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愣住了,索爾繼續說道:“玉罕之所以留在這裏,是因為她是黑蛋的妻子,戀心兒留在這裏是因為她要陪伴小森,可是我們呢?你的星夢已經返回補天一族的秘境了。逆天我們甚至連助力都不算,隻是小森的拖累,那我們為什麽還要繼續留在這裏呢?其實隻是留戀這裏,但是,英國畢竟是我的家,而你的家在羅馬尼亞。不是嗎?”


    周易依然說不出話來,雖然明明知道索爾說的都對,可是他卻始終放不下這裏的人,和這裏發生的一切。


    “是到了該分別的時候了,我們不可能留在這裏一輩子,我在中國最常聽見的一句話是,落葉歸根。我老了,不變成巫妖的話,也許再過十來年就會死,我想死在我的祖國。”


    說完後,索爾輕輕地將邀請函收了起來,一口飲下了杯子裏的威士忌。


    2014年的秋天,在接近逆天的最後一戰前夕,老法師索爾正式向我辭行,那一天,北京已經是落葉紛紛。


    在四合院裏,大家都圍攏了過來,我們開了一個盛大的歡送會,老法師穿著筆挺的黑色燕尾服,坐在我的身邊,看見周易和阿呆捧著一塊扁走了出來,上麵寫著一句話:福禍相依,同生共死。


    老法師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幾乎是一瞬間,微微低下了頭,英國人的感情總是深沉的,他們不像南美人那麽熱烈,也不像法國人那樣浪漫,他們總是用堅強和冰冷的外表掩飾心中的情緒。老法師是典型的英國人,他微笑著接過了扁,雖然嘴上用很客氣的語氣說著謝謝,可是雙手卻緊緊地握著匾額不放。


    走的時候,我們把他送到了門口,看著他坐上車消失在了街口。


    我還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老法師時候的模樣,他利用我殺罕莫爾德,我卻沒有怪他,因為他隻是一個想要為自己女兒報仇的老父親。


    他是威爾遜的弟子,差一點被自己的師傅變成巫妖,他剛進團隊的時候對我們並不相信,但是最終卻成了我最信任的人。


    我記得很多年前,小阿呆還在的時候,最喜歡拉他的胡子,他也最喜歡抱著這個小家夥,手中放出大片大片的漂亮魔法煙火,逗的小家夥哈哈大笑。


    此時坐在轎車裏的老法師,看著自己一直捧在手心裏的匾額,緩緩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皺紋中有眼淚往下流,滴落在了匾額的玻璃罩子上。


    有人說,人老了就不會哭了,不是因為淚腺幹涸的緣故,而是因為人老了經曆的事情也就多了,經曆的越多,就越不會哭泣,已經將一生中最悲傷的事情都經曆了個遍。坑華央才。


    可是,老法師還是微微低下頭,深深地哭泣著,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隻是,老法師並不是最後一個向我辭行的人,第二個向我辭行的人是木梁純子,這個一直單身很多年,曾經對我有好感,之後徹底變成友情的漂亮姑娘,也在老法師走的當天晚上找到了我。


    花園裏,夜空下,她笑著對我說道:“老大,我想回日本去了。”


    我沒有一點意外,因為她的離開也在我的預料之中,我笑著說道:“什麽時候走?我也給你開個歡送會。”


    她卻搖搖頭說:“不了,不用給我歡送,玉罕和戀心兒姐姐她們之前就知道了,隻是一直沒有告訴你,她們已經給我開過歡送會了。我可不想像老法師那樣抱著個大匾額回去。”


    我微微點頭,木梁純子卻緩步走到了我的麵前,展開雙手,輕輕地抱住了我的腰,臉上帶著笑容,低聲說道:“老大,走之前讓我抱你一下吧,雖然你明明比我小,但是我們都叫你老大。”


    風有點冷,我看見戀心兒,玉罕和周易他們都站在走廊上,戀心兒對我笑了笑微微點頭。


    “老大,請你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


    木梁純子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我一定會逆天成功的,也一定會活著回來的。”


    我笑著說道,木梁純子破涕為笑,說道:“不帶你這樣的,卜卦是我的專長,你現在比我厲害了!”


    隨後,她鬆開了手,轉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間,背對著我,一邊走一邊哭泣,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是我看見了她雙肩的聳動。


    當年,她,李迅和玉罕是一起被我帶出靈異馬戲團的,也是當年最早一批跟著我的朋友,在日本,她被妖怪追殺,無路可走,多年的逃亡,更是讓她的心一片冰冷。


    可是,最終,依然成為了我們這個團隊裏重要的朋友,她總是默默地守護著大家,溫暖著每個人。


    隻是,告別卻還依然沒有結束,接著向我告別的人是周易。


    梳著大背頭,穿著黑色西裝,帥氣十足的周易,在夜裏對我說道:“頭兒,我要回歐洲去正式接手我母親的家族產業,我也要走了。”


    他跟我的時間最久,說完這句話後,他猛地抱住了我,哭著喊道:“頭兒,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啊,一定不要死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朋友們的告別(2)


    周易也飛走了,大院裏不知為什麽變的很冷清,其實平時最熱鬧的就是這小子。


    在很多年前我還是陰陽代理人的時候他就跟了我,第一次去羅馬救被控製的趙雲傾時,他就跟在我的身後,一晃眼,十多年過去了。


    其實,他們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並非無情,而是真正的有情。因為,不想拖我的後腿,因為,不想成為我戰鬥時候的牽絆。


    周易走的時候,留下一瓶酒,我拎著這瓶酒去了國字號第五組。


    已經知道逆天事情的國字號第五組,在我人還沒到的時候,就已經在門口安排了兩隊人歡迎。妖姬站在門口,看見我的車停下來後立刻迎了上去,打開車門,我從轎車上下來,她笑著說道:“蔣天心已經醒了,隻是還在做康複訓練。”


    我點點頭,拎著酒走進了國字號第五組內,在休息室裏看見了大叔,他正坐在沙發上看書。


    “師傅。”


    我笑著開口喊了一聲,大叔回過頭來望見我,臉上同樣露出了微笑。


    偌大的休息室裏最後隻剩下了我,大叔和白骨。桌子上放著酒,還有幾碟小菜。


    “小森啊,有幾成勝算?”


    大叔剝開一粒花生米問道。


    我搖搖頭說道:“一成都沒有。”


    白骨一愣,隨後問道:“你不是剛剛說你已經修為和境界達到鴻元的層次了嗎?那怎麽還會不知道呢?是謙虛?”


    我又搖搖頭說:“一點都不謙虛,真的一成都沒有。我費盡全力才走到了他的身邊,但是我依然看不穿鴻元,我想,也許他已經能夠繼續往前走,隻是沒有繼續前進而是故意停留在了原地,就是為了等著我來打敗他。”


    白骨哈哈一笑,喊道:“那真有意思,故意等著被打敗,不過,你這一次如果輸了,也許就沒機會和羅焱那樣去封印鴻元了。所以,對你來說這一次隻能成功。”


    我點點頭,灌下一杯酒,大叔舉著酒杯,身上還纏著白色的繃帶,看了看我後說道:“小子,有沒有恨過我?”


    我一愣,旋即笑了起來,搖搖頭說道:“沒恨過。”


    大叔伸手勾住了我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子從小口是心非,從來都不說真話,我怎麽知道你話裏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喝酒,我還不能離開這裏,身體還沒康複,對了,給你介紹個人。”


    說話間,休息室外麵走進來一個女人,一個長的挺好看,但是算不上傾國傾城的女子,她笑著走到了大叔的身邊,輕輕地勾住了大叔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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