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動很劇烈,眾人都站立不穩,紛紛壓低重心,趴伏在地上。


    隻聽耳邊隆隆作響,幸好沒有發生坍塌。我見這地震來得蹊蹺,不免又想到之前在隕石坑底部遇到的地底巨蟲,暗想這種地底巨蟲莫不是先前沒有殺死我們,心有不甘,此次又要從地底冒出,跟大夥來個再一次親密接觸?


    馬衝急於探明眼下的狀況,就從腰間取出備用手電,仗著這支手電的強光照射各處。所見四處空曠無際,都是地殼變動形成的平整地麵,實際麵積無法估測,隻憑感覺估計此地少說也有兩個足球場的大小。空間內部的石壁都是倒斜麵,再往上,黑乎乎地看不到頂,也不知道有多高。


    張繼耳目敏銳,指著一個方向對馬衝不住喊道:“老馬,快照去那裏看看,我感覺那裏的震動最劇烈,還有石頭碎裂聲!”


    馬衝也不遲疑,當下就把手電筒照去張繼所指的方向。我們的眼睛也跟著望去,頓時就見到了一個無比壯觀的場麵。隻見遠處的角落裏,一個巨大的石門緩緩從地麵上破土而出,也不知道底下有多麽巨力的機關,這個震動竟是因這石門而起。


    眾人看得驚奇,不免兩眼發直,怔怔得看著那裏。石門由兩根巨大的石柱組成,轟隆隆地已是升起了近十米的高度,待到震動逐漸平息,石門便也停止了上升,靜靜地矗立在那處。


    這座千年古墓的手筆向來恢弘大氣,但又如此深入地底,千百年來無人問津,在這浩瀚如煙的歲月中,從未公開於世,知更女精心策劃了如此壯麗的表演,僅僅在倒鬥的人眼前開幕,也不知道她究竟有何目的,無可非議的是,這四大禁地一直以來都是常人難以觸及的所在,而在眼下這片空曠的黑暗中,必定掩藏著某種難以揭示的秘密,那道突然升起的石門後方不見任何路口,說白了隻是兩根大石柱,又能通往哪裏?


    我越想越是焦躁不安,四大禁地輪著闖了一回,此番也是最後一個墓了,可其中的奧秘一直都沒有破解,“天罰”如此熱衷於四大禁地的奪寶行動,究竟想要得到什麽?難道是知更女的遺產?如若這般,那麽知更女留下自己的遺產究竟是給誰的?為何會藏著掖著包裹在這光亮也無法穿透的黑暗中?


    想到深處,我忽然很盼望郭明笑能夠到達這裏跟我們會和,他自上次在此墓脫身後,竟然歸隱起來,而後又換了老年這個身份,組建了專門對付“天罰”的“八指人組織”,想必是他從這座古墓裏得知了什麽秘密,才會把餘生放在這件事中。


    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他就是當年的倒鬥之王郭明笑,但至少可以認定他們把“天罰”視作仇敵,之前那番打鬥都是玩命的鐵人渡,稍有閃失一方就要被另一方趕盡殺絕,阿鐵就親手捏死阿銅、斃了阿金,不會有假,這也是為何我信任他們的原因。


    馬衝認為我們此行應該是按照正常的路線摸索,未曾偏離,所以此地應該不會是個絕處,那道突然升起的巨門,說不定就連接著下一個站點。


    張繼搖搖頭說我看不像,那東西也叫門?頂多就算兩根柱子,柱子後麵沒有任何入口,穿過這道門,後麵還是這個地方,再往前走就該撞牆壁了。


    他說罷突然發現了什麽,指著巨門前方奇道:“你們看那兒好像還有東西。”


    眾人聞言趕忙仔細去瞧,果然發現巨門前方有一個小黑點,像是跟著石門一起升上來的。由於這東西太小,石門又太過突兀顯眼,眾人才把它給忽略了。我心想巨門的奧秘說不定就藏在那個東西中,於是招呼眾人去看看。


    走到了近處,我們才發現這東西是一塊岩石,此時距離那塊石頭大約還有二十多米,已經能夠清楚地看到這塊岩石的全貌。這塊石頭就像個秤砣,但高處有個分支,像是一隻手,遙遙指著一個方向。


    我對眾人說這石頭指著的地方說不定有線索,忙讓馬衝把手電照去那處。馬衝移動著手電筒的光束,順著地麵慢慢往前,最後照在了石壁上,入眼便是一副畫。我隱約見到石壁上的壁畫畫的像是一個人,遂對眾人道走上前去看看。


    走到壁畫前,我們才發現這幅畫果真畫著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長著鼠臉的人。這個鼠人體態與常人一般,穿著灰色的官服,手裏拄著一根拐杖,好像還是一位老者。張繼湊上前兩步,仔細看著這個鼠人的腦袋,感到渾身不舒服,對我們說道:“他奶奶的,又是一隻妖怪,好端端地,怎麽會長著一張老鼠的臉?”


    劉全勝拉過張繼道:“別亂說,這是神仙!”


    張繼奇道:“劉大黃瓜你忽悠我呢,這是神仙?什麽神仙的模樣這麽滲人?”


    我對張繼說:“老劉沒說錯,這是灰仙。”


    “灰仙是什麽東西?”張繼見我也說這是神仙,頓時就有些費解。


    我說:“民俗中有一種崇拜,那就是‘狐黃白柳灰’五大仙,狐是狐狸,黃是黃鼠狼,白是刺蝟,柳是蛇,灰是老鼠。民間認為這五種動物都有靈性,如果侵犯了它們,它們就能以法術對人類進行報複,如果尊敬它們,就會得到它們的庇佑。眼前這幅畫,畫中人長著一副老鼠的麵容,身穿官服,頭戴暖帽,應該就是五大仙中灰仙的形象。”


    張繼點點頭道:“噢,看來還真是神仙,不過這副嘴臉也忒嚇人了。”


    我說:“這五大仙雖說是神仙,但也是妖仙,還能好看到哪兒去?我覺得奇怪的是,那石頭指著這幅畫,想要說明什麽,跟那道巨門又有什麽關係?”


    眾人聞說,相視搖搖頭,也看不出什麽關鍵的東西,我覺得此中定有名堂,當下讓大夥在壁畫上摸摸,看還能不能發現什麽線索。


    劉全勝這時忽然搖搖頭說:“線索應該不在石壁上,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還記得鬼宮裏那人麵狐的畫像嗎?我覺得眼下這情況也是根據某個傳說來安排的。”


    第二百二十三回 絕府灰村


    灰仙列居五大仙之一,在民俗崇拜中是一位老者形象的仙人,這五大仙原型是鄉村中最常見的五種野生動物,普遍被認為是最容易修煉成精,也是最常與人打交道的生物,因此被尊稱為“仙家”。


    往古尋望,灰仙實際與盜墓賊還有一些淵源。倒鬥的手藝人一般不吃老鼠,因為盜墓賊成天做的都是打洞穿山的營生,跟老鼠做著一樣的勾當,由於對神靈有著畏懼心理,所以隻要是倒鬥的人都不會去得罪老鼠。有些盜墓賊還喜愛養鼠,與老鼠一同食睡,將老鼠喚作同行。


    我們這行人雖說不會把老鼠當兄弟一樣看待,但對它們也不會隨意得罪,此時循那石頭所指,發現了灰仙的壁畫,眾人正待要去摸索一下此處的石壁,想看看上邊有什麽玄機,忽聽劉全勝說線索多半不在石壁上,這種布局可能是根據一個傳說來安排的。


    劉全勝說:“民間有個傳說,叫做跛貓求食,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有。”


    我們四人聞言相視一眼,紛紛搖頭,劉全勝笑笑:“你們不知道也不奇怪,這個傳說比較古老,而且發源地很偏僻,我也是偶然聽說。”


    張繼問道:“劉黃瓜,你倒是說說,什麽是跛貓求食?”


    劉全勝說道:“傳說有一隻跛腳的老貓,因為殘疾,所以總是捉不到老鼠。就在它快要餓死的時候,聽到了山裏有一座灰村,灰村裏遍地都是老鼠,就算是瞎貓在裏邊都不愁捕不到,不過這個灰村的門口是一座山神廟,山神心地善良,不忍老鼠被吃,所以一直守護著灰村洞府。想要進入灰村,必須要感動山神,山神才會把這個絕府打開。這隻跛貓因為實在是餓得不行,所以決定去碰碰運氣。跛貓跑到山神廟前,拜了第一拜,對山神說:‘尊敬的山神呀,你看我年老體衰,又壞了一條腿,你就可憐可憐我,把灰村打開吧。’山神聽了無動於衷,跛貓又拜了第二拜,對山神說:‘尊敬的山神呀,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你就行行好吧。’山神聽了還是無動於衷,跛貓又拜了第三拜:‘尊敬的山神呀,我太可憐了,再不吃東西就要死去了。’這一次山神依然沒有打開灰村,跛貓這時已經快要餓死了,他拖著疲乏的身子,用僅剩的力氣拜了最後一拜:‘尊敬的山神呀,我就要死去了,如果我死了,請你守著我的屍體,如果有像我一樣的可憐老貓來求你,你就把我的屍體送給他吃吧。’跛貓拜完,就斷了最後一口氣。這個時候,忽然風雨大作,電閃雷鳴,一條閃電劈在了老貓的屍體上,隻聽轟隆一聲,屍體已經不翼而飛,而在它先前跪過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圓溜溜的地洞。傳說這個地洞就是灰村,而那隻死去的跛貓,已經接替了老山神的位子,成為了這座山的新山神。”


    我聽著覺得稀奇,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傳說,劉全勝的意思我大概聽明白了一點,眼下這個洞窟的格局或許是根據跛貓求食的傳說來布置的,那個突然冒出的巨門代表山神廟,而灰村代表了下一個地點,而我們就像那求食的跛貓,要想通過巨門,就得按照傳說那樣來進行。


    不過傳說裏那隻跛貓是通過四拜山神廟來打開灰村的,我們又該如何打開巨門後麵的空間,難不成這大門還通了靈性,拜它就能讓它打開?而且在傳說裏,那隻跛貓最終也沒能進入灰村,雖然我們找到了跛貓求食這一線索,但對具體如何行動依舊感到很茫然。


    馬衝也似我這一般想,對劉全勝說:“這種傳說根本就是古人憑空捏造的故事,拜幾拜就能打開通往下一個地方的出口,哪有那麽玄的事情?”


    劉全勝道咱們可以先走去石門前好生瞧瞧,說不定能發現石門的秘密,總之此處的壁畫多半隻是一個提示,咱既然已經通過這個提示找到了答案,那線索應該就還在巨門那裏。


    眾人聞說頗覺有理,於是又轉身走回巨門前。大夥此時都輕手輕腳,絲毫不敢大意,在這種古墓中,凡是暗藏玄機的東西,多半都比較危險,稍不注意就有可能粉身碎骨,我帶著大夥慢慢靠近石門,此刻離那巨門比先前還要近,我看清楚那個立在門前的指路石,這才發現這個指路石原來是一隻貓的雕像。這隻貓似人一般跪在門前,雙手合十作跪拜狀,看樣子正是傳說中那隻拜廟求門的跛貓。


    張繼見到這石貓果然是跪拜在巨門前方,兀自喃喃道:“還真讓劉黃瓜給說對了,果然是跛貓求食。不過還真是奇怪,這大門明明就隻有兩根柱子立在空地上,如果它是連接下一個地方的路口,咱們得從哪兒進去?”


    阿鐵估計沒少看科幻讀物,此時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對我們說:“這兩根柱子的中間會不會有一個蟲洞,咱們進入其中會不會直接穿越到另外的空間?”


    雖然阿鐵說的情況有些不符實際,但眾人此行經曆了太多離奇古怪的遭遇,聽他如此一問,也是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隊伍沉默了半晌,我心中正思索著對策,忽覺身後有腳步聲響起,像是有什麽人正迅速朝這裏跑來。


    我倒吸一口涼氣,先前心中始終擔心“天罰”的人馬殺來,身後忽然響起的腳步聲會是誰?這腳步聲急促淩亂,在這個死寂的環境下動靜奇大,眾人均是心中一緊,第一時間就紛紛舉起手電往身後照去。


    所見後方一個人影正迅速朝我們跑來,我正要細看,身邊的阿鐵忽然對我們說道:“是我幹爺爺!”


    他話音剛落,黑暗中忽聽“嗖嗖”兩聲促響,兩道寒光從那個身影後方迅速掠來,身影猛地矮下身子,險險躲過,卻不是那“天罰”首腦的奪命飛刀?我再細看,果見那個身影一手持槍一手執刀,避過身後的飛刀之後,突然就朝我們大喊:“當心飛刀,我身後!”


    此人正是老年,他似乎擺脫了先前跟“天罰”的廝殺,一路追蹤到了這裏。不過現在的情況依然不樂觀,看那兩柄飛刀就知道,“天罰”老大此刻也追殺到了這裏,眼下老年正往我們這處跑,難不成是想讓大夥聯合起來對付“天罰”的首腦?


    大夥見老年迅速朝這裏跑來,那“天罰”首腦就在後方追著,頓時都抬起手中的槍,準備掩護老年,同時也準備同那“天罰”首腦短兵相接。誰知老年見到我們如此,卻喊道:“不想死就快打開大門,咱們得躲進絕府灰村!這廝太厲害,就算聯手也絕非他的對手!”他說到這,忽然想到我們或許還沒弄清楚巨門的玄機,忙又喊道:“把貓尾砸掉!”


    眾人心中均是一沉,沒想到在“天罰”老大麵前,郭明笑也隻有逃命的份。當下再不敢遲疑,取出折疊鏟對準貓尾就是一砸。


    隻聽哢嚓一聲脆響,貓尾當下應聲而斷,緊接著,隻覺地麵又震動了起來,巨門處突然就想起了一種十分刺耳的聲音,眾人循聲望去,頓時就見到巨門中央的空氣不斷波動,似乎起了什麽變化。老年徑直朝這裏衝來,邊跑邊喊:“還發什麽愣,快進門!”


    大夥聞言,心中將信將疑,但眼下情勢危急,也顧不了想太多,一個接著一個就從兩根大石柱之間穿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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