀,如果那扇窗戶並非被堵死了的,那麽這一切豈不就能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了嗎?


    當我剛才在屋頂上向霍格小倩他們講述老李的遭遇時,戴警官先沿繩索攀爬至二樓的窗台處,站穩後又讓杜瑜眉也爬上來。當杜瑜眉攀過二樓時,戴警官再剪斷繩索,由那扇窗戶躲入碉樓之中。至於杜瑜眉突然從屋頂摔落下去,大概也出乎了戴警官的預料吧,是件突然發生的事。


    但如果真是這樣,又意味著什麽呢?


    首先,戴警官必須先得知道堵死碉樓二樓窗戶的磚牆有問題,而且杜瑜眉又會與他配合,假裝沒看見他。


    假設戴警官的所作所為一切順利,那麽杜瑜眉攀上屋頂後,我們會發現戴警官失蹤了,或許會認為他被戴麵具的神秘人擄走,甚至認為他身遭不測了。但誰都想不到,他其實已經躲進了碉樓裏。


    戴警官為什麽要偷偷潛入碉樓裏?樓上藏著什麽秘密?他是想先行進入後做出一些安排嗎?別忘了,最初也是戴警官建議我們進入碉樓中靜待增援警力到來的。如果確定戴警官這個人有問題,那麽多半他騙了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麽增援警力會趕到這裏來,所以一切都隻能靠我們自己了。


    杜瑜眉肯定和戴警官是一夥的,如果戴警官的計劃能夠順利實施,那麽杜瑜眉就混進了我們當中。戴警官之所以會割斷繩索,估計就是想讓繩索的長度減少一半,讓我們無法順利沿煙囪進入碉樓內部正確的位置。


    到時候第一個滑入煙囪的,肯定是我們當中的男性,不是我就是霍格,如果戴警官躲在碉樓內的暗處,看到吊在煙囪中的人進退兩難時,他隻要再次剪斷繩索,就能讓我或霍格活生生由高處墜下立時斃命。這樣一來,剩下的人當中就隻有一個男人,根本無法保護其他人的安全了。


    戴警官與杜瑜眉這麽做究竟目的何在?難道想殺死我們所有人嗎?


    但老李的死,又是怎麽回事?


    老李和杜瑜眉鐵定是一夥的,也應該和戴警官是同夥,畢竟老李一直堅稱,戴警官是被他從鄰近山區派出所裏請來的。


    或許老李根本就沒死?戴警官隻是撒了彌天大謊?老李又去了哪裏?那些戴麵具的神秘人究竟是否真實存在呢?


    我猜迪克應該不會撒謊吧?神秘人應該是真實存在的,黃阿婆也給我們說過白臉人的故事。或許,戴麵具的神秘人就是一個是否能讓我們逃出生天的未知x因素吧。


    回想迪克的死,或許也有另外的解釋。


    說不定他根本就不是被戴麵具的神秘人殺死後開膛破肚的,而是老李在離開他與迪克合住的客房前,就殺死了他,並用金剛鑽製成的特殊工具割破了窗戶玻璃。難怪碎玻璃都跌落到了旅社外的地麵上,而沒有落到客房內。


    但老李為什麽要殺迪克呢?而且還將他開膛破肚?沒有深仇大恨是做不出這種事的。但從迪克一路上的言行來看,並不像會招來殺身大禍的人。除了在四川市主城區的車上,迪克強令老李允許霍格也來常青穀時,發生了幾句口角,看上去他倆的關係也算不錯。


    難道,老李、杜瑜眉、戴警官就如我最喜歡的b級血腥暴力片中的大反派,是一幫不折不扣的冷血殺人狂?他們從一開始,就打算讓所有進入常青穀的人全部沒法活著離開這裏?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不寒而栗,渾身顫抖。


    推理了那麽多,也隻存在於我的腦海之中,必須找到真實證據才行。


    隻有確定碉樓二樓那扇窗戶後的磚牆真有蹊蹺,才能證明我的推理不僅僅是理論可行。


    這一次,我決定親自去證實這一點。


    於是我捉住僅存的繩索,讓霍格在上麵拉拽著,我緩緩向下沉落。沉到二樓的窗台上,在我麵前出現了一堵砌在窗台後的磚牆,灰撲撲的,看上去甚是牢靠。


    我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牆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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