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受控製地仰天發出一聲大吼。這石台下的東西跟我左臉的五道抓痕已經靈魂裏的青銅巨棺感應一起,頓時紫黑色的光芒力量便暴漲,居然隱隱約約有壓過屬於我血脈深處的那股妖邪意識的趨勢了。


    所以我的身軀才會不受控製地感覺到一陣憤怒,發出仰天怒吼。因為這身著血紅色骨甲的身體有著自己的感應,我(薑明)和那一團血紅色的意識,才真正地屬於這一具身體本來誕生的意識。那靈魂深處的青銅巨棺,以及它在我臉上留下的五道抓痕(現在我已經敢肯定臉上的五道抓痕就是青銅巨棺中的存在留下的了),其實都是以一種寄居的方式隱藏在我身體之中的!!!


    所以在沒有那一股強悍的血紅色意識的時候,青銅巨棺中存在的氣息能夠壓蓋過我(薑明),但這個時候卻不行。


    我站在三層石台上,身軀劇烈顫抖。憤怒的目光透過血紅色的視野四周掃視,這才看清楚了此時此刻四周的人。


    剛才和我戰鬥的那老家夥現在被站在一群一看就是術士的人中間,他的旁邊有那個妖媚無比的女降頭師,有任意,還有一些之前沒有見過的家夥。約莫有十來人左右,看來這地方的靈異勢力果然不少。


    而把他們給包圍在其中的,是一些荷槍實彈,武器裝備精良的人。有點像是從東南亞過來的雇傭軍。這麽看來,任意顯然隻是一個巨大勢力明麵上在上海的代表而已。因為我不相信,就算有那些蟲奴的存在,他也不會有如此天大的本事,能把這麽多的雇傭軍和各種武器都給弄到這裏來!


    再看另外一邊,則是宗教事務所華東分局的人了。以郭虎為首,一字排開站在另外一側和任意這一方對峙著。我看到了獵魔小隊熟悉的身影,秦宇,陸天明,高德全,胖子都在。


    同樣的,華東分局這一邊,除了有一些道士異人之外,也有一些荷槍實彈裝備精良的特種部隊裝扮的人。顯然是計劃有變,郭虎臨時想辦法趕快召集過來的。


    “任意,你夥同境外恐怖勢力,走私國家絕密物資,現在要對你進行依法批捕。並且將你所有的同化一網打盡,抗拒從嚴!”郭虎中氣十足地說到,目光如同一頭下山猛虎一般戒備地看著我,同時對任意那一方說到。


    任意剛想要說話,卻被之前跟我戰鬥的老家夥阻止了。很明顯,他才是任意所代表的那個勢力在這裏真正的話事人。


    “嘿嘿,宗教事務所華東分局的郭副局長,你的威名老朽早就聽說過。不過,既然是咱們圈子裏麵的人辦事兒,沒有必要打著官腔吧?嘿嘿,我們萬靈教的名頭想來你也聽過了,宗教事務所跟我們從建國就開始鬥,也沒見占上風啊。現在說話怎麽這麽硬氣呢?”


    華東分局這邊其他人都麵沉如水,仿佛是這老家夥說的話傷害了他們的自尊心一般。獵魔小隊的人臉色也都有些不太自然。


    郭虎冷冷哼了一聲,漠然說到:“老虎想要抓到躲在黑暗裏的耗子,自然要費上一番功夫。不過老虎就是老虎,耗子就是耗子。骨猙,不要以為你們萬靈教還能再囂張幾時!”


    該死!!!這些愚蠢的螻蟻,人類!


    居然自顧自地在哪裏交談起來了,把我這般偉大的存在晾在這裏不聞不問。就算我現在受到另一股該死的力量的糾纏,但也不是爾等凡人可以輕視的!!


    一股被蔑視的怒火在我心中升騰起來。雖然郭虎,陸天明這些人我還認識,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麵就是沒有那種感情在了。或者說,我有著自己的意識,卻已經逐漸感覺不到作為人的感情了。就仿佛是……已經在那一團血紅色的意識的影響之下,已經和之前越來越遠了一般。但心裏卻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之處。


    隻有在看到那個叫秦宇的人的時候,心裏麵還有些波瀾,起伏著。我隱約地知道,似乎他對我來說很重要,是我很重要的人一般……


    但是這一切,都抵不過我內心被蔑視的怒火。


    吼吼吼!你們……死!


    從我已經和人不太一樣的嘴巴和聲帶結構裏麵,吐出了這樣一句話來。然後伴隨著洶湧的怒火,體內的那些紫黑色光芒的力量跟腳下三層石台裏鎮壓封印著的靈類物質之間的感應仿佛被切斷了一般。那血紅色的意識的力量,再次增強了起來。


    四周血紅色的骨甲上麵,都開始滲透出了好像一顆顆汗珠一樣的鮮血來,滴答滴答地滴落在這石頭上麵,然後蠕動著,爬行著,好像活物。


    我轉過頭去,用一雙血紅的猙獰雙目盯著他,在其他術士身上掃過;又抓過頭,在郭虎身上和其他人華東分局的道士身上掃過。我能夠透過他們的衣服和皮肉,看到他們身體內部密密麻麻的血管組織;敏銳的聽覺甚至能夠聽到那些鮮美的血液在血管裏麵流動的聲響,如同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


    看到我鮮血已經滴落到下方的三層石台,並且用一種帶著侵略性和欲望的眼神掃過他和其他人,那被郭虎叫做骨猙的的老家夥此時臉色大變。也不再和郭虎爭論,而是急促地說到:“郭局長,看你這架勢,應該也知道我們萬靈教這次想要帶去東南亞最珍貴的東西是什麽了吧?現在,還有比那東西更珍貴也更危險的存在,一同出手將它拿下。再說其他如何?”


    那郭虎這才目光炯炯地看著我,眼睛裏麵閃過了一絲疑惑和一絲震驚:“這難道是……那種東西?!”


    我看到他在說話的時候,瞳孔驟然縮緊,明顯是我的存在讓他震驚到了極點,但是又不敢相信。


    “沒錯,就是已經隕落的偉大存在!雖然不知道它為何出現在此處,但是一旦它有了恢複力量的痕跡,後果不用我說吧?”那骨猙急促說到,然後猛然一揮手,他四周的那些荷槍實彈的雇傭軍全部都圍了上來,站在前方,朝著我端起了手中的槍。


    “為表誠意,我先動手。郭局長,你考慮的時間不多。再不動手,這東西造成的危害,絕對比我們盜取你國一點兒靈類物資可怕得多!動手!”


    隨著那骨猙的命令,那一排站在前方的雇傭軍手中的槍立刻噴吐出一條條火舌,無數的金屬子彈仿佛是狂風暴雨一般朝著我飛射而來。赫然如同一場金屬的風暴一般!


    我心中狂怒,但是暫時身體卻無法動彈。因為身體裏麵那些代表著青銅巨棺力量的紫黑色光芒依然還在流竄,剛才它們和腳下的三層石台中的東西短暫感應的瞬間,已經獲得了很大的提升了。


    於是,我的血紅色妖異意識和這青銅巨棺的力量再次起了衝突。好像是駕駛我身體這一具機器的駕駛員再次開始了鬥毆。


    但就算如此,也不是區區的螻蟻之輩武器能夠傷害到的。


    因為,我可是偉大而強悍的……靈王!!!


    我沒有什麽動作,但是意識感應之下,四周石台表麵上那些剛從我身體骨甲上滴落下來的蠕動著的鮮血驟然一下膨脹起來。在零點零零一秒不到的時間裏刷的一下膨脹開來,組成了一堵血紅色的凝固圍牆,把整個三層石台和都我給包圍在了中間。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接連不斷的槍子彈打在這蠕動的血液圍牆上麵,發出陣陣響聲。但是卻沒有一顆子彈能夠真正地穿過這一層血液圍牆。因為所有的子彈,都在擊中這血液圍牆的一瞬間,全部都被它劇烈的腐蝕性給瞬間融化了,隻剩下那一股力道還在其中衝擊了一會兒,也消失了。


    我嘴角微微咧開,骨甲覆蓋的臉上,也都好像揚起了一個古怪而猙獰的笑容來。


    槍,對我可沒有用處。連我的奴血都衝不破!


    奴血……便是剛才那些從骨甲縫隙之中滴落的血液。那不是屬於我的血液,而是一些曾經被我殺死的強大術士或者妖物的精血,被我留了下來,作為奴隸一般使用著。


    我能感覺到那一團血紅色的意識裏散發出代表著陣陣不屑和輕蔑的精神波動,連帶著作為薑明的意識也都有了這樣的感覺。並且似乎還有一幕幕殘缺的片段在我眼前閃過,似乎不知道在多少歲月之前,也有什麽人,帶著大量的軍隊,用熱武器對我進行齊射的攻擊……


    隻不過那個時候的槍,威力似乎遠遠比現在攻擊我的這些小的多得多。連發出噗嗤聲音的力道都貫穿不了。那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


    “槍舉高,越過外麵的那層血牆,對準它的腦袋射擊!”


    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了起來,應該是那一夥雇傭軍的頭子。看來他們應該是在東南亞刀口舔血,經曆過戰爭的那種,否則不會對眼前看到的這種普通人根本無法想象的場景還沒有恐懼退縮之心。


    那些雇傭軍的槍法的確不錯,舉高了槍支之後,果然就越過了奴血化作的血牆,直接打中了我的身體。


    子彈擊打在堅硬的血紅色骨甲上麵,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還有一股股連綿不斷的隱約刺痛感,的確是有些疼痛!


    吼吼吼!!!


    這一股股連綿不斷的痛覺讓我更加的憤怒了。


    “敢傷我,敢……殺!”


    我喉嚨裏麵吐出血腥氣十足的話語,用意識操縱著那一層環繞著我的奴血圍牆,全部都蠕動起來。飛快地又在極短的時間裏麵組成了一條條粗大的在空中遊動著的奴血之蛇,然後全部飛出,朝著那些雇傭軍飛了過去,奴血之蛇所過之處,被沾染著的槍支全部融化,人的血肉骨骼全部消失,化作一張張幹癟的人皮……


    隻是這種普通人的血液,我興趣不大,便被那些在空中飛快遊動著攻擊的奴血之蛇自行吸收了。


    隻有這裏的二十來個有著靈力的術士的鮮血,才和我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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